第32章 母与子
高阳举起手，一道蓝色的激流在他手中汇聚，然后喷涌而出，“你们的反抗就是杀死无数的普通人？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
血色人影挡下魔法攻击，“不恰恰相反，为了许多人我发动战争，而战争终归杀人。我被命运当做弱者，所以我就该逆来承受吗？”
能量聚集收束，再收束，收束成线，瞄准他的心脏。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充斥着高阳的大脑。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愤怒，对于这个世界，他完全没有任何归属感。
不同种族之间的仇恨和斗争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想要活下去，然后寻找回家的路。
“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不感兴趣。阴谋家的手段和想法，都不过大同小异。”
随着他平静的声音响起，一条细微的光点穿过了血色人影的心脏。目前为止他只会这么一个魔法彗星亚兹勒，所以他只好想尽办法将这股力量压缩至极致。
没想到真的对他造成了一点伤害，虽然很可能微不足道。
“呵，竟然能打穿我的神血分身。”血色的虚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小孔，“没有信仰的小子，你很强大，你对我和我的事业是威胁。”
巨大的怪物没有停下脚步，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高阳。
高阳感到自己的生死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的无力，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已经多次体验了这种感觉，但他还是有一种骂人冲动。
“已经够了，就到此为止吧。”血色的虚影向高阳伸出了手。
高阳没有闪躲，死亡的阴影袭上了他被血色染红的面庞，他仅仅是直视着血色虚影的双眼。
如果就此结束，那也好。
与此同时，鲜红色的闪烁着不祥红色光芒的能量束，飞速的刺入他的身体。
就在血色虚影即将捏碎高阳的头颅时，他的动作戛然而止，似乎有什么东西暂停了时间。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了，地上躺着的四个人已经没有哀嚎，他们静静的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我听说在过去，黄金王朝的君主将赐福与抚慰作为赏赐，他的将士们能够见到宏伟的高墙或是美好的未来。无数的战士为此目标不停的战斗，他们打败了巨人，打败了古龙，即使受伤也不会倒下，会为了使命不停的战斗。”
血色的人影开口说话道，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任何生机，像是狂风吹过大地。
“那么请告诉我，这就是他们所期盼的结局吗？母亲大人……”
空灵的声音响起。
石柱在说话，小草在说话。每一滴血液都开口说话。
世间的万物都蒙上了一层灵性，它们用各自的语言表达同一个意思：
“也许你的一生从苦难开始，离不开这个世界阴暗的地下。
我的孩子，去看看这个世界吧，去感受所有生物的喜怒哀乐。去结识各种亚人、魔物、古龙和普通的人们，我相信你会得到一个新的答案……”
血色人影的身体正在慢慢消散，像是一幅铅笔绘画被橡皮擦慢慢抹去。
“不，我怎会失败？我还能行动，我还能挥动武器杀死他们，你不能这么做母亲，你总是这么做。我背负着的痛和恨不会消散，下一次我会亲自动手，你无法再阻止我了。”
很快，血色的虚影消失不见。
高阳下意识的抬起双手，看到有金黄色的火焰附上自己的身体，看到他们慢慢从自己脚下蔓延开来，点燃了整个神庙。
他拿出了引起这场异常现象的罪魁祸首——黄金圣杯瓶。
那是永恒女神赐予他的圣物，祂通过这个瓶子作为节点，投射了自己的力量来到东阳市。
很快整座神庙被燃烧殆尽，高阳回到了东阳市的大街上，他看见这片金色的火焰没有熄灭，反而继续蔓延开来，烧到了街道的深处，有包裹整座城市的趋势。
他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永恒女神下的棋子，这场席卷了整座城市的疯狂闹剧，只不过是神明一家的家庭玩笑。
现在伟大的神明大人为自己的儿子擦屁股来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威力降临，所有的痕迹都被焚烧。
死去的人们正在复活，受伤的也立刻痊愈，像是倒带一样，整座东阳市回到了早上，血雨降临之前的模样。
碎掉的剑和盾牌也重新拼凑成了一个整体，高阳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消失不见，一脸的震惊。
队长和陶依萍小姐都在现场，希望别以衣服已经复原为理由克扣我的津贴。
高阳一脚踢在杨元彬的大腿处：“喂，醒醒。你们这些队友还真是完全没有用处啊！全靠大爷我一个人打败敌人。”
付菁全身无力地躺在教堂门口，不停的使用祷告也是十分消耗体力的。
她看着永不变化的敌人数量，和已经完全无法举起手中武器的战士们，感到呼吸不畅。
老祭司的声音从付菁身边传来，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一脸苍白，“这真是灭顶之灾，没想到破解了鲜血教徒的阵法还是没有解除民众的污染，女神也没有任何一点回应，准备好回归……”
这时金色的火焰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一股圣洁包容的气息横扫而过。被污染的人们渐渐停下动作，恢复了正常。
仿佛大梦一场。
老祭司看着塞满街道和教堂广场的人们，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被血水污染的前一刻，苏醒后发现自己不在原地让他们的脑袋更加混乱。
“看来这场灾难结束了，这一切真的是惊心动魄，还好最后的结果没有过于糟糕，我们真正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付菁感觉不是很好，虽然经过女神的洗礼，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但是一想到这么多人的善后事情要忙，她就头晕眼花。
这可真是最恐怖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