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死亡大进军
舜煜颐瞥一眼钱沛发青的脸，道：“我们先退回正厅，生起火堆。”
晋王抚弄着手中的白玉折扇，“下令各部严守军营，武山营、横山营立即登城守卫，以防罗刹军趁乱偷袭。”
钱沛倒抽一口冷气，耐心给水灵月上课：“你知不知道晋王来是干什么的？他如果死了，五万楚军立马就成了乌合之众，到时候罗刹人卷土重来，倒霉的就不止是宝安城，再说晋王为了和唐王争夺太子宝座，正斗得昏天黑地，你杀了晋王，等于免费帮唐王打工。
钱沛千辛万苦从床上爬了起来，和晋王结伴出门往茅厕行去，他软着腿跟在晋王后头，有亲兵替两人打着伞来到茅厕。
“钱统领，杜副统领这是怎么了？”邢毓莘保护着晋王退了过来。
水灵月低声道：“他是狗皇帝的儿子，假如能把他杀死，对光复大业大有帮助。”
没头的吴妈还是不倒，转过身子漫无目的地冲向风雨里。
不理会钱沛的惊讶，晋王滔滔不绝道：“我入城之后有意回头打量，其他人纷纷散去，即使留下的队列也已散乱，只有你的忠义军坚若盘石，一直坚持到最后，难能可贵的是，这支军队的正副统领都不在，领队的不过是个樵夫，试问我大楚雄师之中，还有谁能做到……”
这时府里的人纷纷往正厅聚集避难，也带来了数以百计的尸傀。
钱沛也想压，可怎么也压不住，急得满脸通红道：“殿下，咱们能不能待会儿聊这事，草民快憋不住了。”
他气急败坏刚起身，就听老保在外头敲门道：“钱统领，晋王殿下来了。”
舜煜颐凝重道：“殿下，这绝不是普通的尸傀妖术，而是有人发动了千方万尸大阵，企图将五万楚军兵不血刃斩尽杀绝。”
钱沛真急了，晋王虽然死不足惜，可要死不能现在死，更不能死在自己家里，而凶手也绝不能是水灵月，最后更不能被人抓个现行。
易司马慢慢道：“我在想你有十根手指头……”
房门打开，一阵风雨飘了进来。
钱沛摸摸他胸口，还算热乎，应该是正用鬼狱门独步云陆的龟息术疗伤。
水灵月明眸中光彩涟涟，低声道：“晋王来了？”
今天晚上，由包屠龙和邢毓莘连袂做东，在总兵府为晋王接风洗尘。
想通了其中关键，钱沛道：“我生病不能淋雨，你代我去迎接。”
钱沛忍疼将一柄匕首偷偷塞进毯子里，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满不在乎的笑笑道：“见笑，见笑，乡下女人没见过世面，光知道害羞。”
水灵月尚未作出反应，他的大嘴毫不客气地吻了上去，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她披头散发，眼里闪烁着绿幽幽的光，对着钱沛和晋王露出森白的牙齿。
两人各解腰带，晋王忽然低声道：“钱统领，这两天有劳你了，还望你的病体早点痊愈。”
他百无聊赖的晃进了水灵月的房里，小钱柜刚睡下，由奶妈抱到了隔壁屋里。
这个死丫头！
“咦，你怎么了？”钱沛终于察觉小杜的异常。他的胸口有一滩血迹，脸色也苍白得可怕，加上刚才的一拳一脚，嘴角汩汩往外直冒血沫。
尸傀宛如闻着蜜糖香味的黑熊，纷纷调头转向，钱沛咬破右手食指，奋笔疾书，在空中画出一道阎王爷才看得懂的血符，朝正前方的尸傀祭去。
水灵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回答道：“不行。”
“不，不是谬赞。”晋王摆摆手道：“我从邢总兵口中了解到了你的种种义举，堪称有勇有谋，忠义两全，钱统领，你埋没乡野实在太可惜了。”
“哪有老婆不让老公进屋睡觉的道理？”钱沛理直气壮道：“时间久了，人家会怀疑我们俩的关系。”
刹那间，钱沛整个傻了，因为那绝非水灵月的俏脸，而是一张灰白色的死人脸——吴妈回来了。
晋王有些尴尬道：“钱统领果真是性情中人，你的心意本王已知晓，罗刹大军虽己后撤二十里，但贼心不死，往后本王还要多多倚重你。”
钱沛暗松一口气，却悲哀的发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尿急了。
钱沛坐下，笑吟吟看着水灵月整理孩子的衣服，说道：“今晚我留下来。”
邢毓莘拔出佩剑刺向身前的泥地。
“是。”钱沛回答道：“她是乡下来的女人，不懂礼数，请晋王殿下万勿见怪。”
“钓鱼？”钱沛脑袋里跳出一个惊人的念头：“罗刹人围攻宝安府，压根就不是为了多占几座城，他们早得知云妃就在城中，就以此为诱饵，迫使晋王亲自率军北上，这就叫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哇！”那东西发出一声惨叫飞了出去，躺在泥地里用哀怨的眼神看着钱沛，“是我……”
“黄将军，忠义军英勇善战，解散了太可惜。”晋王打断道：“我有一个想法，既然邢总兵的部属伤亡惨重，急需兵员补充，何不将忠义军编成一个营，暂时划归邢总兵麾下，至于这个新建的忠义营统领，自然是非钱统领莫属。”
“尸傀？”晋王追出茅厕，两名亲兵面色发白，呆呆望着吴妈的背影。
“我为什么要过河拆桥，我还要什么理由？我知道自己现在只能靠你，可你也不能逼我……”水灵月说着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不会我老婆也喜欢这个小白脸吧？
如果不下雨，大可以用火烧了尸傀。
晋王感叹道：“我看到几百位衣衫褴褛的忠义军战士整整齐齐伫立在城门两旁，鸦雀无声的向本王敬礼。
来了，狗娘养的果然来兴师问罪了……
这时候木门吱呀一响，水灵月用托盘端了三杯热茶进来：“殿下，将军，请用茶。”
惨不忍闻的叫喊声中，水灵月狠狠一口咬在钱沛左手食指上，一语双关道：“这样你就可以左右开弓双管齐下了。”
“殿下！”黄柏涛和邢毓莘冒雨赶到，“有妖人发动尸傀夜袭，请殿下速速回府。”
不会吧，水灵月为了刺杀晋王居然连上茅房也跟来了？
钱沛觉得自己摊上这事实在很冤。
小杜出去了一整天，到现在还没回来，钱沛倒也不担心，反正这小子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加上晋王援军进城，金沙门和玉清宗的人也会收敛许多。
“看清楚了，那是易先生他们。”晋王推开顾霆风，迎了上去。
钱沛发现，晋王和易司马在瞬间交换了一个异样的眼神，彼此的目光又迅速错开。
钱沛一凛，猛然看见茅厕的后窗口外有个黑影子晃动。
钱沛也真怕水灵月不死心，继续把剩下的两杯茶端给晋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强笑道：“草民还真渴极了。”
“他们每个人都带着伤，还有许多人失去了腿脚，但也在战友的搀扶下笔直屹立，我在他们的身上见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畏与坚毅，若非亲眼目睹他们的样子，本王委实不能想象，宝安城是如何坚守至今的。”
钱沛下意识打了个寒噤，可看这丫头的眼神里怎么透着一股杀气，不禁惊道：“不许你在家里刺杀晋王！”
他的头顶上还插着剑，带得邢毓莘身子一晃，黄柏涛呼喝出掌，击中尸傀的胸口。
就算你们母子情深，你晋王要跳就跳吧，为什么拉上老子？
舜煜颐目焕异彩，显然是认出了血符的来历，又恼这无赖当面讨自己的便宜，浅浅一笑道：“这么多尸傀，只怕你照顾不来。”
“钱统领，你可知道本王入城时见到最震撼的一幕是什么？”晋王认真道。
钱沛二话不说脱了鞋子翻到床上，拉上毯子准备装睡，他想想又不放心，小声警告道：“你要是敢对晋王动手动脚，老子就带着小柜柜离家出走。”
他们的眼睛里无一例外的闪耀着骇人的绿光，如同嗜血的蝙蝠追蹑着活人的气息在城市中游荡，不知何时起，雨珠里渗出了诡异的绿，从千万具尸体里散发出的尸气与腐臭弥漫在夜空里。
黄柏涛眼睛一亮：“这样安排两全其美，末将不及殿下多矣。”
他抱起小杜，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这下可糟了。”
晋王愣了愣，这样直白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哑然失笑道：“刚好本王也正有此意。”
“这东西杀不死。”晋王的侍卫头领顾霆风叫道：“殿下，我们还是快走吧。”
晋王亲自端过热茶送给钱沛，钱沛三大杯热茶喝下去涨得肚子生疼，还得心满意足的打着饱嗝道：“真舒服。”
钱沛见有五六具尸傀竟是直奔着水灵月、舜煜颐而去，不禁怒发冲冠而起。
众侍卫亲兵手握刀枪，用力戳向隆起的泥地里，却听接二连三的惨叫声响起，一个个活人被尸傀拖入地下消失不见。
可是，晋王完蛋了对罗刹人又有什么好处？
钱沛乖乖听话，双手齐施又画出两道血符。
只见两人当众在床上一阵缠绵拥吻好不亲热，突听“啪”地一响，钱统领的面颊上多了五道印子，水灵月推开钱沛冲出屋去。
水灵月冷冷盯了他半晌，一言不发的端着空盘子走了出去。
水灵月倔强道：“不行就是不行，我害怕。”
钱沛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这哪像是在问罪啊，几天不见，看来这位晋王殿下说话做事手腕越来越高明了。
晋王低咦一声，探左手将吴妈双爪扭断，吴妈好似感觉不到一点疼，突然扬起头张嘴咬向钱沛的咽喉。
“是你的老熟人……”小杜吐了口气，眼睛一闭头低垂了下来。
事实上不仅仅是钱府，整座宝安城都在几乎同一时刻陷入了无边的恐怖中。
雷声一串连着一串，像汹涌狂暴的怒涛席卷过宝安城阴沉沉的上空，让人的心头感觉到一丝压抑。
钱沛有种很不祥的预感，怒道：“你盯着老子干什么？”
“我……怎么躲？”小杜疼得冷汗淋漓，咬牙道：“你太狠了。”
钱沛悻悻道：“说借多见外啊，要不你就随意付点租金吧。”当下众人齐心协力杀出一条血路，撤入钱府的正厅。
被击倒的尸傀在地上缓缓蠕动，还想站起来，一名晋王侍卫冲上前去，挥剑将尸傀斩成数段。
晋王点头赞同道：“钱统领，借你一方宝地，我今夜要在此指挥作战。”
见到水灵月默默听着，不置可否，钱沛还想劝说，院子外的亲兵已高声唱诺道：“晋王千岁驾到——”
令他感到不耐烦的是老鬼，这么多天了，鬼影子都不见一个，俗话说夜长梦多，万一云妃搬离知府衙门，这事又麻烦了。
“什么东西？”钱沛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回身就是一拳，生怕打不死又加了一脚。
钱沛笑嘻嘻道：“比蚊子叮一口还轻，没事，唉，你拿错了，我咬的是右手……喂，你要干嘛？好痛！”
“谁干的？”钱沛抱住小杜肩膀，将一颗雪蛤丸塞进他嘴里，“如果是我你就不用开口了。”
“坏了，是金沙门的人来了！”钱沛正要传出警讯，可钱府里的示警哨音已抢先一步此起彼伏响了起来。
侍卫亲兵们骇然变色，情不自禁的退到晋王身周，就看到一具接着一具尸首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其中有三个正是刚刚失陷的同伴。
显然晋王和易司马也都意识到了这点，甚至在大军抵达宝安城之前，他们就知道这里很可能有一个巨大陷阱，只是晋王为什么要甘冒风险，硬着头皮往里跳呢？难道果真是为了几十年不见面的母亲？
晋王颔首，吩咐道：“黄将军，你再调一队天虎|骑来保护钱府，我们到街上看看。”
“小心，后面还有尸傀！”顾霆风叫了一嗓子，很英勇的挡在晋王身前。
钱沛一个激灵，恨不得立刻起身按住这丫头，狠揍一顿屁股。
“这算什么理由？”钱沛恼道：“我知道，你是想过河拆桥。”
钱沛不理水灵月杀得死人的眼神，歉仄道：“郎中关照，病人要多喝水。”
晋王接过茶盏笑道：“多谢钱夫人。”
晋王一身戎装神采奕奕，在平逆将军黄柏涛和总兵邢毓莘的簇拥下走进屋中。
“多谢。”易司马压力骤减，微松口气，眼睛盯着钱沛。
“受了点伤，不要紧。”钱沛伸手一摸，小杜肋骨断了三根，真不晓得这家伙是怎么爬回钱府的。
钱沛在床上挣扎着起身，手一滑又颓然躺下，苦笑道：“草民死罪，病体难愈竟不能向殿下磕头请安。”
钱沛立刻举双手做投降状：“我回屋去睡觉。”
他将小杜往邢毓莘怀里一推，一个箭步杀进了尸傀群中，口中叫道：“老婆莫怕，老公我来也！”
晋王释然一笑：“你有病，应该听郎中的，这儿还有两杯……”
“废话，他们已经是死人，怎么可能再杀死一次？”晋王展开白玉折扇，一蓬狂飙沛然涌出，身前的十余具尸傀爆裂成粉。
水灵月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酸酸的醋意，又听舜煜颐这么一说，便道：“老公，你的手疼不疼？”说着就抓住钱沛的左手放到眼前打量。
钱沛谦虚道：“多谢殿下抬爱。可恨我……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啦。”
钱沛惊得灵魂出窍，别说一个水灵月，就算十个也杀不了晋王。
可晋王压根没有滚蛋的意思，意味悠长道：“钱统领，听说有人向黄将军告状，说你煽动乱民劫掠城中名绅，唆使部下抬尸游行闹事，我已请黄将军把这事压了下来，你不必担心。”
晋王的脸在黑暗中看不出是什么样的神气，缓缓道：“忠义军统领太屈才了，待本王班师凯旋时，你便和我一同回京如何？”
“吼！”地下窜出一条黑影，竟是个城中百姓的尸体。
好在晋王并未将自己的帅府设置在知府衙门，而是入住了邢毓莘的总兵府，算是给平逆将军黄柏涛一个面子。
钱沛一脸感激涕零道：“钱某一介草民，怎敢惊动殿下。”
亏得晋王还是面色不改，含笑道：“钱统领，你这是……”
“金沙门，一定是金沙门！”翟臻叫道。
这时左前方泥泞的土地向上隆起，好似五六条巨蟒朝众人飞速袭来。
“殿下谬赞，草民愧不敢当。”钱沛舔舔嘴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戏剧性的效果，看来老保也是个人才。
五万楚军陆续开进城里冒雨扎营，庄奎和武山营吃瘪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军中，再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去招惹忠义军。
钱沛心中暗骂，面露迷惘之色，摇头道：“草民愚昧，请殿下教诲。”
尸傀胸口塌陷却没有鲜血流出，全身的肌肤也早已腐烂，露出森森白骨。
钱沛刚打算措词敷衍，眼角余光骇然看到水灵月将右手伸进了袖口里。
“钱统领，是我冒昧来访，打扰你养病了。”晋王走到床边落座，仔细审视钱沛的病容，接着转眼望向水灵月，问道：“这位可是尊夫人？”
不料就在两边即将会合之际，地下陡然冒出二十多具尸傀，扑向了易司马等人。
钱沛顾不上害怕了，双手扣住吴妈的脑袋运劲猛扳，卸下了她的头颅。
傍晚时分，天下起了滂沱暴雨。
“该死的雨！”邢毓莘手提佩剑低骂。
怎么办？他一横心，颤抖着伸出手从晋王嘴边夺过茶杯，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
这王八蛋来干什么？对了，应该是找易司马和舜煜颐的，倒是老子自作多情了。
扑通连响，五具尸傀应声倒地，钱沛杀开一条血路来到水灵月和舜煜颐的近前，讨好道：“老婆放心，有我在百鬼辟易。”
等庄奎的雪山参送到，钱沛的“病”立刻大见起色，甚至能下床到处溜达。
“小杜？”钱沛望着小杜那肿的猪头似的脸，不好意思道：“你怎么不躲开？”
一个接一个没有了生命的尸体从地下破土而出。
钱沛趁众人将注意力都放在尸傀上时，悄悄往后退去，他可没兴趣陪晋王殿下在这儿讨论天气情况，还是赶紧去找老婆孩子为妙。
晋王和颜悦色的点点头道，“听刑总兵说你病了，我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
“谁？”钱沛的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等想清楚了以后立刻坐回到椅子里。
和易司马在一起的足足有几十个人，舜煜颐、翟臻也在其中，钱沛在人群里看到水灵月怀抱小钱柜，由老保和十几个亲兵随从保护着而来，心下稍定。
钱沛惦记老婆孩子，说道：“军情紧急，殿下您快回去吧。”
忽然，他感觉到一只冷冰冰湿漉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钱沛明白晋王说的是什么事，也低声道：“草民惭愧，让殿下失望了。”
钱沛把这些日子的遭遇慢慢串联起来，渐渐有了一条清晰的思路，禁不住长长吐了口气。
一旁的黄柏涛劝慰道：“钱统领不必忧愁，军中良医甚多，定能医好你的病，只是忠义军毕竟不是朝廷军队，当初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我们大军……”
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没妈，眼看水灵月的手就要从袖口里抽出来，当即急中生智，猛然一把搂住她的纤腰道：“草民胸无大志，有娇妻爱子于愿足矣！”臂上用劲，将水灵月抱倒在自己的怀里。
为防止水灵月再耍花样，再搞来几大碗点心什么的，自己今晚就别活了，钱沛眼睛一瞪叱喝道：“我和晋王殿下、黄将军、邢总兵正在商议军国大事，你莫要来捣乱，赶紧退下。”
黄柏涛和邢毓莘傻了眼，没想到他居然抢晋王的茶喝，就算你生病，就算你口渴，可这也太无礼了吧。
“与其这样，不如留着他们兄弟窝里斗，狗咬狗一嘴毛，把老皇帝搅得头晕脑胀，把朝局搅得人心惶惶，光复大魏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砰一声，晋王一掌击出，窗外的吴妈顿时飞了出去，脸部血肉模糊，撞在了茅厕后的大树上。然后，吴妈拉着脑袋晃晃悠悠又站了起来，嘴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伸出两爪冲了过来，穿过窗口抓向钱沛。
钱沛一哆嗦尿意全无，哀嚎道：“鬼呀！”
钱沛怒了，看来不用家法是不行了，只见那道身影越走越近，最后竟透过后窗往里看来。
“殿下小心！”
钱沛很遗憾自己还在病中，不能亲眼看到包屠龙和晋王碰杯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