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乘风破浪破堤式
有关潘回雪的事林文很少去问，对方虽未明言，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但这一次林文仍是追问：“我早晚会知晓，因为我要感谢你。”
潘回雪脸上气闷消失，转为嫣然一笑，但就像是昙花一现，继而满脸落寞。
她到最后也没说出原因。
她不说林文很少去问，林文此番追问已是破天荒，既然不愿说就算了。
反正，林文早晚会知道。
潘回雪发了会儿呆，忽的又冲林文一笑，那双只应配得上神明的眸子中似有了波澜，仿佛在说：算你个呆子还有点良心。
林文呆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潘回雪早已愁眉舒展，恢复平日里的清冷仙子。
——
这天早晨，林文破天荒的没有耍自己的乌龟王八拳，而是跟潘回雪学起了内家拳。
“此拳技共有四式，准确来说是三式，因为最后一式尚未完善且各招之间各有千秋，所以这套拳法没有笼统称呼，只有招式之名。”潘回雪向林文解释道。
随即她又补充：“这拳招怎么说，就那样吧，勉强能入本姑娘法眼，虽说本姑娘从不练拳，但也不妨碍我看透其中虚实。”
她的口气一如既往的不客气，林文只有哭笑不得，若是让创此拳法之人听到一个小姑娘这般评价自己的巅峰之作，怕是要气吐血。
“第一招，乘风卷浪破堤式，此招有三要意，一是乘体内窍穴之风虎走龙穴，二是出拳如浪潮一层高过一层重在蓄势，最后聚无数拳势破堤一击。”
“但要我看，这拳法重点在第二，也就是蓄积拳意，一层高过一层，最后一击虽凝聚有无数拳意但人已力竭，华而不实，但这是对当下的你来说，你要真完全掌握这套拳法和锻体术，自然可用好这最后一击。”
潘回雪解释的极为详细，多半又是将林文当成一窍不通的呆子了。林文可不是呆子，还是通了三窍的武者，还有打了一年乌龟王八拳的基础，虽不至于一点就透，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又讲解了些拳桩运气注意，潘回雪开始让林文跟着她练习。说来也奇怪，一个有过一年武道基础的武者，练起拳桩来竟然四不像，还不如一个从未学武的少女。
能听懂拳法站不明白拳桩，这事放到哪都要惹人哄笑，别人笑没笑他不知道，反正林文是苦笑。
为此少女没少纠正林文。
“呆子，你还能再呆点吗？你不是说你听懂了？”
“傻子，你家拳桩脚不正腿不直怎么站的，你就把他掰直行不？”
“以后出去别说是我教你的，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
少女的絮叨从清晨到中午再到下午，直到林文每一步都完美，这种完美当然不是天然的，而是经过无数训练、纠正而来，先记住，再成为。
看着一眼一板，动作生硬的林文走了一套，潘回雪勉强打发道：“行了行了，歇会去吧。”
模仿而来的完美也是完美，总要好过随心所欲的粗制滥造，不实用不说，说不得还会对自身带来伤患。
喘了一口大气，林文就在原地一把躺了下去，他早已不想再动，奈何潘回雪不愿意。
虽说少女既不想练术法又看不上这拳法，但好为人师还是头一回，怎能由得弟子林文随心所欲。
林文打开眼缝偷瞄了一眼潘回雪，那完美的侧脸一如既往的冰冷，她嘴角今天一整天都在下垂，想来是林文千奇百怪的失误方法气到了她。
收回目光林文心情轻松一些，自言自语道：“回雪姐，什么时候给我看看你的剑呗。”
“自从我练剑后再没学过其他术法”这句话给了林文很大震撼，到底是剑术高到什么程度的人才能说出这句话，林文不知，但高傲的人总有自己高傲的理由。
潘回雪正不知思索什么，听到此话后眼神冷冽，突然看向林文。
“你想看看我的剑？”
林文本是随口一说，但谁知下一刻便如芒在背，索性也不躺了，一个打挺起身。
潘回雪眼神清冷，周身似乎要凝出霜来，自知说错话，林文脚步后撤连忙补救道：“回雪姐，我就随便说说。”
林文一步后撤，正准备退回后方小亭，但他却是不敢再动一步。因为，不知何时，一根黑色细丝已抵在自己额头。
林文能够清晰的察觉，只要自己身形不稳稍一上前或向后，这无名发丝就可轻易划破自己体魄，插入天灵头骨。
林文急中生智，连忙又补救一句：“回雪姐，刚刚休息时太累了，一不小心鬼上身了，刚才那话真不是我说的。”
林文一本正经的胡编乱造。
潘回雪冷哼一声，对这个气了自己一天的呆子冷笑道：“你不知我仙家正道之剑专除魑魅魍魉，让本姑娘看看你身上还有什么妖魔鬼怪。”
林文欲哭无泪：“姐，我真错了。”
乌丝自由散落在地，林文甩了把脸上的冷汗，再次原地躺下，暗自心惊，虽明知潘回雪不会杀自己，但死亡的恐惧是切实的，有时候直接死去反而没太多痛苦，一直环绕在死亡中足以让人疯癫。
潘回雪懒得跟林文计较，她模棱两可似在自语：“我的剑一般只给两种人看，其中一种是敌人。”
她停下言语，似要林文猜另一种。但林文经历刚才的事后已经老实下来，保持着沉默是金的原则完全不配合。
少女只好用眼神对林文骂了一句“呆子”，自己又补充道：“另一种是自己。”
剑给敌人看，林文明白，因为要杀人，但给自己看……
谁tm会这么自恋。
他不懂剑，也从未用过剑，自然不解一位女子剑仙所言。
潘回雪对林文神秘一笑，等你练剑到我这个层次，你就明白了。
……
这天，清风谷口，林文身着蓝衣进入。
此地太久没人来过，原本道路上都长上些许杂草，高矮不同的灌木下是虫兽的天堂，但因为灵气的缘故，不少野兽开化，成为灵兽。
林文踏着光顾次数兽比人多的野路，进入谷内。他四处张望，寻找那名杂役弟子说的常青树前的空地。
“话说红尘师姐和孙本师哥在这见面干啥？这地方开启灵智的凶兽不少，实在不是个平静地。”林文疑惑但还是寻到了那棵常青树，先在其下等待。
来到树下林文隐隐觉得不对劲，空地周围的凶兽鸟禽都消失了，他不知这一切是否与赵红尘有关，但林文已经打起警惕。
谨慎，是林文最擅长的制胜法宝。
忽然，林文听到身后丛林传来一声巨响，猛然回头只见一群群飞鸟从后方丛林跃起。
而在他的背面，一双鼠眉死死盯着林文，他尖笑一声原地冲出，手中术法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