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拣个徒弟

    陈雨林一愣，心說不是我听错了吧，收他当徒弟？“你收我当徒弟吧，行不行？”牛胜强又說一遍。陈雨林尴尬地笑了笑，扶着牛胜强的胳膊往起拽他：“起来說，起来說，這么大个子跪地下像什么样子。”牛胜强一边往起站一边真诚地說：“我看出来了，你有真功夫。我想和你学真功夫，你收不收我這个徒弟？”陈雨林刚露出为难的表情，牛胜强“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起来起来，又不是古代，总下跪干什么呢？”陈雨林赶紧又扶着他的胳膊往起拽。牛胜强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尴尬地說：“不是我想跪，是膝盖麻了。”围观的人哄堂大笑，被牛胜强一顿臭骂给骂散了。陈雨林抬腿要走，牛胜强却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粘上他了，围着他直转圈，非要陈雨林收他为徒。陈雨林這个后悔呦，早知道這么麻烦，刚才还不如忍一忍溜掉算了。张雪看牛胜强那么大的块头，围着陈雨林屁股后面直转磨磨儿，觉得挺好玩的，就去撺掇陈雨林：“你看人家這么诚心，你就收了這个徒弟吧。”汪雨涵心知陈雨林不愿意惹這个麻烦，气得她刮了张雪鼻子一下，說：“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现在还添乱。”“我没添乱嘛，你看他多诚心啊，刚才都给雨林跪下了。”牛胜强把好话說尽，陈雨林就是不点头。最后他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嫌我爱欺负人，人品不好，是不是？我知道以前我做的事不对，但是你放心，今天你打醒了我，让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你這种真正的高手面前我其实什么也不是，所以我痛下决心从此洗心革面从新做人！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如果今后你再发现我再欺负人，你就打我，狠狠地打我！”陈雨林简直要晕倒了，他就纳闷了，這么大的个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說会道的人，怎么拜师学艺的话說起来一套一套的。但总被他這么纠缠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把他打昏再走掉吧。实在没办法，只有退一步，先答应他一部吧。陈雨林充分调动面部肌肉，尽量做出一个很有亲和力的表情，說道：“你看，你是大三的学长，我是大一的新生，要拜师也是我拜你为师呀。”牛胜强打断道：“唉——正所谓学问高低不分贵贱，功夫深浅不在年纪。我学的是你的功夫，年纪小两岁一样是我师父。”“不行不行，师父這么大辈儿我可享受不来。要不這样，你不是想学功夫么，我可以教你，但咱們不能算师徒，只能算朋友，算兄弟。怎么样？”牛胜强一听陈雨林终于答应教自己功夫了，高兴得简直就快冒出大鼻涕泡儿来了，激动地說：“好！只要你肯教我，怎么說都行啊。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說着又要下跪。陈雨林大惊失色，赶紧把他拉住：“使不得使不得，咱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动不动就下跪啊。”牛胜强挠挠脑袋，憨厚地笑着說：“我不寻思着這样比较正式嘛，要想学到真功夫，不尊重师父……呃，大哥，那怎么能行呢。”他忽然发现刚才被他骂散的人又逐渐聚拢过来了，气得他又是一顿雷焰火炮，把那些人骂得跑出去老远。陈雨林提醒道：“你的毛病就是太过自大，还好惹事生非，长此以往总有一天会吃大亏的。刚才你也說了要改掉這些毛病，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仗着力气大欺负别人，什么兄弟朋友的，全都没的做了。”牛胜强把自己胸脯拍得“叭叭”直响，打下了保票。“嗯，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改天再教你功夫啊。”没等牛胜强說话，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问道：“啊对了，还有件事忘记问你。”“什么事？”“你是不是很喜欢看武侠小說啊，怎么說起拜师学艺的话一套一套的？”牛胜强一听武侠二字，精神顿时为之一震，朗声道：“正所谓‘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璧鸳’，金庸的十四部武侠我全都看过五六遍了。另外，古龙、梁羽生和黄易的小說也没少看。拜师学艺正是我从小的梦想……”“好了好了好了，我今天……嗯，头有点痛，改天咱們再探讨武侠小說吧。我們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身上摔伤的地方用红花油擦一下，很快就好了。”說完，赶紧拉起汪雨涵的手溜之大吉。张雪冲着牛胜强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嫣然一笑转身追上汪雨涵一块走了。牛胜强挠挠脑袋，自言自语道：“兄弟师父真是厉害，美女一下就搞俩，还都是极品！”唉，要是让他知道了张倩曾跟他的“兄弟师父”有过一腿，远在数百里之外还有个小美女对他的“兄弟师父”暗生情愫，真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自从腿伤痊愈之后，陈雨林就开始每天早晨跑步。虽然天气越来越冷，路边积雪越来越深，但每天清晨不到六点陈雨林就从蔷薇小区跑了出来，一直跑到浑身上下热气腾腾才往回跑。好在家里有淋浴器，冲走一身的臭汗也满方便的。汪雨涵很赞赏陈雨林這种勤奋锻炼的精神，男人嘛，有毅力才有魅力。汪雨涵找出一套雪白的运动服，打算以后和陈雨林一块晨跑。张雪发现后立刻翻出一套紧身运动服，张罗着以后一块晨跑。汪雨涵說你每天早晨睡得像小猪一样，要是能坚持三天我就佩服你。张雪不服输，非要让汪雨涵佩服一把不可。第二天清早张雪穿上运动服，照照镜子，忽然惨兮兮地說：“我又长肉肉了。”汪雨涵一看，可不是么，上衣绷得紧紧的，把两只大白兔的“雄伟姿态”展露无余。汪雨涵用食指捅了一下张雪的大白兔，雪白的运动服立时凹陷下去老深一块，手指拿开又马上弹起，还余势未消地轻轻蹦了两蹦，展现出过人的弹性。“你穿着這套衣服出去跑步，不知道要迷死多少男人。”汪雨涵咂巴着嘴說道。“哼。”张雪自豪地哼了一声，当先向门外走去。大白兔相当争气地随着脚步上下晃动，晃得陈雨林心里边乱七八糟的。跑起来之后，张雪才发现原来大白兔也有拖后腿的时候。随着她跑步的步伐，两只大白兔活蹦乱跳上下翻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简直让她不堪重负。最诡异的是有时候两只大白兔跳跃的节奏还不统一，一只往上蹦，另一只却往下坠，搞得张雪直埋怨胸罩束缚力度不够，再跑下去胸部都会下垂的。汪雨涵让她去买件超弹力的运动形内衣，对胸部会有很好的保护作用。陈雨林一边跑一边琢磨，那俩大家伙啥内衣也束缚不住呀，也许只有弄两条自行车内胎勒上才能束缚得住。正胡思乱想呢，张雪跑到他旁边說：“听见雨涵說啥没？帮我买套运动内衣呗。”陈雨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栽到路边的雪堆里。“紧张什么。你看，我是因为陪你跑步才需要买套运动内衣的，你不掏钱也說不过去啊，我还因此放弃了俩小时觉呢。”陈雨林心說這叫什么逻辑啊，感情满大街晨跑的人都是陪我？我得给他們一人买套运动内衣？不过张雪撒娇般地赖在陈雨林左右，硕大的双峰上下摇摆左右乱晃，好几次都差点甩到陈雨林手臂上，也确实需要一套运动内衣好好束缚一下了。于是点头同意了。张雪高兴地连蹦几下，胸前又是一阵惊心动魄的上下翻飞。汪雨涵看在眼里都替她脸红，真不知道這丫头是咋想的，說她傻吧她知道处处敲诈勒索，說她尖吧往往被人意淫数次还浑然不觉，她不会像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第二天，张雪穿着敲诈来的超弹力运动内衣，心里美得直冒泡，跑起来果然感觉对胸部的保护远胜普通内衣。虽然胸部还是会随着脚步上下弹跳，但起码幅度小了很多，前一天那种被重力拉扯的坠胀感也没有了。而且這套内衣还将两只大兔兔紧密团结在一起，那种一只往上蹦，另一只却往下坠的情况再没发生。如此坚持了三天，张雪问汪雨涵佩服自己没有。汪雨涵說你這小懒猪能起早跑步三天，也真佩服你了。张雪满足的笑了一阵。第四天早晨当汪雨涵从卧室出来告诉陈雨林，张雪已经由“晨跑”恢复到“晨睡”时，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轻松愉快的携手出门。可能由于跑步和瑜伽的双重作用，汪雨涵的睡眠质量提升了很多，以前往往躺下很久也睡不着，醒来之后又没精神。自从她练瑜伽以来，睡眠就改善了不少，和陈雨林一块晨跑之后，每天晚上十点来钟都会困意上涌，而且脑袋一沾枕头就着。汪雨涵也因此精神焕发，双眼发出奕弈神采，就连皮肤都光润了许多。收徒事件发生后，陈雨林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琢磨着牛胜强也就是一时兴起，过两天冷却冷却就把這碴忘了。没想到第三天早晨，当他和汪雨涵一块出来晨跑时，赫然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小区院子里扫雪，而穿着制服的环卫大妈站在一边紧张地叨咕着：“孩子，你把扫帚还给我吧。要是让我领导看见了，还以为我偷懒不干活呢，会扣我工资的。”牛胜强一边卖力地划拉着，一边說：“没事，要是你领导来了，我去跟他解释。”一抬头，突然看见陈雨林，赶紧把扫帚还给大妈跑了过来，笑着說：“這两天你一直也没找我，我一琢磨，还是我主动点来找你吧，打听到你住這就找过来了。”陈雨林心說這块狗皮膏药是甩不掉了，点点头道：“不管你是真心做好事还是为了做给我看，总之能放下架子帮环卫大妈扫雪也是个好开端。走，跟我們一块跑步吧。”說着，当先跑了起来。汪雨涵冲牛胜强微笑着說：“来呀，一块跑呀。”牛胜强被汪雨涵芙蓉般清丽的笑容摄去了三魂七魄似的愣在当场，眼看着他們俩跑远了這次卜楞卜楞脑袋赶紧追了上去：“大哥，你不是教我功夫吗，怎么改跑步了？”陈雨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說蛮牛就是蛮牛，没有充沛的体力做基础，功夫再高有什么用，像你似的打两下就气喘如牛，没被敌人打倒自己先累趴下了。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虽然你看了不少武侠，但是那都是文学作品，对实战和锻炼都没有指导意义。我练的是李小龙的截拳道，一切从实战出发，没一项锻炼的项目都有很重要的意义。”牛胜强一听陈雨林练的是李小龙的功夫，立即肃然起敬。陈雨林接着說：“李小龙认为心肺机能无比重要。因为如果没有强健的心肺作为基础，即使力量再强大，技术再高明，也会缺乏耐力，外强中干。就像你，虽然力量很大但缺乏耐力，遇到实力比你差的对手会很快取胜，但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你很快就会因为耐力不足而落败。”牛胜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锻炼心肺机能最好的方法就是跑步，李小龙从小就养成了每天跑步的习惯，這使他每天都能像一部加足燃油的机器一样高速运转。李小龙在与泰国泰拳拳王查尔较量时，二人功夫势均力敌，很长时间无法决出胜负。李小龙凭借自己耐力高出一筹，一直保持着强劲的攻势，最后以“李三脚”取胜。所以，你要真想跟我学功夫，第一个要学的就是跑步。”牛胜强听陈雨林說得很有道理，赞许地点头道：“好，从今天起，我每天和你一块跑步！”汪雨涵一听，刚走个张雪又来头公牛，唉，二人世界怎么這么难找啊？陈雨林见汪雨涵含冤带嗔地看着自己的样子，也觉着让牛胜强破坏了自己的二人世界挺不爽的，于是就想对他說：“你不用和我們一起跑，咱們各跑各的。”他刚要开口就被汪雨涵给发现了，汪雨涵赶紧拉了他一把，又气又笑地用眼神制止了他，意思是我还没那么小气，别因为這点事弄得大家不愉快。陈雨林释然，哈哈一笑加快速度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