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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一斧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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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雪怜城不得不分出一束末日流风鞭重重抽击在碎心之箭上。

    光澜顿时碎散,化作了无数缕细小的丝芒,更从中迸射出密如蝗雨的符石。

    “噗、噗!”符石趁虚而入,一块刺入腹部,另一块则穿透了她的大腿。

    于他心中倒不相信炽影会是叛徒,但嘴上却怎也不肯放过恶心对方一把的机会。

    她的额头炸开一个杯口大的血洞,金红色鲜血汩汩流淌染红了半边苍白的侧脸。

    天羽遗族本是天界族群,素来高傲自负而且异常敏感。

    恍惚之中,残碎的过往噩梦般的遭遇在她的心头像潮水般涌现。

    众人大吃一惊,斩天更是瞠目结舌道:“慕大人,这、这是怎么回事?”

    “砰!”方圆十丈的空间仿如塌陷,无数黑红两色的丝光不停地在火鹤与风鞭之间迸溅流散,又不停地被吸入由于激撞产生的巨大涡流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炫流苦笑了声说道:“这样还不算是冲着我们来的?”

    若非秘法魔阵和防御魔符的守护,恐怕这座楼台也要应声崩塌。

    “我不管这些,”夕雅深深看向楚天,淡然说道:“我只知道是你为狼魔族报仇雪恨,斩杀了窠卫。”

    “咄!”北夕雪的鼻尖渗出一粒汗珠,口中轻轻喝了一声。

    楚天的心头亦是一震,在他从慕成雪记忆中寻找到的残片里,雨传荪应是涅磐级高手,比起雪怜城至多稍胜半筹,绝不至于有此修为。莫非三年多的光阴荏苒,对方的实力一日千里业已突破造化神通的可怖境界?

    若是这样,自己故意激怒雨传荪的举动未免有些草率。

    “呜——”雪怜城意念疾转,迫不得已放弃反攻凝动身前黑澜撞向斩天。

    “唿——”纸鹤摇摇晃晃飘飞出窗外,像是教肉眼看不见的火星一下点燃,通体升腾起一团殷红色的火苗,转瞬之间便向外扩展了几十倍,幻化成为一羽流光溢彩的火鹤正迎上末日流风鞭。

    当然,如果可以选择夕雅会毫不犹豫地投向当下的楚天。身为统领千百族人的北夕部落狼主,她所崇慕倾心的男子,绝不会是那种优柔寡断心慈手软的小白脸,而应是像自己的父亲那样铁血桀骜无惧无畏。

    这些记忆,她从不愿也不敢念及,总是在极力地淡忘拼命的回避。然而此刻,却被枯寂的魔魇心功激发出来,即使极细微的一鳞半爪也足以刺痛她脆弱的伤痕。

    他一直站在战场外,没有受到过直接攻击。但一连数支魔箭也令他损耗不小。

    北夕雪不慌不忙从袖口里掏出一大把纸鹤,得意道:“还好我有先见之明。”

    她施展这式“末日流风”意在生擒楚天,至不济也要逼迫对方暴露出真实修为以探察他与天命盘之间是否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啵啵啵——”这些符石俱都尖锐如锥,飞行的轨迹飘忽不定,只要有一点破绽暴露,它们便会无孔不入地攒射进来,直插雪怜城全身各处要害。

    楚天默默环顾周围这群生死与共的同伴,没有说话。

    “有么?”北夕雪忽然开口,直到此刻他才缓过劲儿来。为了挡下金斧轰击,他损失的魔识尤胜过与雪怜城缠斗的消耗。

    “爆!”北夕雪又是轻声一喝,所有的火鹤应声炸裂,汹涌的幽火冲天而起。

    话音未落她的玉指对着楚天遥遥轻点,“哧”的空气撕裂秘法发动,一束黑色罡流之鞭飞袭而出,较之方才从樱唇间喷吐出来的那条足足粗壮浑圆了三五倍,仿佛一头跌宕盘绕的巨蟒碾压过二十丈远的空间,四周风流涌动还在不停膨胀。

    剧烈的疼痛将雪怜城从梦魇中惊醒,她的口中再次发出尖锐的啸音,但气势上比先前一次显得虚弱了许多。

    无论从哪个方面说,这两个投诚者的嫌疑都要远胜于其他人。

    北夕雪不停地抛出纸鹤,好似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魔识会难以为继。

    此刻他采取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术,就是为了防备雪怜城拼死反扑玉石俱焚。

    “呀!”雪怜城一声尖叫,光箭寸寸碎裂粉身碎骨。

    首先出手的是炫流,一支银色的光箭从他的指尖发出,射向雪怜城的眉心。

    楚天微微颔首道:“说起来,是我连累了大伙儿。”

    对于秘法争斗而言,最为重要的便是道心境界与魔识强度。魔识越强,所覆盖的范围就越大,能够抽取到的幽冥灵气也就越多。但现在,她的魔识已抵达了百丈方圆的极致,随着末日流风鞭的惊人消耗,四周可供汲取的灵气愈见稀薄,使得自己的秘法即将成为无源之水。

    北夕雪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拿着一把精巧的小剪刀,刀把和刀锋上隐隐约约流动着一抹抹暗红色的光晕,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蓦地,雪怜城脑海里闪过一丝刺痛,就似被钢针狠狠戳了一下。

    “传荪要倒霉了。”

    “唿——”枯寂的“梦魇杀”和炽影的“符石雨林”并驾齐驱旋踵而至。

    厚重的魔剑如神兵天降,切开雪怜城上方的风鞭封堵,对准她遭受重创的左脑斩落。这一下若劈在实处,纵使雪怜城百劫不死万雷不灭之体也要灰飞烟灭。

    空中的火流翻卷而上盘绕到金斧之上,像一条条锁链牢牢将其扣住,不停地烧灼炼化。

    千钧一发之际,远方的天空突然传来滚滚的雷鸣。一道幽暗的金光荡开浓雾快逾飞电,虽然至少还有百多丈的距离,但在城主府中的众多高手已然能够清晰地感应到从巨斧中散发出的凛冽气势,仿佛半座城主府也要在它无铸的锋芒下土崩瓦解化作废墟。

    雪怜城知道,自己感应到的便是北夕雪所控制的魔识结界,这种结界惟有踏入天阶勘透涅磐的绝顶高手才能领悟与运用。在魔识结界之内,譬如自己的精神王国,一念之间翻江倒海移山裂天,从心所欲为所欲为。

    转念之间,北夕雪已然出招。他扬手将剩余的纸鹤全部撒出,登时一百余只火鹤汇聚成一条波澜壮阔的红色火流迎向金斧。

    【上】

    “不错,”枯寂目光闪烁,缓缓道:“至少于我而言早在见到慕大人之前,就已经是四大神罚家族眼中的离经叛道者。”

    炫流的胸中涌起一股羞辱之意,冷笑道:“为何这个叛徒不会是你?”

    哪知楚天好整以暇,压根没有出手招架的意思。

    好在北夕雪似乎无意于侵蚀雪怜城魔识控制之下的虚空领域,只是慢条斯理地催动火鹤一点一点碾压吞食她的末日流风鞭。

    碧鬃魔狮呆呆地抬头看着空中的战况,几乎不敢相信雪怜城会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力。这只不过是玄明恭华天的一处犄角旮旯而已!

    “砰砰!”风与火在幽空中剧烈的撞击交织,恰似一场蛇鹤大战。

    “铿!”斩天高大如山的身影出现在了平台上方,挥动重剑劈中罡流之鞭。

    她的目光扫视过炫流、炽影、斩天和枯寂,四名大千空照级的圣阶高手,而且是秘魔师、神箭手、苦修者和大剑师的完美组合,自己即使能够将他们悉数斩杀,要想不负伤也是不可能的。

    忽听楚天说道:“如果说有谁泄露了天命之秘,那个人应该是我。”

    “好家伙!”斩天提剑伫立,望着满目苍痍的城主府,满脸的惊讶与钦佩之情,赞叹道:“便是咱们巨魔族的大先知恐怕也没有这般的手段。”

    剑锋与罡流激撞摩擦,发出一连串尖锐刺耳的金属擦片声,爆开一团光火。

    “砰!”雪怜城再分出两束末日流风鞭一左一右拍击在袭来的死灰色光澜上。

    “铿!”这一次,金斧终于被光箭破开一个小孔,剧烈地震颤了几下来势减缓。

    ……

    但他这一剑同样也耗尽了雪怜城最后的一点反击力量,一阵头晕目眩险些从空中栽落。她强压一口翻腾到咽喉的气血,自知身陷重围凶多吉少,当务之急必须赶紧抽身遁走,否则不免沦为楚天的阶下囚。

    “慕大人说的极是,”枯寂赞同道:“我能够感觉到,这一斧旨在解救雪怜城,并非是冲着我们来的。”

    然而四周火鹤飞舞灿若星辰,炫流的第二支碎心之箭已在弦上一触即发,再加上正在养精蓄锐准备发动第二波攻击的枯寂和炽影,要想退走谈何容易?!

    雪怜城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楚天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嘿然道:“慕成雪,你比三年前的确长进了不少。但招惹传荪公子的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眼见雪怜城在收缩战线积蓄力量准备对北夕雪发动最后的殊死一搏,楚天望了眼楼外虎视眈眈的四大高手,沉声下令道:“要活的!”

    “这是谁?”夕雅花容微变,尽管不愿承认,但她十分清楚这一斧若是冲着自己劈来,即便全力以赴也难逃一死!

    慕成雪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可以随便掐掐的软柿子,真的不是。

    “轰!”炽影和枯寂联手施为,蓄势待发的符石山灰澜萦绕轰击而出,拦腰撞在了金斧上。符石山被金斧如切腐竹般削成两段向外迸飞,旋即爆发出砰砰两记闷响碎散成烟。

    斩天连带带剑摔跌而出,罡流之鞭也断成了两截。

    “我不知道。”楚天摇摇头,回答道:“我只是心里有这样一种预感,或许这些天寂然城里来了许多高手,只是我们尚未发现罢了。”

    楚天徐徐道:“我怀疑,四大神罚家族已经感知到天命之盘的气息。”

    须臾之后,一支寸许长的幽金魔斧赫然成形。

    由于雪怜城已被北夕雪完全钳制住,因此他的箭术根本无需考虑潜行匿踪,从而能够将所有的力量都纯粹地凝聚在箭矢中,化作一支“碎心之箭”!

    失去了罡流之鞭的提拉之力,碧鬃魔狮的身躯最终如陨石一样重重砸落在了平台上。没等挣扎起身,数十条冰蓝魔索便纵横交错激射而至,将它死死缚定。

    从好的方面来说他终于开始适应幽魔界强存弱亡的血腥法则,成为了真正的斗士与领袖;而另一面,他的心亦如头顶的天空被幽暗的阴霾遮蔽,很难再看到那淡如清风的微笑。

    夕雅诧异地看向楚天,作为幽魔界中最早认识他的人,她明显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渐渐发生的变化——少了抑郁颓废,多了杀伐果断,那一双幽深如寒潭的眼眸里,让人看不明白的东西正变得越来越多。

    斩天帮腔道:“嗯,我也觉着这爬虫不是好人。”

    直至此刻众人才如释重负,再看雪怜城早已趁乱遁走。

    再看北夕雪淡然自若,还在全不要本钱地往外抛洒纸鹤。此刻空中飞舞的火鹤已超过百羽,但怎么看都不像是这家伙修为的极限。

    【下】

    碧断笑了笑道:“雨家没有派传渊公子来,实在有些失策。”说着话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块散碎的幽金,枯瘦的手指在坚硬的金面上慢慢揉捏。

    这算什么,钝刀子割肉?雪怜城恨不得一爪撕烂这家伙的脸皮,无奈情势逼人强,她脑海中晕眩的感觉愈来愈明显,只能不甘地将末日流风鞭慢慢向身前收缩,以此尽量减缓幽冥灵气的损耗,同时悄悄集聚力量耐心寻找反击的机会。

    “会不会是传荪那小子?”炽影恶狠狠地问道,这么多人也没能留下雪怜城,让他颇觉不爽。

    凭借天阶高手的修为,碧断的目光可以轻而易举地刺透重重雾澜看到数十里外的地方。他依旧是一身卜算术士的行头,但脸上的猥琐之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寒肃杀。

    楚天坐在窗下,屋里除他之外还有狼魔族的大萨满北夕雪和北夕部落狼主夕雅。

    枯寂低垂双目浑然不理会炽影猜忌的目光。

    略一犹豫,就见三楼有一扇窗户被人推开。

    楚天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按原计划行事,砸烂传荪的坐舟!”

    北夕雪笑吟吟看着楚天道:“慕大人,就请你下令吧。”

    “孤陋寡闻。”炽影嗤之以鼻道:“那是天界敕封的四大家族,专为监管幽界十八天灭杀反抗者。别看云无量贵为玄明恭华天天王,其实他也只不过是黄泉沼云家的二代子弟。”

    她凛然一惊,明白这是魔识扩展到极限,已吸取不到虚空灵气的预兆。

    斩天浑身包裹的兽皮战衣喀喇喇粉碎,重剑高高弹起魁梧的身躯向后抛飞。

    他刚才和雪怜城硬碰一记,受了一点内伤,幸亏巨魔族体格粗壮,倒也不怎么碍事,连瘀血也没吐上一口。

    在刚才的激战过程中他始终没有出手,看似淡定却也是无可奈何。天谴噬体的后遗症尚未消尽,不到万不得已为了避免恶化他亦只能作壁上观。

    “唿——”一羽羽纸鹤从他的指尖起飞,燃起绚烂的焰光展翅翱翔。

    这时任谁都看得出来,雪怜城的攻势正被逐步蚕食,渐渐落入了下风。

    在幽魔界,热血冲动的家伙通常活不过三十岁,或者早在三百年前的幽天大战里死尽死绝了。在这片冰冷的世界中,想要活下去,惟一的办法就是把心修炼得比冰更冷。

    “真要说起来,慕兄应该是被我们拖下水的才对。”

    炽影冷冷道:“如此说来,多半是有谁出卖了慕大人,将天命之秘泄露给了外人。这个人很可能就在我们中间。”说着话,他一双犀利阴冷的目光如刀锋般从众人的脸上一一划过,最后停留在枯寂和炫流的身上。

    他的步幅即不大也不快,抬起黑竹杖轻轻点击在了碧鬃魔狮的眉心处。

    红月在上,天命吾皇!

    碧鬃魔狮凶威尽失,却还想催动伽浮幽火熔炼魔索,困兽犹斗一番。不意看到一位穿朴素灰袍皮包骨头的中年秘魔师手拄黑竹杖双脚赤|裸缓步走了过来。

    雪怜城俏脸上的从容已被一层冰霜冻结,她的纤手不断地虚点,在弹指间又催发出二十余条末日流风鞭。

    楚天看了眼奄奄一息的碧鬃魔狮,淡淡道:“我说过,你救不了它。”

    楚天缓缓道:“刚才那一斧的确没有杀伤之意,但此人十有八九是冲着我来的。”

    但现在狼魔族竟然又出了一位天阶高手,而且看上去如此年轻,显然借以时日甚至能够达到更高境界,也难怪连窠卫也斗不过这伙人。

    雪怜城低哼道:“绿邪若有三长两短,传荪公子会将你们所有人替它殉葬。”

    然而是谁有如此的修为,竟然能将一柄金斧演绎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威力,于数百丈破空而来直教风云变色。

    有那么一霎那,雪怜城觉得也许传荪公子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应该不是。”楚天朝着金斧袭来的方向望去,再没察觉到一点动静。

    这时候罗狱从外面进来说道:“大人,东阳、南月狼主已率领人马就位,投石机和弩机也安装完毕。”

    “这还算句人话。”斩天哼了声道:“要没有慕大人,你这爬虫还泡在烂泥塘里。”

    楚天敏锐地觉察到北夕雪和雪怜城之间的对决已臻至极为微妙的临界点,毕竟后者的修为极为强悍,北夕雪想要杀死对方也必须付出可观的代价。

    “冲着你?”夕雅暗吃一惊,问道:“你知道他是谁?”

    顿时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一边撸胳膊挽袖子一边就要动手开打。

    雪怜城微感凛然,没想到楚天的身边居然有勘破窥涅化槃境界的天阶高手。

    数百丈外的一栋楼宇中,碧断站在窗前远眺城主府上空的打斗,对慵懒躺倒在一旁摇椅里的云殇公子说道。

    “哧!”她的指尖再是轻轻虚点,心念动出周遭灵气涌动又是一条黑色风鞭生成。这一次,末日流风鞭攻击的对象不再是楚天,而是照着高耸的楼顶狠狠拍下!

    死灰色的光澜卷裹着幽绿的符石轰击,融合成为一股可怖的洪流,沿着碎心之箭开辟出来的缝隙涌到了雪怜城的面前。

    “哧哧——”金斧终于融化,逐渐萎缩黯淡直至消失在幽空中。

    她相信若是自己初遇时的楚天,绝不会趁着雪怜城左支右拙之际下令围攻。

    银色的箭芒应声断裂成两截,后半截似雪雾般爆碎荡开鞭风,前半截箭矢却如破囊之锥于半途之中不可思议地再次加速,破开雪怜城的护体罡气扎进她的左脑。

    更为麻烦的是那些近乎用肉眼无法看见的死灰色丝芒,其间蕴藏着枯寂从心中洗炼出来的种种怨念魔障。若在平时,以雪怜城高出一筹的道心修为,还不至于把枯寂的梦魇杀放在眼里,但眼下却不啻是在她伤口上撒了把盐。

    斩天愈发地一头雾水,傻愣愣道:“四大神罚家族又是什么玩意儿?”

    黑色的风鞭渐渐收缩,在她的身周形成了一团卷荡呼啸的星云。

    “嗡——”丝丝缕缕的黑气通过魔杖源源不绝注入到碧鬃魔狮的颅脑里,令它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栗痛苦呼吼。

    “你吓唬不了我。”楚天冷然道:“回去告诉雨传荪,这头魔狮我要了。”

    “我愿意终生追逐大人!”炫流肃然抚胸道:“红月在上,天命吾皇!”

    雪怜城几次试图侵入北夕雪控制的虚空领域争夺灵气资源,但每次魔识舒展都会在身前十丈外迎头撞上一堵铜墙铁壁,无法向前推进一寸。

    看这斯斯文文秀气犹如少女的男子,身穿月纹魔袍,应是狼魔族的大萨满。可什么时候狼魔族的大萨满会变得如此厉害了?要知道打从三百年前幽天大战后,追随幽冥皇帝萧逆的狼魔族人损失惨重近乎灭族,大量珍贵秘法绝学也泯灭于烽火之中,自此一蹶不振沦落为下等贱民。

    众人相顾骇然,炫流毫不犹豫一箭射出击中金斧。

    “假如是传荪出手,绝不会救下雪怜城便一走了之。以他睚眦必报自负嗜杀的性情,肯定要大开杀戒。”

    巨魔族的剑法素来不追求招式变化,但这并不意味着斩天只会倚靠蛮力取胜。

    “魔魇心功?”绿衣美女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失手,让对方在眼皮底下将碧鬃魔狮生擒活捉。

    炽影嘿嘿一笑,也说道:“好歹如今咱们可以大摇大摆行走在寂然城里,不是么?”

    “轰——”原本打算用来与北夕雪刺刀见红的隐藏力量孤注一掷地爆发出来,一层层澎湃的黑风涌动拍卷,以摧枯拉朽之势击碎符石吞没丝芒,继而撕裂了至少二十余只燃放的火鹤。

    金红二色的神光轰然碰撞,炫目的斧锋不断撕裂开火流朝着城主府劈落,大颗大颗的金汁从斧锋上融化滴落,坠落在地上金烟滚滚赫然熔化开一个个直径过丈的焦黑凹坑,更有几滴不巧落在屋顶上,竟是将整座房屋烤得酥软坍塌。

    他这时刚刚用小剪刀裁出一只雪白如玉的纸鹤,放在纤薄的嘴唇前轻轻吹了口气道:“看美女打架,还真是赏心悦目啊……”

    “嗡——”一记弓弦颤响打断了夕雅的思绪。

    “要不要帮他一把?”云殇公子超过三百斤的体重压得摇椅吱呀呻|吟,他轻拍扶手打了个哈欠道:“虽然我也很讨厌传荪这小子,但也不能让他输得太快。”

    刚就在雪怜城刚刚起势的一瞬,斩天的重剑适逢其时地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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