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红酒和绿茶

    古人說“酒要少吃，事要多知”，這话还真挺在理儿。别的不說，陈雨林喝了那么多酒，看着满桌子的好菜没肚皮装，实在是一种折磨。好在陈雨林在延边朝鲜族自治州长大，从小就和朝鲜族人混在一起，也受了朝鲜族人喜爱喝酒的影响，虽不甚恋酒，但酒量还是有一些的。虽然被大伙灌了不少，但陈雨林也只是微醉，就是啤酒走肾，得不停地上厕所。陈雨林发现，每次上厕所回来，大伙总能找出一些敬（或者說灌更合适）他酒的理由，今儿是自己的生日，不想喝也得喝呀。不知何时，陈雨林忽然发现张倩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目光，他這才恍然大悟。张倩端起一杯啤酒，得意地冲陈雨林一挑眉毛，意思是就是本姑娘的馊主意，怎么样，你敢不喝？张倩酒至半酣，双颊白里透红，嘴角眉梢都含着媚，那双眼睛也越发的明亮。陈雨林避开张倩直透心灵的锐利眼光，无奈苦笑，又干了一杯。大家边吃边喝边计划着不久之后的海南之行，气氛热烈而融洽。牛胜强新拜了师父，自然乐得表现表现，于是要求参加海南之行，也可以鞍前马后地提提行李什么的，获得大家一致通过。吃到晚上十点多，不胜酒力的张雪已经满脸酡红地趴到了桌子上，這么好的机会刘洋怎么能放过，他立刻站起来去扶张雪，大舌头啷叽地說：“来来来，我抱……抱小雪雪上床睡去。”他抓住张雪的胳膊用力一拽，张雪没拽起来，他自己却出溜桌子底下了，胳膊肘在地板上磕得“咣咣”响。刘洋好不容易爬起来，还自言自语：“房子怎么晃捏？来，小雪雪，哥哥抱……”又出溜桌子底下了。张雪迷迷糊糊地听着脚下“咣咣”地响了好几下，抬头四处张望着问：“怎么了？地震了？”汪雨涵笑着說：“没事没事，你困了吧，我扶你上床上睡去。”“呵呵，还是雨涵你最疼我了。”张雪趴在汪雨涵肩头，一步三晃地走到自己卧室，趴到床上沉沉睡去。可怜刘洋在桌子底下挣扎了半天，人家张雪都没瞧见他一眼。刘洋好不容易趴起来，贼心不死，跌跌撞撞地向张雪卧室走去。“雨林。”汪雨涵示意陈雨林去阻止刘洋，免得他酒壮色胆再把张雪如何如何了。陈雨林微微一笑，說道：“不用着急，治刘洋最有办法的人就是张雪了。”汪雨涵一听也对，不过现在张雪迷迷糊糊地，还能治得了刘洋么？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大伙也都放下了筷子，盯着刘洋跌跌撞撞的身影。刘洋好不容易走到床边，說了句“小雪雪，哥哥来了”就“扑通”一下摔到了床上。“来，哥哥抱你睡。”刘洋伸出了“魔爪”搂住了张雪的小腰。大家神色紧张地盯着刘洋，准备他再有过分举动就立即冲上去将他大卸八块张雪刚刚步入梦乡，突然感觉床垫猛地蹦了几下，然后一只胳膊搭在了自己腰上。她侧过身，伸手搂住了刘洋，吧嗒吧嗒小嘴嘟囔着：“嗯，抱你睡。”一边說，一边在刘洋胸前摩挲着，摩挲了几下之后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使劲在他胸口抓了几把，什么都没抓起来。张雪猛地一睁眼，看见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刘洋，气得她大叫一声：“你敢冒充雨涵，我踹呀～～”飞脚连蹬,几下就把刘洋蹬得从床上栽了下去。刘洋刚睡着，被自己摔到地板上的巨响吵醒，睁眼一眼，自己怎么躺到地板上了？他忽然听见客厅里爆发出哄堂大笑，努力抬起头茫然地往客厅看了一眼，像隔着一层白雾般，朦朦胧胧地看见众人都在冲着自己笑。张倩的笑颜很美，双眼像两弯新月一样美……脑子里一阵眩晕，头一仰，睡过去了。陈雨林站起来，想去把刘洋抱到自己卧室，可是他被车轮大灌之后脑子也有点乱。汪雨涵看出来他有些难受，赶快拉他坐下，然后对牛胜强使了个眼色。牛胜强赶紧說：“我去我去。”牛胜强的酒量和陈雨林不相上下，但他志在美食不在酒，而且众人车轮战的目标也不是他，所以众人里数他最清醒，再加上他身高力大，没费什么事就把刘洋抱到了陈雨林的卧室里。汪雨涵忽然发现张倩冲着自己不住轻笑，就问她笑什么？张倩故做疑问状說道：“雨涵，你說，为什么刘洋躺在张雪身边的时候，张雪在他胸部一个劲地抓呢？看样子，好像是个习惯性的动作。莫非，你們俩每天晚上都……”张倩本是打趣，没想到正說到了点子上。汪雨涵本已绯红的面颊一瞬间就变得像熟透了的柿子：“你乱說什么，今晚你和张雪睡去吧。芬芳，走，咱俩一起睡。”說着拉起孙芬芳，快步走到自己的卧室里关上了门。张倩看看汪雨涵紧关着的卧室门，又看看正在酣睡的张雪，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陈雨林心想，都說女孩的心思最难猜，张倩肯定是女孩里边最深奥最神秘的一个，总会露出诡异的表情，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正想着，忽然发现张倩的目光转向自己，赶紧說：“呃，我也困了，头有点疼，我回房睡了。你也早点睡吧。”他刚站起来，突然发现牛胜强还没有地方睡，而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寝室是铁定回不去了。牛胜强赶紧自觉地說：“我睡沙发，呵呵，给我条毯子就行。”陈雨林一琢磨，牛胜强這么大块头，自己的床怎么也挤不下仨人，也只好委屈他一晚了，进卧室翻出来一条厚毛毯给了他。牛胜强打了两个大哈欠，裹着毛毯在沙发上一蜷，很快就鼾声如雷了。张倩道了声晚安走进了张雪的卧室，陈雨林捏了捏眉头，感觉脑子里混混的，看来真得好好睡一觉了，幸好明天是周六，可以睡个懒觉。陈雨林关了客厅灯，一回身却突然发现一个人影紧贴在自己面前。“张倩？是你吗？”“光线突然变黑，你的眼睛适应如此昏暗的光线肯定需要时间，可是你却一下子就叫出来我的名字。你說，是不是你和我心有灵犀呢？”人张倩幽幽地說。陈雨林心头一颤，因为张倩說得很对，自己真是凭着直觉叫出了她的名字。张倩的两只纤纤玉手轻轻搭在了陈雨林两侧肩头，轻声說：“刚才，我使坏，让他們轮流灌你酒，你……生我气没有？”虽然张倩的语气没有半点挑逗意味，但无论搭是在陈雨林肩头的洁白手臂，还是从那诱人躯体上散发出的幽幽体香，甚至是带着她独特的清新气味的呼吸，都赤裸裸地表达着同一个意思——诱惑。陈雨林的大脑虽然不断告诫自己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但身体却十分享受這种诱惑、刺激、神秘混而一体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张倩的幽幽体香透鼻而入，带着一股温热的感觉游走全身。汪雨涵的体香陈雨林也没少嗅，但汪雨涵的体香透出的是一种清爽舒适的感觉，闻一下就觉着四肢百骸都异常舒爽；而张倩的体香则是另一种感觉，虽然也清香异常，但清香中却透着浓浓的诱惑，让人不知不觉就陷入情欲之中。汪雨涵像一杯绿茶，透过晶莹的杯子，整个世界都变成青翠的嫩竹林，美得仿佛是观音的南海竹林。轻呷一口，淡淡的青涩，浓浓的回味。许久许久，舌尖齿颊都还徘徊着茶香……张倩像一瓶红酒，透过纤细的酒瓶，世界都变成浓浓的血色，好像一切都美得不真实。喝一口，醇醇的酒香直穿口腔胃肠，沿着毛细血管迅速扩散到全身，然后酒劲上涌，情不自禁地举起酒瓶，一口一口又一口……张雪呢？张雪应该像一瓶可口可乐，开心无限，清爽透凉，瓶子外边都挂着清凉的水珠。当你玩渴了，跑累了，只要高高举起瓶子，痛痛快快喝个够，再打个带着二氧化碳味道的嗝，就会立刻变得精力充沛生龙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