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终极虫体(中)
雷欧茫然的摇了摇头,“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样。”雷欧笑着点了点头。
“嗯,一直在长大的蘑菇说明还在吸收虫龙体内的养分。”雷欧见气氛陡然紧张,随即笑道:“大家不用紧张,能长出蘑菇说明下面虫龙早就死了。”
果然是峡谷,除了横在脚下的巨石,放眼望去,空荡荡的洞穴布满了形态各异的岩块。不远处的视线尽头,蘑菇细密的菌丝遍布洞穴,仿佛无数双手共同捧起一颗空心的巨蛋。
“大人找的东西在下面?”
洞穴不深,甚至光莲都没来得及开启,双脚就已经落地。
“峡谷风大,大人,请披上这个。”哈维适时的递过一条披风。
“我就在这里。”眼球貌似在微笑。
“当然!”年轻骑士指着被蘑菇霸占的地面,骄傲的道:“我熟悉这个星球上的每一寸土地。虽然曾经的峡谷不见了,但我依然能感觉出空气中蕴含的比别处多得多的水元素。”
裂缝自动变大,菌丝纷纷崩断。等被包裹之物大半曝露,雷欧顿时愣住了。
无序的熔浆变成一轮金碟,等瞳孔猛然收缩,雷欧才发现这是一颗眼球!
“多谢。”雷欧接过披风,随意的低头看了眼脚下飞掠而过的蘑菇丛林。“哈维,你还能认出这里原先的地貌?”
“你在哪里!”
“哼哼!真可笑!卑鄙的人啊,总喜欢为自己的罪恶行径找一件华丽的外衣!你所谓的自由,只不过是贪婪自私的虫子们的奢望!什么平等,你对那些被你奴役的吊死鬼们说过这样的话吗?!”雷欧不屑的反驳。
虫卵?显然不是。
“见到我,你很惊讶?”
也许是被雷欧问到了自己最得意的方面,哈维滔滔不绝的道,“而且我们成为雷鹰骑士后,还从伙伴那里得到了一双鹰眼。在一千米的高空,我能清楚的看见蝴蝶的翅膀!”
“这,就是你的真面目?”雷欧曾无数次的想象过鬼龙的样貌,人形、虫体,英俊、丑陋,强悍、萎缩,他想象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鬼龙竟只是一颗眼球……
不对,不是空心的。
嗡——本命光莲受激启动,雷欧猛然停下脚步。“嗯?”显然刚才他受到了未知力量的引诱。
这是连续猎杀虫龙磨练出的直觉。某种说不出的平静告诉他,要找的东西就在眼前。
“呵呵……”雷欧猛然惊醒,“长大?!”
短暂的沉默,勇者缓缓抬起头来。“你是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就来解决我们的仇恨吧!”
哈维挥了挥手,骑士们纷纷掏出佩剑围拢过来,学着雷欧的样子,挥剑砍断蘑菇残余的根茎。
跳落地面的瞬间,雷欧的心陡然平静下来。望着扭曲的粗壮菌丝,雷欧解脱似的出了口气。
“你……”雷欧猛然垂下头。
雷欧一愣,“你是虫龙,我是艾亚之子,我们之间必须有一个倒下,这是宿命。”
见雷欧笑而不语,骑士急道:“大人若是不信,请往左边看。我敢打赌,那颗一身红斑的蘑菇就比昨天又长大了些!”
“哈维,让你的人小心警备。”雷欧绕着蘑菇仔细看过后,随手拔出双铳。
等渐渐适应洞穴内的光亮,雷欧旋即走上前去。
轰——粗壮的菌杆应声崩断,吓了骑士们一大跳。“没事,不用紧张。”雷欧拔出雷刺,重重斩向断杆。
椭圆的球体有着水晶般光洁的外表。透过一层不厚的壳和四周翻滚的云雾,雷欧看见一团围绕着球心,缓缓旋转的赤红熔浆。
但雷欧一点都不紧张,因为他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小心靠近巨蛋,雷欧缓缓拔出火刃。如果里面是只还没有孕育的电击龙,雷欧有信心一击致命。
挥刀斩断菌丝,夺目的红芒陡然激射。照亮了整座洞穴后径直冲上地面,围成一圈的骑士立时后仰躲避。
巨大的轰鸣吓了眼睛一跳。“你打我?!”
吞吐的光芒就是由赤红的熔浆发出,奇怪的是,雷欧竟没有感觉道丝毫的热量。
一股莫名的恐惧从脚底直窜头顶,冷风一吹,雷欧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哦?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鬼龙饶有兴趣的追问。
骑士们立时松了口气,卖力的挥砍起来。很快,蘑菇露出地表的部分被清理一空,雷欧示意众人退后,熔铁穿甲弹跟着从截面处射入。
“呯——”
水晶球内风云突变,赤红的熔浆猛然固化,凝固的熔岩跟着被由球心放射的射线细细分割。
松软的菌杆很快被打通,雷欧俯身看去,黝黑的洞穴内隐隐泛着神秘的轮廓。“大人小心!”见雷欧作势跳下,哈维忍不住提醒。
小火和小雷陷入沉睡,雷欧手中的魔铳其实已经失去了魔力,成了只能击发子弹的器械。
“我和你有什么仇?我杀害了你的亲人?还是霸占了你的妻子?或者我抢夺了属于你的财富,又或者在某个大人物的面前中伤过你?”眼睛反问。
“对,自由!”
几乎同一时间,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雷欧的灵魂深处响起。“小家伙,我们终于见面了。”
“宿命?你相信宿命?”眼睛夸张的放大瞳孔,“这是母树束缚我们的可笑的枷锁!你不应该相信!众生平等,每个生命都是自由之子!关于这点,即使神,也必须尊重!”
“呵呵……我更喜欢人叫我巴菲罗斯。”
雷欧在洞穴中央,发现了一颗菌丝缠绕的巨蛋。而且椭圆的形状很像雷欧见过无数次的虫卵。
“嗯,其它蘑菇早就停止了生长,只有少数的还在长大……”哈维也反映过来了。“大人坐好!”拍了拍骑兽的脖颈,雷鸟飞掠而下,盘旋冲向那颗并不出众的红斑蘑菇。
嗡的一声,雷欧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鬼龙?!”
“自由?”雷欧双眼一阵朦胧。不可否认,这两个字对背负着沉重命运的少年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瞪了半天,眼睛随即一眯,“谈判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