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使者
这时候傻瓜也看得出,宣炀是存心在竹里馆捣乱,让碎罗下不来台。
碧断付了车资走进竹里馆,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篁竹林。修长的篁竹上悬挂着一盏盏亮红色的灯笼,驱散了园中的雾气与黑暗,一栋栋堪称寂然城中最为豪华的建筑群便掩映在婆娑的竹林深处。
“少城主,少城主!”忽然桌肚底下伸出一只手,扯了扯宣炀脱到膝盖下的裤腰。
如果不介意天天被吊起来被幽火烧烤,或者废去修为丢进荒山里自生自灭,枯寂和他的麾下自然很乐意邀请更多的人前往天法军的黑牢里喝茶约谈。
只见宣炀随手将酒壶扔到地上,从袖口里取出一张储金卡用两根手指轻轻夹住说道:“这里面是三千枚幽金,等我玩爽了,它就是你的。”说着话,故意将储金卡慢慢地向侍酒少女的隐私处插去。
此刻,他的身份是一名浪迹幽界十八天的卜算术士,亦就是通常所说的算命先生。
花样男子很纯很迷茫地眨眨眼望向楚天。
待到云蝶仙挟着宣炀离去后,酒馆里依旧一片死寂,众人尚未从惊惧中醒转过来。
楚天不由想到了曾经失忆的林隐雪,只怕自己此刻的状况与她初醒时颇有几分相像,总觉得三千年前那个叱咤风云纵横三界的幽冥皇帝应是记忆里的另一个人。
“小东西,就晓得挣钱。”云蝶仙在宣炀光溜溜的胸口掐了一把,笑吟吟道:“你要学会享受,就像咱家这样。”
楚天叹了口气道:“没办法,我爹不是云天王。”
但听知情者说,从此以后宣炀一看到类似烧火棍、皮鞭、绳套之类的东西便浑身发抖口吐白沫,任哪位盖世名医也医治不好。
“小慕,别弄死他,活的才好玩儿。”楚天身旁的花样男子吹起如兰,细声细语地说道:“咱家今天也很想爽一爽呢。”
碧断的目光在这两个年轻人的脸上一扫而过,唇角逸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亏得自己改变了容貌,又扮作了一个四处混饭吃的卜算术士,否则被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一眼给认了出来,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
如果修为够高的人,还能够依稀感应到在坚硬的冻土层下,还游弋着一支支伏魔族小队。倘使有谁吃饱撑的想在这儿撒野,也许不必等到来自高空的羽箭和秘魔塔中的符石轰击,那些伏魔族战士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地底下冒出来,首先砍断他的双腿。
碧断手指旗幡道:“金口玉言,勘透造化。”
更加令幽魔贵族老爷们头疼的是,总有一些狗胆包天的不法商贩躲避过幽魔军的警戒,将一船船物资运送到寂然城,然后换回大把大把令人眼红的血冥晶。
喧闹的声音顿时小了许多,那名幽魔族青年一手摁住女侍的胸脯,一手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了两口,这才慢条斯理地回过头来轻蔑地扫了眼说话的伏魔族男子,傲慢道:“你是什么东西?”
这些天他敏锐地察觉到炫流、东阳耀、南月薰和斩天等人在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眼神便似在仰望着救世主一般,连夕雅也变得有点儿古怪起来。
碎罗哼了声道:“可以,但我保证那些姑娘的模样会跟我差不多。”
走私商贩、本地贵族、怀揣发财梦想的浪人,还有那些跟自己一样藏有某种不可告人目的的探子与细作,熙熙攘攘云集于此洽谈交易交换情报,使得酒馆在重新开张后的生意变得格外火爆。
倒是伏魔族人争先恐后地离开了生存环境极为恶劣的月沼,他们既不喜捕猎也不擅长耕种,却往往是做生意的好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就有上千的族人成群结队迁徙到了寂然城。
一时间玄明恭华天群情激愤,人人破口大骂慕成雪数典忘祖倒行逆施。那些度朔山周遭的城主、府主们磨刀霍霍蠢蠢欲动,只因暂时还看不清玄明恭华天王云无量的心思,又多少顾忌慕成雪背后的可怖家世才没有立即轻举妄动。
当然,如果这些位贵族大老爷们知道楚天还头顶着“幽冥救赎者”的光环,只怕不当场昏过去才怪。
唯独北夕雪和枯寂还是我行我素的老样子,或许他们早就猜到了自己身上隐藏的秘密,又或许这两个家伙本就是怪胎。
他的相貌颇为猥琐,却将银白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瘦削的身躯配上一件黑色长袍,右手拄着一根正反两面分别写有“金口玉言”、“勘透造化”的黑底黄字旗幡,任谁也不会将这唇上长着两簇八字胡的中年术士跟天王府第一智囊联系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对每一个人而言都显得十分忙碌和紧张。易主的寂然城百废待兴,大批的贵族和庄园主惊恐万状地逃离了度朔山,却有更多的外来者涌入了这片刚刚经过血火洗礼的荒土。
在这其中,不乏有试图趁着乱世大捞一票的亡命徒,但很快他们就失望了。
“拉倒吧死胖子,这家伙的鬼话你也信?”大胖子身旁的同伴哈哈笑道:“什么勘透造化,还真当自己是造化神通境的天阶高手了?”
“老板?”幽魔族青年哈哈大笑起来,手指碎罗对众人道:“一只伏魔族的绿爬虫居然好意思自称是这儿的老板,这是我宣炀平生听到过的最好玩的笑话。”
不少酒客跟着笑了起来,但有人隐隐约约猜出了碎罗身后的那两个幽魔族男子的身份,当下牢牢管紧了自己的嘴巴。
最可气的是这些不法商贩往往都有颇为强硬的后台,譬如云天王的宝贝儿子云蝶仙,已赫然成为寂然城城主慕成雪的最大主顾。
伏魔族男子神情阴冷,徐徐道:“我是竹里馆的老板碎罗。”
碧断捋捋油光光的八字胡,笑嘻嘻道:“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说不定我就参悟了造化神通呢?”
一百多名同舟的流民下了魔舟后,没多少工夫便便奔前程消失在了寥阔的寂然城中,去寻找他们的新生活。
酒客们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有人拍桌子吹口哨,有人鼓掌喝彩,在酒精的作用下似乎整座屋子都被点燃。
如所有人的期盼,新城主首先下令彻底废除了贱民制度,同时严禁贩卖奴隶,不管是从前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幽魔贵族,还是被驱逐到深山老林茹毛饮血的其他魔族,全都应该成为寂然城的子民,要么和睦共处要么趁早滚蛋。至于那些妄图恢复所谓昔日荣光的幽魔贵族和幻想着趁火打劫的盗匪,自有枯寂负责筹建的天法军出手对付。
碧断便是这众多奉命潜入寂然城中的探子之一,或者更加准确地说他是玄明恭华天天王云无量的秘使。
【上】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休养,他已能勉强克制住天谴噬体的发作,只要不运转魔气过剧便无大碍,这其中也自有云麓灵气的一份功劳。但谁也不能预测下次强运天命盘的后果会是什么,也许直接就会要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贵族自有贵族的办法,最行之有效的法子便是不约而同地下令对寂然城实行禁运,不准任何商船前往度朔山脉进行交易,也不准来自寂然城的商人在自己的领地上买卖物资。
碧断微微颔首,吩咐道:“去竹里馆。”
一瞬间,从前听说过那些有关于云蝶仙的可怕传闻一一涌上昏沉沉的脑海,顿时连死的心都有。
左首的黄衣青年身材欣长瘦弱,相貌颇为英俊,背后斜插一柄通体银白的魔剑,正是楚天。在他的身边站着的是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妖艳男子,即使满屋子刺鼻的酒气也遮挡不住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浓郁花香,一双水汪汪的凤目笑意吟吟正打量着那名举枪狂欢的幽魔族青年。
这时就听那伏魔族男子冷冷喝道:“住手!敢在竹里馆撒野,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你想找死?”宣炀放开侍酒少女转过身,醉眼惺忪地盯着花样男子,打了个酒嗝冷笑道:“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这里早先是红月会的产业,如今自然收归了城主府,由伏魔族三大魔老之一的碎罗负责经营。
屋里其他几位新近招募的侍酒少女面色苍白退到角落,惊恐地注视着同伴在遭受凌|辱,既不敢发声更不敢上前阻止。
碧断注意到,负责管理这座港口的是一队天羽遗族武士,而充当杂役的则是百来个幽魔族人。这在玄明恭华天乃至幽魔界的其他地方,无疑是件不可想象的事。
宣炀差点昏死过去,再看满屋子的酒客全都噤若寒蝉,显然没人能救自己。
碧断刚走近一桌酒客,就有个打扮得如同暴发户般的大胖子不耐烦地冲他挥挥手道:“滚一边去,别耽误老子做买卖。”
碧断也不着恼,一脸猥琐相笑呵呵地说道:“这位老板,磨刀不误砍柴工,何妨听我替您算上一卦?我看您天庭饱满印堂发红,器宇不凡命格高贵,不出三年必定能够腰缠万贯富甲一方。”
“站住!”与宣炀同桌的几名护卫立时站起,手按魔兵挡住去路。
同时每隔几里地,碧断都能够看到一座座新建的秘魔塔影影绰绰地伫立在幽夜里,塔中屯驻的狼魔族战士和洗心级的投石机也足以震慑住绝大部分企图浑水摸鱼的不法之徒。
于是一路上平平安安,牛车顺利抵达了竹里馆的门前。
他理了理皱巴巴的黑色术士袍走出港口,并不急于立刻去拜见寂然城的新城主。
楚天缓步走到那个险些遭受凌|辱的侍酒少女跟前,脱下外衣裹起她颤栗的玉|体,柔声安慰道:“不要怕,在寂然城没有人能够强迫你。”
屋里面的酒桌几乎坐满,喝得面红耳赤的酒客们在高声谈笑,一个个妖娆妩媚的侍酒少女在空中舞蹈般来回穿梭,和屋外的静谧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没过多久寂然城改朝换代的消息就传遍了玄明恭华天。在幽魔界强存弱亡,城头变幻大王旗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度朔山即使在幽魔界中也只能算是个资源匮乏少人问津的穷乡僻壤之地。
碧断似乎对竹里馆不算陌生,他推门了一扇屋门,一股热风夹杂着嘈杂的喧嚣和浓烈的酒气铺面而来。
模模糊糊地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却不愿也不敢继续沿着这个思路往下深想,但心底里有一片阴影正在无声无息地扩散。
“跟您说话的这位公子,他好像……好像是——”长随战战兢兢地瞅了眼花样男子妖娆的脸庞,吞吞吐吐道:“天王府的云蝶仙云公子。”
话音尚未落下,屋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娇嫩的少女惊呼。
这时忽听身旁那花样男子嫣然一笑道:“没办法,谁让咱家一见到你就激|情燃烧呢?”烟行媚视莲步轻移朝宣炀走去。
一辆莽牛拉拽的小车吱吱呀呀从浓雾里驶近,停在了碧断的面前。赶车的是个伏魔族男子,见碧断是幽魔族人,不由稍稍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问道:“要车么?”
楚天回答道:“我听说清空山天台城城主宣穰有个叫宣炀的儿子。”
但很快碧断就找到了答案。天空中时不时地,有一道道无惧于玄冥罡流的暗翼武士悄无声息地飞掠而过,居高临下监视着寂然城的每一块土地。
当日楚天冒险召唤天命盘击杀窠卫,使轮转魔君潜藏在自己体内的魔识与记忆进一步苏醒,却好在并未令得楚天的本性沦陷成为萧逆的傀儡。
于是他们一方面派人前往游说云天王未雨绸缪早下决断,一方面遣出探子与细作潜入寂然城刺探情报制造混乱,总之决不能让慕成雪有舒心日子过。
宣炀终于崩溃,带着哭音叫道:“求求你,不要这样——”声音却是渐渐去远,已被云蝶仙挟持出门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推门的是一名奇丑无比的伏魔族男子,在他身后的是两名幽魔族青年。
可说不定人家是要去那儿做生意呢?这么一想,车夫也就释然了,扬起皮鞭一声吆喝,牛车缓缓向前行驶。
宣炀大吃一惊,酒了醒了一半。他非常清楚这几名护卫的实力,清一色都是洗心级的高手,否则自己也不敢在竹里馆故意闹事。当然,他能够有恃无恐靠的并不仅仅是带在身边的这几个打手。
楚天叹了口气道:“你倒是不挑食,动静小点儿别吓坏我的客人。”
碎罗冷冰冰补充道:“想找姑娘的,出门往右拐。”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许多人意识到必须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否则寂然城的情势将愈演愈烈,宛若干燥草原上燃起的火星,早晚有一天会烧到自己屁股下宝座。
五族联军攻占寂然城后,并未出现预想中大量狼魔族人涌入城中的情形。一来许多狼魔族人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方式,多半不愿意离开度朔山进入到寂然城里重新打拼;二来河谷中有大量仓皇出逃的庄园主们丢弃下的土地,相较城市他们也更喜欢在荒野中生活。
同样的景象,类似的场景在幽魔界每一个角落都能够看见,酒客们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觉得这本身便是一种刺|激酒兴的有趣游戏。
侍女少女失色的嘴唇颤了颤,终于投靠到楚天的怀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女侍拼命地呼救挣扎,但她的抗拒举动非但没有能让肇事者停止侵犯,反而变得愈发兴奋,粗暴地分开雪白修长的大腿,便打算在大庭广众下跨马挺枪盘场大战。
虽然他没点名,但所有人都清楚这话是冲着谁去的。
为了掩人耳目,碧断放下了王府首席幕僚的身家,混入到一艘由清空山偷渡到度朔山的小型魔舟中。在充满恶臭与混浊气味的封闭船舱中颠簸了整整七天后,碧断走下船甲板踏上了寂然城的土地。
但对于寂然城,却并未因为多如过江之鲫的探子、细作的到来而草木皆兵人心惶惶,相反到处都在焕发着勃勃生机,以至于在抛开恶劣的自然环境后,几乎让人怀疑这里不是地狱而是天堂。
不过尘封了三千年的记忆残片正一点一滴地在楚天的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那感觉就像发了一场大梦,梦中的情景已变得凌乱破碎,既遥远陌生又刻骨铭心。
碎罗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杀机,只等楚天一声令下就出手拧断那混蛋的脖子。
楚天轻拍少女的背脊以示抚慰,环顾众人微微一笑道:“方才的事令诸位受惊了。为表歉意,今天各位在酒馆里的所有花销一律只收半价。”
车夫忍不住回头望了眼已经坐进车里的碧断,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毕竟这个卜算术士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钱人,而要去的地方偏偏是全寂然城最有名的销金窟。
云蝶仙的手指顺着宣炀的臂膀抚摸上他的脖颈,脸上的笑意愈发妩媚动人,说道:“你的身体保养得很不错,我喜欢。”
但是楚天等人的做法未免有些另类,竟敢公然宣称魔无贵贱,还胆大妄为地废除了通行于幽魔界的奴隶制度,甚至在寂然城里建起了狼魔族、伏魔族乃至天羽遗族的神庙和宗祠,任由那些贱民皈依红月不加管制,这岂不是翻了天?!
忽然他转过头向门口望去。几乎没有谁注意到,有人推开酒馆的门走了进来。
宣炀面白如纸,直觉得云蝶仙那只轻轻抚弄着自己的纤手就似五条冰凉的毒蛇在身上爬来爬去,酒劲彻底的醒了过来,牙齿打颤道:“我、我——”
碧断挑开窗帘走马观花地打量沿途的景象。与行前的想象不同,寂然城里很少见到一队队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巡逻士兵,似乎全然不怕那些别有用心造谣生事的细作与乱民。
然而这种一厢情愿的闭关封境的方式并不奏效,那些数以千计的所谓“贱民”和亡命徒们出于各不相同的目的与期冀,宁愿冒着被抓捕坐牢的风险仍旧如潮水一般涌向了度朔山。
众人的哄笑声中紧张的气氛为之一缓,碧断也像身边的那些酒客一样笑眯眯看着楚天,视线却像是两根隐藏了锋芒的冰针。
追本溯源,就是那一句莫名其妙的“红月在上,天命吾皇”惹的祸。
花样男子抬起纤纤素手轻抚宣炀那只兀自指向自己鼻尖却正在瑟瑟发抖的手,微笑道:“别害怕,我不吃人。”
“云、云公子?”宣炀吃力地咽了口唾沫,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花样男子。
随着窠卫的倒台,五族联盟迅速在度朔山建立起了崭新的秩序。一道道由北夕雪起草,楚天签发的告示与律令在旦夕之间被布达到度朔山脉的每一个荒凉角落。
碧断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双眼眯缝成两条线像一对小刷子似地在少女羔羊般的玉|体上津津有味地反复欣赏,像极了一头垂涎欲滴的老狐狸。
“嘭嘭嘭!”谁也没看清花样男子的动作,只是觉得罗袖微荡那几名护卫的身躯便飞了起来,如烙饼一样镶嵌进酒馆的天花板里。
“哄——”整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那大胖子红着脸丢了块幽金给碧断道:“去,去,去,别在这儿瞎掺和,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我就是宣炀,我爹便是宣穰!你算什么东西,你爹又是什么货色?”宣炀傲然伸手指向花样男子的鼻尖,警告道:“得罪我,你死定了!”
寂然城没有城墙,四野的风很大,卷裹着浓烈的红色寒雾像一头头咆哮的怒狮呼掠过空旷城市,普通人即使在路上行走也显得艰难。
楚天也不去说破,在搞清楚缠绕在自己心头的诸多谜团前,他也乐得装糊涂。
有个酒客大着胆子问道:“那也打折么?”
大胖子听得甚为舒坦,眯缝起眼睛瞅着碧断道:“真的假的,你可别哄老子。”
少女的咒骂哀求声在沸反盈天的喧嚣里显得异常的微弱,她放弃了徒劳无益的反抗,闭起眼睛压抑地抽泣着准备承受幽魔族青年的鞭挞与蹂躏。
“嗯?”宣炀扭头望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只手的主人,敢情是他身边的长随。
云蝶仙咯咯一笑搂住宣炀的后腰,红唇凑近道:“咱家带你去个好地方。”
发出惊呼声的是酒馆里的一个女侍。她被一名幽魔族青年按在了桌上,身上的衣服正在不断地减少,大段大段晶莹白皙的肌肤暴露在一双双贪婪的目光下。
【下】
楚天见云蝶仙的动作越来越放浪大胆,禁不住咳嗽声道:“我这儿还要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