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吻别
晴儿和洞天机均无异议，三人便在云麓圣泉旁安营扎寨，潜心修炼，直至三个月后方才相携离开厄狱古林。
石碑徐徐落地，与巨坑严丝合缝地连接在一处，仿佛从未被人移动过一般。洞天机的元神与遗骸便藏在这碑石之下，开始修炼融合再造肉身。
洞天机元神一晃出了元辰宝珠，飘立在楚天的身边不无郁闷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可惜了这丫头命运多舛，往后在那两个爹之间周旋，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晴儿的头顶突然光芒暴涨，绽放开一朵金红色奇葩。从那奇葩之中缓缓升起一尊元神，左手指天右手点地，宝相庄严姿容肃穆，隐隐约约竟含有一丝巫虞魔妃的神情气质。
“不用了。”翼轻扬清澈的目光凝注在楚天的脸庞上久久不去。“他就在君临峰下等候，我自行下山也不会有事，便不耽误你和洞老祖的正事了。”
楚天禁不住又惊又喜，寻思道：“有如此充沛的云麓灵气支撑，往后我便无需担心功力耗损过剧有枯竭之虞，即使真元受损也能在短时间内炼化灵气迅速恢复！”
这时晴儿的目光投注在了安静躺卧在黑水晶魔棺中的巫虞魔妃身上，似若自言自语地道：“哥哥，能为心爱的人而死会不会也是一种幸福？”
洞天机道：“接下来我老人家的元神就要和骸骨合体修炼，三五日内就能重生血肉再成金身。你们两个就不必在此傻等了，等我出关后自会前来找寻。”
洞天机点点头，沉声说道：“小楚，晴儿，谢谢你们帮助我寻到云麓圣泉，又找回当年的骸骨。如果不是你们，我老人家恐怕已落入翼天翔那混帐小子的手里，被他炼化奴役。”
楚天颔首道：“不错，这件事我得尽快办好，随后即刻回返北冥山。”
那官道上的邂逅，冰风虚境中的偶遇，河畔的夜语，困顿中的重逢……一路风霜半世情，原来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底，再也抹不去忘不了。
但见虚境之中乳白色的云气滚滚，幻化成为一座座琼楼玉宇，虹桥飞阁，处处充满无限生机，直如传说中的天界仙境。
楚天看到洞天机寻到骸骨，肉身重铸指日可待，内心欢喜无限，微笑道：“老洞，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快开始吧。”
“是……是南梦柯。”翼轻扬望见楚天眼中闪过的寒光，芳心里一凉，晓得他对翼天翔恨意未消。两人若是见面，必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
由于厄狱虚境中时间几乎静止，故此回到通幽塔中，看塔外黑黢黢一片，距离天亮尚有一个多时辰。
不觉翼轻扬已然泪流满面，一幅幅过往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浮光掠影般的闪过。
晴儿垂首偷笑，又撅起嘴巴不再言语。当下三人将魔棺复原又重新回到潭边。
忽然听到洞天机在坑中说道：“小楚，你还记得我在禹余天的那夜，借了苍云元辰剑溜出去了半宿的事么？”
“很好。”楚天端详晴儿发髻上的定界魔枪，好似一枚精美古朴的金簪，任谁也想不到它会是曾令天界群仙闻风丧胆的幽界神兵！
“轰、轰、轰——”劫浪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疯狂扑击无有间歇。
“就要日出了，”楚天眺望东方天际，别有所思道：“晴儿，你还随我去北冥山么？”
一波波澎湃汹涌的泉水晃动着浓烈的斑斓波光不住压向晴儿娇小的身影，无数杂乱欲念从水中溢出，渗入到她的体内。
说到这里翼轻扬抬起头，凝望着楚天的面容迟疑道：“我知道，你可能会嘲笑我，不赞成我的决定。但我等你的这个晚上，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希望你能理解我。”
她望向楚天身后斜插的苍云元辰剑，忍住伤心道：“洞老祖，我这可就要走啦，不能再陪着你和楚天，轻扬祝你老人家早日恢复金身。如果有谁惹你老人家生气不开心了，别忘了来找我——”
但见晴儿一手柱定定界魔枪，一手在小腹前捏作奇异的法印，变换之奇连洞天机也难以辨认，令人不由得怀疑她是传承自巫虞魔妃的记忆。
洞天机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尽管放心去，我在下面睡觉，上面总有人盯着守着等着催着可也难受。再说，又有谁敢在我老人家头上动土？”
晴儿瞥了楚天一眼，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心中好不奇怪，也不去打扰他，径自发动了碎空流影阵。
洞天机悠然道：“天意如此，你我都注定跟定界魔枪无缘。”
楚天闻言微一愣神，笑笑道：“没关系，很快我们会一起再见到珞珈。”
两人对视哈哈一笑，猛听四周泉水鼓动如雷，泛起异样华光，漫天的魔意席卷而来，却向着晴儿伫立的方向涌去。
晴儿的元神一出，幕天席地的抱朴劫波登时幻灭消散，云麓圣泉的水底重新变得风平浪静，惟有定界魔枪犹自桀骜长鸣。
翼轻扬点点头道：“他一直在找我和……爹爹，一心要报当年夺妻断腿之仇。我答应跟他一起走，如果真能遇见爹爹，我会设法化解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大不了……我就以死相胁！”
楚天看起来还没回过神，情绪低落道：“就在风云山巅，他说你知道在哪里。”
洞天机愕然半晌道：“好个寒老魔，还真给我老洞挑了个好地方！”
“那要看你问的是什么事了？”洞天机笑道：“我敢打赌，这丫头正在汲取融合巫虞魔妃遗留在定界魔枪中的记忆和魔识，很快就能水到渠成冲上抱朴境界。”
晴儿问道：“洞老爷子，这可是禹余天的镇门神兵上清古剑？”
“你去过北冥山，还遇见了珞珈，”楚天一省，讶异道：“为何我一点也不知情？”
晴儿道：“奇怪，为何这里里外外都见不到外公？”
楚天见翼轻扬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讶异道：“不过什么？”
“恨你！”意乱情迷之际，翼轻扬推开楚天僵硬的身躯冲出门外，奔入茫茫黑夜之中。
楚天闻言心中不由替晴儿欢喜，嘿然道：“还好我没去动这柄魔枪，不然被灌进一大堆巫虞魔妃的记忆和魔识，岂不糟糕？”
晴儿毫不犹豫道：“我和你一道走。”
他一边以无上神功托起石碑，一边拂袖卷荡将巨坑表层的黄土移开，底下赫然露出一堆累累白骨。在白骨之旁，兀自平静地横亘着一柄青色古剑，虽经岁月沧桑黄土埋身，兀自熠熠生辉。
又过许久她的元神缓缓没入肉身，定界魔枪也停止了镝鸣，金红色的神光徐徐收敛，似被某种神奇的力量锁定在了枪身中不再外溢。然而只需微微凝念，蕴藏在枪中的浩瀚魔气就会在她意念的驱动下喷薄而出，化作刚猛无铸的霸道气劲，枪锋所指披荆斩棘无可抵御。
楚天心有所感地点了下头，说道：“老洞，珍重！”
楚天慨然道：“你只管收下，他日若有需要，只管到北冥神府来寻我。”
端详之间，楚天不由想到，一定是临终之时轮回魔君就在巫虞魔妃的身边，故而她才会安然微笑着长逝。
楚天一怔，却见她小脸上神色甚是坚决，便道：“只怕林伯母不会同意。”
洞天机道：“我是去给老婆上坟了，独个儿在她的墓前坐着，想着那日前往风云山挑战寒料峭的早晨，她站在抛花小筑门边送我，好似就在昨天。谁晓得那已是诀别。”
楚天点点头道：“何大哥醒了么？和他打个招呼，我们这就离开。”
楚天关切地看着晴儿，问道：“老洞，她不会有事吧？”
他抓起桌上笔墨，给何必留了一张字条，然后重回通幽塔与晴儿汇合，双双来到六楼的碎空流影阵前。
他懒洋洋地往基座上一靠，侧过头望向水晶魔棺道：“小楚，你看这巫虞魔妃的遗体在这里躺了三千年，依旧完好无损，跟睡着了没两样。”
翼轻扬回答道：“我刚去看过，他醉得不轻还在呼呼大睡。不过……”
一阵光影浮动，三人的身影转瞬之间出现在风云山巅一座巨大石碑前。
她的心里一甜，俏脸上绽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醉人笑容，欢喜道：“哥哥，你猜我现在最想做什么——找一个抱朴境界修为的高手，试试我定界魔枪的威力。”
“说的也是，”晴儿听洞天机赞她，浅浅一笑道：“可惜守一境的圣阶人物并不好找，看来我是该出去到处走走了。”心念一催，手中一丈三尺七分长的定界魔枪遽然凝缩，变得只有金针般细小。
说着说着两行泪水终究夺眶而出，心中酸楚缠绵难以自禁，猛地掂起脚尖，在楚天的唇上深深一吻。
“哧哧——”骸骨冒起一阵乳白色的雾气，隐隐亮起一层光晕，生机重现。
楚天没有阻拦，默然无语地目送着翼轻扬的背影远去，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洞天机笑骂道：“我老人家不过是心情大好想夸你两句，你还浑身皮痒痒不爱听。”运念释出云麓圣泉，浇灌滋润在他的骸骨上。
楚天点点头，他刚刚晋升抱朴之境成功，故而非常清楚这是晴儿道心精进，引动抱朴大劫所致的异象。
由于是在云麓圣泉中，洞天机并不虞元气会剧烈耗损，注视着晴儿感叹道：“看来定界魔枪真的和这小丫头有缘，天命所在逃也逃不了。”
说着话的工夫，晴儿元神中那缕酷似巫虞魔妃的神气渐渐消隐，却更多了几分清冷肃杀之气。
楚天看见心里一动，说道：“不如你就将定界魔枪簪在发髻上，随手可取。”眼前浮现的却是珞珈捻簪挽发谈笑退敌的迷人丰姿。
楚天明知晴儿即有云麓圣泉的佑护，更是新得了定界魔枪，度劫应是有惊无险。但凡事关心则乱，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楚天出了通幽塔迅即回返何必的寓所，远远就见一灯如豆，淡黄色的光晕隔着窗户纸透了出来，将翼轻扬美好婀娜的身影印在上面，显然她通宵未眠仍在屋中等候自己归来。楚天心生歉疚，推门而入。
洞天机不以为然道：“偌大的厄狱古林，谁能担保那么巧就能遇见？”
楚天没来由心头别地一跳，沉下脸呵斥道：“小小年纪，你却想这些事做什么？”
晴儿闻言轻抬素手，将定界魔枪簪在乌黑如瀑的秀发之上，用期待的眼神含笑望着楚天问道：“这样可好？”
洞天机望着碑上文字，低语念道：“秋水连天，白鸟出没；六百华年，再证前缘。”不由得回忆起当年的大战，故人已没恍惚已是六百年！
唇上犹余香醉芬芳，佳人一吻情意已明，奈何自己怎生消受？
晴儿睁开眼睛，就看到楚天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仿佛自己每一点进步与提升，都比他得到了金山银海更值得高兴。
这时候，洞天机的骨骸已被一团浓厚的乳白色气雾包围，他元神一晃隐没其中，说道：“好吧，且让我老人家在这坑里再睡上十来天。娘的，寒老魔怎么不想着给我放个枕头在里面？”
“真想试枪，我劝你还是去挑战守一境的高手。”洞天机指点道：“凭你如今的修为，有了定界魔枪相助如虎添翼，一般抱朴境高手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赢了他们也没意思。”
洞天机轻轻拍着楚天的肩膀，说道：“小楚，你能听懂我这句话，就比那些所谓的天纵奇才年轻俊彦高明了十倍百倍。”
洞天机问道：“小楚，你现在可以说了吧，寒老魔把我老人家的遗骨到底藏哪儿了？”
“谁，你的爹爹么？”楚天眸中寒光一闪，暗道翼天翔好大的胆子。
楚天看了眼天色，东方曙光初露又是一个黎明将至。自己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先后送别翼轻扬和洞天机，现在，是到该去完成自己使命的时候了。
晴儿却胸有成竹道：“我们悄悄地从碎空流影阵离开，天涯海角也弹指可达。”
洞天机点点头，伸手轻抚碑石，道：“六百年后，我又重回这里。青山依旧在，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几度夕阳红！”
楚天和洞天机就站在距离晴儿五丈开外的地方，亲眼目睹到她身上发生的种种变化，也看到定界魔枪里流淌出的滔滔幽界元气正在不断地灌注进她的体内。
楚天不答话，出神地木立许久，轻轻地道：“老洞，我们该上路了。”
晴儿问道：“哥哥，你这就要下山陪洞老爷子寻找骸骨重铸肉身么？”
试想五六个楚天同时发动天下有雪又或施展“百魂斩”甚至是“千军破”，普天下又有几人是他抗手？若是再遇上南无八仙之流，当可轻松横扫。
楚天颔首道：“我记得。”
楚天闻声望去，便见水晶魔棺中的金红色光气已然散尽，显露出一具平躺在棺底的女子遗体。她看上去约莫三十余岁，相貌极美气质淡雅，全然不像一个能够相助轮回魔君指挥千军万马打得天界胆寒心惊的魔中女王，幽界女君。
他扬手一招，苍云元辰剑从孔槽中飞出落入掌中，五指微握霎时察觉到魔剑内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一股股醇厚雄浑的云麓灵气充盈其间，磅礴涌动呼之欲出，使得魔剑灵性不仅完全复苏，甚而更胜全盛之时。
如今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与冰风虚境时不可同日而语。倘若此刻祭出真我如一印，也不必燃烧真元，就能召出五道镜像，但梵度魔气的消耗亦是惊人，更莫遑论施展一次就能完全抽空自己全部功力的天下有雪诀。
洞天机忽然感慨道：“什么灭人欲，存天理，都是扯淡。即便参透了大道，又有几人能够忘情？若是连爱也不敢爱了，恨也不能恨了，成仙成魔反成了孤家寡人，又有何意味？”
话音未落石碑隆隆颤鸣，竟拔地升腾起来，露出下方一块有如刀削斧凿的巨坑。
楚天说道：“老洞，这石碑是寒料峭亲手所立？你的骸骨就埋在了这块石碑底下。”
想到她的境遇，楚天的胸中油然升起一缕怜惜之情，颔首道：“我明白。令尊——南梦柯在哪里，我护送你去见他。”
楚天听他说得有趣，含笑点头道：“那好，我先回北冥，等出关后你我再见。”
晴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在一旁静静注视着楚天。
楚天没再说什么，也不知应该再对翼轻扬说些什么。分别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他毫无心理准备。就在前一刻，他还准备接她同走江湖，孰料这便要分道扬镳。
他极目苍穹，双眼仿佛洞彻万里云海远远看到了那一袭藕荷色的轻裳在初生的霞光中轻轻飘舞，却不知此时此刻伊人在哪里？
当日在冰风虚境中决战苏智渊，便是被迫焚尽真元，祭出真我如一印才与晴儿联手将其击杀，自己却也就此成为废人。念及这段不堪回首的经历，楚天至今心有余悸。
晴儿含糊道：“那时你已离开北冥山城，自不知晓。”
洞天机道：“小丫头开始冲击抱朴境界了。”
洞天机扬手摄起古剑，横卧胸前百感交集道：“老伙计，咱们又见面啦。”
翼轻扬伸手接过《洞玄古卷》，感觉它似乎还带着楚天炽热的体温。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睡容极其安详，甚至唇角兀自含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晴儿却是岿然不动，全身笼罩在一团金红色的神光之中，将抱朴劫潮牢牢挡在身外，更不受痴妄欲念的分毫影响。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于心中默祷这美丽善良的少女此去一路平安。
楚天挂牵着魔教攻打北冥神府之事，但仍是不甚放心道：“老洞，你独自留下恐怕不妥，我和晴儿还是在这里替你护法吧。”
闻听此言楚天怔了怔，道：“是他找到了你？”
楚天望着晴儿头顶上方的元神，无端的心底里一警，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不妥的事，却听洞天机说道：“放心吧，枪里贮存的只是巫虞魔妃的一缕记忆和魔识而已。她的魂魄早已泯灭，不可能借由定界魔枪寄宿到晴儿的身上。不过，影响是免不了的，就看这丫头的心志是否坚定，能否抵敌化解。”
原本翼轻扬无论做出怎样的决断，说到底也与楚天无关，毕竟那是她的私事。但听她言辞之恳切，显然很在乎自己的看法和态度，倒是令楚天大感意外。
于是两人计议已定，晴儿在通幽塔中守候，楚天接到翼轻扬后便来此地与她汇合。
楚天吃了一惊道：“这是为何？”
翼轻扬垂下螓首，低声道：“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下】
他悠悠一声叹息道：“回来时物是人非，惟见一捧黄土，才发现还有许多答应过她的事没来得及做。小楚，你要珍惜。”
看到楚天微笑着进来，翼轻扬起身迎上道：“你和洞老爷子找到云麓圣泉了？”
“所谓的魔，其实跟人长得也差不多，一样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翼轻扬望着楚天递过来的《洞玄古卷》，眼圈渐渐红了，芳心里又甜又酸难以名状，却摇头道：“我有小羽相伴，无甚可怕。这卷魔宝你还是自己留着，说不定哪天会用得着。”
楚天含笑相望，石碑开始缓缓下沉落回坑中。
楚天凝起一缕灵觉进入到元辰虚境，内里景象不由得令他一愣，差点以为自己进错了地方。
他身怀天下有雪诀、元辰七印、晓风残月箫等诸般神功绝技，但无一不是要消耗大量的梵度魔气甚而是必须燃烧真元方能催动。
这一直是令楚天头疼不已的问题，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转眼之间竟是迎刃而解，等若令他的实际战力更上层楼，直追守一境高手。
楚天想想也是，说道：“莫如我们在此修炼一段时日，顺便也查访一下林老教主的行踪。”
他略作沉吟，取出了从海笑书手中收缴来的那本《洞玄古卷》递给翼轻扬道：“翼姑娘，我别无他物。这本书可做防身之用，就把它送给你吧。”
“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晴儿毫不犹豫地回答说，顿了下又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前些日，我曾经去北冥神府找过你，还遇见过……珞珈。”
【上】
楚天大觉有理，颔首道：“老洞，只此一言你就比那些号称正道宗师的名家耆宿高明了不知多少。”
楚天顿时呆住了，一时间也不晓得该如何才好，他能感觉到那湿润柔软的樱唇轻轻吻在自己的唇上，咸湿的泪水和着少女的幽香一阵阵扑入鼻中，温热的娇躯止不住在颤栗。
翼轻扬沉默须臾，娇柔而嫩白的手指头在胸前无意识地缠绕住一缕柔滑黑发打着圈儿再打着圈儿，说道：“方才那个人来了，我答应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