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失败的复仇
钱沛讪讪收起字条，转开话题道：“你还能见到老皇帝吧，他的病到底怎么样？”
兵部尚书骠骑将军罗松堂把它买了下来。
一眨眼，他们又以飞一般的速度退了出来，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钱沛不依不饶道：“尧灵仙现在住哪儿，要是白天不方便，我不介意晚上去找她。”
右边尸灵直截了当张开鬼爪配合它的同伴，三招后，这第一个倒霉鬼就被撕成肉条。
钱沛大摇大摆走了进去，问龟奴道：“听说你们这儿有四位最当红的姑娘，叫什么吟风四花来着，把她们全叫出来陪大爷。”
钱沛腾身而起，从两名刺客头顶掠过，刀光一闪，他的身后倒下两具尸体。
钱沛信马由缰随便逛逛，不知不觉逛到了上次进京时买下的旧宅前，那曾是黄炜的官宅，但在更早以前，它是前中书令裴照轩的府邸。
卫铮纠正道：“莫大可不是狗娘养的，他娘才是狗养的。”
“这四个字从你嘴里冒出来，是一种侮辱。”莫大可毫不掩饰对钱沛的轻蔑，“说，这次你阴魂不散跑回永安城想干什么？”
他最终总算是想到正事要紧，还是先去见绣衣使总管卫铮好了，那也是晋王特别交代，钱沛到京以后必见的几人之一，虽说卫总管本人不是美女，但据说此人招揽训练了一批美女，专门以非常手段接近王公重臣刺探各类消息，笼络打击无所不能，很是厉害。
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曾蕴韶会披红挂彩的被八抬大轿抬进这座府宅里，钱沛远远凝望罗府片刻，带着自己的一点小心事沿着高墙往南走，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莫大可朝天打着哈哈道：“自从上次你把尧灵仙气跑了，老鬼就觉得这事没意思了。”
钱沛忿然道：“送我的就是我的。既然是我的，为什么我不可以卖，他怎么不送你一座宝库？”
按理说正常人应该会见好就收，可钱沛这次是冲着莫大可来的，钱沛自忖逞凶斗狠不是他的对手，这混蛋往日欺负自己没商量，但折腾折腾莫大可的情妇总还可以。他把脸一沉道：“老子偏要喝你的花酒！”
但他城府极深，马上显示出准备满足钱沛全部要求的超高涵养，淡淡道：“你单枪匹马要办案，的确有些难度，我会调几个资深的红袖绣衣使，听你指挥。”
三名刺客惨哼毙命，剩下两个见大势不妙便纵身上房，钱沛马上放出天涯绳绑住了其中一个。
钱沛看看左右无人，收了尸灵和天涯绳走近道：“好久不见，你不认识我了，叶罗老弟？”
有晋王的手书钱沛自然通行无阻，找到绣衣使总署后，很快就见到了总管卫铮。
莫大可一言不发，拖了张椅子在钱沛对面坐下，对他的恭维之词不置可否。
说着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小迭银票递给钱沛，面额清一色都是十两。
钱沛摸摸自己的黑眼圈，主动供认道：“是莫大可那狗娘养的打的。”
眼下这座不吉利的府宅又换过了新主人，大门红纸灯笼上贴着那个准倒霉蛋的身分名帖——罗府。
“为了迦兰，她还在京里。”叶罗苦笑道：“唐王一直找不到她，就盯上了我，几次派人来抓我都被我侥幸逃脱，刚才这次还多亏了你出手。”
“叶罗？”钱沛一眼认出那人，这时又有两名刺客飞扑过来和尸灵杀作一团。
翟臻的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替钱沛找好了新寓所，钱沛却希望他办事拖沓一点，效率低下一点，最好找上八九个时辰，好让自己和舜煜颐多温存一会。
老爷爷张开没牙的嘴回应道：“我看你更像狗尾巴草，进来吧。”
房里的情景却是他完全想象不到的。
“殿下交办的几件事我会抓紧落实，但你我还是少见面为妙。”卫铮想了想，接着道：“你知道马婆婆胭脂店吗？有事没事多去逛几次，问问店里有没有进到南洋的一品玉女香，如果到货了，你不妨拿银票买点。”
翟臻的服务堪称周到，已替钱沛配齐了佣人，有看门的大叔，做饭的阿姨，打扫房屋的老妈子，平均年龄约莫在四十至六十岁之间。
那边青衣男子掣出一柄紫金短刀，虽然成功砍伤两名刺客，却也被逼入了死角。
但叶罗显然不是个埋怨起来没完没了的人，他更多的关心都放在钱沛身上，“龙兄，你这次回到京城有什么事？”
叶罗诧异道：“不知朋友尊姓大名，和唐王有何仇怨？”
钱沛忍气吞声的钻进门里，心里暗道：尧灵仙，我的大老婆，你还好吗？
莫大可不以为然道：“你当老子不晓得？那些珠宝不过是老鬼送你的宝库里其中的几件小东西，你还有脸拿出来卖。”
钱沛摇头道：“叶罗老弟，你这话我不能同意，报应从来不会自天降，善未必有报，恶未必得报，你想让恶人遭报应，只有让自己更恶更奸。我不是劝你回南荒吗，为什么还待在京城不走？”
“希望渺茫更要忙，谁说儿子不能造老子的反？晋王手下有五万大军，杀回京师一刀宰了排名在前的那位，自己登基做皇帝开立新朝多好。”钱沛托着腮帮子轻松的乱出馊主意。
笑了笑，莫大可突然抡起醋钵大的拳头狠狠砸中钱沛面门。
看到这人调戏老板娘，这还得了，十几个打手看到有露脸立功的机会，一起涌出，撸胳膊挽袖子操家伙开始冲锋陷阵。
钱沛将晋王的委托和青照闲的叮嘱对莫大可说了。莫大可皱起浓黑的扫帚眉道：“照现在的情形看，皇帝传位给唐王的机会十有八九，晋王远在北疆，恐怕希望渺茫。”
“等等。”莫大可跟着站起身来，说道：“先别走，我还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钱沛没想到连高太医都成了重点保护对象，苦笑起身道：“我先回去睡觉了。”
卫铮四十多岁，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这个书生模样的人，手条子比煤炭还黑。
老板娘聪明伶俐，听的花枝乱颤，咯咯娇笑。
“暗语就不需要了吧？”钱沛不满道：“我跟她之间早已心有灵犀一点通。”
叶罗不笨，立刻明白钱沛对他有招揽之意，爽快道：“我们是生死之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这样做对迦兰也有好处，我今晚就搬过来。”
钱沛拍着翟臻的肩膀，将这位明玉坊的总管送走后，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新衣衫便骑马上街。
叶罗听他一口报出自己的姓名更是一惊，迟疑道：“你是……”
钱沛撇撇嘴，很是瞧不起卫铮的吝啬，但还是不客气的收了银票才告辞离去，出了绣衣使总署的大门一看天色，还有一个时辰才掌灯。
“不要小看这张委任状。”卫铮正色道：“凭着它你可以不经请示，独立调查在京二品以下官员的一切贪赃枉法罪行，必要时可将嫌疑人带回绣衣使总署严加审讯查取罪证，有抗法不从者可当场处断。”
好，找到一个比自己更恨莫大可的家伙了……钱沛眼珠一转道：“大人跟莫将军有过节？”
莫大可还是不言语，重重哼了声。
他看完晋王的亲笔密函，端端正正放在桌案上，长时间默不作声的打量钱沛。
卫铮不置可否，“晋王殿下让我给你安排一个职位，你想做什么？”
钱沛并不隐瞒，向叶罗说了晋王托自己进京的用意，脑筋一转道：“你不如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咱们兄弟也有个照应。”
见莫大可把眼瞪圆，钱沛只好乖乖坐回到椅子里咕哝道：“老子找她，也是为光复大业……”
下一刻，钱沛就从蟠龙吐珠宝戒里放出两具尸灵。
听钱沛的口气，龟奴就猜测这小子该是来踢馆的，心中愠怒，脸上带笑道：“这位公子，您来得不是时候，四位姑娘都在歇息，不如小人给您另找几个，包你满意。”
刺客早已胆寒，结结巴巴道：“我、我们是奉、奉唐王殿下的……”
他叹了口气道：“好吧，老子不跟你计较了，那些珠宝就当见面礼，孝敬二嫂了。”
龟奴朝同伴打了个眼色，陪笑道：“公子要见四位姑娘也行，可否等到晚上？”
不料老板娘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过头笑盈盈道：“差点忘记，我还有折扣优惠可以用……莫大可是太监——”
莫大可的脸也由红转青，由青转黑，喝道：“水怡你出去，老子要动刀子了！”
钱沛回头，不由暗赞一声：莫大可人不怎么样，可挑漂亮女人的眼光还真毒。
莫大可又亮出他招牌式的麻将脸，交给钱沛一张整迭起来的字条，“地址和暗语上面都有，去的时候多拐几条巷子，别被人跟上。”
钱沛深吸一口气，声情并茂道：“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本分。”钱沛少有的没向叶罗要报酬，把刺客拽到身前喝问道：“你们是谁的手下？”
当钱沛带着两只熊猫眼走出吟风雅苑的时候，龟奴和打手们顿感扬眉吐气，看谁敢再招惹我们家老板？打你算轻的，要不是看在老板娘袖子里那些珠光宝气的份上，把你大卸八块拖出去喂狗都有可能。
八个蒙面人从两旁房顶跃落，七个冲向青衣男子，剩下那个过来跟钱沛打招呼。
“不成！”钱沛坚持道：“老子千里迢迢从北疆过来，就是要找吟风四花。”
“老子先剁了你！”莫大可飞起一脚踹向年轻人的后背。
钱沛钦佩道：“你不光四肢发达，思维还挺复杂，但京城文武大多是唐王的人，军权又牢牢掌在老皇帝手里，晋王想有所成就难度不小。”
“唐王？那你就不能活了，别怪老子心太黑，是你找错了主子。”钱沛愣了下，怜悯的看了刺客一眼，接着轻轻一掌就把刺客送进地府快车。
“说来话长，这里不可久留，到我家去吧。”
听到钱沛惨叫一声后，莫大可才满意的收回拳头，慢条斯理道：“想聊什么？”
铿一声，蒙面刺客的朴刀砍在左边尸灵的脖子上，就像劈中了一块厚重的金石，火星四溅愣是没能留一丝伤口。
小巷悠长空寂，只有一个头戴斗笠的青衣男子慢慢在前面走着。
钱沛从楼上纵身跃下，一把抓住老板娘的藕臂，将她连拖带拽弄进了楼上一间包房，砰一声把门死死关上。
莫大可不耐烦的摆摆手道，“都拿走，这些我来跟他算。”
“不怕你见笑，我甚至不知道她在哪。”叶罗摇了摇头，突然又道：“龙兄，你是否曾听说过，那位九姑娘就要嫁给兵部尚书的儿子罗步思，她很可怜，家里人都因为曾神权的死对她十分冷淡。”
突然小巷被一串密集如雨的锐啸声打破了沉寂，上百支弩箭从两旁的屋顶上泄落下来。
叶罗转向钱沛，抱拳一礼道：“这位朋友，多谢！”
当下他送叶罗出门，回到家里吃过晚饭，换上了一身下人的衣服，打扮成信差从后门溜了出去。
他手提破军金枪踹开屋门，凶神恶煞般大吼一声：“哪个小兔崽子活腻了，敢来砸老子的场子！”
钱沛大喜，称赞道：“晋王殿下说的不错，卫总管果然行事果决，精明强干。”
钱沛笑吟吟道：“就凭莫将军的这张脸，这声虎吼，您每天在京城里转悠两圈，还有哪只老鼠敢在街上乱跑？”
钱沛的目的地很明确——坐落在章台大街上的吟风雅苑。金吾将军莫大可是这家店的老板，生意一直不错，但钱沛去的时候还是大白天，雅苑里客人稀少，只有几个龟奴和未当红的姑娘守在花厅里候客。
钱沛手捂发黑的眼眶，惊怒道：“姓莫的，你别欺人太甚！”
钱沛恍然道：“如此说来，迦兰还没跟你和好？”
钱沛晓得这时候最明智的选择就是闭牢嘴巴，听叶罗的埋怨。
这时候莫大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也做好了用人肉包子喂狗的打算。
钱沛果断的把委任状揣入怀中，追问道：“那红袖营是不是也在我的监察之下？”
这时莫大可正在官署里和几个手下瞎聊天闲吹牛，冷不防听到加急快报，有人闹事，老板娘教人拖进屋里去了。
“我现在就要见。”钱沛猛然揪住龟奴的衣襟，把他提了起来，凶相毕露，甩手把龟奴丢了出去，迈步上楼高声嚷道：“看谁敢拦老子！”
钱沛晃悠悠骑在马上，被一个深奥复杂的难题所深深困扰：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该去哪儿晃悠呢？
“那白日寒的二十万楚军是干嘛的？”莫大可哼道：“当儿子的不听话还想造老子的反，晋王还欠实力，我看晋王这次派你回京，更像是要为夺宫做准备。”
“这位公子……”老板娘飘着丝甜甜香香的玫瑰花味出场了，她风韵十足的稳稳站在楼下道：“有话好说，来这里寻开心何必生气。他们不懂事，伺候不周到，您别往心里去。”
珍珠项链、玛瑙首饰、猫眼儿翡翠……五光十色的珠宝玉器摆满一整张桌子，一个年轻人背对着自己，正和老板娘讨价还价，“你再骂一句：莫大可是太监，我就给你打对折——”
老板娘瞅了瞅桌上堆着的珠宝，不乐意道：“你就不能再等等，我还没看够呢。”
钱沛小心翼翼问道：“京城气候干燥，风沙太大，你鼻子不舒服？”
钱沛见莫大可神情舒缓了些，定定神道：“那我们俩接下来可以聊点什么了么？”
他嗯了声，语气稍微放缓道：“也罢，不让找四花就算了，就你来陪我吧。”
此时躺倒在花厅里的打手已经增加到三十多个，二楼的楼道里还趴着五六个，莫大可气的七窍生烟，正准备大踏步入内，总算多长了个心眼，让手下在花厅里等候，免得破门而入时正瞧见自己的情妇和其他男人光溜溜在床上打架。
钱沛心中暗喜，叶罗的修为虽然算不上顶尖高手，但却有一项常人难及的本事——放冷箭。往后有谁敢跑到自己家里来搞刺杀，脑袋后面还得多生两只眼睛。
就在钱沛满怀期待之际，莫大可的拳头再次砸在了他的脸上，“这下两边眼睛都对称了。”
莫大可一副理所当然的微微点头，“这还算句人话，不枉老子救过你两命。”
“龙兄！”叶罗眼睛一亮，又惊又喜道：“你没死，可……你又易容过了？”
“你砸老子的场子，欺负老子的女人，骂老子是太监……”莫大可黑着脸道：“还要跟老子漫天要价，敲老子的竹杠？”
“老子还想把你的脑袋给一点通呢。”莫大可没好气道：“你整过容，连嗓音都变了，没有证明谁敢认你？”
愣了一下，莫大可脸色稍微转好看了点儿，哼了声道：“哦？”
卫铮怔了怔，真不晓得晋王怎么会派这个对政事一无所知的色鬼回京举商大事。
老板娘大喜，手脚利落的抓起珠宝塞进左右袖口里头，临出门时还不忘在莫大可脸颊上亲了口，喜孜孜就要走了。钱沛嘴巴动了动想叫住老板娘，迎面看到莫大可那张脸，吓得又闭上嘴巴。
钱沛笑道：“你去年曾躲在我家里养了一阵子伤，手里的紫金短刀还是我送的。”
敲敲门，过了会儿出来个牙齿头发胡子全掉光的独眼老爷爷，上上下下打量钱沛半晌，瘪着腮帮子问道：“你干嘛的？”
带着甜甜玫瑰花香味的老板娘正坐在桌边，眉花眼笑的抚摸一只价值连城的翡翠凤纹手镯。
莫大可嘿然道：“笨蛋，你到现在还没想明白，那原本是老鬼给他侄女尧灵仙准备的嫁妆！”
钱沛闻言不禁佩服起莫大可来。说到底，混蛋也要有混蛋的风格，不是每个混蛋说话的气场都可以像莫大可那么强大的。
卫铮点点头，爽快提笔，龙飞风舞写了一张委任状交给钱沛，“这样成吗？”
他穿街走巷在城里绕了半转，确定身后无人跟踪，方才来到一座僻静的宅邸前。
他在翟臻的陪同下来到寓所。这是一栋位于金吾卫官署后街的小宅院，前后两进院落，当中带个中庭。
老板娘久经风月场所，对各种无耻之徒自有应对化解之道，微笑道：“贱妾蒲柳之姿，怕难入公子法眼。这样吧，我亲自为公子挑选两位姑娘作陪，另送一壶上好酒水如何？”
发现出大事了，龟奴立刻连滚带爬奔出门外，撒开腿有多快跑多快的去给老板报信。
莫大可闻言火冒三丈，一巴掌将正大喘气的龟奴抽昏过去，带着几个手下风风火火的赶回吟风雅苑。
莫大可摇头道：“我也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了，想要知道老皇帝的病况最好去问高太医。但他被召入宫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形影不离跟着老皇帝，身边还有御林军监视，你想混进宫去，得多动动脑子。”
叶罗不无感慨道：“善有善报，天道不爽。”
“那倒是。”钱沛得意道：“晋王还算有自知之明，这也是老子难得佩服他的地方。”
莫大可砰一声关了房门后，她的声音还丝丝缕缕的钻进房间，“记的是打对折。”
“监察司黄带绣衣使，领主办衔……”钱沛转眼由云端跌到谷底，“是个光棍主办。”
钱沛本来以为是山中派的杀手又找上了自己，但他很快就发觉自己猜错了，那些如雨的弩箭统统是往走在前头的青衣男子去的，青衣男子迅速脱下外罩，在身周舞动成一团青云，挡下了弩箭。
钱沛站起身，笑嘻嘻道：“这位就是莫将军？二嫂还真是眼光独到。难怪别人说，自打莫将军当了金吾将军，京城就是人人向往的礼仪之都，连老鼠过街都要遵守秩序排队走，我原先不信，如今亲眼见到莫将军虎威，才知道此言非虚。”
“哎哟，你怎么回来了？快住手。”老板娘一声尖叫，身形一晃挡在年轻人背后，纤手架住莫大可的小腿，怫然不悦道：“骂一句就能省几千两银子，这样的好事到哪找去？就算你小小牺牲一下又算什么，反正又不会伤筋动骨。”
“你少打老子金吾卫的主意。我拼死拼活干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混到这位置上，可不是为了给晋王打工的。”莫大可头脑清醒，不喝钱沛的迷魂汤，“你可以去找尧灵仙试试，她这半年里已经成功把红盟和红旗军两股势力统筹起来，关键时刻能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晋王不派别人偏偏找上了你，不正是看上你小子跟尧灵仙之间的关系吗？”
钱沛小眼晶晶亮，映衬着黑眼圈分外妖娆，兴奋道：“老鬼跟你这么说过？他什么意思？怎么我从没听他说起过？”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钱沛晓得杀手打招呼为的是灭口，他非常不解的瞅着冲上来的那名蒙面刺客，问道：“为什么你偏要来找我？”
剩下的五个刺客骇然变色，铺天盖地的暗器朝钱沛打来，钱沛怕伤着乌云盖雪，左手往前一探一摄，施展风灵术凝起一道飓风，将五花八门的暗器全卷了进去，然后非常客气的原样奉还。
钱沛瞅着莫大可，眨巴眨巴眼睛道：“二嫂不但长得漂亮，人又好，还很风趣。”
叶罗不慌不忙取出弯角弓，拉弦搭箭激射而出，神箭贯穿了另一个刺客背心。
两人走出小巷回到钱沛的新寓所，进书房关上门后，钱沛将自己能说的经历说了。
“红袖营缺不缺主管？”
在心里算了算，钱沛讨好道：“要不在对折的基础上，我再加送你九九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