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故人出山
天水府衙之中，邹明平正与众将商议如何防御南卢大军进攻之策时，忽然亲卫来报，有一封自大都而来的密信，信使交代定要亲手交到邹明平手中。
为避人耳目，邹明平从信使手中接过那封密信，独自一人来到后院花廊，拆开看了看，只见信封之上空无一物，其中的信折叠着，先是写了几个小字：“邹崎书”。
“这……这是父亲的手书？”邹明平十分惊讶，他这个位列北袁三公的爹极少给他写信，因为其位高权重，若要扶持他这个大儿子上位，势必得避开朝廷之中的庞杂声音。
但此回，北袁皇帝袁明崇本就对杨天啸的投敌叛逆十分恼火，这次想要借着邹明平在甘肃战场上率军不力、屡次败退的理由，将朝中大臣的势力打压下去，扶植属于他的将领到前线。
然而，北袁朝廷中的老臣派在邹崎的鼓动下，无一不支持由邹明平继续担任前军统帅之职，他们的理由是邹明平已在甘肃领军半年有余，十分熟悉当地的战况，若是临阵换将，必会成为兵家大忌。
在一众老臣的劝说和反对下，袁明崇不好再坚持。虽说身为皇帝，但若是失去了老臣派的支持，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届时朝廷动荡，更不利于稳固如今的半壁江山。
邹明平接着看信，他缓缓打开信纸，只见其上只写了四个大字：“天水老人”。
“天水老人？”看到这四个字，邹明平似有所思，突然回想起前几日在礼县军营外求见的正是这个天水老人。此刻的他懊悔不已，虽说不知天水老人是何许人，但父亲此时给他的密信中只提到了这个名字，想必是十分重要。
“来人！”邹明平立即喊来亲卫，吩咐道：“去，立马给我加派人手，满城……哦不，在我们所辖城池内搜寻天水老人的下落，务必要给我找到他！”
“是！”亲卫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前几日送上门时还让撵他走，这时怎么又要大费周章找起人来了。但亲卫不敢二话，立刻传讯各营斥候，下令寻找天水老人的踪迹。
邹明平折起信封，走回大堂，刚在烛火中烧掉了那封密信，一名侍卫突然在大堂门口禀报道：“将……将军，天水老人求见！”
“这老先生莫非是神人？我自花廊走回还不到一刻钟，他怎知我要寻他？快快有请！”邹明平在心里暗自惊叹道。
不一会儿，管家引带着两人步入府中。邹明平在大堂外等候，只见一名清秀女子搀扶着一名头发和胡须花白的老人，老人因为上了年纪，可见其腿脚已不大利索，慢悠悠地走向邹明平。
两人来到邹明平面前，女子代老人行了个礼，解释道：“将军，我家爷爷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大好，没法给您行礼了，小女子代为向您行礼。”说完微微屈膝，手放在腰间，向邹明平行礼。
邹明平看着眼前的女子，一时看出了神，女子虽没有十分出众的相貌，但其五官也不可谓不精致，得体的穿着使其散发出独有的气质，知书达礼的举止更为其增添几分颜色。
“好……好，两位请进。”邹明平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请两位入大堂说话。
三人坐下，邹明平坐在堂上，女子扶着老人坐在靠近邹明平的椅子上，自己却站在了老人身后。不一会儿，侍女便端上了茶水。
邹明平率先说话：“不知老先生可是天水老人？晚辈还要为先前的鲁莽道歉，也不瞒您说，前阵子打了败仗，心思全然在如何对敌之上，实在没有闲暇顾及其他事，这才怠慢了老先生。”
“正是老朽，不知邹将军是否已收到您父亲的来信？将军不要介意，老朽本就是一介布衣，如今能见得将军已是荣幸之至。”老者说道。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哦对了，还有身后的这位姑娘，也还未请教芳名。”邹明平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在女子身上，快要挪不开眼。
“我本名李牧晚，这是我的孙女李画芸。天水老人这名只是想避世清闲，不想百姓们给我起了那么个称号。不瞒将军，此次老朽前来，也是受了您父亲所托，来为您参谋参谋眼前的战事，尽些绵薄之力而已。”天水老人说道。
“听闻老先生擅长谋术，早年也在这天水城当差，想必是对天水城了如指掌。如今我北袁大军只能困守天水，以防南卢再进一步，但我深感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军想要将南卢赶回川渝，有何良策，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回到正题，邹明平没想到父亲竟能请到这只出现在百姓口中过的人物出山。
天水老人并没有着急，而是先喝了一口茶水，紧接着说道：“将军为何认为北袁军只能固守天水？”
这一问给邹明平问懵了几秒钟，他想了想，随即答道：“南卢军如今势头正盛，又连番拿下我多座城池，现如今在甘南地区已与我北袁形成鼎立之势，而且其背靠川渝，可谓有源源不断的兵力补给，与之正面硬抗恐不是良策。”
“将军刚才提到南卢接连攻城拔寨，据老夫所知，南卢军在这一个月内连续组织兵力攻打了甘南以西的所有城池，将几乎整个甘南尽收手下。而天水是其进入甘中的鸿沟，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也不敢轻易进攻，将军何不化守为攻？”
“哦？愿闻其详。”邹明平觉得豁然开朗，不禁起身，向天水老人作了一揖。
“据我所知，南卢在甘肃境内不过十万兵力，如今其控制了甘南大部分城池，也就意味着要分兵驻守，也就是说每座城池的守军必然不会再如先前那样集中。”
“再者，南卢军连续激战，可谓人困马乏，此时必会在休养生息，补充军需，将军若是此时主动出击，必然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天水老人说罢，轻咳了几声，又饮下了一口茶。
邹明平一边听一边点着头，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得先生相助，实乃是天助我也，先生请务必在府上稍住几日，一是代家父款待二位，二是向先生请教对卢计策，我马上就吩咐下面安排好客房，请。”
邹明平对天水老人的态度立马有了大转变，看到这，天水老人和他的孙女相视一眼，也不好推脱，只好在邹明平的安排下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