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逃离顾家
古代女人大多比较内敛含蓄，她虽然接触的人不多，但是接触的这些女人让她觉得女人像是批量生产的，恪守女人应尽的妇德妇容，从来是娇柔的样子。
此刻老太太架势却是让顾锦回手足无措起来。
孟氏和身边的嬷嬷忙上前把老太太搀起来，安抚着在椅子上坐好，顾锦回的手被祖母紧紧攥着，只好依偎在旁边，出声安慰：
“外祖母，锦回这不是好好的，你要把身子哭坏了，母亲泉下有知，非把我骂一顿出气。”
“我有好些话想跟外祖母说，外祖母你莫哭了，你哭坏了，锦回可如何是好。”
孟氏也在一旁服侍着婆母，过了好一会老太太才止住哭声。身旁的嬷嬷，端来茶水请老太太饮下，安了绣墩在老太太近旁，让顾锦回坐了。
顾锦回刚穿来一个多月，平日里为了不露馅，一直说话少，此刻却不得不接话
“怎的你自己跑来了”
“外祖母……我不知该……”顾锦回的手被老太太轻轻抚摸，脸上挂了为难的神色。
老太太眉毛轻轻蹙起，似乎也察觉出顾锦回的为难，
“香菊，你带着其他人出去安排锦回的屋子和饭食，遣个人去铺子看看老爷在不在，天天应酬，把他拖回来见见外甥女。都去忙吧，留我们娘三个聊聊。
“是，老太太”
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便带着一群人退出了房门。
顾锦回心下觉得这位外祖母倒是有些真性情，不是两面三刀的作派，那就不是难以沟通的。
“外祖母，我是带着身边人连夜逃出来的”
顾锦回一边说话一边看两人的反应，唯恐自己说话不当，讨人不喜，那可就麻烦了。
“可是因为你继母欺负你？欺负我家没人是不是……，是不是把你呼来喝去，当丫头管，我这就……”
顾锦回总算知道这位祖母是个炮仗一样的性格，连忙抬起头，止住她继续脑补的剧情。
“外祖母，也不仅仅如此，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孟氏也见婆母急脾气上来了，冲顾锦回笑笑，亲自倒了杯水递过去。老太太喝水的空隙，顾锦回继续说：
“母亲因我难产而死，又因为生下来是女孩，家中长辈便觉得有些晦气，后来顾家大爷谋了一个临安凤平县一个主簿的位置，父亲却进学多年一直没有考取功名，因母亲难产而死，便觉得临安风水不好，我尚且四个多月便全家追随去了凤平。”
顾锦回停了停，老太太就着这些话接着说：“当年你母亲去世，我听了消息大病一场，你舅舅去奔丧，却也是遭了冷遇”
孟氏也说：“你舅舅回来说，你母亲拼死生下你，去奔丧那天，你身边却无人照看，可怜你刚出生即丧母，却……”。
身边的李叔是母亲陪嫁的马夫，顾锦回倒是听说过顾孟两家结亲后，关系并不亲密，母亲去世后，竟断了往来。
顾锦回脸上显出为难的神色，期期艾艾说道：“我因年幼许多事也不知，只是……我有一个比我小六个月的弟弟，继母进门没多久就生下了弟弟。”
老太太听完就重重拍了两下桌子，语气愤慨。
“顾家小子岂敢如此作践我云儿，他岂敢。”
“母亲，可别气坏了身子。”
孟氏上前轻轻拍着老太太的背。
“锦回，你继续说”孟氏放缓了语气说道。
“父亲学业不顺，一直靠着顾家大爷生活，继母进门却是接连生下两个弟弟一个妹妹，生活本就不宽裕，母亲的嫁妆竟是也用来填补一家子的生活。”
顾锦回低头使劲挤挤眼睛，再抬头眼里竟是有了朦朦的雾气。
“顾家大爷颇有微词，他本就是个小小主簿，怎能一直养着一大家子人，便以父亲的名义经营了一家绸缎铺子，日常迎来送往都是父亲出面，背后却是顾家大爷经营，顾家毫无经商的本事，却是生意越发红火，祖母，这其中怎么不耐人寻味。”
顾锦回很想说这就是妥妥的权钱交易啊，一个小小的凤平县，表面上她父亲都快坐上首富的位置了，靠一间绸缎铺子，这得是多大的“生意”。
顾锦回点到为止，留给两个人继续脑补的空间，她继续说到：
“临平有个林姓富商与我家来往甚密，不仅生意往来多，平日里家中女眷也时常走动。”
“他家有个十二岁的长子，却是个娘胎里就有些痴傻的，林家不指望长子继承家业，后面家中或嫡或庶儿子生了一堆，便把长子养的性格放纵，喜怒无常，性格残暴，可父亲和继母做主，让我与其定了亲。”
何止喜怒无常，本就是个痴傻的，偏偏喜欢血腥的，听说见血就兴奋，放在现在就是妥妥的变态。
根据顾锦回查到的，林家应该是掌握顾家绸缎生意的销路，顾家是深深依附林家的，林家却不止顾家这一个选择，那怎么样才能永葆顾家的长远发财，古代想都不用想，把一个不值钱的女儿利益最大化，联姻啊，一个女儿就是登上林家这条大船的船票。
“我心知此事不好，便暗暗记在心里，想着我年方才八岁，就是父亲同意了，却也要等几年，我既然不能依靠父亲和继母，只能靠自己周旋，我便开始计划着，让李叔去打听林家的情况。把平日里的积蓄变卖了，准备出行的行李。可是那日家中二妹说漏了嘴，才知道父亲与继母觉得既然怎么也定亲了，竟同意把我送去林家先调教两年，我知道留给自己时间不多了，便时刻让李叔瞅准机会，争取逃跑的机会”。
“因为李叔是母亲的陪嫁，平日里并没有多少机会会用到他，那日家中老太太过寿，家中来往客人也多，晚上有几个人喝多了，便安排马车接送。李叔便安排去城外送客，城门关闭前回不来，便说好了留宿城外。我便假装风寒，回屋早早去睡了，趁人多杂乱，拿上行李钻进了马车與座下面，带着李叔连夜逃去了北面。”
“外祖母，我实在不知去哪了，一路上怕被发现，我们换了两辆马车，绕路又跑去了西边一趟，东躲西藏近一个月才寻到这里。”
“我看怎么带了一个小丫头”，孟氏问道。
“当时有消息了，就想着一路上我和李叔不方便抛头露面，怕出面就被发现了，但是需要一个出面的人，我房里原来的丫头是继母安排的，自是不必提，就提前让李叔出门办事时，寻个人到时候用着，这丫头父母俱丧，平日里跟一群小乞丐混在一起，便让李叔暗中接济她，我们逃出来时，顺便带了她。”
“外祖母，我想我逃来这里的消息，估计也瞒不住多久，父亲肯定派人盯着这里……”顾锦回刚逃出来的时候像无头的苍蝇，随着一路走来，她才慢慢理清思路。
这个年龄单打独斗？别想了，形势比人强，她有再多技能，遇到的社会却始终是男权社会，她可没有垫付历史的能力。既然逃不过她的身份和社会的束缚，只能尽力周旋，不做笼中之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