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杂耍班子
“喵……”
随着一声猫叫，黑暗中一只野猫飞快地蹿到树上，然后一个纵跃跳上屋顶跑开了。
见是只野猫，他的神色放松下来，转身回到屋内。
隐在墙外的林晏和褚翎，不禁同时松了口气。
过了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与杜先生密谈的那名神秘人才从林府出来。
此人身披斗篷，头戴兜帽，黑衣夜行，完全看不清样貌。
林晏二人怕打草惊蛇，不敢紧跟。
却不想这人先是带着他们在城中绕了两圈，随后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望着前方浓重的夜色，林晏蹙眉道：“他发现了我们？”
褚翎微微眯起眼睛，笃定道：“绝对没有！”
林晏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两人的武功远远高于那名神秘人，这个距离的跟踪也绝不会被其察觉。
如此想来，那人也并不是因为察觉到自己被跟踪，才故意在城中绕圈子，而是因为他本就是小心谨慎之人。
褚翎笑道：“虽然跟丢了人，但他们总算露出了马脚。”
林晏却没有他那么乐观，面带忧色道：“今日已是初一，还有三天。”
褚翎便将白日里在重锦楼门口遇到的事告知与他。
“林兄放心，初五之前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只要我们盯紧孙府，不怕揪不出幕后黑手。”
结果事与愿违，连续两日，无论是如意苑还是孙府，皆无半点动静。
蛰伏在暗处的敌人，似乎尤其沉得住气，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动手。
褚翎也让人查了近两个月来，京城中人数多于五人的外来人员团体。但阜京作为大煜国都，每月来往的江湖人士、车马走卒数不胜数，实在无法分辨。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红裳前来禀报，林晏来访。
褚翎来到前厅，就见林晏正伫立在庭前，目光注视着院中的一汪清池。
此时正是芙蕖盛开的季节，芙叶绿意盎然，花朵婀娜亭亭，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褚翎走到他身侧，笑道：“原来林兄也喜欢这芙蕖花。果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林晏将目光收回，没有理他，而是径自转身进入厅内。
对于这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撩拨，他虽不能做到坦然处之，却已可以充耳不闻了。
随后，他递给褚翎一张纸，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褚翎接了过来，面带疑惑地展开。
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地名，一个是青衣巷，另外一个则是枝白街的普净寺。
褚翎不解道：“林兄，这两处有何不妥？”
林晏道：“我查看了如意苑所有人的行踪资料，他们去过的地方各有不同，单看起来并无疑点，总的来看又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只有这两处……”
他顿了顿，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纸上的那两个地名，“出现的频率最高。”
褚翎的那双猫眼霎时亮了。
“你是说，他们可能是在这两个地方传递消息！”
林晏点点头，“虽不知如何运作，但极有可能。”
褚翎原本就因为找不出如意苑的同伙自闭，听到此话，迫不及待地拽住林晏的胳膊，“那还等什么，我们速速去探查一番！”
林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拉着向外跑去。
青衣巷位于阜京城西。
顾名思义，在此处居住之人多为梨园伶人。
林晏和褚翎分别询问了住在这里的百姓，以及沿街的店家商贩，得知如意苑的人来这里，多为采购唱戏所用的行头，并无异常。
而青衣巷，近期也并没有外来人等在此居住。
所以，此处的嫌疑排除。
两人则一同前往普净寺。
单府。
单良因为上次将父亲的砚台摔碎，又偷偷掉包，害怕东窗事发，这两日一直乖乖留在府中看书习字。
直至今日，他自觉风头已过，便想前往鹿渡巷拜访褚翎。
只是没想到还没出门，就撞上了刚从京律府回来的单仪。
单仪道：“去哪儿？”
单良垂首站直，老实回道：“孩儿准备去拜访一个朋友。”
单仪突然横眉倒竖，厉声道：“朋友？就是前两日你带去重锦楼的那个小倌！”
单良听到此话，不由瞪大了双眼，“父亲何出此言？褚大哥是正人君子，英雄豪杰，您怎可如此折辱他！”
如此说着，单良因为激动，不禁眼圈也红了。
单仪上下打量他半晌，见他不似做假，沉声道：“既是朋友，过段时间带回家里让你母亲见见。”
说完不待单良说话，转身离去。
单良在后面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气冲冲喊道：“爹，我已经长大了，有自主选择朋友的权利！”
普净寺前，褚翎正准备去打探一番，却见林晏望着一个方向看了许久。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普净寺庭宇前的空地上，有一处简易木台，似是举办演出时所用，此时台上并没有人表演。
褚翎转头问道：“怎么了？”
林晏面露犹疑，喃喃道：“难道是他们！”
“谁？”
林晏将自己在这里见到的那个杂耍班子告诉褚翎。
“他们几乎各个身上都有功夫，而且也是近几个月才来到京城的。”
褚翎道：“你怀疑他们就是如意苑的同伙？”
林晏没有立即说过，而是目光沉沉地看向今日空空的戏台。
随后，他们来到一个卖小孩儿玩意的商贩面前，谎称是特意前来看杂耍的，询问为何今日没有表演。
果然，那人告诉他们，昨日已是杂耍表演的最后一天，他们来晚了。
傍晚是悦来客栈最忙碌的时候，住宿吃饭的客人络绎不绝，迎来送往。
林晏和褚翎在小二热情的招待下，被迎上二楼。
“客观，您要吃点什么，咱们店里好酒好菜应有尽有。”
褚翎笑道：“小二哥好大的口气，那就把你们店里的拿手菜都上一下，再来两壶梨花白。”
“好嘞公子，您稍等！”
不一会儿功夫，那名小二便用托盘端了两壶酒和两个杯子上来，殷勤地为二人倒酒。
褚翎故意对林晏道：“林兄，你远道而来，明日为兄定要带你好好逛逛这阜京城的繁华。我听说普净寺哪里有一个卖艺的杂耍班子，抛丸、走索、飞刀无所不精，你向来爱热闹，定然喜欢。”
林晏配合他道：“那就多谢褚兄了。”
那小二听到两人对话，笑道：“两位公子可赶得不巧，您说的那个杂耍班子刚巧住在我们店里，他们后天就要离开阜京了，这两日都是没有表演的。”
褚翎暗暗与林晏对视一眼，问道：“哦，小二哥可知他们为何离开，这京城满地黄金，岂不是比别的地方更赚钱。”
小二哥道：“这小的就有所不知了，他们那些人除了出去卖艺就是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神秘的很。”
褚翎笑道：“多谢小二哥告知。”
“公子您客气，有事唤小的。”
待小二离去后，褚翎对林晏道：“林兄，看来我们今夜要探一探这悦来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