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鬼帝
“猪头，”感觉到身上某个隐秘之处隐隐作痛，珞珈低骂了声，脸上兀自洋溢着笑容，像是在自言自语：“下次看我好好教训你！”
“绝击神箭！”骷髅鬼帝的眸中掠过一抹惊讶之色，抬起左手抓向箭杆。
“啪、啪、啪啪！”珞珈神色从容不为所动，阎浮魔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招法演绎妙到巅毫，如恢恢天网笼罩住狂暴奔涌的碧焰。
她的心头一惊，更多的却是羞恼，阎浮魔鞭倏然回旋反打珞珈背心。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接着道：“还有，法门山庄就在西南方向一千余里外，凭你的速度后半夜就能飞到。假如想找翼天翔这混账小子算账，倒也是近水楼台。”
“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好说话。”
“田鸡三烧？哼，你当我是下酒菜么？”
珞珈和晴儿的心头均自一怔，隐隐预感到绿气中某种诡异的东西正向两人飞速靠近。
他信步走进街旁一家挂着“百年老店”招牌的酒楼，挑了个二楼靠窗的桌子落座，刚好将热闹的街景尽揽眼底，随即点了几盘小炒又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珞珈回首笑道：“假如我真的一去不返，岂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
忽地珞珈身形侧闪轻舒猿臂，于万千虚影之中精准无误地寻找到魔鞭真身，纤指轻轻搭住鞭头往怀中一带。
“幽冥郡主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今日你的死期到了！”骷髅鬼帝全身功力灌注伐天火斧，一波波惊涛骇浪般的气劲源源不绝层层叠加。
“叮！”生死一发之际，珞珈身形朝后微仰，发簪横亘眉宇之上，竟是硬生生架住伐天火斧！
“这是锦江，神陆北方与南方的分水岭，也是青州与淮州的分界线。”
“呜——”绿气飘来的方向，虚空遽然动荡，豁然裂开一道闪着夺目碧光的时空缝隙，狂乱强横的罡流汹涌而出，大片大片的枫树无声无息地碎成粉末，方圆千米形成一团不可思议的真空地带。
“或许它会帮助你改变主意。”晴儿暗自讶异于珞珈的镇静与眼力。
晴儿缓缓道：“据我所知，所有的鬼帝都被幽元殿镇压在北冥海深处，刚才那家伙是怎么跑出来的？”
洞天机指着远方的大江，道：“过了锦江便是江南地界，距离魔教的势力范围也就不远。若是溯江西上约莫三千里就是龙华禅寺所在的法华山，因此这一带佛教兴盛民风淳朴，是正魔两大门派刻意保留的缓冲带。”
“这次是阎浮魔鞭，下次就是你的命。”晴儿意念微动，阎浮魔鞭感应到主人召唤，呼地飞起。
“荷塘，石榴树，萤火虫——”楚天微微一笑，转回头催动身形飞逝在雨幕深处。
就见珞珈倩影翻飞，手中发簪举轻若重，招招凌厉式式夺命，围绕骷髅鬼帝的周身要害犹如暴风骤雨般狂轰乱炸，招式转换间圆润自如全无痕迹，不给对方留下丝毫喘息反转之机。
寒芒碎裂，晴儿亦被震得娇躯微颤，阎浮魔鞭上哧哧冒起绿色浓烟。
珞珈已然从最初的惊愕中恢复过来，她保持原有的姿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雪衣少女，问道：“你是晴儿？我听楚天说起过。”
“咻！”骷髅鬼帝的双目之中迸射出两道邪异碧芒，与阎浮魔鞭的重重光影迎空激撞，爆散开一团红绿交织的绮丽光澜。
她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面蒙轻纱身姿绝美，仿佛整片天地都为之黯然失去颜色。
【下】
洞天机在虚境里对楚天赌咒发誓：“何况曾经沧海难为水，我老人家早已除却巫山不是云了。”
珞珈衣袂飘扬，在鞭影之间游走从容，一趋一避身姿曼妙恍若轻云蔽月流风回雪，直如天上之人。
“喀喇喇——”胸骨爆出一串晶光裂开一丝肉眼难以察觉的细纹。
难怪哥哥会被她迷住。不得不承认，这条狐狸精不仅明艳绝伦，而且很有一套。
“不要随便用箭指着别人的脑袋，除非你真有把握杀了他。”珞珈悠然说道，纤手摄过阎浮魔鞭递向晴儿，缓缓收起发簪。
“该死，不会全被这小丫头看见了吧？！”
“废话，要不哪儿来的洞寒山？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年轻的时候也曾是赫赫有名的神陆三少之一。”
紧跟着，从时空缝隙中走出一具两米来高的绿色骷髅，双目冷光迸射，犹如两道犀利妖艳的剑芒穿透长空直射珞珈。
心念未已，猛听骷髅鬼帝沉声呼喝，双掌凝立胸前交替劈出，掌势又沉又重没有任何的花巧，却似铁壁合围慢慢收拢，不断压缩珞珈游走的空间。
珞珈趁势欺近，发簪快逾飞电斜挑骷髅鬼帝胸口，令其左支右绌顾此失彼。
他收住苍云元辰剑徐徐降下身形，飘落在一片无人的麦田里，往官道的方向迈步行去。
“你真要回家睡觉？”晴儿冷笑道：“不去幽元殿探明究竟？”
珞珈抬身而起，就看到一支黑黝黝的魔箭钉在骷髅鬼帝的眉心簌簌抖颤，箭杆上隐约有“辟邪”二字闪闪放光。
枫叶林里，珞珈慵懒地倚靠在树上目送楚天孤单的身影远去，唇角逸出一丝恬静的笑意。她抬起宛若象牙般莹白润泽的玉臂，漫不经心地将如瀑乌发轻轻盘起，再插上发簪，然后捋了捋鬓角边湿漉漉的发丝。
显然，她的修为更上层楼已臻至圣阶洗心境界，每一记阎浮魔鞭挥出都蕴藏着惊人的破坏力与杀伤力，再加上她盛怒出手，更是令人胆寒。
晴儿全身绷紧注视珞珈，漆黑的眼眸深处驿动着愤怒的火焰。
珞珈身形一晃体态轻盈，匪夷所思地从鞭影中穿越而出。
珞珈咯咯轻笑，足尖在鞭头蜻蜓点水，纵身飞起如灵鹤般盘桓空中，又闪躲过晴儿三式连发的杀招，说道：“怪不得楚天疼你，果然是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
珞珈的娇躯亦向斜后方翩飞，左手凌空虚摄抓住阎浮魔鞭，玉腕抖动如臂使指，赤色鞭光大开大阖气吞万里如虎，层层叠叠压向骷髅鬼帝。
骷髅变招奇快，化爪为掌切在发簪上。
“可它分明是冲着你来的，”晴儿道：“为什么？”
一时间，枫叶林寂静下来，惟有晴儿的脚下簌簌微响，双足缓缓陷入泥地里。
对楚天而言，吃不吃饭无关紧要。他的修为已臻至洗心境界，餐风饮露永无饥渴之虞，但从店门里飘出来的酒香却着实让他心中发痒。
骷髅鬼帝看出端倪，步步迫近与珞珈短兵相接，掌力排山倒海碾压过来。
珞珈举掌招架，砰砰砰连撼三记，便觉胸口发闷经脉犹若针刺，显然内伤未愈又伤上加伤。
晴儿眉宇煞气毕露，紧咬贝齿一言不发，阎浮魔鞭骤然光芒暴涨，一招一式古朴肃杀大拙不工，有若一位石匠挥动钢钎铁锤在万丈陡壁上刻文凿字，横平竖直古意盎然，气象森森浑若天成，却是林盈虚亲传的魔教旷世绝学鬼斧神工二十四鞭。
晴儿凝立不动，阎浮魔鞭扫荡四方。初时还能看出一道道鞭影脉络变化轨迹，二十余个照面后便彻底化作一片汪洋火海，吞天噬地风云变色。
雨渐渐大了起来，林里的雾气愈发浓重，一条娇小的雪白丽影缓缓从雾后步出。
就听到梅花间竹般的闷响不绝于耳，从摩天云柱中迸溅出千百道碧芒，却始终轰不破鞭势笼罩。
两人正自较劲，晨雾中忽然飘起淡淡的绿气，由南而北渐渐弥漫开来。
珞珈笑笑，抬起手纤指一松，阎浮魔鞭被丢在地上，道：“只是想要回魔鞭么？还是另有打算？”
两人一路斗嘴向南方御风飞行，倒也不觉得如何寂寞无聊。
晴儿下意识地接过阎浮魔鞭，感觉自己在珞珈面前活生生变成了一个傻瓜蛋，听她教训自己却无力反驳。
“原来阁下便是传说中的天机三少，失敬失敬！”
“你应该是听说过三千年前的幽天大战吧？无数仙魔法宝殒落在北冥海中，残留下丝丝缕缕灵性未泯的元气精神四处游荡。”
他已经走出枫叶林很远，却依旧觉得珞珈的目光还在身后望着自己。
转眼之间两人又激战了三十余个回合，珞珈只守不攻游刃有余，似乎有意在试探晴儿的修为深浅。
“唰！”晴儿挥鞭上前助阵，阎浮魔鞭笔直如枪刺向骷髅鬼帝眉心。
几乎不分先后，珞珈的发簪点击在骷髅鬼帝的胸膛上铿然有声。
不料异变突生，就在阎浮魔鞭即将到手的刹那，却匪夷所思地失去了控制。它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又或是挣脱堤坝束缚的洪流，猛地狠狠抽向晴儿面门。
骷髅鬼帝看也不看，左掌寒光闪闪犹如无坚不摧的魔刃劈向魔鞭。
电光石火之间，晴儿与珞珈的身影交错而过。
“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否则天打雷劈喝水噎死。”
楚天胸中的离愁别绪渐渐被风吹散，见四周层云决荡江山如画心境又开阔起来。
“谁知道呢，反正我不在乎。”珞珈不以为意道：“假如你不反对，我要回家睡觉了。另外，骷髅鬼帝的残骸里，有一面‘九幽消灾镜’，用来护身也还不错。你离开时记得带上，不然天晓得会便宜了哪个白痴。”
她指了指骷髅鬼帝神消形散的地方。
“你叫倪珞珈？”雪衣少女一步步走近，如同一座被冰雪封盖的火山，释放出可怖的气势。
“你也曾‘沧海巫山’过？”
残留的映像在楚天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如这秋日沥沥细雨，纷乱而绮丽。
“鬼话！”晴儿拔身而起，挥动阎浮魔鞭流光飞纵锁向骷髅的脖颈。
“噼啪、噼啪！”它全身的骨头绿光乱冒，已经成为一具毫无灵气的骷髅骨架，忽地晃了两晃彻底散架，萎顿在地。
他御剑又飞出一段，天色逐渐变暗，漫天的夕阳璀璨如画，渲染得天空彤红如火。前方一马平川的原野之上，一条波澜壮阔的大江蜿蜒流淌，在暮色里闪闪发光，犹如一条银红色的锦带。
“是么？”晴儿可不这么认为，阎浮魔鞭幻动重重光影笼罩珞珈。
孰知骷髅对阎浮魔鞭置之不理，身形骤然掠动飞扑晴儿，竟比鞭速还快上一线。
他忍不住回过头，远方的枫叶林已变成一个火红的小点，如同晨雨中一簇静静燃烧的焰苗。
“呃——”骷髅鬼帝沙哑低吼，伐天火斧上的力量消失得无影无踪，旋即像鳞片似的一瓣瓣剥落，随风游弋徐徐幻灭。
珞珈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看着阎浮魔鞭虚张声势从自己身前疾掠而过，“啪”地脆响在地上抽击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沟壑。
晴儿趁机调匀气息，手握阎浮魔鞭站立一边凝眸观战。
“小妹妹，收起鞭子回家吧。”珞珈一点儿不着恼，和颜悦色道：“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你今天做了件傻事。”
晴儿的眸中泛动寒芒，左手五指迸立如刀闪动金晕猛劈珞珈胸膛！
晴儿凛然一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鞭的份量，即管对方是相当于圣阶守一之境的鬼帝级高手，若结结实实捱上一鞭，也绝不可能安然无恙才对。
只看了一小会儿，晴儿便不得不违心地承认，珞珈的修为的确远高于自己。至少在可见的三五年内，自己很难赶得上她。
晴儿嘤咛低哼，阎浮魔鞭脱手飞出，右袖自下而上哔啵哔啵化为片片黑色灰烬，就如被火烧过了一般，露出半截晶莹如玉的藕臂。
她痛恨这种感觉，冷然说道：“谢谢提醒，下一次，我绝不会浪费机会。”
珞珈嫣然微笑，挥挥手道：“放心，你一定会看到的。”
“唰唰唰！”晴儿挥动魔鞭咄咄逼人追摄珞珈，一道道赤红色的光影气劲在林间纵横交错，所过之处枫树摇曳呻|吟，如刀削斧劈般轰然倒落。
突然枫叶林里响起了一阵清脆悦耳的金石颤鸣，一道黑色的炫光如同劈开天宇的厉电一闪而逝。
既然警告无效，那只能动手了。
“把阎浮魔鞭还给我。”晴儿冷冷说道，目不转睛凝视珞珈，以防她突袭反击。
斗到酣处，珞珈的身形遽然加速，竟从密不透风的鞭影中生生切入，欺近晴儿。
“让我来吧，这家伙是鬼帝级高手。”珞珈挡在晴儿身前，抬手拔下一根发簪点向骷髅插落的鬼爪。
“铿”的轻响，珞珈与骷髅的身形各自一晃。阎浮魔鞭旋踵而至，击中骷髅背心。
“啪！”鞭弓交击，阎浮魔鞭应声激飞，却见寒光一闪，锋利的发簪尖头已点住晴儿的左太阳穴。
珞珈的娇躯一点点往后仰倒，乌黑亮丽的秀发低垂泻落在地。
那边骷髅鬼帝却管不了这许多，眼见阎浮魔鞭密不透风，自己久攻不下难免夜长梦多，当下又是一声冷喝道：“伐天火斧！”
熟悉的人间烟火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觉得亲切而温暖。
晴儿淡淡道：“恐怕你猜错了，其实我更喜欢亲眼看到这一幕。”
晴儿晓得骷髅功力深厚不可硬撼，阎浮魔鞭陡然偏转从骷髅右侧掠过，旋即皓腕轻抖，反打对方背心。
楚天想了想道：“我们先在这附近寻个地方宿夜歇脚。”极目眺望，在锦江北岸有座颇为繁华的大镇，人烟稠密商旅如织。
珞珈的衣发在斧风催压之下猛烈后摆，欣长的丽影宛若狂风暴雨中摇曳的杨花，好像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夭折凋零。
“铿！”阎浮魔鞭在正反两股巨力的扯动之下倏然绷直，发出金属颤鸣之音。
骷髅鬼帝一记怒哼与珞珈双掌交击，借力飞退出二十余米。
珞珈望着晴儿，眼神暧昧故意挑逗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磅礴无铸的巨斧戛然而止，一道道碧焰咆哮跃动扑向珞珈，却在距离她寸许之处仿佛撞上一堵无形墙壁，又狠狠地倒卷回来。
“呜——”时空缝隙关闭，绿色骷髅木然注视珞珈，沙哑机械的嗓音说道：“圣日即将来临，你的鲜血将成为最圣洁的祭品。”
镇上街道宽阔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叫卖吆喝声。街边一面面酒旗迎风招摇，诱惑着腹中空空的行旅酒客。
“砰！”背后那株刚刚倚靠过的枫树被阎浮魔鞭抽得粉碎，漫天红叶迎风飘舞，宛若翩翩彩蝶在雨中纷飞。
“唿——”阎浮魔鞭仿似觉醒的冥狱之龙，昂然抬首幻动出一道浑圆粗壮的赤色光飙。珞珈凌空飞掠居高临下，催动摩天云柱鞭如天河飞泄将骷髅鬼帝的身影彻底吞没。
蓦然她脸上的微笑隐没，视线投向枫叶林中。
毋庸置疑，这骷髅必有魔宝护身，唯有如此，才能挡下阎浮魔鞭的重击。
这时候珞珈已经凝簪抢攻，与骷髅斗在一处。
晴儿清叱抖鞭，阎浮魔鞭遽然松驰，一道道赤芒吞吐闪烁虚实莫辨，好似红尘三千烦恼丝缠绕骷髅鬼帝左腕。
“唰！”阎浮魔鞭遽然出手，如一条怒龙撕裂雨幕劈向珞珈吹弹可破的脸蛋。
无论如何，低头服输绝不是晴儿的个性。无论如何，也不能教她抢走了哥哥！
约莫过了小半盏茶的工夫，摩天云柱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晴儿顿感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透过阎浮魔鞭急速传来，脚下站立不定向前踉跄。
晴儿猝不及防，横过涅磐魔弓拨打阎浮魔鞭。
珞珈退开两步，笑吟吟道：“我想让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你的敌人。而我的对手，就在那里。”
骷髅鬼帝双手执斧如魔神降临不可一世，伐天火斧碎裂虚空，所过之处燃动滔滔鬼焰以摧枯拉朽之势砍向珞珈。
珞珈飘然落地，强咽一口冲到咽喉的气血，突然她感觉到了什么，慢慢转过头却看到晴儿手握涅磐魔弓，第三支绝击神箭赫然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骷髅伸出左手五指戟张，在面前划过一道弧光，将鬼斧神工二十四鞭的种种变化悉数封杀。
楚天沿着官道走进大镇，向人一打听才晓得此镇名为“通城”，因濒临锦江水路繁忙，成为南北货物的集散中心。
晴儿见辟邪神箭击中骷髅鬼帝眉心仍旧杀它不死，不由骤然一惊，两根纤指夹起第二支魔箭搭在弓弦之上。
一瞬间，珞珈便已知道这雪衣少女是谁了。
她的眼眸冰冷，凝视在珞珈的脸上，蕴藏着深深的敌意与杀机。
她一声娇叱，衣发猎猎舞荡散发出冉冉金红色神光，双足离地生根稳稳站住。
“砰！”骷髅的背上留下一条浅浅的鞭痕，口中一记厉啸，身躯朝前趔趄半步随即站定。
【上】
“我很想杀了你，但哥哥知道了会生气。”晴儿丝毫不理会珞珈的示好，漠然道：“所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不准勾引我哥哥！”
“嘭嘭嘭！”鞭光四分五裂，斧锋长驱直入迫在眉睫。
她一边凝簪抵挡伐天火斧的劈击，一边悄悄积蓄功力注入阎浮魔鞭，耐心等待着破釜沉舟绝地反击的机会。
“万法泯灭，幽海火狱！”随着一声怪叫，骷髅鬼帝全身骨骼中释放出一蓬幽绿色光雾，登时幻化作铺天盖地的炽烈碧焰，隐隐有万鬼哭嚎千魂哀鸣之声，如山崩海啸无可阻挡。
晴儿越斗越是心惊，但她生性倔强宁折不弯，只全力催动阎浮魔鞭攻得更猛。
珞珈回答道：“从骷髅鬼帝方才施展出的各种魔功来看，它十有八九得到了伐天火斧灵气的传承。或许是近日北冥神府大乱，它得到机会逃出了北冥海。”
晴儿却在一旁面色微变，暗自惊愕道：“她怎么也会使‘鬼斧神工二十四鞭’？！”
空中火海骤然凝收，霎那间铸成一柄长达三丈通身碧焰熊熊的光火巨斧。
一缕玫瑰香风掠动，晴儿只觉得腰眼一酸，竟是被珞珈捏了一把。
珞珈霍然收鞭，光飙云柱顿敛，露出骷髅鬼帝呆然伫立的身影。
珞珈振腕甩鞭，阎浮魔鞭翩若惊鸿向上扬起，“啪啪”脆响抽击在射来的寒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