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其实我是你竹马1
“阿棉、阿棉……”
昏暗中，男人的嘴一张一合，仿佛低声呢喃，想要发出声音却终又不得，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紧闭的双眼，粗重的呼吸，握紧的双手，似乎有什么令他痛苦万分的事情正发生在眼前，他却无力阻止。
“轰隆——”
噩梦中的男人猛然睁开眼睛，“咚、咚、咚”心脏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死死的盯着电影中的爆破场面。他默默调整呼吸，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你还好吗？”身边的女孩轻声问到，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女孩虽然疑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电影情节正精彩呢。
男人有点难受的捏了捏眉心，他刚来到这个世界不久，还有些不适应，他把目光投向坐在自己左前方的女孩身上，在电影院昏暗的环境中，虽然只是一个不清晰的右侧脸，却给了男人一种想哭的冲动。
好想抱抱她。
程棉觉得最近自己有点奇怪，她不相信真的有人会生而知之，可明明是刚学的新课程，却十分的熟悉，无师自通。她偶尔是会有一些小自恋，会自夸“我怎么这么优秀”，但都是带着调侃的性质，可最近自己这状态，难道是任督二脉被打通了？成为了天选之子？但总归是件好事，学习的压力小了不少呢。……不仅如此，敏锐力也提升了一个档次，想到昨天看电影时，余学长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程棉耳垂隐隐有点发烫。
程棉喜欢余驰，在她还不懂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就好像扑火的飞蛾，对她来说，余驰天生就带有致命的吸引力，在人群里，余驰永远是最特殊的那一个，无时无刻不吸引着程棉的目光。
“在想什么呢？跟个小傻子似的。”程棉的小脑袋被狠狠地揉了一下。
“大哥！”程棉看着自家大哥程疆坐在了身边，嘴巴微微嘟起，“你把人家发型都弄乱了。”哥哥比平时更早回家，她其实很开心，眼睛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嗔怪的话跟撒娇似的。
“大哥最近在忙什么？”
自家娇气又漂亮的妹妹凑近，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程疆没忍住又伸出手揉了妹妹脑袋一把，随手翻了翻书，故作严肃道：“哥哥我在创造世界了。”
“切~”还把我当小孩儿逗呢。
程棉知道，比起家里面的企业和父母的期盼，哥哥的爱好另有其他，趁着长辈身体健康，家里面的担子还不需要小辈们来撑，大哥也可以安心发展自己的事业，因此也不多问，只开开心心地拿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哥哥的肩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把到了马上会讲到的课程。父母对兄妹三人寄予厚望，因此在教育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二哥程琛最为叛逆，拒绝按着长辈规划的路走，抓住机会就去了部队，而留下来的大哥、三妹作为继承者则接受着更为严格的培养。正常来讲，现在周末在家上课的只有妹妹一人，大哥空闲的时候会来当个伴读，可自从公司起步后，大哥把工作当媳妇儿，回来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可今天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程疆装模作样地翻着书，抬眼偷偷看看阿棉，傻妹妹正和砖头似的营销书籍斗智斗勇呢，不像是会早恋的人啊？试探性的问到：“宝宝，最近怎么不跟着我去上课了？之前看你对编程不是挺感兴趣的吗？”程疆的朋友在他公司附近开了一家有关程序设计的培训机构，算是他和朋友的秘密基地。
程棉动作一顿，眨了眨眼，继续手中的动作，并不看向大哥，有些欲盖弥彰，“什么叫我对编程感兴趣呀，明明是哥哥没有时间陪妹妹，那我想哥哥了，就不得想方设法地去找你吗？”好一顿矫揉造作。
“你确定是想我？”程疆眯了眯眼，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你认识余驰吗？”
咚、咚、咚
哪怕只是听到名字，程棉的心跳便会加速，放下书，看向大哥：“余驰，余氏太子爷兼孟家接班人，学校风云人物，谁不认识呀！”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巴，看向程疆依旧严肃的表情，只好使出杀手锏，撒娇：”大哥~”
“少来，你知道我想问什么。”大哥表示今天不吃这一套。
“大哥，我真没谈恋爱！”大哥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蚊子了，程棉又弱弱的跟了一句：“暗恋不算恋爱吧？”
程疆怀疑地看着程棉，回想着上午余驰突兀的邀请。
气氛凝重，程棉咬了咬下嘴唇，心想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很是委屈，再说了就算真的恋爱又能怎样，越想越委屈，破罐子破摔，侧过身子面对着大哥：“大哥，如果我真的早恋了，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跟他打一架！”大哥皮笑肉不笑：“所以你真的和余驰……”
“没有！我俩话都没说两句呢，充其量不过是我暗恋！我暗恋他行了吧！人家又不喜欢我……”程棉气得快哭了，心里又酸又苦，我喜欢他这件事儿当事人都还不知道呢，眼睛红通通的跟个兔子似的，“不许告诉爸妈！”
“他凭什么不喜欢我妹妹啊？呸，不是，那他今天怎么突然向我邀请你去参加余家宴会？”程疆怀疑自家的傻妹子被外面的大尾巴狼忽悠了，余驰可不能算个“好人”，而且就目前看起来也不是宝宝剃头挑子一头热，可是宝宝却说是暗恋……
“啊？你说谁……”程棉一愣，有些不可置信，把蓄势待发的眼泪憋了回去，慢慢恢复平静的心脏，又开始速度加快，怔怔的看向大哥。
“叩、叩”
带着节奏感的敲门声透着一股漫不经心，打断了兄妹之间的交谈，只见一身灰色西装、领带系得松松垮垮的男人，吊儿郎当地靠着门，“兄妹两的感情交流结束了吗？”并不在意两人看过来的带着无语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着，男人看着两个小孩：“哎，打断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咱们得开始上课了，今天可是我跟我媳妇儿结婚纪念日，我可得讲快一点，打完好收工，我还得回家抱媳妇儿呢。”话里话外隐隐的炫耀。
“薛定谔的媳妇儿，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又没人见过……”阿棉嘀嘀咕咕的吐槽，知道内情的程疆不忍直视地看了一眼男人，对方对着程疆挑了挑眉。这个男人叫原衷，是程爸爸的挚友兼得力助手，据说早些年，是个学霸毕业于帝都大学，后来创业出了一点小问题，连人带公司都卖给了程家。
看着原叔叔已经进入正题了，兄妹二人也不得不暂时压下余驰的事儿认真听课。程棉努力集中精神，可嘴角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可是程疆的心情就没这么美妙了，md，老子的妹妹差点在不知道的时候被拱了，手有点儿痒，想揍人。
“碰——”
炙热的温度，断断续续的惨叫，混乱的场景。
被噩梦惊醒的余驰瞪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大口喘着粗气，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汽油味仿佛还萦绕在鼻尖，疼痛欲裂的脑袋让他难受又清醒。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这个场景了，前世的那场车祸，虽然让他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年，可也为他送来了阿棉，明明应是痛苦的记忆却透着丝丝的甜意。
余驰从床上起来，冰水入喉，烦躁的心情也平静了很多。
距离高考还有近两个月，然后马上是暑假，留下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去了大学，阿棉升高中，两人有交集的地方就更少了，他想他得找个办法和阿棉熟悉起来。
“叮——”
短信提示音打断了余驰的思路。
“你要的东西我都发给你了，你的怀疑没有错，早做打算吧。
明天找个时间聊聊私事儿！”——程疆
私事儿？余驰一顿，想到了阿棉带点儿小别扭、对熟悉的人十分直率的性子，眼睛一弯，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14:00鹏远大厦。”——程疆
“好”“”——余驰
不管怎样，能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阿棉，余驰心情愉悦。
“叮——”
“阿驰，孟阿姨生日快到了，我想了一晚都没想好该送什么礼物，你明天有时间陪我去挑挑吗？”——叶明妍。
余驰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叶明妍，上辈子余驰传说中的真爱，为了她，气走长辈，逼死妻子，把余氏家业置于危险境地。余驰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闻，他甚至想不起来任何与叶明妍有可能的暧昧举动，仅仅不过相识，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就这样一个人，却成为了造成阿棉自杀的最后一根稻草，当然更加罪无可赦的那个人是自己，若当时再多一点和阿棉的相处时间，后面的一切会不会就不会发生。
余驰随手将手机扔在床上，并没有回信息，拿着杯子走出房间。下楼梯时，余驰发现书房的门缝透着光，这个书房是父亲专用的，可是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国外才对，为什么……他猜测过父亲可能背叛了妈妈，而且上辈子因经济犯罪进了牢，所以他才会请程疆帮忙调查，只是还没来得及看结果。
太多疑问困扰着余驰，他控制不住地朝书房走去，这时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昏暗的环境中他看到了自己母亲严肃的脸，孟柏清示意余驰不要说话，拉着人离开，她并没有将儿子带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儿子的卧室。
“你长大后，我很久没来你房间瞧瞧了，还算整洁，不错。”孟柏清环视一周，边夸赞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阿姨每天都有打扫。”
孟柏清一噎。
“书房是怎么回事？父亲的出轨对象是家里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孟柏清护儿子护得紧，这些事她不想让儿子知道。
“只是猜测，妈妈你应该告诉我的。”
“你别去管，恶心。”看到儿子既然已经发现了，她也不想瞒着什么，儿子是要保护，可也不能当个傻子。“别小看你父亲，胆子大着呢。”
“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那可能得很有一段日子了吧，久到我很费了一些功夫才把你爸这些年做过的事翻了个底儿朝天。”孟柏清闭眼，有些疲惫地仰头，揉了揉脖子，“儿子，这件事儿你别管了，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因为你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孟柏清严肃地看着余驰，“你父亲当年也算是个好人，可惜财色的诱惑太大了，被人捧得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认不清自己，你可别学他，你若是以后跟他一样，可别怪我不认你。”丝毫不给余驰父亲留面子。
余驰回想着上辈子母亲和舅舅对父亲的态度和父亲的结局，问道：“您想怎么做。”
“那得看余骁怎么做，他若还有点儿良心，不过是个婚内出轨、净身出户，他若不给我留退路，那么孟家既然能扶起他，当然也能踩死他。”孟柏清看了眼余驰，“儿子，你可别怪妈妈狠心，你姓余，可也姓孟。”
“他要拖孟家下水？”余驰皱眉。
“没那么简单，我心里有数，你别操心。等高考结束，就跟着舅舅和外公，好好儿学。”
“叮——”微信提示音。
孟柏清瞟了一眼床上的手机，看到“叶明妍”三个字，眉头一皱。
“你和叶明妍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陌生人罢了，妈妈，她……”妈妈对叶明妍这个名字很反感，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一提起就跟点燃了炸药引火线一样，可他从来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孟柏清看余驰的态度并不像是喜欢，也就松了一口气，“离她远一点儿，不是什么好人。”
余驰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上辈子的他真是个傻子。叶明妍的姑姑就在自家做事，父亲的出轨对象又是家里人，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余驰跪在妈妈面前，伏在妈妈膝上，“妈妈，你应该告诉我的。”您不用那么辛苦，我会帮你的。
“我也希望你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呀，”孟柏清一手搭在儿子的肩上，一手抚摸着儿子的头，“妈妈想保护好你，妈妈能把这一切都处理好的，嗯，你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
“您把我照顾得很好，您放心，我能好好保护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