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那人见萧若雪没什么动作，也是起了几分歪心思。
毕竟，他可还从未见过这种美人。
但他张了张嘴，却是只发出‘呜呜’两声。
疑惑的他这才感到喉咙一凉，瞪大双眼的他，一伸手却是发现不断有液体溢出，有出气没进气的他只能伸手指着萧若雪缓缓倒下。
‘扑通’一声。
最后一名在此地作乱的白莲教徒宣告死亡。
萧若雪环视四周，木头烧断的落地声不断传来，一座座房屋化作残垣断壁。
哭喊、哀嚎声声泣血，数百人的村落却仅有几十人成活。
她继续向前走去，遍地都是尸体。
生者，十不存一。
她看见，
亲人死绝的女童嚎啕大哭；
一位母亲抱着儿子哭瞎了双眼;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翁跪倒在儿孙面前;
死去的人永远也回不来，活着的人亦身处炼狱。
此时再高尚的凡人都显得脆弱。
萧若雪有些迷茫，原来在她眼里微不足道的蝼蚁，能造成如此大的伤害。
有人依旧麻木。
有人强忍着悲痛跪倒在她的面前叩首。
“多谢仙人！”
“多谢仙人！”
越来越多的人跪在她的面前。
萧若雪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后才道：
“不用谢我，都起来吧。”
随后便转身离去，没去管那些叩拜她的百姓。
只是她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坚定，她不会安慰人，更不能留下来帮他们重建家园，她能想到的，只有去杀更多的白莲教徒。
萧若雪本就清冷的面容多了一抹肃杀，速度也更快了几分。
一连十日，杀进了地图上标注的所有白莲教徒。
上庄镇。
马一川眉头紧锁，看向身边的青年问道：
“她还没有走的意思吗？”
那人有些犹豫，支支吾吾道：
“是的，大人，各堂口的炮灰已经死的差不多了，但她仍在周边徘徊。”
马一川脸色凝重，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七星宗弟子。
以往的七星宗弟子很好打发，准备的炮灰死个一半多点儿也就差不多了。
可这次，她一个人就几乎全部杀光，却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
马一川头痛不已，七星宗的人不能杀可是教内下的死命令，现在他的确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也只能静观其变了，想到这里的他无奈道：
“给他们传消息，所有人没有命令不许再出门一步。”
“可是护法，她要是一直在这儿，圣教的大计怎么办？”
“计划不变，若他还在，到时只能我亲自去拦住他了。”
“是！”
那人回了一句之后就抱拳退下。
只留下马一川怔怔出神。
另一边正闭眼调息的萧若雪缓缓睁开双眼，拿起腰间闪烁光芒的玉佩看了一眼。
“师兄晋升筑基后期，宴请诸位师弟、师妹。”
她微皱了下眉头，她还不想回去。
但是想到今日一无所获的情形和城中的燕石有些犹豫。
沉吟片刻后还是起身向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京城。
出关的无尘子脸上难掩喜色，他的修为已经稳固在筑基后期，眼底的欲望再也掩藏不住，当即以办庆功宴为由将萧若雪叫了回来。
国师石像处。
燕石缓缓睁眼，无人发现他身上一闪而逝的气息变化。
这十天来他醉心修炼，修为也不出意外的到了炼气后期，实力更强的同时心情也更为愉悦。
还有五天，还有五天他就能离开京城了，没有沐羽摇，白莲定当损失惨重，他随便找个尸体一烧，白莲肯定以为他已经身死，他就能顺势脱身。
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想到这里他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燕石笑声戛然而止，他听出来了，这是萧若雪的声音。
燕石僵硬的扭过头，一位极为漂亮的脸蛋闯入他的视线。
果不其然，说话的是萧若雪，清冷的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但是，燕石却觉得她有些失落。
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尴尬道：
“刚刚想到了有趣的事情，你这就回来了？”
萧若雪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坐下，说道：
“什么事情，我也想听。”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燕石心里狂吼。
并未顺着她的话，而是问道：
“这次出去发生什么了？”
萧若雪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我这次出去是去杀作乱的白莲教徒。”
果然，燕石早就猜到有这个可能，表情未变。
“然后呢？”
“那些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也记不清我杀了多少，但是不管我杀多少那些凡人的嚎哭都未停止。
我救不了已死之人，就连活着的人也救不了。”
燕石叹了口气，看来这妮子见了不少人间惨剧啊，而且，杀的应该也只是些炮灰罢了。
在上庄镇的时候，他就明白，张大壮那五人就只是干脏活累活的炮灰罢了。
来京城时城门上的告示更说明了这点，那些资历老的教徒通缉令都已经挂了许久，没多少更换的痕迹，但是那五人却不是如此，通缉令下面全是凝固碎纸。
那些炮灰自己也有不少问题不假，但背后的还是那些白莲的核心教徒。
他看着萧若雪这个样子有些不忍，惨祸并未由她造成，不该由她背负。
下意识拍了拍萧若雪肩膀。
“人总有擅长的事情，你阻止了未来很多悲剧的发生，已经很棒了。”
萧若雪歪了歪头，一直看着燕石，似乎有些纠结。
燕石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不至于吧，拍了下肩膀而已。
但是萧若雪最终还是将视线移开，问道：
“要是他还未干坏事呢？”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萧若雪皱眉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
“好。”
看她稍微想开了点儿，燕石稍微松了口气。
很快，临近正午，萧若雪起身：
“我还有件事要做，先离开一会儿。”
“嗯。”
燕石点了点头，但总觉得萧若雪身上多了一股肃杀之气。
但又摇了摇头，这不是他能管的，随即又继续修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