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能接受失败，不能接受放弃
看台上的信息系牲口们，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完全忘记了先前的沮丧和悲剧，又开始大声助威了，只剩下可怜的杨伟同学，在地上哼哼唧唧，满面青肿……
“我要上场！”苗晓突然摇着通红的脖子吼了起来：“我为篮球付出了这么多，我行！”
“你终于上了。”夏言冰冷冷的眼光中，只有韩秋的存在，其他人情绪高涨与否，说真的，他一点也不在乎。
“我靠，眼花了？中暑男真把夏言冰突破了？”
上半场就在这样一波三折的戏剧中结束了，双方的队员神色各异地走下了球场。
但是这场比赛要是输了，韩秋就得离开容大。这么重要的一场比赛，韩秋居然还想为苗晓创造机会？他是拿自己的前途，在为朋友寻找信心啊！
管理系除夏言冰之外的四匹牲口，丝毫没有感觉到胜利的喜悦，更没有享受到比赛的乐趣，因为自从夏言冰上场后，就成了黑洞，球一到他手里，就再也出不来了。更可恨的是，他的命中率还很高，让人无话可说；
韩秋扯下脚踝上的山寨冰袋，到洗手间把黏黏糊糊的糖水洗了，感觉到一阵阵的清凉，那种感觉，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爽！
“搞错没有？夏言冰居然会认真地防守？”管理系的牲口们觉得不可思议，以往的比赛中，夏言冰进攻倒是犀利，防守永远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过话说回来，真以为他防守差，想占点便宜的对手，都付出了代价。
让苗晓上？上去继续做夏言冰的自动取款机？所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就连苗晓自己也完全没心理准备，呆呆地怔在那里。
想到这里，这群原本已经没有什么斗志的队员们，一个个睁着泛着血丝的双眼，双拳紧握：“tmd，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跟他们拼了！”
“对，跟他们拼了！”整个队伍的成员都如梦方醒。先前一度被夏言冰弄得信心全无，想想这都是决赛了，已经创造了信息系的历史了，即使输了，应该也没什么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放弃似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干什么？世界末日还没来呢！”韩秋冲着这一堆人轻声哼了一句：“这比赛还有半场，但我感觉怎么已经结束了？”
“我的状态很好。”韩秋一字一句，顿顿道：“我与苗晓同时上场，我改打控球后卫。”
古城一下子怔住了……
“自大的人有救，自卑的人没有救。男人，不要说自己不行！”韩秋冷冷地瞪着苗晓：“你为篮球付出得比我们都多，如果这一切只是为了到这里说一声不行，我明确告诉你，回家洗洗睡吧，我看不起你！”
韩秋向内线突破，管理系的队员训练有素，轮转换位十分到位，很快就形成了夹击之势。
“好，大家准备上场拼命了，阵容不变。”古城照惯例进行着上场前的布置。韩秋打断了他：“我觉得有必要调整一下，让苗晓上场。”
“我也想努力，但是……”苗晓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低地埋着头：“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看来大家都心虚了？”韩秋皱着眉头，一脸很“神奇”地表情：“要不我们现在收拾东西回去了，趁着现在比分差距小，免得到时候丢人？”
“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那就战！”韩秋肃穆地看着这一群心气正蹭噌向上冒的队友，挥手做了一个进击的姿势。
这倒像点样子了。
“终于表现得像个男人了！很好。既然不想输，那就好好打，无论什么样的逆境也不要放弃！”韩秋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无比得严肃：“我能接受失败，但不能接受放弃！”
“进攻本来就比防守主动，而且夏言冰追得很紧，胜负还很难说。”
换位防守，这倒是球场上常见的，古城开始有些明白了：韩秋是想挽救苗晓的信心。苗晓现在已经快彻底被打崩溃了，以他一个老球员的经验来看，如果不能让苗晓在短时间内证明自己，那么苗晓的篮球之路，就算走到头了。因为他将丢掉所有的自信和热情，没有了自信的人，无药可救。
韩秋二话不说，带球开始通过半场。夏言冰冷冷地盯着他，在他面前弓着身子，做出了全力防守的架势。
但夏言冰的眼神中，却显出极度地不快！
韩秋启动了，凭借着灵猴手套的敏捷加成，他如同一道闪光，从夏言冰身侧划过……
“这场比赛越来越有意思了。”刘教练饶有兴致地看着场上的局面，等着两人决斗的一刻。
“让苗晓上？是不是你的脚还没好利索？”古城关切地询问：“对，如果实在不行，就休息，不能勉强，比赛就交给我们了。”
苗晓的脸憋得通红，嘴唇开开合合，几乎就忍不住想争辩几句，拳头捏得紧紧的。
韩秋叹了一口气，对古城说：“你们这个样子，就像一群小绵羊，谁见到了都能咬一口。我看这比赛也别打了，直接弃权，然后我就背着我的包，收拾好行装，灰溜溜走出容大，踏上回家的列车。咱们就天高路远，江湖再见了。”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表示，眼前却突然一闪，韩秋手中的篮球，转瞬之间，飞到了三分线外，苗晓的眼前一马平川……
但现在想起韩秋与王毛驴的约定，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这不再是一场普普通通的球赛，而是一场非赢不可的战斗。要是输了，那就真的要与韩秋说再见不要说永远了……
他们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夏言冰闪电般的影踪……那是一个噩梦！知道对手要干什么，却让他用相同的方式一次次撕裂自己的防线，这种深深的无力感，绝对让人沮丧，绝望。
“战！”所有人的手搭在了一起，紧紧相握，血气相连，异口同声高呼：“胜利！”
“你说是不是？苗晓。”韩秋把手搭在苗晓的肩头，做出很体谅的样子，轻轻说：“今天你是被弄得最惨的，我要是你，直接就卷起铺盖走人了，何必留在场上丢人现眼呢？”
“接受失败，但不接受放弃！”队员们一遍一遍地在心底重复韩秋的这一句话，感到体内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全身的血液止不住地沸腾翻滚……
他们是受了什么刺|激？
似乎很多人都忘了，要是拿不到冠军，韩秋就会被开除出容大！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信息系的五匹人，就更不用提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呆呆坐在板凳上，连别人递过来的水都懒得去接。
一场比赛输得起，但一个好兄弟，谁能输得起？
“我……我们……”古城欲言又止，眼神闪烁。他不是一个轻易服输的人，但现在的场面让他看不到希望。人不怕没有现在，就怕看不到未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让一个人为了虚无缥缈的目标而在泥潭里挣扎，却迟迟找不到出来的路，更为残忍的事么？
这是一种被打怕了的表现……
“要不，咱们再调整一下阵容？换一个速度快点来防守夏言冰？”古城不知不觉地用上了一种商讨的口吻，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绝对的权威。
但要是继续让苗晓防守夏言冰，是不是太儿戏了？
古城心中涌起一阵热气，果断地对苗晓一挥手：“准备好，上吧！”
与以往任何的比赛都不同，以前总是一家欢喜一家愁，但今天下场的十个人，似乎就没有一个展现出笑容。
韩秋心里蓦地一沉，被打败没关系，但要是被打怕……
控球后卫？为什么不打得分后卫了？难道是不想与夏言冰正面对抗？不过也能理解，夏言冰的变态，人所共知。
不过，这样的对手才有趣，要是一直跟一群木头比赛，也太没有挑战性了。
“你要相信自己，你很棒！你所有的付出，都应该找到回报！”韩秋突然换了副神态，狠狠在苗晓肩上一拍：“还是那句话，我接受失败，但不接受放弃！”
但面对中暑男，夏言冰为何如此地重视？
而至于夏言冰本人，眼神冷峻，看不出一丝喜悦。他从来不认为打倒信息系这样的队伍能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他感兴趣的只有一个人——韩秋。没有这个对手的存在，自己无论再怎么闪耀，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可是……”苗晓低着头，不敢正面看韩秋一眼，畏畏缩缩地说：“我……我能行么？”
投？还是不投？
一片死一样的沉寂……
“不！下半场一定要拼命！”古城紧紧地捏住了拳头，眼神一下子快要喷出火来！
“换人？不行，夏言冰就交给我了，谁都别跟我抢！”韩秋正色说道：“我做控球后卫，不代表我就不能跟夏言冰对位。”
当两只队伍经过中场的休整，重新回到场上时，姜起禁不住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中场休息前，信息系这一撮人，就像是丢了媳妇似的，一个个失魂落魄，任人鱼肉。现在也就十多分钟的功夫，怎么跟换了一拨人似的，看起来不像是来打球，而是来拼命的？
擦，这样都无动于衷？你倒是还两句嘴啊！我还巴不得你跳起来跟哥干一架呢！
“我……”苗晓涨红了脸，似乎想争辩，但顿了顿，又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