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裴笙歌？

    褚翎自然知道他心中苦楚，不由心疼万分。

    他用手轻轻摩挲着少年的指尖，正待柔声安慰时，却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褚大哥！”

    褚翎循声望去，就见单良在不远处，边挥手边向他走来。

    待单良走到近前，他才笑着问道：“纯谨好巧，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想到方才还一脸开心的少年，在听到他的问话后，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正在他心下奇怪时，就听对方没精打采道：“褚大哥，你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天天被我爹关在家中温书，已经许久没有出来过了。今日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出来透口气。”

    “温书？”褚翎挑眉道：“纯谨，你不会是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吧？”

    他本只是说句玩笑话，却没想到单良听闻此言，整个人都泄下气来，“对啊，我爹让我去试一试。我倒是没什么，就是怕到时候考不好给我爹丢脸。”

    褚翎不由有些意外。

    若他没有记错，单良身上应该并无功名，没有功名之人又怎能参加春闱？

    林晏见他神情，便猜到他心中疑惑，开口解释道：“先皇为表恩泽，特设三品及三品以上官员家中子弟，凡满十六周岁者，可免除院试、乡试，持国子寺推荐名帖，便可直接参加会试。”

    原来如此。

    褚翎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抹不以为然之色，自言自语道：“多少寒门子弟埋头苦读多年，都不一定能获得参加会试的机会。没想到对于这些官宦子弟而言，却是如此简单之事。”

    他这番话本是有感而发，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却让单良无地自容起来。

    看着瞬间面红耳赤的少年，褚翎才惊觉自己失言，连忙道：“纯谨莫怪，是褚大哥失言。若能在会试中脱颖而出，定然也是才华横溢之人，想想倒也算公平。”

    话虽如此，但单良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几句话后，便匆匆告辞离去。

    林晏自从单良离开后，便有些神不守舍，不知在想些什么。褚翎也不打扰他，牵着人一起来到重锦楼。

    一路上两人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好在如今正是冬日，有御寒大氅遮挡，才没引起其他行人瞩目。

    待两人在重锦楼落座，褚翎让小二上了几道拿手菜后，现在沉思中的人才回过神来。

    褚翎问道：“阿晏，你想到了什么，这么入迷。”

    林晏沉吟片刻，才道：“褚翎，我要参加明年的春闱。”

    正在倒茶的褚翎听闻此言，手中动作不由一顿，疑惑道：“为何？”

    林晏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胡熙身为管家，却能要挟吴逑为其办事，那就说明他手中的证据十分重要，甚至能让吴逑身败名裂、官职不保。他们今日所说之事，也许与我们想要调查的事有所关联。”

    他顿了顿，眸光坚定却凌厉，“兵部的卷宗中也许会有什么线索。”

    褚翎道：“阿晏，若你想查阅兵部的卷宗，我可以帮你。”

    林晏沉默半晌，摇头道：“不。这件事只能我亲自去查，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被人察觉有人暗中调查十七年前的旧案，必然会打草惊蛇，还可能会牵连父亲。”

    褚翎知他心中顾虑，便没有再劝，只柔声道：“阿晏，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细碎的阳光透过青竹漏窗照射进来，斑驳地洒落在两人的面容之上，如同金色的细沙轻轻洒落，给他们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泽。

    阳光将两人眸底的柔情映照得温柔而深邃，不必宣之于口，却已心照不宣。

    忽然，一道粗粝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这冷青松才继任青麓剑派掌门不到两个月，就迎娶了裴笙歌，这裴笙歌可是刚死了爹和丈夫，连孝期都没出呢！”

    “可不是，你说青麓剑派也是名门正派，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哼，他们这些人一副正人君子，整日标榜自己是什么正派名门，谁知道私底下什么样……”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破风声，紧接着，一根竹筷犹如利箭一般，猛然从某个未知的方向飞来，准确地插入他们面前的木桌上。

    竹筷插入的瞬间，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那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原本激烈的讨论声戛然而止，整个场景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们一脸警惕地环视四周，怒道：“是谁？那个小贼只敢在背后伤人！”

    半晌，却并没有等到任何回复，周围的食客中似乎也未见到可疑之人。

    只有靠近角落的一扇窗户半开着，在冷冽的寒风下“吱呀”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