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星空夜话

    出发的前一天傍晚，小薇如约而至。穿上一套洁白冬装的小薇，越发显得清醇可人。上次来长春，张倩教她几种化妆的方法。這次来长春，小薇没敢太早化妆，怕时间久了妆面脱落，火车一直开过了吉林市她才拿出张倩送她的一套化妆品仔细地描画起来，惹得临座的几个男生不断像她瞟去，又不敢歪头以免被她发现，只好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双眼斜过来偷窥，估计他們下了火车就得去医大二院看眼科了。陈雨林看到小薇时，如果不是那双透着灵气儿的大眼睛，还真就差一点认不出她来了。现在的小薇，一套雪白的羊绒外衣、套裙，裙摆下露出的一截柔美的小腿穿着米白色的紧身羊绒裤，脚穿雪白的高腰皮靴，肩披张倩送她的雪白的貂皮围脖，再加上精致的珠光妆，简直就是从雪世界里走出来的白雪公主。小薇看着陈雨林吃惊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样子，心里面欣喜不已，骄傲地挺起胸膛任陈雨林看个够。“小薇，你，变化满大的嘛，越变越漂亮啦。”陈雨林笑着說。“我的变化都是为了讨雨林哥哥喜欢，只要你喜欢我就开心啦。”当然，這是小薇的心里话，乖巧的她怎能在众人面前表露心意呢。小薇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围脖說：“上回来，张倩姐姐送了我這条貂皮围脖，我回去之后又攒钱买了這套衣服，這样才能和這条围脖配起来嘛。”张雪眼睛一眨，坏心眼冒了出来：“小薇呀，你别光說张倩送你东西呀，你雨林哥哥也送了你几件衣服吧。”小薇一下子想起来，自己贴身穿的内衣，正是雨林哥哥送给她的那套水蓝色优雅蕾丝型内衣，顿时大窘，拉着张雪的手說道：“雪姐姐你好坏呀，故意羞人家。那天，你不是也用雨林哥哥的钱买了一件吗？”那件内衣也恰巧被张雪穿在身上，张雪红了小脸去挠小薇的痒。汪雨涵赶紧把她們俩拉开，笑着說：“先别闹了，小薇快把外衣脱下来吧，看你都捂出汗了。”“哎呀，”张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小薇你不是就穿這一套衣服来的吧，海南那边天儿可热，你這衣服根本就穿不住的。”汪雨涵接着說：“对，你這套衣服漂亮虽然是非常漂亮，但一身白太不耐脏了，咱們得在火车上度过两天呐。而且，你的鞋也不太适合走远路。”小薇轻轻一笑，說道：“放心吧，适合旅行穿的衣服和鞋子我都带在包里了，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样把脚磨出两个大泡来了。”說到這，小薇突然想起雨林哥哥握着自己的脚丫给自己挑水泡的事来，顿时双颊飞红，不胜娇羞。陈雨林观察着小薇的表情，只见她一会开心一会窃喜一会娇羞，心說這又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快赶上张倩第二了。吃过晚饭之后，小薇央求陈雨林带她到松大走走，陈雨林欣然应允。张雪一听，這么好的事不带着我哪成啊，赶紧就要响应号召。汪雨涵一直盯着她呢，见她要插嘴赶紧拽她一把，靠近她耳边小声說：“上次小薇来雨林因为伤没好，都没陪陪她，這回让他們俩单独去遛达一会儿吧。”张雪恍然大悟。“小薇，你和李刚的事怎么样了？”走在松大的望春湖畔，陈雨林问道。望春湖此刻早已结上了冰，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喜欢滑冰的同学把一片几雪打扫干净，圈出来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冰场。虽然天已经黑了，但还是有几个人借着不远处学子大厦上的灯光在滑冰。小薇看看不远处的冰场，又低下头下意识地蹭着脚下的白雪，轻轻說道：“我們俩分开了。”“嗯，他没有为难你吧。”“没有，李刚还是挺讲道理的。我跟他說现在我想以学业为重，不想因为谈恋爱耽误了学习。他考虑了一下，然后說尊重我的决定。”小薇幽幽地說。陈雨林轻叹一生，放下了這件心事。“雨林哥哥，你带我去滑冰吧。”小薇看到最后两个滑冰的人离开冰场，突然童心大发地提议。“可是，咱們没有冰刀啊。”“没关系，你拉這我滑嘛，来呀来呀。”小薇拉着陈雨林的手来到冰场边上，先试探着踩了踩冰面，笑道：“好滑呀。”紧紧攥着陈雨林的手，小心地走上了冰面。由于她穿的是高跟皮靴，脚下十分不稳当，只得紧紧靠在陈雨林身上借以保持平衡，每每脚下一滑变发出一声惊呼，然后赶紧抱紧陈雨林。陈雨林和小薇如此“亲密接触”有些不适应，但看小薇玩儿得天真无邪，也就敞开心扉和她玩闹起来，突然松开了小薇的手躲到了旁边。小薇大惊失色，裙子下面的两条小腿不住颤抖，高跟皮靴也左歪右歪的站立不稳，双手在空中紧着划拉，连连惊呼：“雨林哥哥，快过来拉着我呀，我要摔了，我要摔了。”“你站稳点，不会摔的。像我這样，膝盖弯一些，往里扣，类似半蹲的样子，是不是稳当多了。”陈雨林一边做着示范，一边观察小薇，准备万一她站不稳赶快过去扶她。小薇还是挺机灵的，摆脱了最初的恐慌之后，认真地体会着陈雨林示范的动作，很快就掌握住了动作的要领，不用人扶着也能站得很稳当了。只是她穿的是高跟鞋，走起路来还是有些晃。陈雨林看小薇已经掌握住了要领，心里也就不那么紧张了，突然发现小薇侧面的曲线十分漂亮。本来小薇的身材就好，虽然穿着冬装，但在這种“半蹲”的姿势下，腰臀大腿的曲线还是十分夸张地展现出来。“咦？雨林哥哥，你怎么這么看着我啊？我哪弄脏了么？”小薇上上下下打量自己的衣服，在扭头看自己裙子后面时突然失去平衡，虽然双手连摇但身体却无法控制地向后倒去。“啊～～我要摔了摔了，救命啊～～～～”陈雨林在小薇就要摔倒的一刹那终于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拽，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可是动作过于剧烈，陈雨林自己也失去了平衡。陈雨林怕摔疼了小薇，百忙之中一扭身子，把小薇揽到了自己身体的上边，二人一块摔倒。小薇开始吓得不行，双眼都紧紧闭上不敢看了。可是摔倒之后却没怎么疼，好像摔到一张大床垫上一样，还有点弹性。睁开眼睛一看，原来陈雨林在自己身下充当了床垫的角色。“摔疼了没？”陈雨林柔声问道。“没，没有。”小薇慌乱地答道，赶紧要站起身来。陈雨林轻轻拉住她，說：“别忙着起来，躺到我旁边，咱們看看星空吧。”小薇乖巧地躺在陈雨林旁边的冰面上，眼马上现出一片美丽的夜空。今夜好像格外地晴朗，没有一丝云彩，所有的星星都在天上眨着眼睛，亮晶晶的。“哇——原来夜空這么美啊。”小薇惊叹地說。陈雨林把双手枕到脑后，轻轻挪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微眯起眼睛欣赏者广袤的夜空缓缓說：“其实，這么美的夜空每天晚上都挂在我們头顶，只是因为我們很少抬头去认真欣赏，所以才没有发觉罢了。就像罗丹說的，這世界上并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美是如此，其它事情也是一样。看事情不能只用眼睛看，眼睛看的只是表面；只要要用心去看，就一定能看出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小薇心里一动，知道這是陈雨林在教自己为人处事的道理，认真地听着，感悟着他话中的寓意。陈雨林指着天边一颗很明亮的星星，說道：“小薇，你看见那颗星星没？”“哪颗？”“它的旁边有七颗星星组成个勺子的形状，看到没？”“哦，看到了，那几颗星星真好玩，和勺子的形状一样耶，那就是北斗七星吧。”“对，是北斗七星。你顺着勺子口往外看，不远处有一颗特别明亮的星星，看到没？那就是北极星。”“哦，看到了，是不是就是那个指引方向的星星？”“嗯，在指南针发明以前，古人夜行或者航海，就是靠着北极星的指引在能找到正确的方向。咱們做事情也是一样，首先要找准以个正确的方向，有了方向，向着這个方向努力奋斗就一定能获得成功。”陈雨林的声音并不高昂，但平静的话语里却蕴涵着一种坚定的力量，像一条宽阔的江河，缓缓流入小薇的心中。小薇仰望夜空，眼中光泽流转，若有所思。过了半晌，小薇转过头，对陈雨林轻声說：“雨林哥哥，我明白了，谢谢你。”“你真的明白了？”“嗯。”小薇用力地点头道，“我想我不应该低着头去学习，应该抬起头看看前面的路，要明白为什么学习。另外，还要想一想将来什么职业是适合我的，高考的时候要报考什么专业。這些，都关系着我大学毕业之后的人生道路，只有预先想到這些问题，才能作好今天的事情。”陈雨林感慨道：“真没想到，你领悟得居然這么快。”“呵呵，都是雨林哥哥你教导有方啊，以后还要经常教我才行啊。”“没问题！不过，现在有个很重要的问题要和你商量。”陈雨林突然语气沉重地說。小薇吓了一条，心里怦怦直跳，心想雨林哥哥一定是要和自己谈感情的问题，真是又期待又紧张，红着笑脸颤抖着声音說：“什，什么事這么重要啊？”陈雨林看着小薇那紧张的表情，猜到她想到了歪处，强忍着笑意說道：“我們起来好不好？”“好啊。”小薇扶着陈雨林站起来之后，又问道，“說吧雨林哥哥，什么事？”“我說完了？”“嗯？說完了？没有啊。”“刚才我和你商量，文你咱們起来好不好？你說好啊。然后咱們就站起来了。這不都完事了么？”小薇张大了嘴巴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笑着說：“雨林哥哥你故意逗人家，坏死啦。”陈雨林大笑不止，拉着小薇离开了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