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剑拔弩张
安贵妃不动声色地睨了过去，杏儿眼睛转了一下，连忙道：“那是奴婢记错了，当时奴婢以为那是惯常的举动，便没有刻意去记时间，只记得是天亮后不久。”
“哦？”
汐妃眉梢微挑，步步紧逼：“那是何时？”
“奴婢……奴婢也记不清了……”杏儿慌张地回她，说完，垂下眸子，紧紧攥着裙角的手指指节发白，不停地颤抖。
“行了，”安贵妃漫不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对上汐妃的目光，“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皇上待你那么好，你竟然如此狠心，本宫真是为皇上寒心呐！”
“来人，将汐妃拿下，押进大牢，听候处置！”江宸见状，适时地开口出声道。
“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敢！”
江煜护在汐妃身前，眼眸深谙，周身寒气凌冽，林舒宁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她拧了拧眉头，脑海中飞快地思索整理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皇后表情愠怒：“大胆，你们要违抗懿旨不成？”
江煜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起来。
在这关键的时刻，林舒宁心下突然一阵清明，已经看清真相的眼中浮出一抹精光：“皇后娘娘，安贵妃，汐妃娘娘，臣女这有一种方法，可以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安贵妃蹙眉，如今事情已近乎要尘埃落定，哪里能让别人再来横插一脚，正要开口拒绝，林舒宁便已自顾自地说道：“这散香春的毒性很烈，只要稍微与之有所触碰，或是近距离闻过，无需太长时间，哪怕只有一秒钟，也会中毒。
届时就算是服下解药，也会在体内留下与寻常人不同的脉象，除非用我师傅传给我的方法解毒，就像是我刚刚给皇上解毒一样，脉象才会与寻常人无异。”
林舒宁看了一眼安贵妃，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汐妃娘娘若真的在芙蓉花中下毒了，她的脉象必定有异，究竟谁才是凶手，找个太医来，一验便知。”
“如此甚好，依本王看就请萧太医来验，他是父皇身边的御医，定不会偏私，是最合适的人选，来人，去通传萧太医，告知他大哥无恙之后就尽快过来。”江澈立即说道。
江煜深深地看了一眼林舒宁，林舒宁很是自信地耸了耸肩膀。
她也是突然想到了这散香春的毒理特性，虽然她看不得汐妃这样的美人受冤枉，但更舍不得的是自己拿的那一千两报酬。
若是这汐妃真的被打进了大牢，江煜因为是她提及芙蓉花一事而迁怒于她，不给她钱了可怎么办，那她岂不是要亏死。
她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林舒宁目光灼灼。
汐妃柔和的目光落在了林舒宁身上，美眸中闪过一抹惊讶。
眼前的少女清冷灵动，眉宇间气度傲而不骄，神采照人，瞧着就十分讨人喜欢。
更重要的是，她怎么觉得自己一向不食人间烟火，对谁都是冷眉冷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儿子，竟然和她之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就像是，熟人在装陌生一般。
林舒宁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冲她莞尔一笑，甜甜的笑容明媚璀璨，汐妃霎时就更加地笃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嗯，是那小子会喜欢的类型。
一旁的安贵妃，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她神情有些不耐，下意识地捏紧了衣袖，深吸一口气后站直了身子。
没过多久，萧太医就提着药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安贵妃一看见他，就连忙道：“萧太医，林三小姐说散香春这一种毒药，只要中毒之后，就算服用了解药，脉象也会呈现出中毒的迹象，可是真的？”
萧太医怔了一下，随即道：“回贵妃娘娘，老臣惭愧啊，这种毒药老臣当初只在医书上见到过，所以并未在第一时间发现皇上中的是此毒，幸好有林三小姐，她说的没错，的确如此。”
“原来如此，”安贵妃扯出一抹笑来，“那既然是为了找到凶手，公允起见，还是要验证一下才是。萧太医，你去给林三小姐和刚刚中毒的周太医、段太医、方太医号脉，看看是否真的有所不同。”
“是，贵妃娘娘。”
萧太医上前，林舒宁毫不犹豫地就将手腕递了上去，洁白如玉的皓腕上被覆上一片薄帕，萧太医这才伸手探上脉搏，检查完后，他又依次给周、段、方三位太医都号了脉。
随后拱手，当着众人的面道：“林三小姐以及三位太医的脉象确实与常人不同，是中毒之相。”
安贵妃心中一沉，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那劳烦萧太医，再给本王母妃和杏儿检查一下。”江煜淡淡地出声道。
萧太医应下，一一检查过后，他面色有些凝重：“汐妃娘娘的脉象与常人……无异，倒是杏儿的脉象乃中毒无疑，可本官看你丝毫没有中毒的症状，你是何时服下解药的？”
“哼！”江澈脸色阴沉地看着杏儿，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冷色。
他一反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样，冷嗤道：“这还用说吗？自然是因为这毒是她下的，所以才能提前服下解药。
贱婢！你公然堂而皇之地污蔑本王母妃，可知道后果？像你这样叛主的奴才，留着也是没用！本王看，不如现在就就地打死，杀鸡儆猴，让各宫各院的奴才们都好好看看，若是再敢叛主，就是她这样的下场！”
这一番话说的凶狠无比，就连林舒宁都有些惊讶，这还是和自己讨论话本子中恶俗剧情的荣王吗？
简直不像一个人！
杏儿早就吓得两股战战，她抬起脸，连忙为自己辩解：“奴婢冤枉啊，毒是奴婢下的没错，但是……是汐妃娘娘威胁我做的！”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汐妃似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在杏儿脸上：“你可知皇上昨夜一整夜都宿在本宫宫中，直到辰时才离去。
这几株芙蓉花，更是本宫前日多摘的那几朵，并不是今早新摘下来的，你先是说亲眼看见本宫今早往里面下了毒，后又污蔑是本宫威胁你做的，那你倒是说说，本宫是如何威胁你的？”
“奴婢……奴婢……”杏儿捂着脸，眼神慌张不定，她还想再为自己找些借口，可找来找去，都找不到任何能让她反驳的话，她的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流了下来，极其的狼狈。
一道危险而又威胁的目光落在了杏儿身上，她浑身一抖，绝望地抬眸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已天光大亮的苍茫天际后，倏地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嗤”的一声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啊！”
一众女眷顿时被吓得放声尖叫。
林舒宁心中暗道不好，她连忙呼唤小白：“小白，你快出来帮帮忙，杏儿要寻死，保住安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