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吃亏

    馄饨店小得很，又到了正饭点的时候，不一会儿店里就挤满了人，好在佟娆和季潇已经吃得差不多，人多嘈杂的不适合小坐，干脆直接起身让位。

    临走的时候季潇要了瓶热豆奶塞到佟娆手里，说让她暖手：“学姐，我看你穿得很厚，怎么手还那么冰？”

    “年纪大了，血液循环不好。”佟娆捧着热豆奶，垂着眼睑，像是在认真看路。

    季潇也笑：“你就比我大两三岁，怎么就年纪大了？”

    佟娆没吭声。

    季潇又问她要不要去国兴中学转一圈。

    佟娆脚下一顿，侧过头看她：“你整过容吗？”

    “我看着像整过的？”季潇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抬手捏了捏自己尖翘的下巴：“还是你觉得我需要整？”

    佟娆摇了摇头：“你说的那个被篮球队欺负的人是单眼皮，眉毛上有痣。”

    季潇一时哑然，心也乱了，她没想到佟娆记得那么清楚，更没想过要怎么解释。

    而且有一有二就有三，就算她这会儿说了实话，佟娆怕是也不会信了。

    她惴惴地转过头，同佟娆对视。

    却见佟娆神色平静，不像生气，自然也不是高兴的。

    “学姐。”季潇的声音刻意放软地喊了一声：“这世上很多事都挺难解释的不是吗？”

    比如第一次在小操场看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看，是那种看一眼不过瘾，想要揣进自己兜里一直看的好看。

    佟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点破，就像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每次都要逆着李乐珊的安排同人相处一样。

    不过这世上难以解释的事太多了。

    不差这一件。

    “我只是不想继续跟你这么演下去。”佟娆突然觉得有些倦。

    季潇神色微怔，她觉得自己还是心急了，却听佟娆还在说着，“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关照我，但我很想认真地同你道声谢。”

    “道谢？”季潇没想到她是这么个意思。

    佟娆“嗯”了一声，许是困意来得突然，尾音多了份缱绻的底色：“pk的代言给了我当下需要的东西，所以季总是帮了我大忙的，自然要谢。”

    季潇明白她的意思，是说近段时间有事要用钱，pk的代言费正好顶上了。

    “我不是不识好歹，但是季总”佟娆的声线没什么起伏，眼神却带了倦气，侧过头打了个小哈欠，还不忘说完最后半句话：“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季潇耷着眼皮，羽扇般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眸子落在佟娆过分纤细的颈子上。

    她觉得自己体内那股子不安分的基因在这一刻叫嚣得厉害。

    咽了下口水，红唇微动：“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也没平白无故的利。

    佟娆太清楚这一点了。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她觉得自己当下着实有点婊。

    说什么不知道人家关照自己的原因纯属假话。

    她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况且在圈子里这么久，怎么可能看不出旁人的心思。

    更何况季潇的表现是这么的明显和直接。

    就好比当下，季潇眼中的贪恋已经完全藏不住，又或许她压根没有想要藏心思的意思。

    意外的是，佟娆并没觉得被冒犯。

    或许是因为她每一次喊自己“学姐”时都是坦荡真诚的，又或许她的眼神在欲念之外还有一丝浅薄的喜欢和珍惜。

    佟娆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望向季潇的眼：“按照以往经验，我会以为季总这般关照是想要潜我。”

    “意思是学姐这次不是这么想的？”季潇挑眉。

    佟娆的目光垂落下来：“潜我是你吃亏，不划算。”

    季潇看不到她眼神的落点，也不知道佟娆这会儿看得同样是她藏在领内的长颈，只是听她这么说，唇角不由得扬了起来，往前一步，微低着头。侧面看过去，就跟要咬着佟娆的鼻尖似的。

    但她刚喊了句“学姐”，猛然发现佟娆的脸色十分不对：“学姐，你怎么了？”

    “什么？”佟娆眼皮子发困，怎么都抬不起来。

    她声音太小，以至于季潇根本听不清，只听到两声嘤咛。

    季潇见状不对，也顾不上撩闲，伸手就往佟娆头上探。

    这一探才发现佟娆额上冒着冷汗，再看她原本就稍显浅淡的唇色已变得青白，心下一凛。

    佟娆原是下意识地想躲，但没躲开，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下一秒被季潇单手拥在了怀里。

    佟娆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她想说什么，但怎么都张不开口，耳边传来急切的声音：“喂，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