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青云楼会面（二）

    李掌柜其实一直在观察这个丫头，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眼睛明亮，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人畜无害。

    可是一张嘴说话，李掌柜却觉得性格与一个人的外表完全分裂开，狂妄、自信，两种感觉交织在了一起。

    “但说无妨，这青云楼胜在安全可靠，姑娘大可放心。”

    顾锦回眨了眨眼睛，便也不拒绝，开口说道：

    “琉璃坊虽是官造，如今却归工部暂管，如今只有几家皇商代卖出产的琉璃。工部前两年花费了大量的银两，却是一点水花也没有，直至今日琉璃坊不温不火，工部每年花钱养着琉璃坊，却是年年赔钱。究其原因，还是疏于管理。从原料，到匠师都有问题。但琉璃本身的前景是没有问题的，李掌柜我分析的这几句话是否准确？”

    李掌柜仔细看了一眼顾锦回，见她态度认真，便点点头。

    “以往是琉璃坊制作什么，珍宝阁便卖什么，可不可以我们订做什么，琉璃坊就烧制什么？”

    “你是说……，你说的我倒是明白，可是关键有没有工匠能烧制出好的琉璃，你可曾想过。”

    李掌柜与琉璃坊来往较多，虽然琉璃坊有固定客商三家，但是因为东家的关系，琉璃坊烧制出的精品基本由珍宝阁出售。

    有精品自然有好的工匠，但是琉璃坊属于官造，匠人们多数领固定的薪资，谁又肯日日埋头苦干。

    “李掌柜，琉璃坊的情况你比我们了解，我的意思是，我们画好图稿交珍宝阁订制，珍宝阁根据琉璃坊出产的琉璃品级定价。琉璃坊工匠的工钱由琉璃坊出，但是京润楼愿意加一项提成呢？”

    “提成？顾小姐的意思是……”

    “每出一件上品，京润楼按琉璃坊出卖价款，抽一定比例的银钱，也就是我说的提成给制作的工匠，这是工匠额外的收入。当然要不要给提成，，一切按照珍宝阁的评定来，通过划分琉璃品级，给予不同比例的提成。

    李掌柜，琉璃生意京润楼离不开珍宝阁，锦回有九成把握把琉璃首饰的生意做好。我想舅舅也应该跟李掌柜说过，愿把琉璃生意净利润的两成作为回报付给珍宝阁。

    同时京润楼不插足其他琉璃生意，但是琉璃首饰生意我会做个详实的生意计划，若是李掌柜觉得有可行之处，尽可拿去做的其他生意。还望李掌柜相信我们京润楼的诚意。”

    顾锦回一张小脸这会有些红，一口气把话说完，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看都是珍宝阁得了便宜，李掌柜也仔细把这话从头到尾听了个明白。珍宝阁不仅与琉璃坊有关系，官窑、刺绣、字画、珍玩等无一不涉猎，顾锦回所说的提成倒是让他打开了一种新的思路。

    三楼一座房间里，一位年轻人正拄着手帐站在窗前，微风吹动防蚊虫的纱帘。不一会有人叩门走了进来，正是李掌柜。

    李掌柜将顾锦回的话一一说了，便站在一旁等着回话。

    “答应她，难得有人出了一个主意，若是可行，将江南的刺绣坊、官窑那边也试试这法子。”

    “是，但是顾小姐说是净利润的二成利，到时候会呈账本给我们，我们也可以配个管事过去帮忙盯着，你看……。”

    “净利润？又是这位顾小姐造的新词？无妨，他们既然想攀上珍宝阁做生意，不敢动手脚。不必让人盯着，倒是做出的计划到时候拿来我看看。”

    李掌柜得了东家首肯，又重新回到了“时花”厅。丫鬟正摆上茶点，甚至有一份牛乳糕，让顾锦回甚是欢喜，李掌柜刚坐下，顾锦回便小口小口的吃起来，恢复了贪吃的模样。

    “还望孟兄早日把计划订好，这两日若是有空孟兄可以去琉璃坊先把做墙面的琉璃片选好，我会与琉璃坊提前说好。”

    “如此多谢李掌柜。”孟阎青举杯致谢。

    顾锦回今晚上十分满意，不仅生意谈成了，还吃到了满意的甜点，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

    等下了楼，丫鬟手里便多了一个食盒，里面装了几样青云楼的糕点，其中便有这牛乳糕。

    “我见顾大小姐甚是喜欢这牛乳糕，便让打包了一份，给家中姐妹带回去尝尝。”

    李掌柜这会和蔼可亲，顾锦回倒是觉得贪吃被发现了，笑的腼腆了许多。

    从青云楼三楼望着楼下，周敬彦看到的就是一个圆滚滚的毛头丫头。嗯，姑且算是个聪明的毛头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