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学
时阔刚走，牧话便睁开了双眼，也没有起身直接开口。
“当路，看看门外。”然后就听到轻柔的脚步声，片刻后脚步声到了跟前“殿下，已经无人。”
此时牧话才从床上坐起来伸出手，当路蹲在一旁给她穿上棉白色的兔子拖鞋。牧话让他扶着自己去到了沙发上谈话。
牧话让当路在一旁坐下“当路，我想送你去军中训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殿下，这样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吗？”当路不解，去军中训练自己假装聋哑的事情不就迟早会被有心人察觉。
“你以为我为何会让钟叔回去，你训练的事情会由钟叔接手。当路，我虽然救了你也曾打算用此让你替我做一些事情。但是钟叔说你是个会能有大作为的人，我便不能让你隐没在我手上。我们表面上是主仆，但等我找到杀害我母亲的人之后你便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
“多谢殿下。”曾经当路会选择拦车只是想搏一把。52星是流民之星，如果说47星的民风是彪悍、人人皆兵，那52星就是堕落罪恶的代名词。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星球。想要在52星活下来就要比任何人都不怕死。
而原本牧话他们是不会到52星，但当时他们是代表47星来做交易的因此才会给了当路机会。
离国际第一小学的开学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这一个月来牧话基本都是待在家里，期间有许多时家的人想来见她，她却都没见。毕竟她是个瞎子还是个暴躁的瞎子可没时间陪他们玩。
很快到了开学时间，时阔没去上班准备送牧话去学校。如今星际的人虽然寿命长了些，但通常3岁就会开始上幼稚园，但牧伽没让她去念幼稚园，而是带着牧话全星际奔波，让她用自己的双眼看世界。
后来就出了事，而如今牧话九岁按道理应该上三年级，时阔却不知道为什么牧晔居然直接给牧话安排的六年级，牧话却说是她自己要求的。
“国小的知识我都学会了，我选择读六年级是因为或许六年级的孩子会比三年级的稳重些。”
“都学会了？你什么时候学的？”
“游历那些年母亲教我的，后来钟叔也教了我许多。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盲人学知识又不是什么难事。”
“好吧，不过爸爸只是希望你开心就好，读书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管怎样都有爸爸呢，爸爸不行还有你舅舅呢，咱也不用跟他客气。”时阔摸了摸牧话的小脸。一双大大的眼睛黑黑亮亮，因为按时的检查纠正所以这么多年眼球也没有变化，如果不是眼睛总是看着前方，没有人会觉得她的眼睛有任何问题。
“知道。”
时阔说完就在光脑上敲敲敲，停下后坐在一旁的当路光脑一震。他点开是时阔发来的消息，跟他说的和刚才跟牧话说的差不多。在时阔眼里他俩都是残缺的小孩，只需要快乐就好别的不需要他们俩操心。
当路内心一暖，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长辈的温暖，虽然最开始他觉得时阔是想揍他的。
时阔他们到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他们。
“陛下说不要惊扰太多人，所以我只通知了小殿下的班主任和年级主任。”校长恭敬的为牧话拉开车门然后跟时阔说话。
“校长您有心了。”时阔先下了车，然后当路扶着牧话下车。
校长为时阔介绍了一下另外两位老师“这位年级主任，方青方主任。”方青穿着黑色的印有校徽的职业装，身形挺拔俊逸。
“方主任您好！”看起来年纪不大，但却很稳重得体。
“这一位是小殿下他们的班主任，方蓝方老师。”方蓝也是穿着同样的职业装，扎着高高的马尾干净利落。
“方老师您好，您二位？”
方蓝也不介意“是兄妹。”
“方老师和方主任都是我们学校很优秀的老师，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小殿下他们。”校长也是考虑了很久才决定将牧话安排在方蓝的班级上，因为方蓝是一个很负责任并且很爱学生的一位老师。
“我们家两位小孩情况特殊，就有劳两位老师多多照看一下。”
时阔朝着牧话那边招了招手，当路带着牧话走了过来“旁边这个叫当路，听不见也不能说话，以后也要麻烦老师您多费心了。”
“您放心就好。”
星小不会将学生当成温室的花朵，所以星小实行半寄宿制，平时也不会允许家长没事来学校看望，牧话既然来到了这里自然也一样。
不过校方还是考虑到牧话的特殊情况允许牧话与当路住在两居室公寓中，那本来是学校老师住的，但八人间确实不方便牧话。
时阔给牧话整理床铺，本来他也想帮当路，但当路表示自己可以。整理好之后牧话就让时阔回去了，明天才正式开学牧话今天是提前来报到。
开学当天学校很是热闹，牧话和当路跟着方蓝去了他们班级。
“今天咱们班来了两位插班生，不过他们比较特殊，但是我知道咱们班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所以一定能好好与他们相处的。”说完方蓝叫牧话他们进来。牧话和当路穿着一中的校服，一中的校服主打彰显学生的气息，是很常见的蓝白色外套加黑色长裤。样式虽然普通但却十分柔软舒适，在校期间都必须穿校服。
“大家好，我叫牧话，我看不见。”牧话笑着介绍着自己，坐在下面的孩子大多也才十二三岁，正是对世界好奇的时候。牧话说自己看不见的时候下面的小朋友一阵哗然，方蓝敲了敲讲桌示意他们安静。
“站在我旁边的叫当路，他听不见也不能说话。我们两个正好互补。请大家多多关照了。”牧话落落大方的介绍着他们两个的缺点，能在第一中学上学的不是家境好就是学习好的，许多人都没见过盲人和聋哑人，因此都很是好奇，打量的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流转。不过目光里好奇居多并无恶意，方蓝也就没有阻止他们。
“好了，你们俩就先坐那里吧。”方蓝拍了拍当路的肩膀指了指后排靠窗的两个位子。当路牵着牧话走过去。
当路让牧话坐在里面，自己坐在旁边给牧话挡住了那些试探的目光，虽然牧话看不见，但当路不喜欢这么多人注视着牧话。
第一天其实也没什么课程，老师们基本上就是检查假期布置的作业的完成情况。
虽然是寄宿学校，但是星小是不上晚自习的，但是七点的时候学校会查房。
五点下课后两人先去了教辅室领取了他们的教材，牧话的教材是一本芯片，通过光脑扫描可以传递给大脑。别人使用眼睛看，牧话用大脑看。
牧话抱着她小小的芯片书，差不多只有一个小本子的大小。然后她伸出手摸了摸当路的书“哇，这么多啊！”当路虽然听不见说不了但他能看见也会认字所以跟老师申请的就是普通用书，星小课业很繁重所以课本加上习题册确实很多。
牧话帮他拿了一些，当路本来想阻止的但是牧话却坚持要帮他拿，当路看也不多就让她拿着了。他双手需要抱着书，于是牧话只好握着他的手臂。
牧话这一个月训练下来力气有所长进这点书对他来说不算重，回到教室已经没有人在了，一中的门是电子的刷身份卡就能进去。
两人放好书去了食堂吃饭，一中的食堂很大，选择也很多。当路将牧话先带到座位上放好然后去前面打饭。
牧话其实没有告诉任何人，即使四年过去黑暗仍旧会在她独自一人时会让她感到焦虑，此刻她的双手放在桌子上，手指不自觉的交缠在一起。直到当路将食物放在她面前，她顺着放在她手中的食物摸了摸当路的手才静下心来。
牧话四年来都是自己吃饭所以虽然有些慢但并不狼狈。当路是个正在发育的小男孩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食物。然后他就坐在对面等牧话吃完。
他不能说话所以他每天都会在这种时候看牧话，牧话的马尾是她自己梳的，穿着校服就像个普通的学生，虽然外貌上来说并不普通就是了。
牧话的长相很精致，像古童话里的洋娃娃一般。
牧话吃了多久当路就看了多久。吃完饭两人回到了宿舍，当路有自己的训练要做，牧话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她要安排的事情很多，她从一年前开始查母亲当年的事情，线索实在是很少。她觉得背后定然有一个很庞大的组织，所以她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要是一不小心被对方发现那么就一定会功亏一篑。
七点果然准时有老师来查寝，不过因为他们住的教师公寓所以是楼上的老师顺路下来看一下他们。
除此以外牧话会让当路每晚都花些时间跟她说话，主要是怕当路长时间不交流会生疏，他以后还要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呢。
不过当路的性格本就比较沉默所以话也不多，但是牧话还是强迫他说一些，不限题材说够时间就行。
牧话人生中第一次住校，第一晚还是有些不安，当路就坐在床边哄着她睡觉，让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当路，你以前上过学吗？”
“上过。”
“难怪你不紧张，我还是第一次上学。你以前在哪里上学？”
“第二星域。”
“那你怎么会到星52的？”
“被绑架了。”
“那你想回家吗？”
“不想。”
“那就好，不过你就算是想我也不会让你回去，你现在是我的。”
“嗯，睡吧。”两个小孩，依偎在宇宙的深夜成为彼此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