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人质
楚天将魅音螺递给南月薰，含笑道：“是大萨满。”
他从来没把慕成雪放在眼里过，只是隐约听说这酒囊饭袋的来头不小，连寂然城城主窠卫都颇为忌惮，这才没由着性子一刀把他给做了。
罗狱刚想运劲抗衡却感到浑身酸软发酥，经脉中魔气运行的速度也不知比往常慢了多少，顿时一口气接不上来右臂发麻被南月薰的气劲趁虚而入，手中魔刀不争气地直往下沉。
罗狱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他意识到楚天这是在借刀杀人，自己的半截身子已经埋进了土里。
不一刻魅音螺嗡嗡微响散发出红色的光晕，里面传来北夕雪懒懒的笑声道：“慕大人，这么快就想我了？”
【上】
南月薰冷笑道：“就算这样我们至少也有个垫背的！”
忽然楚天感到背后一麻，南月薰素手翻飞瞬间将他全身的经脉封禁。
夕雅收起骨刃，说道：“东阳狼主，刚才的事你可别介意。”
过了不久魔舟尾部响起隆隆轰鸣，船体一阵摇颤缓缓升空往北驶去。
她惊讶的发现，楚天和北夕雪竟然在魅音螺里谈笑风生，仿佛是认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没有一点隔阂和客套。
楚天双拳一摆使出“千疮百孔”迎上狼牙，一记低喝道：“夕雅！”
楚天笑了笑，缓步走近南月薰和罗狱。东阳耀立时警觉道：“站住，你笑什么？”
罗狱杀心大炽，暗自寻思如何整死楚天。就算顾忌他的家世不能公然下手，可派上几个得力的心腹悄无声息地将这小子宰了下酒却也不成问题。
“慕大人，你不会是在玩真的吧？”罗狱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天。
南月薰冷哼道：“少说风凉话。一柱香内如果不见魔舟，我就杀了罗狱！”
一名虎贲军左营营官高声应道：“卑职领命！”回过头来便冲一班部下吼道：“兄弟们跟我去抢条魔舟回来，谁敢阻拦就扒了他的皮！”
楚天为难地望向罗狱、南月薰和东阳耀，有些无奈道：“她是我的私人护卫。”
南月薰心情复杂地将魅音螺还给楚天，说道：“对不起慕大人，希望只是个误会。”
罗狱冷冷瞪了夕雅一眼，沉声道：“慕大人请放心，卑职知道应该怎么做。”
楚天停住步履道：“我笑你们太天真，以为抓住了罗狱就能脱身。他不过是虎贲军左营统领，在窠卫眼里不值一提。假如能用罗狱的命换到两位狼主，我相信窠卫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
所有聚焦在楚天脸上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花厅中的空气凝滞到了极致，于死一样的寂静中等待着南月薰和东阳耀的决定。
东阳耀大吃一惊急忙出手封挡。由于事起仓促他甚至来不及掣出狼魔族惯用的骨刃，铁拳虎虎生风卷荡起一道道殷红发光的犀利罡锋，犹如恶狼獠牙吐露狰狞，正是东阳部落的拳法绝学“噬血狼牙拳”。
楚天冷冷地望着他道：“是这一脚不是地方，还是你的榆木脑袋不开窍？”
“月薰吧？”魅音螺里传来北夕雪柔和悦耳的声音道：“你和阳耀怎么把我们的慕大人给抓了，实在是厉害。”
楚天摇头道：“我说过，窠卫不会在乎罗狱的死活，你们根本走不了。”
东阳耀嘿然道：“慕都统，恭喜你有这么个好部下。”
楚天笑笑道：“无可奉告。”
楚天没有回答，伸手拿出北夕雪赠送的魅音螺，凝神运气注入螺中。
楚天看着罗狱胸有成竹道：“罗统领，我保证你今天死不了。”
罗狱哼了声道：“你若不信尽管去库房查看。”
听到夕雅的调侃，楚天心里苦笑了声。他早已从慕成雪的记忆里了解到这位都统大人在虎贲军中的尴尬地位。真正的军权完全掌握在了罗狱和赤风两人的手中，多是时候慕成雪不过是件摆设而已。
东阳耀愣了下，隐隐约约觉得面前的这个美丽少女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她，犹疑道：“你是——”
夕雅看见楚天坐在舱室的角落里安然无恙，顿时放下心来。
花厅外闻讯赶来救援的虎贲军魔武士越来越多，其中有不少罗狱的部属。这些人看到长官被擒，一个个咬牙切齿虎视眈眈，耐心等待着营救罗狱的机会。
楚天也尝了一枚“火离果”，竟是入口即化甘美无比，滋补功效甚至不输于自己曾经尝过的交梨火枣。
东阳耀神情恼怒，瞪视楚天道：“慕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股酒气袭来，楚天皱了皱眉强按不快道：“有没有东阳耀和南月薰的消息？”
在度朔山的狼魔族主要有北夕、东阳和南月三大部落组成，每个部落都拥有各自的神庙和萨满，但大萨满却只有北夕雪一个。
南月薰苦笑了声道：“大萨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厅外众多魔武士轰然鼓噪喝彩，一名虎贲军左营营官叫道：“老母狗，你敢动罗统领一根汗毛，咱们就把南月部落踏成平地！”
东阳耀做梦也想不到夕雅竟然会帮着与狼魔族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慕成雪来对付自己。他的身躯一下僵硬，收住拳锋怒极低笑道：“很好，不愧是北夕骜的女儿，居然帮着外人来杀我！”
楚天从容道：“罗狱，你知不知道巨麓庄园在什么地方？”
“住手！”夕雅的骨刃趁虚而入，刺破东阳耀的护体罡气紧抵在他的后脑上。
罗狱听到楚天语音平和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顿时暗松了口气，说道：“我刚才查点了船上的黑冥石库存，只剩下不到两百斤，恐怕无法支撑到大峡谷。”
好在像慕成雪这样的纨绔子弟多少还有点自知之明，又素来欺软怕硬，所以这些年和罗狱、赤风一直相安无事从不敢真的招惹到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头上。
别瞧这些军士平常松松垮垮吊儿郎当，却多是些杀人越货逃亡到寂然城存身的桀骜之徒。看到南月薰和东阳耀挟持了罗狱，不用楚天吩咐立马就在外面架起了弩机，只等都统大人一声令下就把两位狼主轰成齑粉。
“哐！”罗狱庞大的身躯摔倒在地上，就像平空砸落了一道惊雷震得花厅晃颤。
楚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东阳耀和南月薰，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这两人主动找上了自己。他没有理睬暗暗向自己使眼色的夕雅，冷然注视南月薰道：“很好，反正留着他也没什么用，你若喜欢，尽管杀了。”
夕雅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晃动娇躯欺近到东阳耀的背后，探出骨刃掩袭而至。
“叮”地脆响，南月薰右手骨刃压住魔刀往下猛按。
楚天忽然睁开眼，悠然道：“她不是在帮我说话，而是事实如此。”
夕雅清冷的眼波瞥过罗狱，轻声道：“我不放心您的安危。”
从落井下石到舍己救人，他的心里还无法一下子接受如此巨大的现实反差。
他面色阴晴不定望向楚天，猛然喝道：“费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在半炷香里搞一条魔舟来！”
楚天道：“我可不敢居功，事实上是他们自己主动找上了我。现在正逼着我的手下用魔舟护送他们离开寂然城，顺便说一句——我们准备在巨麓庄园西北面的小石山降落。”
楚天自然非常清楚东阳耀此刻心中的想法，他若无其事地对门外的罗狱说道：“我很好，你只管安心驾船。”
南月薰夺过罗狱的魔刀，警惕地盯视楚天和夕雅沉静道：“我要一艘魔舟。”
夕雅道：“慕都统是我们的人，他这次冒险回到寂然城就是为了营救你们。”
后来两人经过商议，索性反其道而行之潜入了虎贲军的军营中隐藏了起来，同时寻找机会绑架寂然城四大都统中最不中用的那位慕成雪慕大人，好利用他要挟窠卫逃离险境。
楚天足足等了三炷香的工夫，却还是不见他的人影，连带那个被派去传令的亲兵也莫名其妙蒸发了。
南月薰望向楚天道：“慕都统，罗统领的做法可破坏了我们先前达成的协议。”
罗狱口中暴出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左拳不甘地垂落道：“你跑不了的！”
南月薰点了点头，她知道假如楚天果真心存恶意，刚才无疑有大把的机会能置自己和东阳耀于死地，完全不用冒险陪着他们登上魔舟。但谁又能相信像慕成雪这样的魔军都统会真心实意地帮助狼魔族人，别忘了三年前正是他率领虎贲军充当先锋杀入度朔山。
东阳耀冷笑道：“什么事实——我只知道你的命现在就捏在我们的手心里！”
当下南月薰从楚天手里接过魅音螺，试着问候道：“大萨满，是您么？”
夕雅不为所动，平静道：“慕都统不是外人，帮他就等于帮助我们狼魔族。”
“你说什么？”罗狱的眼中燃起了森寒可怖的冰焰，手已抓向腰间佩戴的魔刀。
“兔崽子，你找死？”他摇摇晃晃站起身躯目露凶光瞪视楚天，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饿虎浑身散发出慑人的杀气，花厅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南月薰的脸上登时露出释然之色，考虑到窠卫随时可能带人追来，这样僵持下去总不是办法，便道：“待在底舱，不准上楼。”
“是么？”楚天的身形突然弹起，像一只隐伏于莽莽林木深处的巨隼直扑东阳耀。
眼看舱门就要关闭，夕雅突然纵身跃上魔舟朝着楚天的背影叫道：“大人！”
楚天一言不发地看着罗狱。罗狱懒洋洋地合上嘴，低垂眼帘竟然当着楚天的面打起了瞌睡。不一会儿鼾声大作，呼噜呼噜睡得甚是香甜。
等到夕雅将两碟干果全部消灭完毕后，一身酒气的罗狱终于姗姗来迟。
这时候都统府里的亲兵听到了动静，迅速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将花厅围住。
罗狱闻言一愣，显然没有料到楚天会突然语锋一转为自己开脱。
东阳耀神情稍缓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帮着这头幽魔猪说话？”
夕雅没吭声，但充满倔强的眼神分明已给出了答案。
夕雅没有说话，抬起手拉下皮绒大帽露出一头火红的秀发。
不到半炷香，一艘小型魔舟轰鸣着停在了都统府外。
这时经过几轮激烈的讨价还价，南月薰和东阳耀最终同意由罗狱亲自率领十余名虎贲军魔武士驾驶魔舟，将他们两人护送到度朔山大峡谷谷口。
罗狱连人带椅飞了出去。以他的修为即使在熟睡中，也绝不至于轻易被人偷袭成功，只是做梦也想不到楚天居然敢踹自己，这才毫无防备地着了道。
东阳耀冷冷道：“我信不过你。罗狱必须等到我们确信脱险后才能释放。”
但她非常清楚一旦杀了罗狱，自己和东阳耀也必死无疑。
楚天坐在舱室里闭目养神，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生死。
南月薰的心思比东阳耀要缜密许多，凝目向她打量道：“夕雅，你怎么会跟这头幽魔猪在一起？”
二十多个魔武士两眼发绿嗷嗷嚎叫，紧跟费时如同一群饿狼冲出都统府。
罗狱叫道：“慕大人，别理老母狗，兄弟们自会为我报仇！”
南月薰虽然年过百岁，但对狼魔族而言不过是人到中年。何况她修为精湛驻颜有术，容貌冷艳犹如少妇。闻听营官叫骂，她的眉宇间煞气一闪骨刃刺破罗狱的额头，金红色的鲜血汩汩流淌下来。
南月薰心头一震，嘴唇微微翕张了几下，低声道：“我明白了，大萨满。”
夕雅来到舱室外轻轻敲了敲门，东阳耀打开门问道：“你有什么事？”
夕雅回答道：“东阳狼主，记得有一年沐圣节上你喝醉了酒，把我抱过头顶拉着南月狼主一起跳舞，结果一不小心掉进了沟里……”
这些干果全部是从距离度朔山一万八千里外的雍洲用魔舟运来，价格昂贵根本不是寂然城的平民所能享用。
事实上罗狱在虎贲军中的资历比慕成雪还要浅，直到三年前原先的左营统领战死在了度朔山中，他才被窠卫招募进虎贲军担当统领。
没有人想到楚天会这样说，包括罗狱在内所有的人全都大吃一惊。
罗狱大声应道：“得令！”压根不等南月薰和东阳耀提出反对阔步而去。
每年的沐圣节，各部落的狼主都会按照古老的族规前往神庙，接受大萨满的圣水祝福，因此南月薰对北夕雪并不陌生。
众魔军见状无不愤慨怒骂，污言秽语铺天盖地。
罗狱在门外答道：“卑职知道。”
东阳耀在越狱时身负重伤经脉严重受损，因此不敢完全发力，打出的狼牙拳罡如梅花间竹般噼啪爆裂，根本无法突破楚天日照神拳势不可挡的狂澜大潮。
楚天不慌不忙道：“魔舟我可以提供，但你们必须先放了罗狱。”
“你是夕雅，北夕骜的女儿？！”东阳耀惊喜交集，将她迎入屋中反手关紧舱门。
罗狱大吃一惊拔刀劈出，电光石火之间模模糊糊看到了刺客的脸容，愕然叫道：“南月薰！”
楚天察言观色，知道自己的攻心计开始奏效，便接着说道：“南月狼主，你是在后悔刚才的决定么？如果现在不是罗狱而是我落在了你们的手里，或许两位还有一线生机。”
罗狱的心反而定了下来，嘿然道：“少废话，动手吧！”面无惧色瞠目等死。
东阳耀面容发寒道：“夕雅，莫非你忘了我们狼魔族的血海深仇？”
忽然她的眸中掠过一缕精芒，却是发觉了夕雅正从过道里往这儿走来。
楚天回过头，看见夕雅眼眸中隐含着的担忧焦灼之色不由心里一笑，暗赞这丫头还真会演戏。他故意皱起眉头道：“你跟来做什么？”
楚天淡淡笑道：“很简单，我们做笔交易，由我换下罗狱送你们出境。”
【下】
他又惊又怒，提起左拳便欲轰出。突然眼前红芒闪动，南月薰左手切入森冷锋利的骨刃抵住罗狱眉心，冷喝道：“别动！”
东阳耀和南月薰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目光中泛起的一抹忧色。
罗狱哈欠连天，漫不经心道：“你派人叫醒我就为这点破事？”
他的身材异常魁梧只比巨无霸一样的斩天矮了半个头，全身穿戴银红色魔铠，走起路来铿然有声，像是有一串金雷碾过花厅。
楚天笑了笑道：“不是我想你，而是有两位朋友要见你。”
罗狱眉头不皱一下，目视楚天讥讽道：“慕大人，拜你所赐卑职先走一步，咱们后会有期。”
“哗啷哗啷——”他步履蹒跚走到楚天跟前大咧咧往椅子里一座，打了个酒嗝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的话只说到了一半，罗狱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通道中，他的脸上不可抑制地泛起惊怒之色，似乎在这船上又有意外发生。
她显然猜到了楚天的计划，幽蓝色的眼眸里渐渐泛起一抹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够明白的笑意。
“是南月东阳两位狼主？”北夕雪不愧是狼魔族的第一智者，立刻猜到了答案，愉悦地笑道：“慕大人，你可真行啊。”
夕雅似笑非笑望向楚天，似乎在说：看你能怎么样？
事实证明罗狱是真的喝多了，他不但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
南月薰轻蔑道：“幽魔猪，我看你怎么救他！”
楚天被押上魔舟，南月薰和东阳耀在他身后如影随形，让罗狱几次想下手突袭都没能得着机会。
南月薰蹙起眉头凝视楚天道：“慕都统，你是如何解开的经脉禁制？”
正在剑拔弩张山雨欲来之际，花厅的屋顶猛然爆裂。一条红影像闪电般扑落，掣动十支明晃晃的殷红骨刃插向罗狱的头盔。
哪里晓得今天慕成雪不知犯了什么邪，竟然在太岁头上动起了土。
罗狱鼻子里重重一哼，不悦道：“小丫头，你信不过我？”
魅音螺上的光晕渐渐暗淡消失，北夕雪率先结束了通话。
其实无需楚天介绍，南月薰也已经听出了北夕雪极富个性的嗓音。
说着话从屋顶破开的洞口中又飘落下一个中年男子，正是东阳部落的狼主东阳耀。他在越狱时为了掩护南月薰受了极重的伤，却不敢暴露踪迹寻找秘魔师救治，只能强行运功压住伤势和南月薰东躲西藏逃避窠卫的追捕。
“慕大人，看来你的手下并不怎么听话。”夕雅刚刚洗完澡，坐在都统府的东花厅里一边陪楚天等罗狱一边品尝着侍女端上来的两碟干果。
罗狱跌跌撞撞退开数丈，终于相信楚天是真心救自己。
南月薰怔了怔，一时猜不透楚天究竟是虚张声势的恫吓还是水顺推舟的激将。
罗狱脸一热，没等他说话楚天已经洒然转身迈步走向通道尽头的舱室。
南月薰寸步不离地守在楚天身旁，灵觉舒展全身戒备，哪怕从门外哔啵燃烧的壁灯中偶尔窜起的几点火星也一样逃不过她敏锐的耳目。
楚天的话不多却正中要害，南月薰这才发觉自己擒拿住罗狱是多么的失策。
谁知慕成雪外出多日，南月薰一直没能找到下手的机会。直到刚才楚天和夕雅回到军营，两人得着消息便立刻赶来，正好撞见醉醺醺的罗狱。南月薰当机立断发动偷袭，将猝不及防的罗狱掳为人质。
花厅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楚天缓缓举起双手走向南月薰，神情从容而自信，微笑道：“南月狼主，请你放了罗统领。”
楚天冲她笑了笑，站起身慢慢走到罗狱身前，突然毫无征兆飞起一脚踹翻他屁股下坐的椅子。
楚天笑了笑没说话，缓缓背过身去，正迎上了夕雅清冷的目光。
若在平时他的修为只是略逊南阳部落的狼主一筹，业已达到圣阶的抱朴境界，二三十个回合内决不至落败。可偏巧今天喝得烂醉如泥又事起仓促，这一刀蕴含的功力远不及巅峰时的五成。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过道上响起罗狱的声音问道：“慕都统，出了什么事？”
夕雅沉静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砍下窠卫的人头！”
北夕雪回答道：“具体的情况等我们见面后再聊吧。现在你和阳耀只管按照慕大人的吩咐去做，要像信任红月一样地信任他。”
北夕雪一点就透，呵呵笑道：“那就让我和两位狼主说上几句吧。”
东阳耀面色一紧，森冷的目光盯在楚天的脸上，只要对方稍有异动，他就会毫不迟疑地扑上前去，宁死也要掩护南月薰突围。
“砰砰砰砰——”半空中拳影交错罡气纵横，千百道拳影与森寒的狼牙迎头激撞。
东阳耀苦笑道：“我已经彻底糊涂了。夕雅你——”
楚天道：“罗统领，在我印象里这是你第一次自称卑职吧？”
楚天道：“巨麓庄园西北方向四十里有一座小石山，我们的船就在那里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