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隐忍的陈空
林文第一次见神色认真起来的陈空，此话落下，陈空周身气势一变，练气七层的修为居然压抑不住的爆发出来，他脸上往日的玩世不恭消失，眼神中似有火焰跳动。
乌云暗叹一声抵消陈空气势，一旁于月神情略显焦灼的开口：“小孬别任性，师傅的仇我们早晚会报。”
“报仇？报什么仇？”林文一头雾水。
一番交谈后得知，陈空的父亲曾为大日宗地灵峰长老，一次与宗内另两位长老带领弟子进入天玄秘境后失踪。
若仅是如此倒也说得过去，但陈空对回来的弟子旁敲侧击过，从中知晓了不少隐秘，比如他们在天玄秘境中曾与临月派有过争斗。
那两名长老对外宣称陈空父亲是死在临月派之人手上，可陈空细心探查下发现，另外两名长老几乎安然无恙就连手下弟子都极少损失，这一切无不透出诡异。
为了避免惨遭毒手死的不明不白，为了能有朝一日为父报仇，修行未成气候的陈空自贬下山，从杂役弟子做起，这一呆就是九年。
如今，其父座下弟子也要成为长老，是时候该揭开这段尘封的记忆。
陈空双手紧握，身子止不住有些颤抖，无尽的恨意在其眼中燃烧，片刻后他长出一口气，恢复往日的平静，躺回竹椅。
林文听后久久无言，他想不到平日里懒散与世无争的青年竟有这般经历。
九年的隐忍让曾经的少年变得成熟深沉，只不过与宗内那两尊庞然大物相比又该如何？
看到此景乌云自知是劝不住这个小师弟，于月也是一跺脚，胸脯微微起伏，显然是对陈空一根筋的行为极为不满。
一时间茶室内沉默下来，陈空猛的拍了一下林文，突然问道：“你还没说今天过来干嘛？”
“你不是老说你头上有人嘛，我想问个事。”林文老实道。
闻言于月和乌云同时看向陈空，陈空只得尴尬的咳嗽两声：“什么事？”
“我想知道内门的孙本和赵红尘出关没有？我有些事想问他们。”
“赵长老的关门弟子赵红尘和咱宗主的私生子？”陈空大大咧咧道，只不过下一刻他脑袋上便挨了一记甜枣。
“什么私生子，那是你孙师兄”乌云说着环视一周，发现没有外人后暗松了口气。
“分明就是私生子”陈空捂着脑袋，小声嘀咕。
见状于月握着拳头也打算管教一下这个散养多年的师弟，陈空连忙转移话题：“这事得问我师兄师姐，我一个杂役弟子哪知道那么多。”
闻言林文忍不住翻白眼，“你说的是人话吗？马上练气八层的杂役弟子？”
没办法，林文只好将目光投向乌云于月。
两人对于林文的认知目前只停留在体内灵气运转诡异，其余一概不知，但出于对陈空的信任，于月回答道：“赵红尘和孙本半年前闭关，按时间来算出关在即，这样吧，等出关了我告知他们一声。”
得到回复的林文暗暗感激，眼前师姐虽然看着有点像“师兄”，但人还是很好的。
“多谢师姐”林文笑容真诚道。
又聊了一会乌云于月离开了，临走前于月摸着陈空的脑袋，碎碎念念：“空儿，万事别太着急，我和你师兄会亲手解决这件事，先保证好自己安全，我和你师兄一直都在。”
陈空不情不愿，有心闪躲却无法躲过修为比他高的师姐，只好略带不满：“师姐，我都多大人了自己有分寸。”
说罢他目光转向林文，有林文这个“外人”在，他总有些不好意思。
心思微颤，林文居然从底层修仙中看到了亲情。
大道无情不是一句空话，从古至今曾无数次被验证，因争夺机缘父子反目成仇，兄弟手足相残，朋友背刺者比比皆是。
从某方面来说陈空是幸运的。
潘回雪也看到这一幕，声音不由变得柔和：“你们这小地方真情不多见啊，好好珍惜这些朋友吧。”
林文微微点头，穿越而来不过一年，自己对亲情居然产生了陌生感，这不是个好预兆。
人有七情六欲，修士修道就要斩去情剔除义，但无情无义还是人吗？
林文不知道，但他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冲动，他想回林家看看，尽管这个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
……
茶室中人陆续离去，林文知道赵红尘的消息急不来，告辞一声准备离开，不过陈空却是突然叫住他，指着茶桌上小瓶，随意道：
“这里有一枚养灵丹，吃了能直接精进一层修为，只在低阶练气期有用，也只能吃一次，我师兄忘记我小时候吃过了，这枚就便宜你了。”
“直接精进一层修为？”林文瞪大了眼震惊不已。
虽说只有第一次吃有用，但可以直接节省修炼过程，且没有后遗症，这种丹药对林文来说极为罕见，就算放到整个大日宗也是不可多得。
陈空就这么说送就送了？
“为什么送我？”林文没有直接接过，反问道。
“谁让你修为那么低，明年大比你有把握？”陈空玩笑道。
林文还是没有拿起。
陈空见状又道：“朋友之间帮忙还要问为什么？”
两人相视，忽然间都笑了。
林文拿过小瓶离开灵宝铺，返途中潘回雪向林文说道：“这丹药很不错，隐隐可达二品，而且功效很好，在我目前的记忆中还没有比它更物有所值丹药。”
或许不是没有，而是她忘记了，但她又不是炼丹师，忘记又如何？
大日宗中的炼丹师最高只能二品高阶灵丹，但林文并不认为这枚丹药是宗内炼丹师炼的。
——
没了师兄师姐的监督，陈空立马恢复了平日里的懒散，他望着林文离去眼睛慢慢合上。
在林文完全离去后他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灵光，嘴里喃喃低语：
“是世俗武林中人？还是炼体武夫……”
“若是后者，那还真是有趣。”
凡俗武夫并非不能打开窍穴，常年练武并非无用功，只是修士眼中走通天路的武修都已销声匿迹不为人知，凡间武者又能走到哪一步？只恐通九窍者已为凤毛麟角。
潘回雪曾告诉林文武夫绝非他看到的这般孱弱，只是他这片天地武运不济。
……
雪下的很小，但却覆盖到整座山门的角角落落，大日宗很难下雪，因为这里不是凡间，直到严冬才有了这场絮白小雪。
这天小雪初停，林文顺着被人踩出来的小路上山。
这些天上山去往外门的杂役弟子奇多，正常来说除非任务需要，杂役弟子一年也不会去外门几次。
但如今不同以往，上山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功法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