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人为财死
晴儿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觉得身后的楚天比山还要沉重，压得她透不过呼吸。
楚天情知，这样下去等若是在坐以待毙，两人迟早都是一死。
三个人你来我往，在巨树之巅斗得难分难解，转眼便是三十多个回合。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下到树底，却再也支撑不住，筋疲力尽地靠倒在树根上。
四周天昏地暗飞光如虹，不论是楚天、晴儿，还是苏智渊都在孤注一掷的燃烧真元，驱使天地之力生死相搏。
这个人看似四十余岁，身穿一袭青如秋水的长衫，相貌儒雅器宇不凡，正是禹余天长老苏智渊。
苏智渊尽收轻敌之念，秋风冷画扇飞舞如刀，渐渐压制住楚天和晴儿。
楚天趁虚而入，一记“千疮百孔”拳影重重轰向苏智渊。
即使心无旁骛的日夜苦修，没有两三年的工夫根本不可能恢复过来。
苏智渊一愣，自己好歹也被称为正道智多星，向来口若悬河机智多变，纵然是个死人也能给说得哭出来。然而这两个晚辈后生，竟好比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言词之犀利实令人难以招架，令他大伤脑筋。
她拼命压榨体内所剩无几的魔气，又再次燃烧真元，全力救护楚天。
楚天吐气扬声，不给苏智渊丝毫喘息之机，转守为攻步步逼近。
他惊讶地发现楚天和晴儿的招式异常圆润老练，或大开大阖如鬼斧神工，或小巧凌厉似穿针引线，一点儿也不像初出茅庐的小辈，却更近似身经百战的魔道名家。
这时候圣阶人物与真阶高手之间的差距逐渐显露。苏智渊不仅能够催动体内雄浑的功力，更有虚空中的冰风精华之气源源不绝地补给交融。而楚天和晴儿则是孤立无援，只能完全倚靠自身的力量。
楚天当然明白，祭出“真我如一印”的代价是什么。
她牵手飞扬掣动魔鞭，人事不醒的楚天坠入了她的怀中。
那支冰蓝色的箭矢微微震颤，箭杆上有两个小字烁烁放光：“破佞”。
阎浮魔鞭像一根维系生命的纽带，一头缠绕在她的腰间，一头牢牢锁住了楚天。
“砰！”半空中一团黑气一蓬金风狠狠激撞在了一处，犹如蘑菇云般散开。
“唿——”秋风冷画扇金光怒张脱手飞出，在空中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足足幻动出八八六十四道画扇虚影，满空铺展呈八卦排列，将楚天和晴儿团团包围在一片惊涛骇浪的怒海之中。
而事实证明更令他惊骇的事情还在后头。只是一个霎那，四大神兽便被六丁六甲神像轰得寸寸碎裂，重新化作画扇虚影无力地漫天飘散。
六丁六甲神像犹如死而复生，通体释放出炫目的华光，汇聚成一杆不可一世的神戟刺向苍穹。
虽说凭借深厚的功力，他亦可恃强凌弱稳操胜券。但楚天和晴儿气息悠长韧劲十足，要想分出胜负再斗三十个回合也未必管用。
晴儿微松一口气将楚天背在身后，步履蹒跚地向树道走去。
“砰！”四大神兽冲破一道道拳劲封锁，卷裹起锐不可当的神光疾风，飞速迫近楚天和晴儿。
苏智渊趁热打铁，左手法印连生变化，空中的八大异象骤然凝合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兽破开魔鞭残影攻向两人。
而这两到三年甚至更为久远的光阴如何熬，苏智渊想都不愿去想。
“不！”他扬起脸惊恐地发出虚弱的声音，隐隐约约看到在三百米开外的地方，晴儿手握涅磐魔弓，依旧保持着破佞神箭射出之后的姿态，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燃烧仇恨的光焰注视着自己，就像……看着一头垂死挣扎的野兽。
苏智渊心生不快道：“这个娃儿好没教养，必是魔门子弟无疑！”
“啵啵啵啵！”这一式禹余天的“长袖善舞诀”精妙之处尚在碧洞宗的“水穷云起袖”之上，细密连绵无懈可击。
“哥哥！”晴儿飞快地取出身上珍藏的三颗魔教疗伤圣丹，一股脑嚼碎了送入楚天的口中。
晴儿早就不耐烦苏智渊的纠缠，见他图穷匕现终于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当下毫无迟疑罗袖轻扬，一团黑色魔气铺天盖地卷涌而出。
“《天下有雪图》、《法楞经书》、涅磐魔弓、绝击神箭……居然还有六百年前魔教的镇教至宝‘晓风残月箫’！”
“风雷御动，丁甲齐出！”
楚天和晴儿几次出生入死应对强敌，两人的配合日趋纯熟如若一体。
“哥哥，我相信他不会说。”晴儿突地一笑，道，“不然这位好心好意提醒我们的禹余天苏大长老，又焉能安安稳稳独吞剑魔遗宝？”
“这里再没有第四个人，你若不说，又有谁会晓得是我们取走了剑魔遗宝？”正所谓察言观色，楚天已基本断定苏智渊来意不善，听他如此地“苦口婆心”，心中甚是反感此人的虚伪狡诈。
只可惜，他依旧晚到了半步，刚好看到楚天和晴儿将六件剑魔遗宝悉数收入囊中，心中的懊丧与妒忌不言而喻。
“伪君子？！”苏智渊心里不知是怒还是呆，自己明明是手下留情，怎会被一个十二三的小女孩儿当面臭骂？
“轰！”一团团光缆罡风炸开，晴儿轻声嘤咛向后趔趄，摩天云柱支离破碎。
一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正透过繁茂的枝叶悄悄窥觑楚天和晴儿。
“滚！”楚天只用了一个字代表自己的态度。
他追呀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四周空空荡荡，心里也一样的空空荡荡。
六十四面画扇遽然整合，化作了一幅无与伦比的阴阳两仪图当空照落！
晴儿这边刚刚打出了乱云飞砂，楚天便挺剑直进刺向苏智渊的咽喉。
六丁六甲神像在阴阳两仪图阴影之下，立时显得渺小了许多，身不由己向后退避。
坚持、坚持……就算倒下，也绝不能在这里。
苏智渊全身光雾冉冉，左手掐捏法印如花盛绽，灵台之上飞速演算“摩天云柱”的招式破绽，驱动六十四道扇影幻生种种变化，无孔不入地攻向两人。
“轰！”天地烘炉剧烈燃烧，楚天丹田内所有的真元瞬时化为溃决乾坤的浩荡怒涛，点滴不留地注入真我如一印中。
想到这里苏智渊“呼啦”一声展开手中的“秋风冷画扇”从藏身处缓步踱出，瘦脸上露出和蔼笑容道：“两位小友，幸会！在下禹余天长老苏智渊，不知两位小友师承何人？”
楚天心头一凛，猛见苏智渊右手的“秋风冷画扇”旋动如轮切向自己咽喉。
只是为什么每次都要闹到不得不拼命的地步？老天爷对自己还真的是很眷顾啊。
换句话说，从此之后，楚天全身功力尽废，空负真阶第九层的圆融道心境界，却无法施展出任何魔功绝学。
一口口温热的气血不停涌上她的喉咙，眼前忽而黑忽而亮，满身的伤痛犹如钢针般攒刺，但她不能停下疗伤。
苏智渊低哼一声道：“乱云飞砂，原来你是林盈虚的徒子徒孙？！”秋风冷画扇在胸前一晃，幻动出一蓬金色光风。
“呸，谁要听你这个伪君子胡说八道！”晴儿鄙夷叱喝，奈何全身经脉在刚才那一记硬撼中遭受重创，体内魔气翻腾涣散，急切之间无法凝聚功力施动阎浮魔鞭，只能眼瞅着楚天孤军奋战陷入绝境之中。
突然，离乱的光雾深处亮起一簇冰蓝色的寒芒。
忽然楚天的眼中泛起一抹温柔，低低道：“晴儿，哥哥会永远陪着你！”
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那个大雪的夜晚，自己无助地看着林盈虚从怀中夺走晴儿决然远去。
苏智渊胸口气血震荡，左掌招式不由自主地崩溃走形。
“啪！”晴儿站在远处，阎浮魔鞭如赤龙盘曲绕过楚天，抽中秋风冷画扇。
“绝击神箭……”苏智渊愣了愣，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前的青衣上慢慢有一团殷红的血迹融化开来。
他明显感觉到神箭穿透身体所带来的痛楚——不，那不是痛楚，而是一种像被冰封了的麻木。体内的生机迅速断绝，意识在缓缓飘散。
这蓬金色光风又数以千万计的细小罡芒交织而成，发出呜呜低音迎向乱云飞砂。
苏智渊很快下了决心：是时候自己该站出来了。不但要竭力阻止楚天和晴儿误入歧途，同时也要避免让他们成为众矢之的，白白牺牲了性命。
一番利益得失权衡之后苏智渊无心鏖战，猛然催动真元灌注秋风冷画扇。
四大神兽嗷嗷长啸，浑身流光乱蹿向后退却，借以修复各自的伤痕。
放在平时苏智渊也无所谓以大欺小脸上无光，但眼下近千正魔两道的高手正在全力以赴向巨树赶来。自己不过是稍占先机，抢前了半步。若是等到魔门三府又或正道五大派的其他高手赶至，休说独吞魔宝，想分一杯羹都不容易！
是就此作罢悄无声息地退走，任由他们满载而归；还是……
阴阳两仪图、六丁六甲神像、破天神戟，还有楚天召唤而来的四道镜像，纷纷分崩离析，化为斑斑驳驳的细小黑点消逝在强光中。
苏智渊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自己堂堂一位禹余天长老，居然在楚天和晴儿眼里一钱不值！
也活该苏智渊倒霉，楚天和晴儿行走神陆时间甚短，因此无人知晓二人的来历。若苏智渊要知道近日神陆风传的碧洞宗朱雀真人师徒八人一夜之间被人宰杀干净之事原本与楚天和晴儿密切相关，他哪里还敢如此这般小瞧楚天和晴儿。
“晴儿退后，让我来！”楚天挺身而出护住晴儿，苍云元辰祥云飞舞繁花缤纷，挥动出一招“天外飞仙”抢在四大神兽合围之前飞袭苏智渊。
他唏嘘道：“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可怜你们二人入魔太深已无药可救，竟对我的一番好意劝说置若罔闻。为了天下亿兆黎庶，苏某只能将你们带回禹余天面壁看管，只盼能够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大易天演阵！”晴儿面色微变，迅速靠拢楚天，阎浮魔鞭使出“摩天云柱”卷动起一束朱红色的冲霄狂澜，前后左右护得风雨不透。
他的镜像布列两旁，与晴儿连成一体，鞭剑光腾霄汉气冲斗牛，在空中凝铸成六丁六甲神像。
“看来两位小友仍旧信不过在下。也罢，我先护送你们离开冰风虚境！”
楚天心里头发出一丝微微的苦笑，头顶三花聚顶、丹田五气朝元，体内焕放出层层光华，与苍云元辰剑交相辉映，打开了虚空通道召唤出四道镜像。
“砰砰砰砰！”镜像踏破虚空分头迎击，一束束苍云元辰璀璨光华劈向四大神兽。
苏智渊大口吐血飞跌出去，一道道凶猛绝伦的罡风砸碎他的护体真气轰入体内，经脉骨骼乃至五脏六腑瞬间被击成重伤。
苏智渊急运“上清灵宝真气”压下胸口气血，大袖无风鼓荡如一朵向前飞探的青云扫击日照神拳。
晴儿哼地冷笑道：“你不必危言耸听吓唬我们，想拿宝贝，只管出手来抢就是！”
比起上一次和不老参仙血战所受的伤，这次无疑更加严重。然而晴儿的身上，却不再有第二盒火枣交梨。
晴儿舒了口气，没时间去回味成功击杀正道名宿的快|感了，她急忙忙收起魔弓。
忽然耳边恍恍惚惚听到激烈的打斗声，晴儿警觉地一省，强迫自己撑开眼睛。
“这小子是个疯子！”他惊怒交加，做梦都想不到楚天竟敢在最后关头选择爆发所有真元，发动惊天动地的殊死一击。
苏智渊大感头疼，干笑道，道：“小妹妹误会了。禹余天是正道名门，向来光明磊落，在下亦非贪婪卑鄙之徒。不过……匹夫无罪怀玉其罪。你们小小年纪身携剑魔遗宝，必定会引来魔门三府的劫杀，只怕不能活着离开冰风虚境了。”
一团又各种彩色混杂融合而成的强光翻翻滚滚崩裂开来，方圆两百米内的所有冰枝树叶片甲不存。
但不拼命，就逃不过此劫！
然而千算万算他就没算到自己今天好运到头。眼前的这对少男少女，自小流浪，在讹诈中成长，在欺辱中慢慢坚强，对于流氓恶棍有着深刻的认识，对付流氓恶棍从来没有恭敬有礼四个字。
“砰——”石破天惊的轰鸣声淹没了冰风虚境中的万籁天音，甚至将这天地也彻底吞噬。
有一种人，身居高位，口中说的是仁义道德，双手干的是苟且勾当。
楚天的千百道拳劲击打在苏智渊的衣袖上，反被他借力打力悉数化解。好似抡起了金刚杵一记记狠狠砸落，却全都击打在了棉花团里。
他手摇秋风冷画扇一声叹息道：“小兄弟可知你们二人的性命已危在旦夕？”
楚天的丹田如一片被暴风骤雨洗劫一清的废墟，已经感觉不到一丝一缕的真气。天地烘炉熄灭沉寂，也停止了运转。
苏智渊手挥秋风冷画扇在剑上一压，提气纵身凝掌拍向楚天头顶。
就在他心神微分之际，楚天抬手摄过苍云元辰剑，灵台晴空万里物我两忘，徐徐浮现起一座莲台宝座！
【下】
虚空中骤然生出一股重逾万钧的神力，将他将将跃起的身躯重重压回叶面。
“这是——”苏智渊瞳孔骤地收缩，脸上显露出一缕惊诧。
但他的身形一起便立刻惊觉道：“不好，我怎么忘了这里不能提气飞纵！”
【上】
天黑时冰风虚境就会关闭，谁也不晓得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也许永世都要禁锢在这片冰天雪地中。
“喀喇喇！”一根根粗壮的冰枝、一片片巨大的树叶在无坚不摧的罡风肆虐中折断爆裂，仿佛世界末日近在眼前。
“我何不将他们收为弟子令其改邪归正，这样即可避免剑魔遗宝落入奸人之手，又能为龙华禅寺收回失落多年的《法楞经书》，更为正道延揽到两个少年才俊，可谓一箭三雕功德无量。”
苏智渊暗自咬牙，再次燃烧了整整十年的真元，头顶青气冉冉将功力发挥到极致，左手法印遥指空中低喝道：“咄！”
天幸，楚天的生命体征慢慢地平稳了下来。也许是楚天的体内早已融合了八藏神归丸、交梨火枣等等天地珍材的精华，本身就像一座世所罕见的药库。虽然功力丧失，但无碍于这些药力发挥。
就在四唇相接的刹那，她的心头却是一凉。
由于受到冰风虚境中的禁制影响，双方均都无法施展身法提纵趋避，只能针尖对麦芒的硬碰硬。
“幽世家的六丁六甲诛仙阵？！”苏智渊从来自诩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面容，不由自主涌现出惊骇之情。
苏智渊的身躯晃了晃，怎么可能，自己怎么会闹到这般田地？剑魔遗宝，他雄心勃勃为此而来，他本应该作为魔宝的占有者欢呼胜利，而决不该像现在这样，连思想都变得软弱无力，身体像一片初冬干枯的树叶，徐徐坠落进下方弥漫动荡的寒雾中。
他的骨骸经脉至少有三十多处震裂碎断的地方，内脏也在翻江倒海的大出血。
晴儿一步步走下树道，却从未想过同样的路在归去时会显得如此漫长。
苏智渊气机牵引之下面色发白，低低一哼道：“好孽障！”
苏智渊丹田真元燃烧，稍稍放缓四大神兽，犹自不死心地道：“两位小友，我无意伤害你们。只要你们答应交出剑魔遗宝，随苏某前往禹余天面壁思过，他日未必不能成为神陆栋梁之……”
楚天的眼睛变得冷冷的，口气硬邦邦地反问道：“你有什么事？”
对付这种人，任何的言语都是多余，直接叫他滚蛋就是。
苏智渊的左眼皮不经意地跳了跳，强烈的正义感、悲天悯人的忧患意识及成大事不拘小节的通达胸怀，苏智渊一直是这样评价自己，也一种如此要求自己。所以，他绝不能容许一对来历不明行踪诡秘的少年男女就这样取走剑魔遗宝——谁能保证他们两人假以时日不会成为荼毒神陆苍生的第二个又或第三个剑魔寒料峭？又有谁能保证那些魔门穷凶极恶之徒不会心生贪念半路拦截杀人越货？
好在苍云元辰剑也在飞速汲取着冰风灵气，才不至于令楚天立即感到后劲匮乏。然而晴儿已经渐渐支撑不住，六丁六甲诛仙阵在阴阳两仪图的压迫之下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与此同时苏智渊的右袖飞拂荡开苍云元辰剑，使得“天外飞仙”首次无功而返。
激战至此他已经骑虎难下，即使甘心认输放弃剑魔遗宝，杀红了眼的楚天和晴儿也未必会放过自己。
——如果哥哥死了，一定一定要让禹余天所有的人偿命，晴儿心里发狠地想。
“嗡——”元辰宝珠莲花朵朵铿锵怒吼，楚天的脑海里摒弃一切杂念，心如明月空照，道如红莲圆满。
按照他的设想，自己首先报出姓名来历，就算那对少年男女孤陋寡闻不认识自己，也应该会恭恭敬敬地躬身问候，再彬彬有礼地上前答话。
他的左拳凝动十成功力打出日照神拳中威力最强气势最盛的“大日如来”，十八道拳劲汹涌磅礴一浪高过一浪，在空中涌动出滔天狂飙，与四大神兽迎头激撞！
在进入冰风虚境之后，他便按预定计划悄然脱离正道联盟的大队人马，单枪匹马前往找寻剑魔遗宝。他这番独自突进的计划实行得颇为顺利，卓有成效。由于独来独往无需顾忌照拂门下弟子，兼且对奇门遁甲之术颇有心得，因此一路行来有惊无险，更少了许多羁绊。
可是，就算真的有一百条、一千条、一万条命，也不能抵偿自己的哥哥！
这么做，对于修真之士而言，后果等于直接将自身打回原形。
顿时她的心头一惊，意识到自己和楚天远远没有脱离险境。一场更大的危机迫在眉睫，死神的脚步正隆隆回响在冰谷之间。
楚天的苍云元辰剑和晴儿的阎浮魔鞭远交近攻相得益彰，原本以修为论，苏智渊已臻至圣阶十一层“抱朴境界”，兀自高出不老参仙半筹，但从楚天和晴儿身上一时半刻竟讨不到丝毫便宜。
突听他一记长啸，已然测算出晴儿鞭法中的罩门所在。六十四道扇影倏然凝铸成八卦图形，涌动出风雷水火天地山泽诸般异象猛攻过来。
没有别的出路了，只能拼命。
该死的苏智渊！在泪水即将夺眶而出的时候，晴儿狠狠甩头将它忍了回去。现在，还不该哭，也不能哭。
他瞥了眼晴儿，她的眼神依然倔强而坚定，但娇小的身躯在阴阳两极图的狂澜中不由自主地倾斜颤抖。
“哧——”一支光焰腾腾的神箭仿佛是从天外飞来，就在他灵台刚刚捕捉到箭影的一刹，锋锐的箭头已经刺入了胸膛。
“苍云元辰剑？原来此剑落在了这小子的手里，难怪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剑魔遗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