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受伤
顾彦清满面春风回到侯府。
他脱下外袍,走至书房书架前,从暗格中掏出一个盒子,盒子中静静躺着一只白玉簪子。
他目光浸着雀跃,小心翼翼拿起白玉簪子,脸上染上绯红。
丫鬟春桃端来一杯热茶,“小侯爷,您喝杯茶吧。”
他飞快地收起簪子,“咳咳!那个……春桃你说,姑娘家都喜欢什么礼物啊?”
春桃一愣,小侯爷从不过问姑娘家的事情,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她笑道:“姑娘家都喜欢漂亮的衣服首饰。”
“嗯,说的也是。”顾彦清点点头,“明日你与我上街一趟。”
春桃偷笑,看来她家小侯爷是铁树要开花啊!
月上中天,盼夏躺在榻上已沉沉睡去。
苏向晚刚吹灭蜡烛,准备入睡时,外面传来成影的声音:“苏小姐,主子请您过去一趟。”
苏向晚的心沉了沉,她不想去,却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起身披上外衣,前往竹园。
成影送她至书房门口便退下了。
苏向晚站在书房门口,正踌躇着,门内传来冷冷的一声:“还不进来。”
苏向晚定了定心神,伸手推开房门。
裴行之正在练字,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走笔游龙,不一会儿在纸上写出了两个字,气势如虹,力透纸背。
苏向晚定睛一瞧,纸上写的两个字是“心机”。
苏向晚沉了脸色,不悦道:“大公子深夜叫我前来,是来羞辱我的吗?”
“羞辱?”裴行之咀嚼着这两个字。
他放下笔,抬眸看她,讥诮道:“这怎么能叫羞辱呢?表妹难道毫无心机?”
苏向晚毫不客气道:“大公子说的话我听不懂。”
“呵,我许诺你荣华富贵你不要,偏偏上赶着要勾搭其他男子,这不是心机是什么?”他面色一沉,周身气场冷冽起来。
“勾搭?”苏向晚怔了怔,她不知道他都知道了些什么。
但是她扪心自问,想过好的生活并不是错,如今被这般羞辱,袖子下的手紧了又紧,她冷冷回道:“不管是不是勾搭,不管我勾搭谁,与大公子又有何干?”
“你已不是清白之身,还敢肖想别的男子!”裴行之瞳仁一暗,凛然道。
苏向晚心里咯噔一声。
她长睫颤了颤,惊恐地朝他看去。
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
裴行之狠狠地将桌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声音冷寒道:“彦清心思单纯,不是你这等心机攀附之女可以肖想的!你与我已有了肌肤之亲,怎可与他人卿卿我我?!”
苏向晚狠狠松了一口气。
原来他说的是前两次亲她一事,她还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苏向晚强装镇定道:“顾小侯爷的事还轮不到大公子来插手吧。”
见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裴行之心里的火越烧越大。
他盯着那张樱唇开开合合,说的却尽是他不爱听的话。
他越过书桌,朝苏向晚走去。
苏向晚盯着他沉得发黑的脸,有些胆怯。她面上不服输,脚步却往后退。
也不知踩到了什么,她脚步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了。
电光火石之间,裴行之伸手揽住她,却被带着摔倒在地。
啪的一声,撞碎了身后架子上的花瓶。
慌乱之中,苏向晚抬头,却见自己正压在裴行之身上,她赶紧起身。
她有些诧异。
他明明不喜她,为何却要护着她。
苏向晚迟疑一下道:“你没事吧?”
裴行之起身,眉峰一挑,冷冷道:“你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苏向晚有些尴尬,一低头却看见裴行之的手被碎片划破了一道口子,正在往外冒着鲜红的血。
“你受伤了!”她惊呼道。
“一点小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裴行之睨她一眼。
苏向晚突然不好意思起来,毕竟这是裴行之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
她支支吾吾道:“那个……你这里有药吗?我给你上点药吧。”
“不必了。”裴行之拂袖,他居高临下,眸色沉沉地望着她,警告道:“记住,离彦清远一点!”
说完他坐在书桌前,拿起书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
苏向晚盯着那道刺眼的红,抿了抿唇,二话没说出去了。
夜已深了,窗外不知什么虫子叫的苏向晚心烦意乱。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做起让人浑身发颤的梦。
梦中是那家青楼。
她承受不住那人彻夜索取,哑着嗓子求饶。
却听见那人冷冷道:“受不住也得受着!”
她觉得那道声音颇为耳熟,转过头去,不料瞧见一张让她容颜失色的脸。
裴行之神色沉沉地睨着她,眼里是说不清的欲望沉沦。
“啊!”
苏向晚尖声叫着,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盼夏扔下手里的活,急忙赶来。
苏向晚环顾四周,意识到刚刚那只是一场梦,她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安慰盼夏道:“我无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
用过早饭,苏向晚起身往慈仁堂走去。
她已想开了,左右自己还要在府里住些日子,这些日子她没事就往老夫人那处去,与老夫人说说话,解解闷。
“玲珑姐姐,老夫人在吗?”苏向晚笑吟吟道。
“在的,老夫人用过早膳就在等您了。您直接进去吧。”
苏向晚撩帘入内,一扭头却变了脸色。
裴行之也在。
“晚晚来了,刚刚正与行之说你呢,你就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老夫人笑呵呵道。
苏向晚收起神色,自然地朝裴行之福了福身,对老夫人柔声道:“是吗?老夫人说晚晚什么呢?”
“自然是夸你了。”老夫人慈祥地握住她的手,“近来你无事就来陪我说说话,送些荷包香囊之类的,我正跟行之夸你绣活好呢。”
苏向晚无视那道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笑道:“原是一些小玩意儿,只要您喜欢就好。”
老夫人拿起一个她绣的香囊,朝裴行之道:“你瞅瞅,这上面的牡丹绣得跟活了似的。”
裴行之伸手接过。
老夫人忽然双眉紧蹙,盯着他的手关切道:“行之,这是在哪儿受的伤?”
裴行之极快地瞄了一眼苏向晚。
二人视线在空中碰撞,苏向晚心虚地扭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