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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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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旭尧笑里藏刀,“北爱卿也在这?不用替太后当差吗?户部正乱着,爱卿身为太后的肱股之臣,该为太后解忧。”

    北顾问了安,这才道,“臣听闻颜相不适,身为下属,理当来探望,既然陛下亲临颜府,臣不便久留,只是颜相身染重疴,朝堂心烦,最不适合养病。”

    这话风轻云淡,却也字字珠玑,颜玉锵凝视着北顾,他猜不透北顾到底是什么意思,衡量再三,这才开口,“望晗兄,你我乃是先帝亲封,当为大渝鞠躬尽瘁。”

    “颜相紧张什么,难不成还能因为一两句话,陛下便罢了你的官。我大渝的天子岂能如此?”

    北顾眼中带着张扬,他声音不大,随意的像是句不经过考究的玩笑,让颜玉锵更分不清真假。

    颜玉锵若是只狐狸,北顾就是团雾气,他无孔不入,却能随风笼盖四野。

    颜玉锵羽睫翕张,窥视着北顾的举动,萧旭尧来日能否驾驭他,成了颜玉锵心中的疑团,可大渝的朝堂,似乎没有更佳的选择。

    颜玉锵迟疑,金钱,权势,这两者当真能困住北顾吗?

    空气变得分外沉闷,萧旭尧盯着颜玉锵,颜玉锵却看着北顾。

    察觉到这两道眼神,北顾敛笑,“陛下,颜相,臣府中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臣先行告退。”

    北顾的离开让二人之间变得更加尴尬,颜玉锵靠着榻上,始终警惕。萧旭尧只是挪了步子,也能让他心中恐慌。

    三日未见,颜玉锵瘦的愈发明显,更是让少年显得脆弱疏离,萧旭尧伸手去碰颜玉锵,他却惊恐的如同触电一般,只剩下一对染了氤氲的眸子盯着萧旭尧。

    看着颜玉锵如此谨慎,萧旭尧收了手,终是忍不住开后,“为何不看太医?”

    颜玉锵敛了眸子,不敢直视萧旭尧。

    “清客?”

    颜玉锵又往里缩了缩。

    “清客,朕带了陆院判,你若不愿意让陆璟进来,便让陆院判进来?”

    “不用。”颜玉锵慌不择路,带着哭腔道,“不要,走,都走。”

    从看到萧旭尧的那刻起,那一夜的羞辱又一次浮现在颜玉锵脑中,连同身体的记忆也被带来起来,冰冷的狼毫在体内的触感挥之不去,几乎将颜玉锵逼疯。

    这样的慌乱,萧旭尧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在颜玉锵的面容上,他这才后知后觉,那一夜,自己究竟多荒唐。

    颜玉锵将自己缩在角落中,抖个不停,他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可那道声音,好冷,他觉得自己好难受,身上又冷又热,连同五脏六腑都灼的慌,好疼。

    萧旭尧看着他这样,强颜欢笑,让自己看起来还是东宫的萧旭尧,“清客,清客,是我,是旭兄。”

    “旭兄?”颜玉锵喃喃的重复这二字,渐渐的有了些平静,最终在周身的痛楚中,又一次呕血。

    “清客,清客?”萧旭尧对着外面大喊,“宁安,陆方康。”

    萧旭尧声音中的慌乱让一干人都知道大事不妙,几人冲了进去,就看到颜玉锵胸前那刺眼夺目的鲜红。

    “主子?”元嘉率先反应过来,搭上了颜玉锵的脉搏。

    闻伯也抢先道,“元嘉,公子体弱,但也不至于如此呕血?”

    他咬重“体弱”,就是怕元嘉说出来颜玉锵中毒,他看着颜玉锵长大,知道他已经走到这一步,若此刻放弃,只怕他到死都心中难安。

    元嘉得了提醒,这也反应过来,剜了萧旭尧一眼,对着陆方康躬身,“主子体弱,还请陆院判替主子好好调理。”

    “这是自然。”

    陆方康搭了脉,神色越发凝重,几人都看着他,氛围一时之间,更是压抑。

    一盏茶的功夫,陆方康才开口,“小璟,你照顾颜相,可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了?他病的很重?”

    陆方康道,“臣尚不能做决断,这些日子都是小儿照顾颜相。”

    陆璟答,“颜相从三日前,便不让任何人近身,臣实在没办法给颜相搭脉。”

    “他到底怎么样?”

    “颜相被梦魇所困,再加之本就气血两亏,这些日子又深思忧虑,眼下这经脉,竟然比数日前亏空更甚,老臣以为,陛下该是让颜相静养为佳。”

    “好,都听你的。”萧旭尧心中慌得很,他又问,“他什么时候能醒?”

    “不好说。颜相乃是梦魇,陛下,三日前,究竟有什么刺激了颜相?”

    萧旭尧道,“朕,是朕刺激他。”

    “陛下如何刺激颜相?”

    “朕,,,”萧旭尧哑口无言。

    陆方康知道颜玉锵的病乃是心病,只能接着问,“陛下,颜相全家遭人陷害,亲眼看着自己家破人亡,这样的境况尚且没能让他陷入梦魇,臣实在不解,还有何境况,能让他陷入梦魇?”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宁安也不知道,但眼下看着萧旭尧有苦难言,也大概猜出了一二,陛下定然又是在床笫之欢上,给了颜相羞辱,这才能让颜相陷入梦魇,宁安解围,“陆院判,眼下最重要的,乃是让颜相醒过来,这梦魇,奴才想着,或许和乌垣有关。”

    帝王有难言之隐,身为臣子,自然不能多问,陆方康只能道,“陛下,心病还得心药医,颜相眼下陷入梦魇,只能劳烦几位多多看顾。”

    陆院判开了药,带着陆璟先行一步,元嘉得了闻伯示意,二人也相继退了出去。

    宁安扫了一眼颜玉锵,跪俯在地,“陛下,颜相片刻醒不来,若陆院判回宫,只怕又会生出非议。”

    萧旭尧木讷道,“陆院判知道分寸,你盯好陆璟就行。”

    “陛下,若是有人恶意揣测呢?这十日来,颜相每次从泰行宫离开,都会病重。”

    这话便是提醒萧旭尧他在苛待先帝臣子。

    “朕知道了,”萧旭尧眼下泛青,也是数夜未眠,“宁安,朕是不是太荒唐了?”

    “陛下记挂颜相,也是看重颜相。”

    萧旭尧失声悲咽,“宁安,朕害怕,怕他又像上一次一样,这江山,是父皇他们拿命留给朕的,朕输不起啊。”

    宁安抬眸直视萧旭尧,他当真生的极好,棱角分明似乎像是薄刃雕刻,乌垣血脉传承的深邃更是多了几分俊美阳刚,与颜玉锵的深邃艳丽截然不同。

    这样的人,也会流露出如此软弱一面吗?宁安心中泛疑,“陛下可也忘了,颜相也是先帝留给您的?”

    “北顾就是个例子。”

    “陛下觉得,颜相便是第二个北顾?”

    “宁安,朕多想他不是啊。”萧旭尧这话,说是十分疲惫。

    “陛下,您信过颜相吗?”

    宁安问出这话,便后悔了,萧旭尧当年何等信赖颜玉锵,可也正因如此,才差点死在镇乌王苏束楚手中。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室内的炭火滋啦作响,四九已过,但溧都的肃杀却从未停止,颜玉锵最是怕冷,溧都的寒冬更是比西北边陲还能侵蚀人的温度。

    元嘉一进屋,一拳砸向了旁边的花架,“闻伯,陛下到底对主子做了什么?他是打算逼疯主子吗?”

    闻伯颇为无奈,“主子若疯了,也未尝不好。”

    “疯了?主子要是疯了,我就算搅了大渝,也得替主子讨个公道。”

    “元嘉?”

    “疯了,主子若疯了,那才是好。”元嘉似乎想通了些,“疯子才能无忧无虑,不被世俗所困。”

    四目片刻交织,二人眼中的怨恨恰如冬日见遇见沸水的雪,转瞬即逝,可随着大雪落下,只会将一片异常再一次藏匿。

    闻伯不轻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公子的毒,怎么解?”

    元嘉哑然,可阖眸时的愧疚,却让闻伯看的清楚。

    闻伯不死心,“元嘉,公子的毒,无解吗?”

    “闻伯,我以为一切都来得及。”元嘉咬碎了牙,“萧旭尧,他亲手将主子逼上了绝路。”

    闻伯耳中只余下阵阵嘶鸣,那是西北十五州与大月皇族的厮杀,边疆碎土,刀光枪影,最后不过马革裹尸还,久经沙场的将军竟然在这一刻也站不稳,良久,闻伯声音中透着沧桑,“公子可曾知道?”

    “知道。主子去见吏部尚书的前一日,就已经知道。”

    “荒唐,当真是荒唐,这大渝,君非君,臣非臣,你们都未曾做到的事情,为何要压给他呢?”

    英雄悲寂寥,将士战沙场,渡黄泉,奔千山,将军垂泪,可为国,为家,为兵,却不可为了私情。

    “闻伯,主子的毒虽无解,但若能控制毒发,或许也能让主子多活个十年,可眼下,以主子的性子。。。”

    闻伯接话,“以他的性子,不完成温先生与将军的遗愿,他怎会善罢甘休?”

    “若我们将此事说给陛下呢?”

    “不妥,两位太医轮番把脉,可探出公子是毒而不是病?更何况,若陛下真的知道,以养病的名义正好让公子闲赋在家,公子又该如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就任由萧旭尧这么折腾?他是君,他的命是命,主子的命就不是命吗?凭什么为了他的江山,就得搭上主子的命?”

    “元嘉,此事不是你我能评判的。”闻伯站起身来,“主子的毒无解,怎么控制毒发?可有办法延缓?”

    “那两位太医虽未查出主子中毒,可静养却是对的。”

    看元嘉顾左右而言他,闻伯直接问道,“如何缓解?”

    “每次毒发,挫骨拔毒,但最多,只有七次。”

    闻伯听了元嘉的说法,彻底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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