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见过母女不合，头一回见母女不熟
亲爱的妈妈，如果我说家里来了外星人，你信吗？
以上，是秦扶摇在心里想的。
她难得感到不好意思，抬手挠了挠额头，神情腼腆道：“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你放心，我马上把客厅收拾好，明天再换一个新的沙发，或者找人过来把沙发修好，可以吗？”
有没有人能抱抱她啊？
真的快要重重地碎掉了。
“没事，你明天还要上课，早点洗漱睡觉。”秦念玉低着头，在叠一把散开的雨伞。
顿了两秒。
又抬起头，生疏道：“先放着，妈……我来收拾就行。”
见过母女不合，头一回见母女不熟。
“不用不用，你上班一天很辛苦了，应该早点休息。”
秦扶摇连连拒绝，动手麻溜收拾茶几上的各种包装袋，一股脑往垃圾袋里塞，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可以胡说八道创死低素质的同辈。
但是不能创死高素质的长辈。
伴母如伴虎，她从小就深谙这个道理。
秦念玉见状，也没有多说，拿起扫帚就准备打扫客厅。
在进门之前，她已经设想过会遇到素未谋面的亲生女儿，将所有可能发生的话术都在心里演练了一遍，万万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兵荒马乱”的场景。
有点滑稽，却又有点温馨。
可能是血缘的原因，也可能是眼前的女孩很像年轻版的自己，故而并没有多少陌生的感觉。
她们之间像是注定有着微妙的连结。
“妈……”秦扶摇尝试喊出声，“要不你吃点东西吧？”
这一声轻如羽毛的“妈”。
秦念玉听到后，直接僵硬在原地。
再抬眼时，眼眶通红，还要装出没事的样子。
她挤出一抹笑容，摇头道：“妈吃过了，不饿。”
对于孩子们，秦念玉心里满是亏欠，所以才不干预女儿的任何选择。
无论是秦阮阮决定去秦家，还是秦扶摇坚决留在秦家，她都没有意见，只希望女儿们开心幸福。
秦扶摇决定回来的那一天，他们两口子都是怀着忐忑不安心情，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也就不敢出现在孩子的面前。
“小摇，你快去洗澡，早点睡觉，妈来收拾就行。”秦念玉擦掉眼角的泪水，“听话啊！”
孩子是好孩子。
而他们尚且不是合格的父母。
秦扶摇把茶几收拾了七七八八，将垃圾袋放好，确定没有很大的工程量后。
乖巧答应道：“好，谢谢妈，我现在就去。”
“去吧！”秦念玉心里不由得软乎乎。
反手掏出手机，和远在千里之外的丈夫说了今天的事。
秦扶摇洗完澡出来，只看到干净整洁的客厅，还有一盏亮着的灯。
将灯关了，转身推开房间的门。
旺福察觉到动静，立刻从地上蹦起来，迫不及待往主人的身上跳。
小狗的爱意从不掩藏，总是十分炽热。
“乖乖真听话！”秦扶摇温声细语，又揉了一把毛孩子的脑袋，“姐姐要睡觉咯！”
旺福像是听懂了，很快就安静下来，在床边的小窝趴下，眼睛亮晶晶的，还吐着舌头，露出甜甜的傻笑，像是在说“晚安”。
秦扶摇看到它的举动，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这难道不比只会让你喝热水的对象强？
世界上不能没有小狗！
秦扶摇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就是看。
刚打开，看到很多信息弹出来。
是李懿发来的，有十多条。
秦扶摇点进去一看，发现是高三复习内容的文档。
李懿：「我已经平安到家了。」
「这些复习内容是比较基础的。」
「你要是有空就看看。」
「没空的话，尽量抽空看看。」
秦扶摇随机打开关于数学复习的文档。
怎么形容第一眼看到的感觉呢？基础到完全不用动脑。
她简单回复，「好的，谢谢！」
「早点睡，晚安。」
秦扶摇刚准备放下手机，就看到新的信息弹出来。
是陆从衡发过来的。
点开聊天框。
陆从衡：「这周日有空吗？正式请你吃顿饭。」
哟呵！今天才周四就来问了。
因为一顿猪脚饭，还非追着请吃饭，这人还挺讲究的。
既然他诚心诚意发出邀请，那就……
秦扶摇拿起手机kuku打字，「不知道，没事的话就有空，到时候跟你吱声。」
「好，这么晚还没睡呢？」对方秒回。
秦扶摇：「正准备睡就看到你信息。」
陆从衡：「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好的，晚安。」秦扶摇发完信息，放下手机，伸手关灯。
秒睡。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自然死。
——高三（11）班——
今天早上的11班空前热闹，大家疯狂躁动起来。
因为3班有一位女同学要转到11班了。
从尖子班调到最差的班级。
他们在南中待了两年，也是头一次见。
所以大家纷纷猜测是谁。
有人兴奋道：“我擦，真的假的？消息准不准？”
“在南中就他消息最准。”
“谁这么想不开要来我们班？真6。”
“我们班最近是不是捅了什么窝？司徒惊鸿刚来不久，又有新同学。”
他们叽叽喳喳讨论着。
秦扶摇刚进门，就听到嚷嚷的声音。
跟他娘菜市场一样。
真想问他们是不是又吃错药了。
上课铃声响起时，也没有丝毫收敛。
秦扶摇败给这群高中生了，但也懒得吱声，收起手机，拿出一套奥数，开始学习。
以往这种时候，不出两分钟，他们就会安静下来，开始卷学习。
然而，今天并没有。
反而有一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秦扶摇的前桌更是明目张胆说小话。
“妈哎！搞不懂为什么要来我们班，是不是哪根筋出问题了？”
“不一定，小道消息而已，谁知道会不会真的来。”
“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毕竟小灵通的消息一向很准。”
“妈的，搞得我心里痒痒的，连单词都背不下去了。”
“别说了，秦扶摇已经在学习了。”
“学就学，她最好是真能考到第一。”
“你说她要是考不到第一，会不会真的要退学啊？”
“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她？”
“拉倒吧！我哪里敢和她说话，我怕她张口就骂我八婆。”
秦扶摇发誓自己真的不想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奈何他们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不想听都不行。
是不是癫文里的路人甲乙丙都不懂得避开当事人？
秦扶摇伸手戳了戳前桌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