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 章 姻亲
云深不知处,静室里,云中君满头如雪白发,端端正正的坐在矮桌前,动作轻柔的给坐在对面的云书润斟了一杯茶,云书润面露忧色,缓缓说道:“中君,已经快两年了,那愿公子依旧毫无消息吗?”云中君沉默着,
云书润接着又道:“这一年多以来,你的灵力竟是以惊人的速度飞速的增长,你的身体可有不舒服?我几乎查阅查遍了所有医书,却依旧没有找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再如此持续下去,我实在是担心……”。
云书润不敢将他心里正真的想法宣之于口,云中君在近一年多里,灵力暴涨,致使他的身体根本难以承受那汹涌的灵力,以至于他还没弱冠,已满头白发,他曾多次追问,可云中君就是不肯告诉他其中缘由,只是淡淡的说:“生死有命”。
看着眼前这个性子比往昔更加冷清的弟弟,许多话他都不敢贸然问出口,唯有有空了就来陪陪他。
自从清河回来,云中君除了外出帮忙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再也没有出过静室。他这个做兄长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倘若再找不到解决的办法,恐怕云中君所剩时已然日不多了。
云中君看着一脸满是担忧的云书润,道:“兄长不必忧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是清楚明白。”
云书润回应道:“我也仅仅是从书中所记载的只字片语中模糊的进行揣测,就你现在这个情形,除非修为能够达到元婴境界,才能融合你体内多余的灵力,否则根本毫无办法。然而这玄门百家中,元婴境界的修士那可是屈指可数,并非想要修炼到那个境界就能修炼到的,一切都需要依靠机缘。”
云中君道:“兄长亦知凡事皆需天时地利人和,故当勿须多虑。”
正说话间,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轻微但清晰的脚步声,仿佛踩在人们心头一般。紧接着,一名弟子的声音在门外高声响起:“家主,云二公子,云先生有请!”
听闻此言,屋内的两人不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们似乎没有想到云先生会在此时召见自己,但随即便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装,朝着门外走去。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荷风小筑的庭院前。远远望去,只见院门大开,门口整齐地站立着一群身着统一服饰的侍从。这些侍从们个个神情肃穆,身姿挺拔如松,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走进院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精致典雅的荷风小筑。小筑四周绿树环绕,繁花似锦,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新的花香和荷叶的香气。而在小筑之内,云翰林正与一位老者相对而坐。见到他们兄弟二人到来,云翰林微微一笑,缓缓站起身来,开口说道:“这位是从申城来的商贾,上官清,上官先生。”
上官清闻声,急忙也跟着站起身子,向着两人深深一揖,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恭维地说道:“久闻云家两位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乃世间少有的青年才俊,堪称泽世明珠、大家楷模啊!”语气充满了敬佩和赞赏之情,让人听了不禁心生好感。
云书润与云中君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还礼,云书润态度谦恭地回应道:“上官先生谬赞了,请快快入座”
云翰林随即转过身来,向上官清介绍起来:“这位正是我们云家家主,站在一旁的乃是家主的同胞兄弟云中君。”
话音落下,他抬起手,指向上官清身旁的座椅,并接着说道:“请这边落座。”
上官清见状,迅速抬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脸上带着笑容说道:“感谢云先生以及两位公子的盛情款待,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这话,他方才慢慢地坐了下来。
待到坐稳后,上官清将目光投向云中君满头的白发,关切地问道:“云二公子年纪轻轻却华发早生,莫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若是有需要老夫帮忙之处,尽管开口便是。”
云中君回答道:“多谢关心,我并无大碍。”
云翰林插话道:“先前听你提及有事要找中君相助,如今人已到齐,可以详细说明一下了。”
上官清慌忙站起身来,对着面前的三人深施一礼,言辞恳切地说道:“老夫今日厚颜相求,恳请云二公子救救我那家养不教、不成气候的逆子上官景瑜!”
云书润闻言不禁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中君又当如何施救才能救下令郎性命呢?”
上官清稍稍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啊……六年之前,犬子偶遇一名唤作婵璇的女子,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然而天不遂人愿,正当他们筹备婚事之际,一次外出游玩时突遭变故,身陷险境。幸而得到一位修士出手相助,方才化险为夷。而这位修士在救人过程中亦身负重伤,于是乎,我儿和婵姑娘便将其带回府上悉心照料。
在此期间,那修士传授给他们一些独门修炼法门,以助其提升实力,具备一定的自保能力。可谁曾想,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我儿渐渐察觉到婵姑娘与那修士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微妙起来,甚至偶尔会有亲昵之举”。
我儿满脸怒容地质问着婵姑娘,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无比,一场激烈的争吵就此爆发。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儿心中逐渐燃起了嫉妒之火,并对婵姑娘产生了深深的恨意。
此后,他们之间的争吵愈发频繁,感情也越发破裂。终于有一天,婵姑娘选择跟随那名修士一同离去,这一举动让我儿陷入了极度的焦虑之中。从此以后,他整天沉浸于借酒消愁和茫然发呆的状态,无法自拔。
起初,我认为儿子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平复心情,但万万没想到,半年之后,他竟然发疯了!不仅认不得身边的人,甚至连自己都迷失了。心急如焚的我开始四处寻求名医,尝试各种方法为他医治,然而所有努力都徒劳无功,药物似乎对他毫无作用。
眼看着儿子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我别无他法,只能每天给他灌入一些能够保住性命的草药。就在一年前,偶然间听闻你们云梦泽神龙山上的月公子或许有能力拯救我儿的生命,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来到此地寻找他。
经过一番艰难曲折的打听,我得知月公子归隐山林,极少下山与外界接触,更别提联系上他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前往满月楼碰碰运气,每次询问那里的人时,得到的答复总是月公子外出未归,等他回来会立刻通知我。能否见到月公子,似乎完全取决于命运的安排……
在一个偶然的契机下,我于茶楼内听闻说书先生讲述有关月公子的奇闻轶事。据说,月公子结识了一名世家子弟。听闻此消息后,我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开始四处探寻这位神秘的世家公子的下落。
为了找到救治爱子性命的方法,我不辞辛劳,几乎访遍了整个云梦地区的所有世家公子。如今,你们云家已然成为了我最后的希望。郎中断言,如果不能及时医治好我的孩子,那么他恐怕只剩下短短一个多月的生命了。我与夫人年事已高,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担心自己和夫人会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打击,甚至失去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因此,今日我顾不得颜面,冒昧登门造访,就是想向您们请教一下,是否知晓那位传说中的月公子?或者是否能提供一些相关线索给我呢?只要有一线生机,哪怕只有一丝渺茫的可能,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尝试。还望诸位看在为人父母的份上,能够体谅我此时此刻的心情,给予我一些帮助。感激不尽!”
上官清话一出口便已泪流满面,声音哽咽着难以继续。而云中君、云书润和云翰林三人同样面色凝重,心情沉重异常。
云翰林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这情志之病向来都是心病,需要对症下药才行。您怎能如此笃定这位月公子能够治愈呢?”
上官清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回答道:“这是一位隐居山林的修士告诉我的。他说只要月公子愿意出手相助,必定能够治好我的儿子。然而,月公子此人性格孤僻,手段残忍,行为怪异且随心所欲。因此,我必须事先了解他的喜好,以防万一。哪怕到时候他要求用我的性命来换取我儿的生路,我也无怨无悔。只要我的孩子能够活下来,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心甘情愿。”
云中君听后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并非如此”
上官清闻言脸色一变,立刻追问:“云二公子,难道您真的认识月公子不成?求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吧!”话音未落,他竟扑通一声跪倒在云中君面前。
云书润见状急忙上前想要扶起上官清,但却被上官清坚定地推开。只见上官清满脸愧疚之色,低声说道:“抱歉,刚刚有些事我没有如实相告……”云中君、云书润以及云翰林听到这话,全都愣住了。
上官清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印,他语气诚恳地说道:“实际上,我早就从满月楼那里打听到了月公子与云二公子相识,而且还听闻他对待云二公子非同一般,更知晓月公子有龙阳之好。今天我鼓足勇气来到这里寻找云二公子,实在是羞愧难当,请云二公子多多包涵啊!”
云中君淡淡地回应道:“那你想要怎样?”
一旁的云翰林赶紧插话道:“上官员外,快快请起,有话不妨站直身子慢慢说。”
上官清这才站起身来,向众人连连道谢,表示只要云二公子愿意前往他们暂时栖身之处,小住三日即可,其他事宜皆由自己一手操办。
这时,云书润突然开口问道:“你之前不是希望中君能够前往神龙山替你邀请月公子吗?”
上官清连忙摆手解释道:“云二公子肯施以援手,我已经感激涕零了,又怎能忍心让云二公子背负人情债,陷入两难境地呢?毕竟月公子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物呀。”
云翰林闻言点了点头,追问道:“那么依你之见,接下来应当如何行动呢?”
上官清一脸凝重地说道:“这个办法,或许会对云中君的声誉造成一些损害,但等到见到月公子后,我自然会向他解释清楚,并且也会向所有人澄清事实真相。”
云中君不见喜怒地道:“什么办法?”
上官清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打算对外宣告,云家的云中君与我上官家即将缔结姻缘,唯有如此,方能迫使月公子现身。不知云中君意下如何?”
云中君眉头微皱,疑惑地问道:“结为姻亲?”
上官清点了点头,坦诚相告:“不瞒您说,听闻月公子对云中君一往情深,然而我苦求一年有余,月公子始终未曾露面。如今我们所知有限,仅晓得他对此事颇为在意。因此,我才想到以联姻之名引他出面。
毕竟我们并非云梦本地人氏,外界之人并不知晓我儿实为男子身份。故而,我对外宣称云中君与小女两情相悦,欲结秦晋之好。倘若传闻属实,月公子必定按捺不住,定然会现身。此乃机密之事,唯有你我两家心知肚明。”
云中君沉凝片刻后说道:“这么做考虑过后果吗?”
上官清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地回答说:“云中君您的名誉,恐怕我们上官家已经无法承受得起了。但是只要云中君您能够同意我们的请求,那么日后无论云家需要什么帮助,都请尽管开口吩咐。我们上官家必定会全力以赴、死心塌地听从云家调遣指挥,以此来报答云中君您拯救犬子性命的大恩大德!”
然而,云中君却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无妨,我本也时日无多”声音平静而又带着一丝无奈。
这时,一旁的云书润忍不住插嘴问道:“上官员外,您知道那位月公子行径怪异且难以捉摸,您不担心这样做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吗?毕竟我们和他并不是特别熟悉,他曾经对中君有救命之恩,如果我们现在这样算计他,恐怕最后很难收拾局面啊。”说完这些话之后,云书润脸上露出忧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