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点化浪子
“下，我全押，我要富甲天下。”肖柱子在银子堆里努力的爬向赌桌，拿起银票又要银票自己飘落而定。可是这次银票落下的位置却是在押码之外的赌桌上，连着几次皆是如此。“今天我运气好，没有你我一样赢。”肖柱子对着银票恶狠狠的说道。
“赌无常胜，每个输给我的人都会变成箱子里的一个元宝。现在你也是了，纳命来吧。”
“还下注吗？”
“你还下注吗？”阴冷的声音打断了躺在银子堆里的肖柱子。
“什么？你是鬼？那这些银子呢？”
“呵呵，不是啊。恩公你就很厉害啊，把把都赢。要是我有你一成的本事就好了。”
几局下来赌场之中只剩下了肖柱子和那个荷官，荷官没有去看肖柱子只是冷漠的自言自语道：“既然是有赌心却又为何不敢下注？”
陈梦生和肖柱子打那如意坊出来，肖柱子是在醉仙酒楼中吃了一半的饭，就被陈梦生给带了出来，肚子早已饿的不行了。
“哈哈哈……，我肖柱子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哈哈哈。”
“赌场中都是骗人的，你今天也许赢的明天就会输了。到头来真正的赢家就是开赌的。”
“恩公，我明白了。这银子不管是怎么赌，不论输赢到了最后还是会变没了。”
“谁说我不敢下注？”肖柱子从怀里掏出了在如意坊里所赢来的一千五百两的银票，正想要押在小上，可银票却飘在了豹子上。
“我曾经受你父亲杯酒之恩，又怜他二老恨铁不成钢。你回去吧，不日之后我会去福来酒肆喝你那为谁酒的。”
十来张桌子是座无虚席，肖柱子想必是常来。那掌柜的叫伙计在堂内加增了一桌，不一会的功夫，伙计端上了鲜鱼和水酒。
荷官这时候冷冷的说道：“我叫轩辕，生前和你一样是个赌徒。”
“押大，我全押大。”躺在银子上的肖柱子吼道。
荷官见已下注，骰子入碗又是一阵清脆的叮咚声。肖柱子的心这时候已经被吊在了嗓子眼上了，自己想押小来着不想银票会飘到豹子上，明骰下注无悔。肖柱子只能等待那骰子的定数，短短的片刻光景肖柱子却感觉是过了很久。
肖柱子听到这句话如被五雷轰顶，两眼之中满是惶恐：“恩公，我……我再也不赌了。”
肖柱子一时想起父母之恩，也是惭愧不语。低着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就是因为自己的好赌才气死了双亲，现在后悔已经是于事无补了……
“那你明白你爹是为了谁而酿酒？”
陈梦生拿过了肖柱子的空酒杯倒满了酒，笑道：“你把这满酒杯里的酒倒入空杯之中，反复几次你就明白了。那空酒杯就是你的口袋，那酒就是银子。”
“明白了，我没想到恩公还是赌场高人啊。”
肖柱子决定就赌一把，当作最后的留念吧。这借口一找到，肖柱子就不再为难了。手里的银子正要往大字上放去，可这手就是不听使唤押在旁边的小字上……
“四……四……四……四。豹子……我赢了，哈哈……”肖柱子嘶声大叫……，十几箱的银子都倾倒在肖柱子的面前，银子从赌桌象瀑布一样滚落下来，埋住了肖柱子的半个身子。
“慢着，我要加注。”肖柱子把桌上赢来的九千两银子全部推了上去。荷官依然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的掷骰子，肖柱子随着三颗骰子的跳动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一口……
陈梦生一看这盘鲜鱼，果然是名不虚传。鱼嘴尚在张翕，鱼尾尚在摆动。可是鱼身已经被炸成淡金色，淋上了香油佐料确是令人食指大动。
“恩公啊，我想回临安，可是我又不敢啊……，我回去了，那些人一定会杀了我的。”
喝了一会儿酒，人就有些昏乎乎的脚下也轻飘飘了，就在隐约中听见有人吆五喝六的声音。走近一看肖柱子不由暗叹了一声：好大的赌坊啊，整座赌坊是金壁辉煌赌客成群，可是只有一张硕大无朋的赌桌，一个荷官。身边放的是整箱整箱的元宝和银票，灯光之下银光四射刺人眼目……
陈梦生看着肖柱子叹道：“今日在如意坊你明白了吗？”
“哈哈，我相信你。”陈梦生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八千两的银票道：“快回临安吧，把福来酒肆重新打理起来。”
“呵呵，你能想明白那是最好了，日后有什么打算？”
荷官的脸很肃穆泛着一层淡灰绿色，两眼如电漠无表情的看了下肖柱子，扬起手将三粒骰子掷入一口海碗之中。骰子在碗里激荡不停变幻着点数，四周的人吆喝的声音是此起彼伏。肖柱子只关注着骰子的变化，对旁人的叫嚣声是充耳不闻。
出了包间，那肖柱子已经是登梯上了三楼。看见陈梦生毫发未损终于放下心来道：“恩公，你没事吧，我方才在楼下，忽见一人跳楼。还以为是恩公遭了那厮的毒手呢。那厮可不是好人啊，呵呵，恩公你是肖柱子所佩服的人。”
肖柱子猛然惊叫而醒，只看见陈梦生正笑着看他，桌上的鱼肉尚温冒着丝丝的热气，鲜鱼馆中的食客都诧异的看着肖柱子。
肖柱子看着眼前的那些人在下注“押大”“押大”……，赢钱的人肆意的笑声充斥着肖柱子的耳朵。这时候的肖柱子已经被刺|激的清醒了，手里拿捏着银子正常犹豫不决。自己好象答应过恩公不再赌钱了，可是看见别人在赌钱真是心痒难熬啊……
三粒骰子在海碗中相互撞击着，慢慢的开始停了下来最终落定在二，三，四。“小”荷官一声阴冷的低喝声后，赢了的是哈哈大笑，输了的是痛哭流涕。
“一，六，一。小。你输了。”阴冷的声音让肖柱子满心炙热变成冰冷。
“你一共欠了人家多少银子？”
“下，下，下。”肖柱子感觉到那今天自己是有着神人相助，这次他干脆用银票在下注大小字上轻轻放下，凭银票自己飘落而定。那银票却是又飘在了豹子上。
肖柱子喝了一口酒啐道：“这酒可真是没法子喝，想当年我爹教我酿的为谁酒比这酒强过百倍。”
“恩公，前面不远处有家鲜鱼馆，肖柱子今天蒙恩公所赐赢了千两银子，无以为报想请恩公能喝杯薄酒。”
肖柱子只得拜别陈梦生出了鲜鱼馆，陈梦生一个人独饮寡酒心里却想着潜园叶双儿究竟魂归了何处……
“不，不可能。”看着碗里的三个骰子，肖柱子绝望了，一切的愿意成了过眼烟云。
肖柱子很小心的端起了两只酒杯，满酒杯倒入在空酒杯里总会溅洒出少许，几次一倒肖柱子手里的两只酒杯都成了空杯……
陈梦生轻声问道：“赌的尽兴否？”
肖柱子就带着陈梦生到了一家鲜鱼馆，没想到这三更半夜的鲜鱼馆中生意竟然是好的出奇。
肖柱子只感觉周围的赌客一下子少了很多，他也没有去细想。这把自己赢了银子后，想收手离去心又不甘想痛痛快快赌一场又怕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就在肖柱子暗思不定的时候，荷官又把骰子掷入了海碗中结果开出的还是一个小。肖柱子看见那些赢了的赌客满脸洋溢着得意之色，输了的赌客就捶足顿胸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人生百态尽在这赌桌之上显露无疑……
江南水乡食鱼可是老饕，青草鲢鳙每种鱼皆有其独特的做法与风味。陈梦生举箸轻啖，甜鲜之味满口留香。
“五千……六千，五六千两吧。”肖柱子是的确记不得欠了多少了，福来酒肆抵了赌债父母被赶露宿街头，这一切都是肖柱子不敢去想的，对于往后的日子肖柱子是从来没敢去想过。浑浑噩噩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活着，今天被陈梦生问起只感觉到心里一阵阵的疼。
“我叫陈梦生，与你父相识而已。好好的开你的店也就不负我的苦心了。你现在便回去收拾一下，明日回临安。”
“豹子”荷官仍是那毫无表情阴冷的声音，在肖柱子的面前堆放了九千两银子。肖柱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激动的摸着银子，自己被银子多白光闪的头晕。
这陈梦生原对那肖柱子不喜，此等累人父母的杵逆子日后必受报应。可是几次的交往下来，陈梦生却发现了这小子本质倒不是很坏，如果能走正道倒也是一桩善事。
海碗里面的一颗骰子停在了六点了上，又一颗骰子停在了一点了上。肖柱子赢的胜面很大，肖柱子已经是得意的有点忘形了，开始朝着荷官身后的银子箱里投去了贪婪的目光。
二，三两个骰子已经停了下来，肖柱子紧紧的盯着最后那颗余势未定的骰子。那颗骰子撞在另一颗骰子上而停了下来，海碗之中三颗骰子成了三个三点……
“敢问恩公高姓大名，肖柱子永生不忘。”
“恩公，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却为何几次三番的救我？”
肖柱子躺着银子堆中伸出了一只只枯手，拉扯着肖柱子。肖柱子想喊救命，可是一张嘴那些手就从口中伸了进去，千百只手拖着肖柱子，枯手就象是铁钳一样撕碎了肖柱子，肖柱子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赌，可是后悔还有用吗？在赌场的地上裂开了一个黑洞，肖柱子就被投入了这个无底的深渊……
荷官的骰子落入碗中，肖柱子心里暗暗在盘算着要是赢了这把，自己就可以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了，以前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还敢再笑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