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花园的旋转木马
而且，当打倒了三次影子后，艾莉莎还在倒下的地方，给未来的自己留下了一段血书，祝福新的自己获得新生。
封烨从昶浩的背后走了上了，默默地注视了木马好一会儿，然后才心有所感的说道：“曾有人把旋转木马和爱情、浪漫联系起来，作为两情相悦的象征。但就我看来，如果爱情的距离就像这木马一样，那只不过是活地狱罢了。看看这些木马，永远都在向前奔驰，但彼此之间的距离却永远都不会缩短。坐在前一匹马上的人，和后一匹马上的，虽然看起来触手可及，但自始至终，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都没有缩短过……周而复始地旋转，却永远只能看到彼此的背影，看似情人近在咫尺，却始终只能孤独一人。”
虽然看起来希萨是打倒了自己的影子，但那些影子是艾莉莎黑暗面的象征，希萨打倒了它们，就意味着和过去的恶一刀两断，斩去迷惘，斩断宿命！在此一役中，希萨并不是抛弃了过去，而是接受了全部作为艾莉莎时的记忆，还有她过去的一切情感，所以要将自己曾经的罪孽消灭，才能让艾莉莎真正地作为希萨得到新生！对，打倒并不是为了消灭，而是去垢存真，为了更坦然地面对。
这时候，转盘的另一边，又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相比起avg（冒险解谜游戏），我更适合act（动作游戏）。”昶浩摇头叹气，如果不是这通道实在太狭窄，他早就乘上绿魔滑板飞进去了。
“好久没有杀过这般肥羊了。”昶浩擦擦手，转身朝门口走去，“希望这里也不要有这么多可以杀。”
“就是这个东西在作怪吗？”既然不是圣人妲哈里娅亲自施为，昶浩也毫不畏惧，精神力猛地朝这个魔法阵涌去，然后再转化为葵水，远距离发动了“长河”！
“真令人头痛。”昶浩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从莱昂纳德那里听到的“真相”说了出来。
这次和自己的影子战斗，很像以前在《超正立方体》的世界中，遇到平行世界的自己一样。交战的双方，都具有同样的力量，同样的技巧，不同的，恐怕只有当时的心态。
昶浩转头，只见托鲁斯基正站在他身后，用一种怀念而又落寞的目光，看着音乐中上下的木马。
昶浩厌恶地站住了脚步。
旋转木马本来是很多人梦中的童年写照，但在这一刻，眼前的这个旋转“木马”，却分明是来自噩梦中的产物。
就在此时，上下升降的木马降到了最低点，开始往上升去。血影的刀子还正劈在马尸体内，没来得及抽回，于是握刀的双手不由地跟着向上抬起，就此空门大露。
刀影斩在了木马的身上，只差一点点就斩到昶浩的肩膀了。黑色的腐血从刀口中流出，浸污了昶浩的衣服。
那一团肉原本是趴在地上的，当昶浩走近后，开始颤抖着，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又来了。”昶浩摇头，在这个寂静岭中，即使就和同伴们近在咫尺，也因为种种幻觉导致了视而不见。即使偶尔相遇，也很快就在视线转开的下一个瞬间失去对方的踪迹。或者，就连刚刚的那种相遇，也仅仅只是寂静岭中的幻觉之一？
这时候，血影捂着自己中刀的地方，从木马的另一边绕了过来。昶浩一看血影捂住的地方，脑中不由轰然一震。
“寂静岭是一个反映人心的地方，它所幻化出来的，自然是我们心中最熟悉的那座寂静岭。”封烨望了望昶浩，“如果不是你打破那座魔法阵，恐怕我们也无法在这里说这么多话。趁这时候，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吧，等会儿失散后也心中有底。”
梅塔特隆的勋章，浮在昶浩的身前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也许刚刚是收回了自己影子的那一瞬，激活了这个圣物之中的力量，这才让自己得回了失去的力量。
“我这个是阴影之剑，《归乡》中精神病主人公拿来弑父杀母的剧情物品。”李志国把玩着手中的小剑。
现在也一样，眼前这个血影，虽有具有和自己一样的力量，但极其量也只不过是寂静岭捏造出来的一个幻像，根本就不可能把昶浩模拟得十足十，尤其是精神心态这方面。人往往连自己都看不清楚自己，更何况是一个捏造出来的幻影。
四个人开始往面前的那道门走去。
昶浩一挥武士刀，斩断了离他最近的一匹“木马”的头颅。断口之中冒出了黑色黏腻的血沫，将掩盖在华丽外表下的真实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血影又再次扑了过来，不过似乎因为伤势的关系，动作迟钝了许多。昶浩同样是艰难地避过了这一击，那伤口应该相当严重，一动起来就钻心的痛！痛得昶浩几乎都要质问自己，刚刚干嘛要下手这么狠了。
昶浩在笑过之后，一字一顿地回答：“我不会宽恕你。连自己都不曾宽恕自己，那又有和资格去乞求他人的宽恕？！”
“这是三棱魔方，妲哈里娅交给我，让我拿去追捕艾莉莎的圣物。”托鲁斯基望着手中的水晶四面体，眼中泛出罕见的柔情，“我们第一次离后土轮回台是这么的近，终于就能实现我进来的愿望了……”
木马？昶浩再仔细看看这些串在柱子上的马匹。只见黑色的腐血从它们身上流淌下来，洗掉了涂在外层的油彩，在那华丽的色调被剥落后，露出一道道外翻的伤口，都已经开始腐烂了。这根本就是将活生生的骏马，用木桩贯穿身体，串成一个个撒蹄奔腾的姿势！
昶浩足下发力，朝着教会深处掠去，既然封烨说尽量少打怪，那闪过去总成吧？
“活下去。”
这血影果然是有样学样，一见昶浩伸脚踹来，也立即抬起自己的脚，狠狠地堵住了这一招。
托鲁斯基，李志国，还有封烨，刚刚出现在这里的这三个人，此刻全都失去了踪影。就好像，他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力量可以复制，技巧可以模拟，但是战术却可以随时变化。即使是把昶浩分割成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即使禀性心态相同，面对同一情况而拟定的战术都可能有所不同。而这种战术考虑上的差异，就是除运气之外另一种可能改变眼下困局的因素！
“来吧！如果你是我真实的另一半，那么现在我就用全副身心来接纳你！”
“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昶浩睁开天眼，瞬间就找到了这股力量的来源。
“也就是说，我们各自经历的世界，都完全不一样。”昶浩看看自己手中的勋章，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那根本就是一个胖子，胖的快连四肢都看不出来，一块块肥肉将它堆成一座肉山，名副其实的肥得流油。难怪在大多数时候，这东西都只能趴在地面上，让大地来承受自己的一部分负担。
这个巨大的疑问，几乎是瞬间打垮了昶浩的意志。伤到对方的话，自己也要受到同样的伤害，那样就根本无法对对方出手了！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小鬼子就这么喜欢这种东西呢？”
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在天眼的视野之中缓缓旋转着，一股股力量从中溢出，弥散在整个寂静岭之中。
葵水狂猛地从手上涌出，转眼间将胖子怪分解得一点渣都不剩。
血影中刀的地方，分明和自己一样。而且，在刚刚的缠斗中，血影根本就没有机会伤到自己，再联想到自己中刀的地方，外面的衣物依旧完好……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昶浩脑海中升起。
不，希萨那不是战斗和杀戮，而是在“面对”！昶浩努力运起三阶基因锁的正知锐智，思考起游戏的寓意来。
“为什么我们等会还会走失？”昶浩一愣，“我不是已经破坏掉那座魔法阵了吗？”
三个人一言不发，各自掏出一物，居然和昶浩手中的勋章都有一种极相似的感觉。
在一篇寂静岭3的分析文中，曾说到过这个地方，无论你回答宽恕还是不宽恕，都不是好答案。如果回答宽恕，那要么你是在说谎，要么是把自己的恶行正当化了。但如果回答是不宽恕，那就等于是拒绝了得到救赎的权利，给自己的良心增加了负担。这个选择在游戏之中是会影响到结局的，但在现在，又会有什么结果呢？
“我用三棱魔方制住了艾莉莎，妲哈里娅已经把她捉回去了。”托鲁斯基淡淡地说，“照浩子这么说，这个巫婆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我们这些最后的祭品上台了。”
昶浩再转到另一匹木马之后，避过了血影的又一击，同时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在游戏之中，又有什么提示吗？不错，在游戏中，希萨进入了这个旋转木马后，确实是遇到了一个血影子。不过，与其说那是希萨自己的影子，还不如说是艾莉莎的黑暗面借着希萨的形像具现化了出来。希萨最终的解决方案是连续杀了这个影子三次，但自己却不能如法炮制，如果攻击血影，自己也要受伤，不可能照游戏中的那样做。
进入门后，是一条冗长的走廊。昶浩几乎就要疯了，自从来到这寂静岭后，他就一直不停地在各种走廊里穿行，还得一个个房间去搜索，弄得他都快崩溃了。
所以，这最后一关的关键，并不是战斗，而是面对，是接纳。
“你能宽恕我吗？我……杀了人。”
“敢挡在老子面前，就算是圣人也要叫她吃瘪！”李志国毫不客气地指摘着圣人。
精神力转到腕表上，只见主神最后发布的任务，仅仅只有三个字。
磅礴的力量在昶浩体内充盈着，精神力，葵水，还有初见成效的大巫之体都回来！除了尚不能和本尊相应外，一切的力量都回来了！
虽然巫族炼体之术尚未圆满，但已经比常人强悍无数倍了。力量才刚刚回来，身体的疗伤机能就自行运转起来，胸前的那道伤口开始迅速地自行愈合。
没时间计较了，如果自己去攻击影子，那就得死。再这么拖下去，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既然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何不去搏一搏还没有得到应验的最后一条路？
“知道了。”昶浩无趣地答应，好不容易恢复了力量，却又不能大开杀戒，那确实是很无趣。不过即使照封烨说的去做，也不会出什么事，恢复了力量的他们，根本就不是现在寂静岭中的怪物可以动得了的。
昶浩咬咬牙，从木马后面闪了出来。他把武士刀随手一扔，然后对着冲来的血影张开双臂。
“好吧，寂静岭是吗？”昶浩摇摇头，“等我们解决了老巫婆，就彻底毁掉这个地方！”
随着清脆的声音，两把武士刀在身前相撞，迸溅出点点火星。昶浩和自己的影子对峙着，一时之间竟然难分高下。对方明明只是个影子，但那把影子一样的刀，却可以如同实物一般挡住自己的攻击，如果被砍实了，想来也和被真刀砍到没有区别。
“事情真相如何，现在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去面对。”昶浩望望四周，又叹了一口气，“其他三个人没有见来，希望不会出什么事吧。”
“活下去是吗？”昶浩苦笑，“面对着圣人，哪怕只是活下去，就已经是一个无比艰难的任务了。”
“我们的力量都回来了。”托鲁斯基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刚见到的三个人，又出现在昶浩的身边。
“这地方还真是搞怪，把马串在柱子上，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到老子吗？而且，这又是寂静岭中的什么宗教寓意？”
“对了，”封烨忽然停顿了一下，“等会儿进到教会，可以的话，尽量不要杀那些怪物。照寂静岭的惯例来看，我们见到的怪物，不过就是现实世界的普通人，寂静岭让我们把他们看成怪物，无非就是想增加我们的罪业，更方便被寂静岭吞噬罢了。而且，这个教会中的信徒，十有八九是妲哈里娅的愿力来源。如果我们屠杀信徒过多，产生太多的怨念，很可能会被这个老巫婆利用。”
在这个教会之中，精神力扫描的范围被大大缩小了。看来即使恢复了力量，有圣人坐镇的这个教会，也大大影响了实力的发挥。
裂口犬，闪过。铁槌护士长，闪过。甲虫人，闪过。两足水滴怪，也闪过……
“真可惜，虽然同志叫我们尽量少杀怪，但唯独见到你，我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杀意。”昶浩眼中透出凶狠的目光，然后在下一刻，他伸手掐住了胖子那根本看不见的脖子。
木马转盘不断地下沉着，昶浩的旁边忽然响起了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干得不错，一击就毁掉了这个寂静岭封锁力量的阵眼，只比我差了那么一点点。”李志国在表示赞扬的同时也捧了自己，毫不脸红。
这一次，他又赌赢了！
然后，昶浩推开了门。不知道，他所推开的这扇门，通往的是天堂还是地狱？
“既然力量都恢复了，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李志国试了试拳脚，感受着力量回来的感觉，“那些没用的年轻人啊，在无力的时候就会显得特别柔弱！不过现在得回了力量，多少可以让迷失的那三个坚强些。”
“兔斯基！？”昶浩惊喜地叫起来。
当所有幻觉都消失后，昶浩就站在一扇门之前，身后是一片空空如也的空地，即没有旋转木马，也没有游乐场。
梅塔特隆的勋章突然焕发出了耀眼金光，然后这些金光全部注入了“长河”之中，立即使这一招的威力增强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昶浩把手按在门上，正想推开，腕表此时忽然一震。
“报应这么快就来了吗？”昶浩哈哈大笑起来，从那告解室之中，传来的分明是他自己的声音！
“那么……”昶浩握住了门把手，一回头，身后的三个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消失了。
昶浩再一笑，昂首迈出了教堂。
当冲进了一间教堂，关上门将怪物拒之门外后，昶浩施施然地走向教堂另一边的门。但是，当他走到讲坛的时候，目光忽然被那后面的一团肥肉吸引了。
但是，这么做值得吗？会不会在影子斩死自己的时候，双方都一块灰灰？
在《超正立方体》的世界中，昶浩在精神上是彻底败给了平行世界的自己，那一次，也是他有生以来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不过，现在经过了这么多任务世界的历炼，昶浩早就大有不同了，如果能回到以前那个时候，他有绝对的信心取得胜利！
昶浩跑到转盘的另一边，刚想出声，却在见到面前那个人影的时候，硬生生刹住了话。
血影毫不停留地冲到昶浩面前，狠狠地一刀刺了下去。没有疼痛，也没有其它的任何不适，血影就像积雪融化在阳光中一般，瞬间融入了昶浩体内。
现在自己并没有什么需要斩灭的东西，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战斗，那只会白白伤到自己。那么，就只需要敞开胸怀，去面对，去接纳那个自己了。
正当他走过教堂后方的告解室时，忽然从那小房间之中，传出来了一个孩子的声音。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昶浩猛地蹲低身子，一脚朝血影的下盘踹去！
欢快的音乐响起，转盘上的那些木马，也开始在这音乐之中来回升降。
昶浩踏上旋转木马的转盘，然后这个巨大的玩具猛然一震，再度开始旋转了起来。
就在昶浩劈掉了其中一匹木马的头颅后，整个转盘忽然一震，然后开始沉入地基之中。
趁着血影暂时没有上来攻击，昶浩看了一下自己伤势。鲜血从左胸之下渗出，似乎有一道狭长的伤口，从左肩处一直延伸到腹部。而且，伤口处的衣物，并没有被划破！
“轰隆隆……”昶浩身边的景象也在曲扭着，变幻着，就像一幅褪色的画布，渐渐消去了其虚幻的色彩。
“结束了。”昶浩一抡武士刀，从下往上地朝血影斩去。此时血影再收刀回护也赶不赢了，又有一条腿正和昶浩缠在一起，不管是抵挡还是躲避，统统都来不及了！
不过，希萨打倒了自己的影子，就意味着非得要战斗吗？昶浩的视线开始模糊，那是失血过多的征兆，再不治疗，很会就会因此死亡！
“看到这木马，总让我想起以前和孩子们在游乐场的情景。”
此话一出，告解室中立即传来“轰隆”一声响，然后就变得寂静无声了。
昶浩和血影象征性地过了几招后，就开始绕着一匹匹木马转了起来，血影气势汹汹地追在他后头，大有不死不休的味道。
不过，不出手的话，就只能任由血影攻击自己吗？自己攻击血影会受到同样的伤害，血影攻击自己，是否也有同样的结果？难道这一战，最终就只能落得自己和自己的影子同归于尽吗？
托鲁斯基手中的是一个正四面体，通体透明若水晶。李志国手中的是一把黝黑的小剑，大小和一把裁纸刀相仿。封烨手中的是一个黑色高脚杯，泛动着宝石光泽。
“你的意思是……”听出封烨的话中别有寓意，昶浩转头想问个清楚，顺便再问问其他人分开以后的经历。但是当他望向四周的时候，周围却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什么？”昶浩停住了脚步。
现在自己在逃，血影在追，这就营造出了第一个差异。然后在这个差异的基础上，再将事情的发展诱导到自己划好的方向，那就有可能战胜另一个自己了。
这次会是谁？昶浩往对面跑过去。是翁闪华？是黎萍？还是宋逸风和他的“姐姐”？
“那座魔法阵，仅仅只是用来束缚我们力量的。”封烨摇摇头，“但真正造成我们幻觉的，是寂静岭本身。只要我们还身处寂静岭之中，就不可能彻底摆脱幻觉。”
“莫非只要我伤到这个影子的任何一处，伤口也同样会出现在我自己身上吗！？”
就在胜利的感觉从心中升起的同时，一股强烈的剧痛袭击了昶浩的身体。来不及看清是遭到了什么攻击，昶浩就地一滚，迅速地退出血影的攻击范围。此时木马又开始回落，挡在了他和血影之间。
“圣人？”封烨笑了一下，“算了，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就让我们继续前进吧。就算面前真的有圣人，我们也只好踩着他们的尸体过去了。”
对于外国的儿童来说，在他们童年的记忆中，也一定有着旋转木马的一席之地吧？不过对于昶浩来说，这种国内相对少见的游乐设施，并不会挑起他的太多情怀。尤其，是在这么一个恐怖的世界里，面对着如此诡异的一座旋转木马。
“企图夺取西王母的原灵之位吗？”封烨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人心不足啊。无上主的威胁还没解决，这伙圣人就在搞鼓这种事了。看来主神和原灵把我们送到这个世界来，八成就是想藉我们的手来破坏这个计划。”
通往地下的通道打开了，真不知道这是谁设计出来的恶趣味的机关。不过也许不一定是出自恶趣味，通过屠杀一个祭品来打开通往天国的大门，似乎很多宗教之中都有这么一个类似的寓意。所以，那些串在木桩之上的尸马，就充当了用来献祭的祭品，只有破坏掉它们后，才能开启通往目的地的通道。不过，那目的地分明不是天国，甚至，可能还是地狱。
“进入教会的最后一关，就是要和自己作战吗？”昶浩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拔出了武士刀。因为对面那个自己的血影，早已经拔出了刀，并朝着自己冲过来。
“看你肥成这个样子，现实之中，又是哪里的贪官污吏，或者中饱私囊的慈善机构？”
这四件东西一拿出来，居然彼此之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能量共鸣，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在倾诉着思念的话语。
从转盘的另一边，走来了大大咧咧的李志国，而且还拿着手中的枪去捅了捅木桩上的马尸。
昶浩绕到一匹木马之后，血影跟着追了过来，一刀向他斩去。昶浩此时已经解开了基因锁，凭着一阶的危机感应，就在刀影及体之前的那一个霎那，往右下边微微偏了一下。
极遥远处的这个魔法阵轰然一震，在“长河”的攻击中缺失了一角。接着，无数狂乱的能量从阵中冲出来，像龙卷风一般地在寂静岭中疯狂肆虐着。一个个破碎的幻境，在这风暴中分崩离析，最后不得不展露出了其真正的面目。
“寂静岭本身并没有什么宗教上的意义，只不过是现在占据了它的人，硬是把这里整成了一个邪教的乐园罢了。”
血影身子微微扭了扭，但依旧没躲过武士刀来自下方的斩击，左侧胸腹立即狠狠地中了一刀！
就在下一刻，昶浩感到了有一种巨大的威压加诸在自己身上，企图将刚刚得回的力量再度剥离自己的身体。
“嗨！”昶浩吐气发声，抬起一脚猛地踹向对面的影子。但那个血影也同时踹过来似模似样的一脚，于是两个昶浩同时中脚，各自往反方向跌去。
而在被缩减的精神力扫描中，面前的这个大厅，就是此行的终点了。即使站在门外，昶浩也感觉得到门后巨大得恐怖的力量。
“你能宽恕我吗？”
“黑曜石圣杯，《寂静岭4：密室》中完成二十一圣礼后得到的剧情物品。”封烨淡淡地托起手中的杯子。
“还是多亏有了这个。”昶浩掏出梅塔特隆的勋章，“你们在历险的时候，见到过和这个类似的东西吗？”
现在出现在面前的这个东西，确实只能称之为人影。虽然就像人那样站立在眼前，却虚幻飘忽，并没有一个真切的实体，而且通体血红，还是一个血影。但看这影子的装束打扮，还有身材大小，分明就是昶浩自己的影子！
“都是多亏小浩识破了影子的意义，才能一举破去那个魔法阵。”封烨淡淡地说道。
整座旋转木马，都沐浴在一片霓虹灯的彩光之中，远远望去，如梦如幻。
“哼哼，”封烨望着木马冷笑起来，“还真是一场空梦啊。看来我的心魔，就将是这个永远没有结果的追逐了。”
“再追加一条，我还讨厌狭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