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邪异
“回来了?”
回来就好啊,黄老头松了口气。
这庄子里的风气,是越来越乱了,明日得给这些裤头松的提个醒,莫要再乱搞幺蛾子了。
“那行吧,你去忙吧,等黄三贵再回来,叫他来见我。”
黄老头正打算帮她把门带上,却见一张大手从后面伸来,将他隔开。
“先等等,我有些话要问。”
苏铭将门板牢牢抵住,不让她关上,眼神瞪大,喘着粗气,就像是恶狼见到猎物那般。
黄老汉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这小妇人把大师傅迷住了?
朱双喜本就长得俏,此刻只露了一张脸出来。
只见她面如桃色,樱红小嘴张得老大,喘着粗气,看起来有些辛苦,也不知门背后在干些什么。
眼睛迷离朦胧,看起来快要拉丝了。
如此模样,哪个男人不动心?
“我问你,你可认得我?”
苏铭弯下腰身,把头凑向那张俏脸问道。
他是凝气境武者,感知远胜常人,自从这门一开,就感觉到有股凉气,正嗖嗖地往外冒。
那魃子可能真在里头!
“啊、啊?”
朱双喜一愣,面露迷茫,“我不知呀…”
“你不知?”苏铭面色一冷。
他来这庄子里已有四五日,就连小孩都懂得叫他山神老爷,哪怕这小妇人是个足不出户的宅女,也应听到些风声才对。
怎会不知?
“不认识我?没关系,等会你就认识了。”
他不想等会的战斗殃及无辜,想着进屋把事情解决了。
可一股巨力从门背后传来,半开的大门怎么也推不开。
朱双喜这时也急了,连忙将头缩回似做关门状喊道。
“别!别进来,我现在不方便咧。”
“不方便个屁!”
苏铭面色一变,直起身来,猛地一脚将大门踹开!
“砰!”“啪。”两道声响随之前后响起。
刹那间,一阵阴风从内窜涌而出,带着刺骨凉气,冲的众人睁不开眼。
待到看清时,里头哪还有朱双喜的踪迹。
只有一颗人头跌在地上!
更惊悚的是,那颗头颅还在不断羞恼着!
“哎呀!都说了不让进,真的不方便,你们偏偏…”
“出去!赶紧出去!”
众乡亲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纷纷倒退几步,只觉得嗓子眼发紧,却是连恐惧都凝滞了。
不光是恼怒,紧接着,朱双喜的人头竟还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我个妇人,还让不让人活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去屯里报官,报官!”
有胆子大的,向前凑了凑,瞄了眼便赶紧缩回脖子。
“妈、妈耶,我说双喜怎么老是隔着门跟我说话,也不让我进屋…”
“原、原来…”
有邻居颤颤巍巍,仿佛被抽了筋骨,身子一软就要倒在地上。
原来间隔数米的邻居,只剩了一颗脑袋!
“娘咧!”
黄老汉想着刚才与这颗人头说过话,竟然被吓得返老还童,一蹦三尺高。
在众人被这邪异景象震惊之时,苏铭硬着头皮上前,捧起那颗头颅来。
说实话,他也起了一身鸡皮,诡异邪灵他不是没见过,但这么邪门的,倒是头一回。
“朱双喜,别嚷嚷了,你已经死了。”
又向后拉了拉,以防被这邪乎事咬到了。
“我问你,你家汉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行踪不明,亲眷横死,基本能确定,黄三贵便是真正的旱魃!
所说的回来过,估计就是来害他媳妇的。
也不知使了什么邪异手段,留了颗人头来与外人交谈,造成还在世的假象,来干扰判断。
朱双喜眼神一阵空洞,又立刻换上一副狠厉的表情。
“你才死了呢!看你年纪轻轻的,嘴巴咋这么歹毒呢!你家大人咋教的!”
头颅放弃哭诉,转而对着苏铭发起了污言秽语的人身攻击。
“哎呀我去。”
苏铭一阵头皮发麻,被死人头骂,当真晦气。
索性将头颅扔在一边不再理会,接过火把,叫上秋玲和宋重基,一同进屋。
按常理说虽是深夜,可也抵挡不住丝丝月光,但朱双喜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踏入其中仿佛五感都要丧失一般。
就连火把的光亮,也如同被湮灭一样,驱散不了丁点黑暗。
以门口人头为界,一边点点星光,另一头宛若深渊。
几人摸黑小心翼翼走到屋子中央。
论起降鬼除祟,行神一脉可是专家。
“这是秽浊霾,师兄稍等。”
只见秋玲深吸一口气,结了个双手拇指、食指合十的手印。
“退!”
她此刻已进入神临状态,随着一声娇喝,苏铭手中的火把突然火势暴涨,升起三丈火光,如同黑夜中的一颗繁星,逐渐驱散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深邃的阴霾,如同落幕般缓慢褪去。
而门口朱双喜的那颗头颅,向门外求救的声音也开始渐缓。
“黄大脑袋…我知你平日馋我身子,帮我赶他们出去,明儿个就给你…”
“黄老爷…这外乡人欺负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何大牛…”
这诡异的声音像是阎王点卯,点到谁谁就迷糊。
跌跌撞撞、东倒西歪地直打圈。
那些没被叫到的乡亲们,早就想撒丫子开溜了,奈何庄子里最大本事的三个都在屋里头,怕除了这,哪都不安全。
随着黑霾彻底散去,死人头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慢慢干瘪,化作一滩黑血。
被叫到的几个,像是生了场大病,面色苍白地倒在地上,虚汗直流。
“师兄,我不行了…我得歇会…”
驱散完秽浊霾,秋玲累得不轻,忙靠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就是这了,屋里确实有旱魃的气息,只不过消散太久,追踪不到。”
她今晚一直保持神临状态,消耗甚大,又使了秘法,一身法力,已没剩下多少。
“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宋重基首当其冲,举着火把就在屋内搜寻起来。
别看他是三个中唯一的凡人,在跟着苏铭做过几件大事后,早已认定自己就是那天命之子。
如今场面诡异,他反而肾上腺激素飙升,支棱起来。
与方才诡异相比,屋内一切都太正常了。
摆放整齐的桌椅、坐落有秩的茶具、本应随意堆积的杂物,也被专门集中在一箩筐里,地上也是一尘不染,好像刚清扫完似的。
甚至还将各种物件归了类摆放,没有一丝烟火气。
过于整洁的场景,让一切显得愈发邪异。
苏铭心头一动,眼神瞄向东北角,本应是灶台的角落,现被三张硬草席呈茅楼状围住。
宋重基顺着眼神心领神会,举了火把,壮着胆子慢步逼近。
“草!”
他大骂一声,一脚踢飞草席。
随后,一具不着片缕的无头女尸呈现在众人眼前。
尸体面向灶台,跪坐在一大盆子里,双手合十做参拜状,仪态虔诚。
脖颈处断口呈锯齿状,像是被生生撕掉了脑袋,胸前有一道碗口大小,呈菱形状大洞。
四肢以及躯体,凹凸不平,有骨碴穿刺透体而出。
像是被扭断了四肢、拧碎了身子骨,再被拼接成这姿势一般。
奇怪的是,死状如此惨烈,地下竟没留下一滴血。
就像是被吸干了一样。
“娘咧!”
“什么鬼玩意!”
饶是宋重基再大胆,也被这场景吓了一跳。
苏铭深深叹了口气,搓着下巴,顺着尸体祭拜方向望去。
那里有一个带着血迹的空盘子,显然这残骸曾拜过装在里面的东西。
“是仪式吗?”
“旱魃只懂得吸血吃人,可不会干这种事。”
谁干的?难道这旱魃还有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