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万人迷不当继室1
早春已至,岸边堤柳青翠,天气渐暖,林府内炭火暖炉早已撤去,新裁制的轻薄衣裳也陆续送到府上。
蔓殊半阖着眸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婢女给她梳妆,她姿势慵懒,表现的更是漫不经心,丝毫不顾及外面还有人在等她梳妆完毕。
但即便是这样一副不太符合大家闺秀的模样也无法让人舍得说她半句不是,只因她生的实在太过惊艳,蛾眉敛黛,肌肤冷白似雪,唇瓣却不点而朱,整个人精致的如同玉雕一般,浓密挺翘的睫毛下那双潋滟的眸子却又让她显得格外灵动惑人。
这样的美人,无论做出多过分的行为都是会让人原谅的。
“好了,小姐。”
明夏将精心挑选出的最后一支玉簪给她簪上,看着镜子即使只上了淡妆就已经惊艳到让人移不开眼了的蔓殊,愣怔了很久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
她又将新制好的衣裳呈到蔓殊面前,无论是曳地水袖烟纹裙还是玉色绣折枝浣花锦衫又或者是织彩云锦轻纱羽衣都是最时兴的款式和难得的材质,但任何一件穿到她身上都只能沦为陪衬。
美人在骨不在皮,即使蔓殊没有直接将改变这具身体的容貌,但本就不俗的容貌哪怕只是潜移默化的朝着她原本的容颜改变了一点,也足够让人惊艳,更何况是她这幅皮下更加倾倒众生的灵魂。
看着这样仙子一般的蔓殊,明夏心里忽然为她感到一阵不值。
明明前一段时间她还觉得小姐嫁到永乐侯府做续弦也不错,可现在便是那永乐侯再俊美厉害,侯府门第再怎么显贵,她都觉得委屈了小姐了。
“小姐要不你就称病不去了吧。”明夏下意识开口,但刚说完又忍不住懊恼自己的蠢笨,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好不去。
蔓殊倒是没有什么不情愿的表情,但同样也没有期待或者喜悦。
她一向随心所欲、任性妄为,只凭自己的喜好做事,她去往各种各样的世界也全然是为了娱乐,消除原主执念也只是因为她沾了原主因果,事情又不麻烦还能给她增添许多乐趣,所以顺便做一下罢了,若有人惹她不快,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她自然不会客气。
“走吧,姐姐病了那么久,身为妹妹,我也的确该去看看。”
反正林府口头上交代给她的任务本来就只有探病,至于其他的,她可不管。
马车慢慢驶过长街,幽远的车铃声以及车身精致的雕刻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是哪家的车?看样子好像是往永乐侯府去的?”
一些细心的人已经从马车精致的雕刻中找到了门道,“不是好像,这一定是往永乐侯府去的,瞧,那马车上可是有林府的印记,这林府和永乐侯府可是亲家呢。”
周围本就知道或者才刚听到这一信息的摊贩行人见此都无不露出艳羡的神色。
说来这永乐侯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俊才,不仅生的俊美而且还战功赫赫,是无数贵女的梦中情人。然而他最后却是娶了算是清贵但门第实在是差上太多的林府嫡女,林家也因此也不知惹了多少人的嫉妒和艳羡。
蔓殊坐在马车内,听到周围人的谈论微微摇了摇头,眸光里泛着些许冷意。
这世间有的东西,外面的人看是一回事,里面的人看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永乐侯当初娶林府嫡女可不是什么痴情,只不过是侯府曾经欠下过林家一个人情,再加上林家的确清贵,与其结亲正好能减轻皇帝的忌惮,更显赫的人家?他不是不想娶,是不能娶!
而且他背地里可是藏着一位真爱的。
只不过他那位真爱早年家族被抄,身份不行,只能够被他偷偷藏起来罢了。
而如今她这具身体的嫡姐年岁不永,活不了多久了,为了家族的利益她这才被推着往侯府继室的位子上坐。
可是原主她不想啊,即便从小到大嫡姐都对她不错,但她也想有自己的人生,也想嫁给满心满眼里都只有自己的少年郎,不想踏入那压抑的要逼疯人的侯府。
更何况后来她还被永乐侯和他那位真爱给联手弄死了,而外面的人只以为她和她那位嫡姐一样没有享福的命,只能早早病逝,她只不过是别人茶余饭后中的一句话,转眼就会被抛之脑后,没有人在意她,更没有人会再记得她。
所以蔓殊来了,她拿了原主的身份游玩一番,在她心情不错的时候也自然会帮她消除执念。
不过,不想成为永乐侯的继室以及帮她报复害死她的人可以,嫁给一个真心爱护她的人的这个执念蔓殊只能说看情况。
虽然说若是有看中的,她也不介意在这个世界里来一场情缘,但她向来不会委屈自己,人类想要得到她的垂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姐,到了。”
明夏小心翼翼地扶她下马车,全然是将她当成玉雕一般的人儿照顾的。
永乐侯府前年又精心装改过,雕梁画栋,楼阁亭台,各种怪石花木无不精致,就连脚底的小路也都铺设着白玉一般的石砖,其余金碧辉煌的装饰物更是不见少。
只看这些就能知道永乐侯究竟是多么的显贵。
不过不同于明夏有意无意的四处乱瞟,蔓殊表现的很是平常。
一旁带路的管家本就为她的美貌感到心惊,见此更是觉得她愈发不凡,态度不自觉的又恭敬了很多。
殊不知,这里的一切对于人类来说的确华贵,但对于有着无数宫殿与珍宝的她来说却不算什么。
她喜欢那些美丽耀眼的东西,然而当她得到后又会失去兴趣的随手扔在宫殿一角,但下一次见到还是会去收集,并且乐此不疲。
“侯爷,夫人的妹妹已经到府上了,管家已经带着她去夫人那边了。”
子墨敲门进来时永乐侯后正在书房作画,听到禀告并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只是又换了一只笔沾墨然后又继续作画。
“嗯,夫人和她妹妹是该好好叙叙旧,府上照常招待便是。”
对于蔓殊的造访,永乐侯自然是早就知晓的,包括他的夫人让她的妹妹来侯府探病的目的也同样知道。
笔墨在宣纸上晕染下最后一笔,永乐侯的思绪仿佛也随着墨水扩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