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沧海横流
在重创四周强敌之后，楚天心念运转操纵数千天籁之锋赫然合流，如一条碧色大江凌空奔涌直向东去，所过之处千军辟易百鬼哀嚎，在转瞬之间开辟出一条康庄大道，隐约可见百丈外正奋力向此方向冲杀而来的影翩跹等人。
此消彼长之下峨日照大占便宜，仅仅十余个回合便打得殒落尘身形滴溜溜乱转，不住趋避对方无坚不摧的强横拳劲。
楚天得两大顶尖高手功力灌注，猛运天地洪炉凝念低喝道：“咄！”
僵尸老妈见状勃然大怒道：“不要脸！”却是忘了自己刚才也曾和南梦柯、峨日照三人联手击杀了紫金鬼帝祝无霸。
一团金红色光雾从他体内卷涌蔓延，霎时包裹住昊天神棺。顷刻间光芒一敛急速收缩，凝聚成一簇小光点隐没在虚空深处。
殒落尘心中大恨道：“这两个老贼见死不救幸灾乐祸，日后定要他们的好看！”
忽地后腰一紧，僵尸老妈风驰电掣般赶到，将峨日照救入昊天神棺中。
僵尸老妈将血人般的峨日照交到儿子手里，抄起棺盖横扫而出，“砰”的与黑色狂飙迎头相撞。
“儿子，听我说……”她一面血战一面传音入秘道：“我数到三就会自爆元神，炸死这帮兔崽子。你什么都别管，护着你日照叔拼命往外冲，去找珞珈和楚天，为咱们老峨家留条后！”
“滚你的蛋，别让老娘白白牺牲！”僵尸老妈含泪念道：“一、二……”
对面的强敌在短时间内接连遭受到两次惨重的伤亡打击，也都陷入了疯狂。看到影翩跹等人冲杀过来，便如嗜血的饿狼狂暴地呼吼着迎了上去，如一片洪潮将这二十多人瞬间吞没在刀山火海中。
“噗——”殒落尘口中喷血，身躯摇摆往后，见峨日照右拳长驱直入又攻了过来，一咬牙迸指出掌反打对方胸口。
【上】
他刚才被两大劲敌联手逼迫，根本无暇施展平生得意绝学，此刻总算有了机会，自然要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玄断凛然一惊，楚天这一剑气壮山河裂海碎天，再加上苍云元辰剑雄浑霸道的剑气催压，令他亦不敢直撄其锋，急忙闪身横移拧腰反手一剑斜挑而出。
峨日照面无表情，仿佛血肉之躯丝毫感觉不到锥心刺骨的伤痛，更似刚才连杀北冥神府一位元老、两名家老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完全没有兴奋的感觉。
“不！”峨无羁睚眦欲裂，大吼道：“我不走，要死咱们一块儿死！”
梵一清一凛道：“师姐，你——”
哪知峨日照蓦地一声虎喝，凌空跨步近身，一头撞击在殒落尘的胸膛上。
一时间噩、伤、惊、休、死、离、散、乱、暴、失、绝、灭……十二般天机厄运直冲御风流灵台，搅得它心魔横生万念成灰，功力大幅削弱。
但他终究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伤口血流如注神智在一点一滴地变得混沌模糊。
殒落尘做梦也料不到峨日照居然胆敢单枪匹马杀出万流归海阵，以一己之力突入万军丛中。但很快他就醒悟到其中缘由，冷笑道：“既然你不自量力地杀上门来，老夫便好人做到底，亲手送你去见峨放鹰！”
这时候黑压压的北冥大军从战团两侧如洪流般涌过，向万流归海阵发动起更为猛烈的冲击。阵中的影翩跹、梵一清等人眼睁睁看着敌军将僵尸老妈、峨日照、峨无羁和南梦柯的身影吞没，却已无力救援。
“小楚？”峨无羁傻呆呆地望着楚天，嘴巴张了又张，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小子是打哪儿溜出来的？”
好半晌，玄断仿佛如梦初醒，森然道：“杀了他！”
他话说得够狠，可情势却颇为不妙。
影翩跹微微颔首道：“我要再次发动‘沧海横流，大浪淘沙’！”
由玄断和御风流这两大守一境翘楚人物领衔，十数名修为均已臻至圣阶的高手团团围攻，直杀得血花飞溅天昏地暗。
玄断和御风流刚好赶到，被“斗转周天阵”逮个正着。这一人一鬼便觉得眼前虚空陷落混沌飞升，无数星斗闪烁旋转，更不知身在何处。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连万流归海阵中的人都忘记了喝彩欢呼。直至今日，所有人才霍然明白“平生不识峨日照，必是祖坟青烟冒”的真正含义！
峨日照却是不管不顾，他心无旁骛催动日照神拳越战越勇，立意要将殒落尘当场轰杀，为峨世家家主峨放鹰报仇雪恨。
饶是如此，这手“须弥洞天”也足以惊世骇俗，令人震愕不已。
忽然冷月禅迈前一步，沉声道：“也算老夫一个吧。”
殒落尘暗自凛然，情知和峨日照斗拳法无异于班门弄斧，眼瞧着自己被对方的拳势压得喘不过气来，有心向玄断、御风流求援又拉不下老脸。
楚天一笑，在昊天神棺中盘腿坐下，弹指又将三滴云麓圣泉送入峨无羁兀自张开的大嘴里。
待充斥四野的刺目强光稍稍黯灭，影翩跹率众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阵脚大乱的敌阵。他们一共有二十三位高手，救援的目标是包括峨日照在内生死未知的四个人。
僵尸老妈呼哧呼哧喘着粗重的呼吸，身上红雾冉冉精气濒临透支，用一面昊天神棺的棺盖独战十余名洗心、抱朴级的高手，还要时刻顾及爱子和峨日照，情势之险无以复加。
海笑书哼了声，长袖舒卷缠住文静纤腰，运劲将她拽了回来。
然而峨日照的身影却已匪夷所思地出现在他的左侧，一记日照神拳势大力沉贯穿头颅，“砰”地血雨洒爆。
南梦柯冷哼一声，猛提真气灌注双拐吞吐而出，“砰砰”连响，在对方的风形之体上硬生生炸出两个大窟窿。
影翩跹一怔，冷月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们魔门中人也不尽是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之辈！”
两名神府家老级高手奉命而出，一提魔剑一执双钩冲向峨日照。
但他混不在意，双目如嗜血的独狼狠狠盯视殒落尘。
接着十几位海空阁的长老和龙华禅寺觉字辈的高僧也纷纷主动站了出来。
他根本不搭理殒落尘的惊呼，眼中闪烁冷厉的杀机，日照神拳如狂风催林暴雨压山，不给对手丝毫喘息之机。
翼轻扬热泪盈眶，微微哽咽道：“谢谢大家！”
他在忘山面壁几近一年，参悟出守一存真之道，修为近乎通神。
楚天停歇箫音，只觉丹田空空如也，全身软绵无力昏昏欲睡，自知是魔气耗损过度的负面反应。此刻哪怕是一个小鬼冲将上来，也能轻而易举地将他打倒。但目睹过方才那惊天动地的横绝一击，又有谁敢不知死活地往前凑？
箫音响起穿越天际，成百上千道碧绿通透的天籁之锋从箫孔中激射出来，犹如万箭齐发天马行空，以摧枯拉朽之势横贯苍穹。
眼见对方声势浩大高手如云，连她这般素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也不禁头皮发麻无心恋战，便欲调转神棺撤回万流归海阵中。
众多正在围攻峨无羁母子的鬼王、鬼尊及北冥神府高手首当其冲，修为稍逊一筹的当场被锐不可当的碧芒穿心贯脑死于非命，即使鬼王级的高手亦不禁骇然变色，拼命施展保命绝学急速飞退以避其锋芒。
“我也去！”刚刚迫出毒气，面色仍显灰暗的樊韵致说道。
结果还是冷月禅帮忙，从后一把抓住文静背心，用符印禁制住她丢给了诸无常。
他眼角余光一扫那两个同伴，就看到玄断木无表情负手而立，御风流面含笑意依然故我，分明是在隔岸观火瞧自己的热闹。
“走！”僵尸老妈没有丝毫迟疑，竭尽全力催动昊天神棺沿着楚天用天籁之锋碾压出的逃生通道飞速冲杀。
突然拳掌声齐齐停歇，战团中人影乍分，峨日照抽身退开三丈，浑身浴血左臂折断，小腹上也多了一个血如泉涌的窟窿。
这时双方阵营的高手均已看出端倪，但玄断与殒落尘素来不和，御风流更是对这些坐镇幽元殿将自己压在北冥海中将近三千年不得翻身的北冥元老恨得牙根发痒，故而双双高高挂起冷眼旁观。
“沧海横流，大浪淘沙”再次爆发，刺穿夜空的绚烂光芒如暴怒的海潮席卷过方圆百丈的虚空，所有的景物都在其中变得扭曲而不真切起来，化作一条条虚幻的黑影迅速融化蒸发。
峨日照冷冷注视冲上前来的那两个家老，蓦然提起左拳使出一招“拨云见日”。
“砰！”楚天的右腿走空，但左脚还是堪堪点击到玄断的腰肋上。这一脚蕴藏万钧之力，蹬得玄断眼前一黑腰肋欲断，身形如陀螺飞转，一边竭力卸去破入体内的气劲，一边向侧旁飘飞脱出楚天腿势的笼罩范围。
“干得漂亮！”僵尸老妈高声喝彩，强压杀个回马枪将玄断和御风流趁机击杀在斗转周天阵中的冲动，驾驭着摇摇晃晃随时都可能失控的昊天神棺乘风破浪往东冲去。
海笑书横瞥这家伙一眼，颔首道：“好，我来负责撤退事宜，同时组织人马接引你们。”
需知似她这等修为只要有一线空隙，就能施展遁术瞬移脱离险境。但也绝不可能像楚天这样，连带着昊天神棺里的二十余人一同移走。
海笑书大吃一惊道：“不可以！如此一来万流归海阵会不负重荷立刻崩溃，我们所有人都要暴露在外！”
影翩跹惊异道：“须弥洞天！”
影翩跹不为所动，继续道：“届时敌军势必阵脚大乱，谁愿意随我一同冲入敌阵解救同道？”
再看四周众多恶鬼杀气腾腾如潮水般涌来，数不胜数杀不胜杀，当真是上天无路遁地无门。
但最艰难的还是南梦柯，他以一己之力对抗玄断和御风流，五十余个回合下来伤痕累累剧痛锥心，心里想的却不是施展奇门遁甲之术逃走，而是身后的女儿和早已随风逝去的旧日爱侣。
影翩跹晓得，翼轻扬所说的“他”便是南梦柯。她轻轻叹了口气，苦笑道：“也罢，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本就是我正道中人的浩气所向！”
殒落尘急忙使出一招“按兵不动”，双掌下压封堵峨日照的铁拳。
他一边急速运转天地洪炉再生魔气，一边将五滴云麓圣泉喂入峨日照口中。
表面看来两人均都赤手空拳近身搏杀，似乎甚为公平。但谁都晓得峨日照自创的日照神拳号称北冥神府六百年间第一拳法，他又浸淫多年其功力火候登峰造极。仅以拳法而论，整座北冥神府不作第二人之想，就算楚天也难望其项背。
突听御风流一声冷笑道：“想逃，都给我留下来！”身形遽然幻化成一股黑色狂飙席卷风云直压僵尸老妈。
影翩跹等人见状精神大振，鼓足余勇奋力冲杀，终于撕开一道口子和昊天神棺汇合到一处。
御风流锐声厉啸，身形再次化为一束黑色狂飙，绞得双拐偏离歪斜。
楚天丹田魔气彻底告罄，面色惨淡若金低嘿一声呛出口深红色瘀血，但觉浑身骨骸如散了架般，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阵阵地金星乱冒。
楚天灵台感应猛一咬牙，沉声道：“南大叔，云伯母，请助我一臂之力！”
“叮”的声劈来的魔剑不由自主偏离方向激撞在双钩上，火星四溅各自弹开。
“呜——”苍云元辰剑卷裹着万千恶鬼怒号之声横扫千军，飞斩玄断后腰。
峨日照从来就不多话，因为他始终认为拳头比任何话语都管用。
【下】
几乎不分先后，苍云元辰剑与御风流掌心迸发出一卷黑色罡风迎头激撞。他低哼晃身，左手五指如佛祖拈花变幻无穷，打出一十二式天机印。
昊天神棺剧烈摇摆险些倾覆，玄断反手掣出魔剑“荡魄”劈斩下来。
可是在楚天眼里，这点技艺着实不算什么。昊天神棺不过三丈长，丈许宽而已，而洞天机全盛之时却能够轻而易举地将百丈空间凝炼成芝麻大小的结界，自己相较起来不啻是小巫见大巫。
“呜——”下一刻，数百丈外的夜空中金光一闪，昊天神棺重新载着众人现身。
她驾驭昊天神棺和峨无羁双双冲出万流归海阵，南梦柯一言不发地跟了上来。但除这三人之外，便再无第四个人肯冒着深陷重围的危险出阵救援。至于影翩跹、翼轻扬等人，或是伤重难支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不敢贸然杀出阵外徒惹麻烦。
与此同时，重围之中的南梦柯等人亦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突然一条窈窕倩影默不作声地掠向阵外，竟是迎着铺天盖地的北冥大军冲去，欲图接引峨无羁等人，正是文静。
谁知楚天早已算准招式变化，苍云元辰剑遽然偏转劈向御风流，双腿如铁骑突出猛踹玄断腰眼——兔子蹬鹰！
这时猛听后方啸声如电刺人耳膜，玄断和御风流并驾齐驱不断追近。
楚天突袭得手毫不停顿，施展沉鱼落雁身法翻落在昊天神棺中，收剑竖箫吹奏起“千军破”。
足足六千四百八十一道天籁之锋，几乎在电光石火间抽空了楚天所有的梵度魔气，这等声势威力又岂是等闲？
峨日照身形趔趄，如同一个血人，口中怒声断喝反手抓住魔钩运劲一拧。
但僵尸老妈终究舍不得儿子——峨山秋生死未卜，她不能眼睁睁让儿子也死在自己眼前！
顿时两人短兵相接，耳听“砰砰啪啪”一通拳掌对攻之声，场中鲜血飞洒拳拳到肉，顷刻间谁也数算不出这两人已互换了多少招。
那些恶鬼扑至近前，不由目瞪口呆，再想舒展灵觉四下搜索，却到哪里去寻？
此刻十二式日照神拳施动开来，罡山霍霍拳海滔滔，没有一点花巧，朴实重拙洗炼到了极致。
“铿！”南梦柯从后赶至，运双拐架住荡魄魔剑与玄断斗作一团。
殒落尘最擅长的却是一套“断肠天涯剑法”，拳脚修为远非其强项。
因为是孤注一掷的绝地反击，万流归海阵的所有能量都被彻底释放出来，威力更胜于上一次的法阵爆发。将近两千余名恶鬼和北冥神府叛军高手便在这譬如天地末日的光澜轰击下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幻云鬼王诸无常眨巴眨巴眼睛，想到万一僵尸老妈完蛋，自己身上的封印无人能解，发作起来生不如死，心里一寒咽了口苦水道：“虽说我是鬼，可我也是个讲义气的鬼！”
他们早已不作生还打算，只是活着便要战斗，便不能令敌人越过雷池半步！
影翩跹一惊，忙叫道：“快拦住她！”有意无意紧握住翼轻扬冰凉的小手，以免她情急之下也如文静一般冲出阵去。
他疲倦地笑了笑，却不敢开口说话，唯恐一口冲到嗓子眼里气血又要喷将出来，忽地身躯一软往后仰去，不意倒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更为可怕的是他心中汹涌奔腾的战意，在拳招里释放出一股不死不休舍我其谁的霸气与凶狠。
“唿——”阵符骤亮迅即化为一团团黑雾，在昊天神棺后方扩展开来。
“叮”的魔钩断为两截，峨日照振臂将手中半截钩刃掷出，正穿透使钩家老的胸膛，挟着一溜血光从背心飞射而出。
很多时候，得与失无法用简单的数字来衡量。
她凝望摇摇欲裂的万流归海阵，下令道：“所有人立即后撤，与龙华禅寺人马汇合，准备最后的殊死一战！”
然而险情远未解除，经过一番激烈厮杀，与影翩跹一同出阵的高手仅剩十一人，且个个负伤人人挂彩，几近强弩之末。
影翩跹手疾眼快，翻腕再次抓牢翼轻扬，说道：“傻孩子，你这般冲出去和送死有什么两样？”
峨日照侧身欺近，手起爪落抓住那名使钩家老，抡圆了掷向另一名用剑家老。
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翼轻扬猛地挣脱影翩跹，拔出素女仙剑要往外冲。
僵尸老妈和南梦柯怔了怔，不知道楚天要做什么，但仍是各出一掌按在背上。
峨无羁全身十三处负伤，若非有僵尸神功护体，早已倒下。即使如此，他也是累得筋疲力尽，浑身沾满不知是自己还是敌人的鲜血，挥动磨金霸王锤拼死保护人事不省的峨日照。
影翩跹不再多言，沉静的目光扫视过众人的脸庞，徐徐道：“出阵！”
翼轻扬眼睛发亮，却有两颗晶莹的泪珠涌了出来，毫不犹豫道：“弟子愿意追随！”
“噗！”那名使钩家老猛地回身一击，双钩扎入峨日照厚实的脊背。
就在她准备焚丹燃元与强敌玉石俱焚的一刹，昊天神棺上方的虚空中突然裂开一条天痕，从里头迸射出金煌煌的光芒，楚天的身影闪现而出，口中发出激越的长啸，声振天地响彻群山。
翼轻扬轻咬樱唇道：“他是为了护送我才来了北冥山！”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望向殒落尘，不由得尽皆骇然变色。但见这位守一境的北冥元老，全身骨骼经脉尽碎，如一摊稀泥萎顿下来，七窍流血重重摔落在地上没了声息。
南梦柯站立在昊天神棺之上，看着气急败坏追摄而来的玄断、御风流，冷然一笑双手连挥，掷出七张“斗转周天阵符”。
心神微分之际，峨日照猛然双臂一振，两只铁拳齐头并进分打殒落尘的双肋。
他们也许全都会死，但会有一股浩气长留神陆，映照汗青亘古不朽。
南梦柯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顺势倒转双拐飞插御风流两肋。
假如纯粹功力比拼，御风流自在楚天之上。但这十二式天机印乃窥透大道玄机，蕴涵天心奥妙的绝世神功，恢弘浩大正气凛然，赫然便是魔门克星。
玄断前有南梦柯挥拐攻来，后有楚天神出鬼没的弹腿一击，顿时顾此失彼难以应对，只得拂袖荡开双拐，纵身向左闪躲。
文静愤怒回头，亮爪往海笑书面门插落。海笑书早有防备，抬掌一切斩中文静脉门。但他却疏忽了文静是鬼非人，娇躯只是一震便恢复如常，双脚如剪刀般绞向海笑书的脖颈。
峨无羁曾经亲眼看到楚天施展过一次“千军破”，但比起眼前波澜壮阔的景象，那更像是一次秋水微澜而已。
“回光返照！”用剑家老未料及峨日照遍体鳞伤仍能彪悍至此，整条左臂鼓胀如球，胸口淤塞欲吐，忙不迭往后飞退。
高个家老来不及闪躲，赶紧出掌相接。孰料手掌刚碰触到同伴身躯，就感到一股沛然莫御的拳劲从他的体内奔涌出来，直贯自己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