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补全)摄政王和他的失忆小青梅17
“沧哥哥,你是累了吗?”就着昏黄的烛火,苏晚缇看出他难看的脸色。
独孤沧眸底一片冰凉,是苏晚缇从没见过的神色。
苏晚缇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喜爱,若是他不在乎自己,那他也不必披星戴月地赶来这个小镇,潜入外祖家来见她。
独孤沧听到她叫自己,只觉得心中苦涩。
独孤沧风雨兼程赶回京城,得知她在此处,他在京城未做停留,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这个小镇。
他到时,天还未黑,怕惊扰了她的外祖一家,便潜藏在她的住处。
只等夜幕降临,她独自回房间后,再现身于她面前,温存片刻,以解多日相思之苦。
没想到,潜藏的这一个时辰,倒是让他认清了现实。
刚才,苏晚缇与外祖父母闲聊,两位老人家会时不时地提起她儿时趣事。
苏晚缇都记得。
她提起的那些儿时趣事,独孤沧也都记得,因为其中绝大多数事情,都有他的参与。
可是,苏晚缇回忆往事的言语中,完全没有自己的痕迹。
不仅苏晚缇未提起他,连她的外祖父母也未有半句话提及他。
这个现实,击碎了独孤沧的最后一点念想。
在这之前,他还想过,或许苏晚缇是失忆了,才会忘记他……
原来,她从未失忆过,她只是故意不再提起他,刻意将他的一切痕迹都抹除掉了。
她的家人也是如此。
独孤沧感觉自己心空了一块,他从未如此难受过,在房梁上蹲了几个时辰,他终于决定下来,亲口问她。
“沧哥哥。”苏晚缇走上前,去摇他的手臂。
“外祖父说家里的生意上有贵人帮忙打通各个关卡,可是你在背后帮忙?”
独孤沧冷眸一瞥,点点头,声音无比沉哑,“是我。”
因着他还念着旧情,所以给苏晚缇的外祖家提供了一些便利。
现在想来,是他愚蠢,是他一厢情愿,别人都把他从过往记忆中扣除掉了,而他还傻乎乎地念着旧情。
“以后不会了。”独孤沧眸色晦暗,如窗外乌蒙蒙的天空。
闻言,苏晚缇一惊,“沧哥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后不再关照我外祖家了吗?”
独孤沧冰冷的眸子看向苏晚缇,像是要把她的心看透。
他冷笑一下,反手握住苏晚缇的手腕,不自觉地攥紧。
“你弄疼我了……”苏晚缇压低声音,皱眉呼痛。
独孤沧却似未听到一般,紧紧捏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她逼到墙角。
此刻,苏晚缇的后背贴在冰冷的墙面上,胸前的这堵人墙也算不上温暖。
她冷得上下牙齿磕碰在一起,扭动身体,“你放开我,这是我外祖家,不能乱来……”
独孤沧不管不顾,膝盖抵住她的腿,一只手禁锢她的双手,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的眼睛。
独孤沧的眉宇间有怒色,他五官深邃冷厉,脸上又有一道狰狞的伤疤,面无表情时,看上去就很冷峻吓人了,别提现在还带着怒气。
整个人凶煞如地狱罗刹,若是胆小的人,被他如此看着,桎梏住,怕是当即就会晕死过去。
“你跟我说实话,从前可有人唤你晚妹?”
————
苏晚缇重生前是在地府之外徘徊数日的孤魂野鬼,独孤沧怒火满面的骇人模样,她不怕。
她只是搞不懂,独孤沧他这是在发什么疯?
独孤沧不说,她也能猜出来,她不过就是他从前那个晚妹妹的替身罢了。
苏晚缇不介意成为别人的替身。
她为得是借摄政王的势活着,她不想代替他的挚爱,不想顶替她的白月光。
独孤沧把她当做晚妹的替身,那她就安心地做他那个求而不得的晚妹妹的替身。
她以为这是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是不用明说就能达成一致的共识。
可是,现在独孤沧他在干什么?
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神志不清,真的把自己当成他的那个晚妹妹了?
苏晚缇看着独孤沧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从未。”
这种事情,她无法撒谎,她不能为了取悦摄政王,而编造自己的经历。
听到这个答案,独孤沧眼神复杂,有震惊,有不解,有痛苦。
“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听听我的声音……”他松开苏晚缇的手腕,牵着她的手过来,抚摸着自己的眼睛和喉结。
“你曾经说过,我的眼睛让你想起天上的星星,我的声音你最喜欢听,我没让他们改变它,我要留下这些痕迹,让你能认出我。”
“你好好看看,你仔细听听,你真的想不起来吗?你真的不记得吗?你的人生里真的从没出现过叫你晚妹的人吗?”
他的情绪几近癫狂。
独孤沧的逼问让苏晚缇上不来气,她只觉得胸闷,头疼。
“没有,没有,我说过没有!”
砰地一下,苏晚缇甩开独孤沧的手,她越想头越痛,索性不想了。
她一脸冷漠地回看独孤沧,完全没了之前温柔小意的模样。
“摄政王这是做什么?我只是你找的替身而已,不是吗?”
“你说什么?”独孤沧怔愣片刻。
苏晚缇冷笑一声,道:“摄政王,我不是一个愚钝的,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您有一个求而不得的女子,从前您叫她晚妹,她叫你沧哥哥,对不对?”
独孤沧瞳孔一震。
苏晚缇继续道:“想来,我是有什么地方像那位女子,这才入了摄政王您的眼,得了您的宠爱。”
“您跟我在一起,您高兴就好,您可以把我当成她的替身,我不介意。”
“但是要逼我承认,我就是她,这就有点难了,我不想欺骗您。”
这番话让独孤沧懵了片刻,也让他冷静下来。
多年的经历,让他能轻易看透人心。
他能看出来,苏晚缇说的不是假话。
也许,情况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她不是故意遗忘自己的,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独孤沧的心里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压在心头多日的愤恨、不甘、怨念也变得稀薄了。
独孤沧头脑中生出一个念头,也许苏晚缇是接受不了自己的突然离开,所以受了刺激,忘记了自己?
此事还得再查,回京后就修书给师父,问问他是否见过这类情况,独孤沧心里做好了打算。
“好。”独孤沧缓了一口气,将情绪调整好。
“好什么?”苏晚缇冷着一张小脸,睨着他。
独孤沧笑了一下,“我不逼你了。”
苏晚缇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过来,让我抱抱。”独孤沧的声音沉了沉,带着一丝温柔,仿佛方才疯狂质问的那个人不是他。
苏晚缇抿了抿唇,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
独孤沧一拉她的衣角,将她整个人拢在怀中。
带着胡茬的下巴蹭着她细腻光滑的脖颈,发出舒服的喟叹,“我想你了。”
苏晚缇还记得他方才的逼问,心里还有生气,捶着他的胸膛,“你走,你现在就走,我不是你的晚妹,你找你的晚妹去!”
独孤沧任由她捶打,笑着看她,然后捧起她的脸颊吻了上去。
“唔……”苏晚缇睁大眼睛。
他不会在这……不行啊,这是她外祖家,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苏晚缇拼命推开男子,得到一息喘息机会,急急道:“这里不行,等回京的,回京后在……”
此刻,男子已被勾起欲火,思念了数日的美人就在怀中,他怎肯放弃?
独孤沧将她打横抱起,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离开你十天便想了你十天,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只一次,我轻轻的,不出声……”
说着,便要将苏晚缇放在床上,去扯她的衣服。
在摄政王府里,苏晚缇不会感到羞怯别扭,在外祖家可不同。
她心里别扭的不行,双手紧紧地拉着床柱,不让独孤沧得逞。
“少夫人,你睡了吗?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门外响起小丫鬟的声音。
守夜的小丫鬟听到了房间内细微的动静,过来询问。
苏晚缇看着独孤沧,摇摇头,示意他离开。
独孤沧却一脸无所谓地笑着看她,根本就没有要躲起来的意思。
苏晚缇轻轻叹气,垂下眼眸,“无事,我要睡了,你也回房歇着吧。”
有摄政王在,她也不需要什么人在门口守着了。
她将小丫鬟打发走,松开了抓着床柱的手。
床幔被拉下,炙热气息在这方隐秘昏暗的小小空间中激荡游走。
紧咬的唇齿关不住欢愉时刻的悸动,支离破碎的呻吟声溢出,一室春色,旖旎风光。
————
苏晚缇不记得到底几遍,她只记得自己为了不发出声音,双唇都要咬烂了。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的床边空落落的,人是趁着晨光未起时走的。
苏晚缇起身,感觉浑身酸痛。
她看到枕边放着一个小锦盒,拿起来看,锦盒上写着乌金丸。
这是一味止痛药丸。
苏晚缇将药丸塞进嘴里狠狠嚼着,心里愤愤地想,这个人不知道省着些力气吗?
留止疼药丸,还不如少折腾几次!
苏晚缇吃完乌金丸,又从空间中取了一些灵泉水出来,饮下后,这才感觉舒服多了。
本来计划今日回京的,昨晚独孤沧突然到来,搞得苏晚缇起晚了,只得今日在外祖家多留一日,明日再回京。
第二日,苏晚缇带上素云、春杏,还有外祖父母准备好的一些礼物,回了京城。
晚上回到何府,在自己的院子里刚坐定,柳氏身边的李嬷嬷就过来了。
“少夫人,今日老爷老夫人得了少爷的信了,说是少爷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不出一个月就会抵达京城。”
说完,李嬷嬷便退下了。
何安平要回京了。
很好,他回京的时间跟前世一样。
前世,在被送去摄政王府的路上,她就咬舌自尽了,让何安平能没有一点负担,没有一点阻碍地尚公主。
这一世,她没死,不知道何安平回来后,看到她会是什么表情,是不是要直接扔给她一封休书,撵她出府?
苏晚缇想好了,她是不会离开何府的。
她已经派人将何安平已有妻室的消息传到伺候长公主的人耳朵里了。
这个消息迟早会传到长公主跟前的。
以长公主的性子,必容不下她,长公主会想办法逼她去死。
何安平一心想要攀龙附凤,他也会逼自己去死。
到那时,她会如他们所愿,自我了断。
不过她会“死”在何府,并派人向外宣扬是何安平联手长公主逼死发妻的言论。
她会派人推波助澜,至于最后何安平和何府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这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那时,她已经带着母亲隐匿于千里之外了,京城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
独孤沧回京后,就给师父去了一封信。
他在信中写出了自己的猜测,并问师傅,之前有没有遇到过失忆的人只丧失部分记忆的情况。
信鸽飞走后,独孤沧就只能耐心等待了。
每年这几个月,师父都会去云游四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只能希望师傅早些结束行程,快些回家,早日看到他的信。
独孤沧也得到了何安平回京的消息。
这日,他派人接苏晚缇入府,想知道她的心意。
深夜,室内温暖,灯火朦胧。
独孤沧将苏晚缇整个抱在怀中,他最喜欢这么抱着她,她的身体柔软,皮肤白皙微凉,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团柔软的云朵,很舒服。
独孤沧将下巴搭在她的脖颈间,贪婪地呼吸着她独有的馨香。
一只手抚过她的背脊,像在爱抚心爱的宝物。
“不要走了,就留在我这里吧。”他的声音很轻。
“好。”苏晚缇有些疲累了,她闭着双眸,含糊道。
“我是说,以后不要回何府了,就留在我的摄政王府。”
“什么?”闻言,苏晚缇眼眸睁开,坐起身来。
独孤沧看着她的眼睛,眸色沉沉,道:“何安平就要回京了,你还要回何府吗?”
苏晚缇退了退,离开了男子温暖的怀抱,垂眸道:“我是他的妻子,是何家妇,自然是要回到何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