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见一面
林采琪的去留不用问，付晨目光投向了牛哥。
牛哥伤势未愈，用一只手慢吞吞地捻着一颗花生米，扔到口中。
“承蒙将军厚爱，我等乡野村夫，散漫惯了，过不惯军营的日子，让将军笑话了”
本来在三人中他最不起眼，又见他不懂礼数，将军就没再强求。
他一招手，副手端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摆着5个十两的银锭子，“这点心意，付公子带着，此去盘云山路途艰难，多带些盘缠，已备不时之需”
银子自然多多益善，付晨并没有推辞，他让林采琪收起来，起身向杨叶施了一礼，“多谢将军，日后我们有缘再见，就此别过”
将军送出帐篷，看着三人，心里万分不舍，“付公子，我有一事，今日不问，只怕再没机会，只希望公子能指点迷津”
付晨回头，远远凝视了一会，拱手答道，“天机不可明说，将军且忍耐一年半载，过了明年秋天，在图霸业不迟”
柳青听这话大为震惊，将军与议和派已周旋了半年，至今仍不分上下。
也不知付公子这话准不准，不过对将军来说，这席话已是极大的安慰。
他转头看向杨将军，只见老将军的眼眶已经湿润
三人出了瓦桥关，一路无话，直奔渚洲城。
到了城内，牛哥去交任务，付晨与林采琪稍微地收拾了一下，躺下歇息。
林采琪闭着眼，迷糊地问付晨，“公子，我们多久出发？”
“银子拿到手就走，你还有什么事？”
林采琪翻了个身，“我只是想，我们走了，牛哥又剩一个人了”
付晨望着她一笑，“你是想约他一起走？我看你俩除了拌嘴就是动手，啥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他想了想，牛哥可不像两人那么自由，想走就走，“不然你问问他愿不愿意？我们走了后，没事就不会再回来了”
林采琪叹了口气，“只是想到要分开，心里有些不舍，也不用问，牛哥不会跟我们走的”
付晨坐起来，眼神复杂地望着林采琪，欲言又止，他不想告诉她，牛哥也许命不久矣。
当初因为自己的意外出现，延续了他的命，也最多能续半年，如今已过了两个多月。
与其让牛哥死在前途未卜的路上，不如安稳地死在家里。
牛哥回来在院子里就开始嚷嚷，“公子、公子，那个该死的黑鹰，他非要见你一面，才肯把银子给我们”
付晨和林采琪都下了床，“怎么回事？”
牛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不知道，我去交任务，他也确认了任务已完成，还大大地夸了我一顿，但提出要见你，不然不给佣金”
牛哥烦躁地揪了揪头发，“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我问他见你有什么事，他也不肯说”
付晨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别急，我这就去见见他”
两人一起出门，林采琪跟在后面。
付晨回头，“采琪你不用去了，在家歇会或者出门把银锭子换些铜板、碎银子回来”
林采琪点了点头，付晨又加了句，“看到有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来，我们有钱了，想花就花”
林采琪仰着脸，笑得眼睛眯成了缝，“好”
到了“鬼面”，黑鹰却支走了牛哥，只跟付晨一个人谈，“付公子，得罪了，我实在没人可用，才不得不麻烦你”
看他满脸的小心，付晨有些奇怪，“首领，你就直说什么事？”
“我们‘鬼面’第一杀手，自从接了任务后，已经两个多月没有音讯，眼前他的药效就要到了，还没”
“也许他任务失败，人死了自然就没有了音讯”
“可是，他这次的任务不是杀人，而是去找人，不应该有生命危险”
付晨瞥了眼黑鹰，“首领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就卡住我们的佣金吧？‘鬼面’这么不讲究吗？”
黑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我是想，既然那么棘手的任务你们都能完成，那么这一件”
“我不会再接任何任务了，你另找人吧”
付晨好整以暇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你叫我，我来了，也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佣金可以给了吗？”
黑鹰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佣金一分不少你的，只要你答应了这个任务，佣金翻倍行不行？”
付晨有些不耐烦，如今手头的钱足够他出去行走几年，他要那么多钱干嘛？
黑鹰看付晨的表情，乱了方寸，他又急促地走了几步，站住后用可怜地眼神看着付晨。
“付公子，我说句实话，刚才那句药效到期是骗你的，其实一刀是我的儿子，我担心他出了事”
黑鹰也实在没办法，像他们做杀手的，是万不敢将自己的家庭情况公布出来的，如今实在是万不得已。
“就请公子帮帮忙，我担心他出了事”
黑鹰的手在发抖，他现在日夜煎熬，这次儿子回来，他再也不让他接任务了。
面对一个担忧的父亲，付晨也不好出言讽刺，“你手下这么多人，找个人，也不一定非我不可”
“我记得牛哥说，你通鬼神，有神通，这次的任务有些古怪，‘鬼面’里其他人没那本事”
付晨稍微有了点兴趣，看向黑鹰，“令公子去找什么人，怎么还跟鬼神扯上了关系？街上、道观驱鬼的人多的是”
他不由想起了刘半仙
黑鹰哭丧着脸看着他，“那些个骗子，若是他们能成，还用着我的一刀出手？”
付晨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首领，我就直说，我有事急着出门，不如等我办完事回来，若是你的一刀还没回来，我再去一探究竟，行不行？”
黑鹰有心不愿意，甚至打算他不帮忙，就不给佣金，但又想，惹恼了他，自己求的事更不成了，不由垂下了脑袋。
付晨并不知自己这一去结果如何，还能不能回来？
现在跟黑鹰这样说，真的只是推托之词，看到黑鹰沮丧的模样，又有些不忍。
“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若是出门路过，就顺路去看一看”
黑鹰一下来了精神，“一定路过，就在离渚洲不远的钦县立山，很近”
他手一伸，“付公子，坐，快坐”
他腆着脸坐在付晨的旁边，“这个任务是个叫程员外的人下的，他说自己知道一个神秘的山洞，人只要能找到那个山洞，说出自己愿望，就有神仙帮他实现”
他瞪着眼神秘兮兮地说，“程员外自己进去过那个山洞，许愿让自己发财，结果他回来后，在自己家的田地里翻土，就挖到了金元宝，发了大财”
付晨漫不经心地听着，这故事真荒唐，这姓程的不是小偷就是强盗，无法解释自己的财产来源，编了这套鬼话。
“可许愿是要付出代价的，程员外就失去了一颗眼珠子，不过那也值了”
付晨打断他的话，“一刀是去帮他找那个山洞了？”
黑鹰眨眨眼，“找什么山洞，山洞将程员外的孙子给吞了后就消失了，山洞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