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栽赃
苏向晚孤身前来，这店里又没其他人。
她略一思索，笑道：“这位小哥，劳烦您将掌柜请出来，我就不进去了。”
“这……”伙计眼睛咕噜噜一转，回道：“行吧，我去请掌柜，小姐稍等片刻。”
没过一会，掌柜出来了。
“这位小姐，您找我？”
苏向晚颔首，“听说掌柜的这里收花样子，我这里有一些，劳烦您帮忙看看能不能收。”
“行，你拿来我看看。”
苏向晚拿出油纸包着的花样子，递了过去。
掌柜睁着浑浊的眼睛翻看了两张，夸道：“真不错……真不错……”
末了，他放下图册，笑道：“小姐画艺确实精湛，若是可以，咱们不妨长期合作，我给小姐开每张五两的价钱，怎么样？”
苏向晚略一思索，这个价格比万绣阁还大方，而且有些过于顺利，只怕有诈。
她回道：“这件事我还得回去琢磨一下，掌柜若不介意，给我三天时间来考虑可好？”
“应该的应该的。”掌柜摸着八字胡，眼睛一转道：“不过嘛，这件事若真要定下来，我还得亲眼看看小姐的水平。”
“掌柜的意思是……”
“小姐若是方便，我为小姐备下纸笔，小姐现场作画，这也是防止后面滥竽充数。”
“可以，掌柜想让我画什么呢？”苏向晚问道。
“嗯……画一株并蒂莲吧。”
并蒂莲是婚嫁时常用的图案，寓意永结同心。
苏向晚环顾四周，看到一排架子上摆着婚嫁用品。
她不疑有他，爽快应下。
伙计拿来纸笔，苏向晚现场作画，只一会儿功夫一株并蒂莲就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掌柜拿着画连连赞叹：“小姐果然画技高超！”
苏向晚笑道：“掌柜过奖了，请问我带来的这些花样……”
“小姐放心，这些花样我都收了！只是……”掌柜犹豫道：“只是现下店里的余钱都拿去采购布料了，小姐若不着急，三天后再来可好？”
苏向晚心中疑虑更甚。
她今日带来的花样不多，就算全部买下也要不了多少银子，这店竟然连这点现银都没有？
她面上不显，回道：“好吧，那我三日后再来。”
二人客套一番，苏向晚撑起油纸伞走进雨中。
雨更大了。
回到院里，苏向晚鞋袜都湿了。
盼夏问道：“小姐如何了？”
苏向晚脱下鞋袜，叹道：“唉，应当是不行，这锦云坊我怎么看怎么像骗人的，店里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啊？不会吧，这不是二夫人的远房亲戚开的吗？”盼夏不解道。
“看二夫人那样子，也是许久都不打交道了，现下店里什么情况她应该也不清楚。”
苏向晚在书桌旁站定，继续拿起笔作画。
雨直到傍晚也下个不停。
阴云密布，还未到点灯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
苏向晚揉揉手腕，看了眼天色。
“苏小姐，老夫人有请。”大丫鬟玲珑的声音蓦地响起。
苏向晚愣住，这个时候了，还下着雨，老夫人找她做什么？
苏向晚起身走出屋外，“玲珑姐姐，你可知老夫人找我何事？”
“奴婢也不知，但是……”玲珑望了眼她，犹豫道：“但是老夫人的脸色不大好看，二夫人三夫人也都在，小姐还是快些去吧。”
苏向晚有些不明所以。
但直觉告诉她有坏事发生。
她赶忙朝慈仁堂走去。
走进慈仁堂的院子，还未至正堂，苏向晚就感受到了一股低气压。
“晚晚见过老夫人，二夫人，姨母。”苏向晚欠身道。
老夫人睨她一眼，淡淡道：“坐吧。”
她朝下首坐去，余光一瞥，发现不止二夫人、三夫人在，裴敬文、裴明曦、裴明玉也在，众人都盯着她，神色各异。
裴明玉语含讥讽道：“祖母大度才让你坐下，你还真有脸坐，这要是别人，这会子都跪下认错了！”
裴明曦开口制止，“明玉，事情还没查明前休得无礼！”
“哼！这还有什么好查的，人证物证俱全，姐姐怕不是也被她蒙蔽了吧！”
苏向晚听的一头雾水。
但显然事情跟她有关。
她朝三夫人看去。
三夫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她。
她定了定心神，镇静道：“敢问二小姐，发生了何事，让你对晚晚有这般大的意见？”
“呵！还装什么？你做的好事你心里清楚的很！”裴明玉声音尖锐，一脸鄙夷。
“二小姐这话我实在听不懂，究竟发生了何事不妨直说。”
刚来就被这般对待，苏向晚脸色冷了下来。
二夫人此时出声道：“好了好了，这原也是好事一桩，男未婚女未嫁的，若二人心意相通，倒不如把这事定下来也算成全了一桩好事。”她顿了顿，看向三夫人，“你说对吧，弟妹？”
三夫人将脸别过一边，不接话。
二夫人不依不饶：“晚晚怎么说也是你外甥女，她父母不在身边，你作为长辈便应当多上心……”
三夫人冷冷道：“晚晚虽是我外甥女没错，但到底不在我身边长大，如今所作所为我毫不知情，若要将此事定下来，那也得是亲生父母来定，我插不了手。”
这话说的决然，没有一丝温度。
苏向晚大致搞明白了情况，她静静道：“二夫人这话说的莫名其妙，女子名节乃是大事，晚晚待字闺中，恪守女德，如何就与人心意相通了？”
“还不承认？人家都跑到府里要人了，真是丢死人了！”裴明玉斜睨着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花园连廊处。
“主子终于下了个早值，今日可以早些歇息了。”成影提着灯在前说道。
“嗯。”裴行之淡淡应声。
一旁连廊下的几个丫鬟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全然没有看见身后的二人。
“唉，我也想去慈仁堂听听怎么个事，苏小姐那般样貌怎会找一个跑堂的伙计，怕是假的吧！”
“听说人家都拿着定情信物上门了，还能有假？”
“这苏小姐也真是的，偏偏要在卫国公府做出这种事，不怕连累大小姐、二小姐吗？”
成影瞄了一眼自家主子阴沉的脸色，上前喝道：“你们几个不好好干活，在这乱嚼什么舌根子？！”
“大……大公子恕罪！”几人跪了一地，磕磕巴巴道。
裴行之眼神未动，抬步往慈仁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