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军大武
翌日,镇北将军府。
“子曰:为政以德,臂如北辰,居其所而为众星共之,这句话……”
少女的朱唇轻微张动着,李裕已经听不进去她在说些什么, 眼皮控制不住打着架。
臧行冉感到有些不对劲,抄起桌子上的书朝着李裕的脑上砸来。
“哎哟喂。”李裕摸着脑袋上的包大叫,谁能想到这女的长的人畜无害,打起人来可是心狠手辣。
“你是阿嗣的书童,今天阿嗣去了军中,我可要看好你。”
“可是我……我真的读不下去,你还是和我讲讲楚霸王的故事吧,后面他怎么了。”
臧行冉知道李裕不是读书的料子,眼珠子一转,“我以后再和讲后面的故事,我问你,你是不是也不想读了。”
李裕捣蒜般点着头。
“这样吧,你今天和我去一个有趣的地方,今天就不读这《五经》了。
出建康城西篱门外就是石头城,时人称“因山以为城,因江以为池,地形险要,尤有奇势。”
这座军事重镇扼守着淮水和长江交汇口,龙蟠而虎踞。吴国后主也正是在这里“举白幡投降。”
“小姐,今天真不可以进,温司马来检阅了。”,细柳营守门校尉看着臧爱亲。
“本小姐以前天天进也没有见你们拦我,今天怎么回事,还不让进了,信不信我让舅父撤了你们。”
“额……今天温司马来检阅。”两个守门的士兵面面相觑,“这样吧,小姐,那北边有一个洞,是他们去勾……不,去外面消遣时弄的,您要是不嫌弃。”
臧行冉笑了笑:“算你识相,走。”她拍了拍一旁的李裕。
“小姐。”守门的士卒叫住臧行冉。
“又怎么了。”
“您不要说是我们两个告诉你的。”
臧行冉和李裕离开没多久,一辆马车驶过来。
守门的士卒叫道:“晋王府的车怎么来了。”
“你糊涂,今天太极殿宿卫司马楚之也参加了今年大武,他可是丞相之子,丞相可不要来看看。”
“咚咚咚咚咚。”雨点般的战鼓声响彻着。
将军台上,三人坐在椅子上,大司马温玄居中,北府兵都指挥使刘道坚居左,禁军统领侯序居右,元嗣和刘方规在右侧角落上。
将军台旁的柱子上挂着一把弓,弓臂宛如挂了一层青霜,握把处为黑色,弓长四尺。
“左营,右行两百步,前营,后撤三百,其他诸营待命。”
温玄话音刚刚落下,一旁的旗兵挥起令旗。号兵跟随着大声呼喊:“左营!右!两百!,前营!撤三百!其余诸营不动!”
校场上,一切都运转起来,整齐的脚步声宛如机器齿轮精密运转的声音,扬尘四起,遮天蔽日,但部队的行动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依旧在执行着命令。
灰尘可以阻挡一个人的眼睛,但是当他们组成一支军队,他们的眼睛就不再是位于自己身上的,而是这将台之上的人!
“停。”
旗兵挥旗。
“停!”
号兵呼喊。步伐声戛然而止。
“温司马统兵,真乃虎势也。”赞叹声从后面响起。
温玄回头看到后边来之人:“丞相说笑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乱生于治,怯生于勇,弱生于强,兵势之道如水,相生相克,何谈虎势。”
司马元显目光投向整齐的部队,“有了这样的士卒,大破北朝,指日可待。”
“不,还不够。”温玄斩钉截铁的说道,“再严密的部队在重骑兵的冲击下,根本组织不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士卒搬来了一把椅子,温玄和司马元显居中,刘道坚居左,侯序居右。
“温司马所言甚是,老夫看五皇子也在这里,五皇子是北齐来的,不知道有什么高见。”司马元显转头问向元嗣。
元嗣听到司马元显的话,思索了一会:“骑兵渡不了河,只需要完全可以控制淝河上的船只,就算是有再好的马也不能跨过几十米的江面。”
“哈哈哈哈。”司马元显大笑,“五皇子高见。”
一旁刘道坚的面色黑了下去。
温玄默默的眺望着前方, “听说太极殿宿卫司马楚之也参加大武了,丞相应该就是为了贤侄来的吧。”
咚咚咚,军鼓声响起
“三军大武!”
“这里就是你说的好位置。”
将台后,山坡的草丛中。
李裕头上顶了一块鸟窝,脸上还有被树枝划过的血痕。当然臧行冉也没有多好,头发散乱在脸上,树枝杂在她的秀发之中,哪里还有一点镇北将军府大小姐的样子。
“你先别着急,这是除了将军台外,最好的位置了,看到这下面的擂台没有,一会军中进行大武,就在下面进行。”臧冉兴致勃勃的说,“只要拿了第一,就是勇冠三军,是可以直接授都尉的,不过去年大武是取消勇冠三军了的”
李裕向下望去,下面是数丈高的峭壁,一座擂台紧贴着峭壁,“为什么。”
“那南海卫之子孙循出手过于狠毒,竟然取了对手性命,舅父和温司马就将他的功名取消了。”
臧冉脑海中浮现出那出手狠毒的身影,明明对手已经服输,他还是将对手的喉咙碾碎。想到这里,臧冉不禁全身打了个寒颤。
“方规和我说过,就是因为这个,孙循在北府青缨卫中处处不听他的指令。”
两个身穿军装的人靠在校场的墙旁。
刁逵一脸谄媚,看着脱下靴子的少年,“老大,今年勇冠三军的肯定是你了,去年那刘道坚偏要说你杀人,可是这战场上哪里有不死人的道理,更何况死的只不过是一些贱民,老大你今年注意一下就行。”
孙循解开裹脚布:“既然老家伙们不让死人,不过擂台之上,断手断脚,都是很正常的”
温升走了过来,自从刘方规被撤职,温升就是北府青缨卫指挥使,他淡蓝色的眼眸与孙循对视:“上面让我转告你,点到为止就行,不要太过分了,闹出像去年一样的事情。”,
温升说完转头离去。
孙循很讨厌这双眼睛,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继续裹着脚布。
“不就是个杂种吗?不知道神气什么,还不是和那些贱民一样,因为怕老大你,不敢参赛。” 刁逵看着温升的背影,“不过老大,听说司马楚之也参加了,京城枪术无双,可能对老大有威胁。”
阴冷少年冷哼一声,“我的剑也未尝不锋利。”
孙循穿好靴起身,朝着擂台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