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困兽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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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寅时一刻,王希孟走出宣和画院,踏上马车准备去上朝。
就在他踏上马车的那一瞬间,他余光瞥见不远处黑影一闪,他警惕地扭过头细细看去,但黑影早已消失不见。
王希孟借着蒙蒙微亮的天光环顾四周,仍一无所获。
这时,蔡璇快步走到王希孟的马车前,仰起头笑看着他。
“希孟,我等你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王希孟收回视线,温柔地看着蔡璇,轻声道:“快回去吧璇儿,天色还早,你再休息会儿。”
蔡璇点了点头,目送着王希孟离去。
低矮的灌木丛中探出五个脑袋,他们趁蔡璇站在原地发呆的空当,翻身跃上屋檐,加快步伐直追王希孟而去。
灌木丛另一边的萧玉衍看得傻眼,嘟囔道:“这什么人啊?也敢抢我营生?我得追上去看看。”
他足尖轻点,脚下如生风一般,如离弦之箭直追而去。
抱琴手中拿着一件披风,快步走出来,看着仍呆愣在原地的蔡璇,嗔怪道:“小姐,不是我说你,这天还没亮能,外面又冷,王公子都走了,你还一直站在这,你就算要等他也得进去等啊。”
抱琴抖开手上的披风,轻轻披到蔡璇的肩头,蔡璇轻叹了口气,缓缓道:“抱琴,我今天不知怎么了,眼皮一直在跳,这心里也突突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抱琴掩嘴而笑,调侃道:“小姐,我看你这是因为王公子走了,你想他才会这样!好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我们快进去休息吧。”
蔡璇依言随抱琴进屋,但她眼中神色复杂,充满忧惧之色,像一湾化不开的浓墨,在眼底缓缓晕开。
汴京,蔡府内。
入画正在帮蔡楚楚梳头,蔡楚楚看着镜中的自己,挑了挑眉,问道:“入画,你觉得以我这等姿色,比之蔡璇如何?”
入画微笑看着蔡楚楚,说道:“小姐容色清丽,像刚出水的芙蓉花,鲜妍明媚,甚是美丽。”
蔡楚楚微微蹙起眉头,不悦道:“我是说与蔡璇相比如何。”
入画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蔡楚楚,只见她目光阴冷,正狠狠地瞪视着自己。
入画梳头的手一颤,扯到了蔡楚楚的头发,她惊惶不安,连忙双膝跪下,哀求道:“小姐恕罪,奴婢愚笨,并非有意弄疼小姐。”
入画急得眼泪滚滚而下,她低垂着头不敢看蔡楚楚。
蔡楚楚不在意地笑了笑,她站起身来,上前一步扶起入画,直视着她,状似无意道:“入画,你可知,执棋是怎么被我赶出府的?”
入画浑身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她哆嗦着嘴唇,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蔡楚楚挑起入画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让她给蔡璇下药,她却办事不利,不但没达成目的,还暴露了我,我念在多年情分上放她一条生路,将她赶出府去,但她却觉得自己有百般委屈,一直聒噪惹我心烦,我索性将她舌头拔了,终于落了个清净。”
入画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看蔡楚楚地眼神充满了不安和惊惧,蔡楚楚见状挑了挑眉,食指指腹划过她的脸颊,幽幽道:“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你这白皙无暇的面庞若是被划上几刀,流几滴血,会不会有一种别样的美呢?”
说着,蔡楚楚拿起妆匣中的金钗,缓缓靠近入画的脸。
入画吓得顿时瘫在地上,她跪膝上前,抓住蔡楚楚的裙摆,不住地磕头。
“求小姐放我一马,我愿为小姐效劳,将功折罪!”
蔡楚楚挑了挑眉,她蹲下身来,注视着入画,一字一句道:“你想要如何将功折罪?”
入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再次对着蔡楚楚不住地磕头求饶。
“小姐,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哦?”
入画如捣蒜般拼命点头。
蔡楚楚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放在入画的手中,说道:“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入画看着手中的那包药粉,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希孟,今日上朝表现不错啊,以后要再接再厉。”
蔡京拍了拍王希孟的肩膀,欣慰道。
王希孟对蔡京拱了拱手,说道:“日后还要仰仗大人,多多提点!”
“哈哈哈,你啊,有一个缺点,太谦虚了!”
王希孟挑了挑眉,笑道:“大人高山仰止,无怪希孟谦虚。”
蔡京闻言眼中笑容越发深浓。
王希孟扶蔡京坐上马车,然后恭敬地退到一旁。
蔡京撩起马车帘子一角,叮嘱道:“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王希孟拱了拱手,目送马车远去。
王希孟刚一转身,却见平白无故杀出几个黑衣人,他正欲张口呼喊,却冷不妨后颈传来一阵剧痛,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几个黑衣人迅速把黑头罩套在他头上,带着他一转眼就消失不见。
刚好赶到的萧玉衍看到这一幕,他连忙加快脚步,紧追上去。
汴京,童府内。
“公子,已成功劫持王希孟。”
一侍从快步走入房中,对着童师礼拱手禀报道。
童师礼缓缓转过身来,眼中难掩得色,他唇角微勾,笑得邪魅而诡异。
他理了理衣袖,缓步上前,说道:“走!随我去会会这位起居郎!”
阴暗的地下室里密不透风,水滴缓缓坠落的声音清晰可闻,滴嗒滴嗒……在幽静的地下室中回响。
王希孟被捆缚在座椅上,一旁的侍从舀了一瓢冷水,毫不留情地泼到他脸上。
王希孟连声呛咳着惊醒,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只见桌案前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盯着自己,与自己眼神相撞的那一刻,他低低地笑出声来。
王希孟在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刻眼神逐渐变得尖锐,他直直逼视着他,怒吼道:“童师礼!你个丧心病狂!郝杜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王希孟愤怒地挣扎着,意图挣脱束缚,座椅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晃动着,发出“嘎吱嘎吱”地声响。
一旁的侍从见状上前一步想制止他,童师礼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就让他挣扎吧,不过是困兽犹斗,徒劳无功罢了。”
王希孟赤红着双眼,直直逼视着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