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互利共惠
锦回其实特别心有不甘，可是却是明白一个道理：怀璧其罪。
银钱总归赚不完，可是有钱不代表有守财的能力，若是为了一点银钱把性命搭上，得不偿失。
这天傍晚，周敬彦正靠在软枕上翻看珍宝阁的账册，李掌柜就带来了新的消息。
“二少爷，今日与京润楼的事情都定好了。”
“嗯，你定就好。”
他依然端着一本账册看的仔细，未受打扰。
“就是……，孟家那位表小姐，今日又到珍宝阁送了一门生意，我觉得这生意着实不错，就定了下来。”
“送？”
周敬彦将账册放在膝盖上，抬起眉眼，将后背从软枕上挺起来，一脸好奇。
李掌柜知道这位少爷向来不喜欢别人藏头藏尾的说话，见他起了兴趣，忙将下午顾锦回到访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沐匠人说，这事就是考验个精细，难倒是不难，还要找几个懂画画的匠人把印刷层次和顺序理顺了。原先从来没人想做这样做，若是做成了，这也算独一份。
就是那位顾大小姐那，虽然话里话外都没有提及要什么。但我觉得还是立一份契书为好，所以特来请示二少爷，这契书该怎么立才合适。”
虽然顾锦回说这是送给珍宝阁的生意，但是珍宝阁经营这些年，却也不是处处占便宜的。这次若白白拿了这小姑娘的点子，万一以后落人口舌，总归对珍宝阁不利。
“李掌柜，她是不得不送，她自己现在可没有能力能独占这门生意。这位顾小姐但是心思活络，难道还有人天生就适合做生意？”
周敬彦自诩有些赚钱的本领，近些年一手撑起了这几门生意，这两日倒是让他觉得，这位顾家小姐倒是总能抓住机会。
“这……，少爷，适不适合做生意我不知道，倒是我做掌柜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如此聪明伶俐的，你说她是做生意倒不如说她喜欢折腾生意。”
周敬彦点了点头，将账册移到桌子上，拿起身边的拐杖，稍稍用力便站了起来。
“他既然让了琉璃坊首饰生意的两成利给珍宝阁，那就按她的法子来，将这雕版印刷的一分利给她，也是净利润。到时候琉璃坊的净利润是如何算的，雕版印刷的净利润就怎么算。”
周敬彦慢慢撑着拐杖在屋子里踱步，李掌柜一边听他说话，一边在不远处跟着。
“是，少爷说的对，这样互相牵制，珍宝阁依然掌握主动，倒是这位顾小姐是难得的人才，以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地方用的到。”
周敬彦想起昨日看到的那个小丫头，明明稚气未脱，却能想到这么多点子。
就说雕版印刷，绝对是一件神兵利器，珍宝阁若是出几个彩色雕版，用处极广，国子监那边……但是可以多些助力。
周敬彦已经许久对任何人和事提不起兴趣，虽然只有一十八岁，但是过着垂垂老矣的生活状态。这几日倒是被这顾大小姐勾起了兴趣，突发奇想想知道这个八岁的丫头还能为他创造多少惊喜。
“李掌柜，既然觉得这丫头是个可用之才，平日里若是她又有什么新东西，不妨多关照一下，顺便报来我听听。”
“是，二少爷。就是这印刷之事，这位顾大小姐催的急，我们铺子里的几位师傅也有心试试这法子，若是没有其他要紧的事，先紧着安排她这边的雕版和印刷。
二少爷，若是京润楼用了这法子，恐怕珍宝阁虽得了这法子，倒是失了先机。”
“还有半月不过就是宫里太后的生辰，太后礼佛，本来要送去的那幅观音坐莲图，便也做个模板，印上几千份，为太后生辰造造气势。”
李掌柜领了任务出来时，一轮弯弯的月牙早已挂在树梢。
周敬彦望着这轮月牙出了神。他突然就想起他也曾在许多年前的某一日，跌跌撞撞跑进主院，兴奋的对他父亲说他想到自己可以做什么了。
他父亲冷着一张脸，让他签下了三万两银票的欠条。那时候他也是八岁，八岁还真是一个创造机会的年纪。
如今这个丫头是否能像他一般？他倒是有些拭目以待。
回京润楼的马车里，孟阎青眼光灼灼的望着顾锦回，内心有些不平静。这个外甥女果真是他那包子一样的姐姐所生？
“舅舅，老盯着我干嘛。”
孟阎青此时内心所想，其实顾锦回也能窥探一二。只是顾锦回却只能含糊带过。
也幸好多年来两人未曾见过面，若是孟阎青见过以前的外甥女，今日一对比，就能看出她是冒牌货。
“无事，只是从未见过你这样的孩子，主意一堆一堆的。今日之事，还是不好宣扬出去为好。就是好奇你这些点子是从何而来？”
“舅舅，我不过恰逢其时罢了，这不是着急给店铺里制作一批特殊的幌子，恰好发现了这门生意，你当我是那孙悟空，能凭空造出来这东西。”
顾锦回望着孟阎青，孟阎青听完却一头雾水，“谁是孙悟空？”
顾锦回很想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只好说道：
“话本子里一个可以变来变去的猴子，他不重要，你只要信我就可以，我不会让自己涉险。”
“好，我自然信你。只是你这雕版印刷法子若是真的可以，倒是便宜了珍宝阁。”
顾锦回自然也知道这点子若是用好了，会为珍宝阁带来大笔收益。可若是没有珍宝阁，顾锦回目前的本事，也护不住这门生意。
“舅舅，我坦言送给珍宝阁，但是珍宝阁又岂是会果真占了这便宜，我看未必，若是所料不错，肯定还要给我些补偿。”
孟阎青仔细想这句话，也明白顾锦回说的是事实。珍宝阁能用银票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欠人情。
李掌柜做事圆滑，定不会落人口舌。
“舅舅，珍宝阁东家不管是谁，我们都已经站了队，希望珍宝阁这位东家是个真正有本事的，让我们顺顺利利做我们自己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