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前年旧恨今犹记，京中怨气却存疑
“当时我家正好有国师炼丹需要的一株药材，家中虽然有些不舍，但也不能不给。”
“那厉云川来取药材的时候却是不知从哪里听说我家有一门深奥功法，贪心渐起，杀我顾家一十八口，便是连我那不足五岁的小弟都没放过。”
“我当时不在家中，侥幸存活，但我回去的时候便只剩下了残垣断壁，我顾家百年祖宅被付之一炬，朝廷不管不顾不说，还说我顾家不尊皇命！更是派兵追杀我许久，直到逼得我跳崖自尽，想来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可我却侥幸活了下来，崖壁上的树救了我一命，吃了上面的两颗野果后更是有了修行的天赋。”
顾云舟的话中充斥着对厉云川的恨意和侥幸存活后的窃喜。
燕石大倒是没想到顾云舟命运如此多舛。
但还是忍不住心里吐槽：他这才是主角模板吧，家传无上功法，跳崖不死还有奇遇。
“顾大哥你确实是那厉云川所为？”
“街坊邻居都可为我作证，更是有人亲眼所见！”
燕石叹息，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灭门之仇，看顾云舟的样子，就算是自己不帮，他自己一人也会前往。
能找自己便说明他一人没有把握，若是让他独自前往，恐怕凶多吉少。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找他？
比他修为高的人可是数不胜数，便是马一川给他的压力就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炼气期。
若是找马一川岂不是更好，不仅能轻松斩杀，而且杀一个国师弟子，也符合白莲的目的才对。
听到他的疑问，顾云舟深吸一口气，压下些许疯狂：
“给你的那本功法其实是一本残篇，我顾家的确有一套无上功法，乃是百年前我顾家先祖机缘巧合之下所得。
只是百年来我顾家有修行天赋的寥寥无几，能练成的更是没有一个，只能抄下这一篇隐匿修为的法门掩人耳目。
我能确定那厉云川并未得到传功玉简，若是能帮我杀了他，我愿意将它交给你。”
燕石惊疑：
“顾大哥，跟我说这些没问题吗？而且，为何会给我呢？”
“与白莲教同流合污无非是为了报仇而已，若是真把功法交给他们，那和给了那为一己私欲便灭我满门的厉云川有何区别，又怎么对得起家中长辈在天之灵！”
“但是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发现你不仅天赋不错，而且上次我能看出你故意将他们几人引导向冯家，说明你心中良善未失，这才决定将它传承给你。”
燕石此刻才恍然大悟，之前那些试探原来是考验自己？
但他又不敢盲目相信，心中还是留了五分怀疑，但是他的确想不出顾云舟骗自己的理由。
便淡淡说道：
“顾大哥，我拿你当大哥看待。
更是已经杀过国师弟子，到那日，便是没有功法我也帮你杀他。”
顾云舟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稍定，淡淡笑道：
“到时候若是情况不对你可以直接逃走，我不会怪你，但是功法你必须收下，也当是给他找了个好主人。”
话中已是有了些许死意。
燕石心中无奈，他已经相信了顾云舟的说辞，若真如顾云舟多说，那厉云川这人便是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而且，一个炼气巅峰罢了，只要给他时间，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于是，燕石认真道：
“放心，我必杀他！”
顾云舟欣慰一笑：
“功法便在这京城之中，今日刚到京城不方便去取，过几日我便交到你手上。”
燕石心中一喜，本来以为得杀完之后才能见到，倒是没想到就在京城之中，真是意外之喜。
起身抱拳：
“那便多谢顾大哥了。”
燕石目送顾云舟起身离去，心中一道疑问却是难以解开，顾云舟心存死志绝对不假。
但是不太对劲啊，按理说这种主角不应该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然后自己默默提升修为报仇吗？
怎么会把立命功法交给他呢？
他虽然有些时候自恋自己是天命之子，但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要是心里真这么想那就是真蠢材了。
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只能压下心中疑惑。
当务之急还是要提升修为，想到便做，当即盘膝修炼起来。
怨气和灵气一样，一般情况下都是无形无质的。
越来越多的怨气被燕石牵引，进入身体后形成灰黑色的气流，弥漫在四肢百骸。
周天循环不断进行，产生的气流也被不断压缩，颜色也逐渐向纯黑色变化，其形态更是宛若实质，但调动它却更为轻松了。
很快四周的怨气便被他消耗一空，不得不将更远的怨气牵引过来，但很快燕石便皱起眉头。
似乎有人在跟他争抢怨气，一开始他以为是距离过远牵引过来的难度比较大，但随着阻力渐渐增大，他发现的确有人也在吸收怨气修炼。
而且，这周围的怨气都在向一个方向流动。
难道还有人跟自己一样？
眼神微眯，心中惊疑不定。
细细感知下，发现他所能感受到的范围内，怨气都在向同一个方向流动。
若是没猜错的话，恐怕全城的怨气都被那人调动，可是，这有些不合常理啊。
调动如此大范围的怨气肯定需要极高的修为。
但是刚刚这调动的力度却明显偏弱，虽然有些许阻力，但明显是抢不过自己的。
他现在也拿捏不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抬眼看了看天色，倒是不算晚，还能出去一趟。
思索片刻后还是起身。
他不信不运气的情况下，远远看一眼也能被发现。
刚一开门便看见顾云舟也从房间走了出来。
燕石看他脸色好了许多，稍微放心了些，毕竟目前来看，他算是自己在这世上关系最好的人了， 笑着问道：
“顾大哥也想出去走走？”
顾云舟眉头舒展：
“这期间我们还有任务，我准备去问问哪里要人，我们也好找个身份伪装。”
燕石颔首，表示认同。
于是两人一同出了青石巷，却是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分开的时候顾云舟还给了燕石一些铜板，让他好好逛逛京城，买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燕石也没拒绝，毕竟那些钱都在顾云舟身上，他自己可是身无分文。
只是他们二人都没发现那巷子口的集市中有道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二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