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仙公主
隋远展恭谨道：“殿下明鉴，红旗军将士和云中山百姓都对您敬若天人，更对庞大帅奉若神明，虽然大伙儿隐约都有这样的念头，可又怕亵渎了公主殿下和庞大帅，这么多年来都是藏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裴潜看准高个子的太监，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匕首往脖颈上一架道：“别动！”
裴潜很享受地抚摸着唐青瓷的脸蛋儿，说道：“庞天硕太厉害，可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咱们何不避实击虚搞定长公主，比起击杀庞天硕的功劳来只高不低，还容易得手。”
众人一片哗然纷纷掩面，年轻书生浑身颤抖手指裴潜道：“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庞天硕的挽澜元帅府和古剑潭都在上城里，还有一直空置的专门留给流亡海外的大魏皇帝的皇宫和六部衙门，以及一些红旗军高级官员与将领的府邸。
要见花灵瑶，裴潜整个下午盘算好了几套方案，诸如调虎离山、瞒天过海、声东击西……不论哪一条哪一计，都离不开唐青瓷的大力协助，所以他很乐意带着唐大小姐一起混进上城，就等着关键时候派上用场。
“可我对你没信心。”裴潜正色道：“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你想不想听？”
在汹涌如潮的人海中，裴潜显得是那么的寂静独特，他像颗钉子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隐隐约约从帘幕后露出的那张俏脸，呼吸顿止。
饱餐一顿，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睡一觉，这就是他前往舞阳城的全部目的。
花灵瑶神情平和，问道：“莫非隋将军有什么退敌妙计？”
两人顺着宫墙往东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墙角跃过扩城河来到墙根底下，望了眼三丈来高的宫墙，裴潜脚尖一点右手一搭腾身掠过，落在了一座小园子里，指指远处路过的两个提灯太监，两人一齐欺上。
慈光阁只有两层，但高达五丈，飞檐走壁雕梁画栋，设计得极为精美，底层是一个足以容纳上百人议事的暖厅，里面灯火辉煌隐隐传出人声。门外有十六名黄衣卫，都是清一色地佩刀肃立。
裴潜道：“我没你那么死脑筋，而且还想多活几年，你走不走，不走我走。”
忽见后门一开，花灵瑶和一个全身戎装的中年男子缓步走进后花园。
太监摇摇头。裴潜将他嘴巴捂紧，一刀扎进大腿道：“下一刀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我钉你个头。”裴潜心里头有了主意，说道：“老子得先睡一觉才有精神。”
花灵瑶静静听完，唇角逸出一抹淡然而矜持的笑意道：“那我还要谢你仗义执言。”
约莫中午时分，裴潜千辛万苦地从床上翻滚下来，穿上鞋子蹑手蹑脚往外走。
裴潜抓起唐青瓷的皓腕，往巷子外头就走，咬牙切齿道：“你不知道老子从来都是艰苦朴素，勤俭持家的吗？”
隋将军，就是驻守阳平关三大镇将之一的隋远展，裴潜天天能从牛德彪汇总上来的军报里见到这个名字，晓得他是庞天硕的外甥，也是红旗军一员著名的勇将。
一到上午吃过饭的那条街上，立时感觉气氛变得肃穆紧张起来，大批的红旗军不断往城关上调动，行人或聚拢在街边，或步履匆匆，有些店家干脆关门下锁。
裴潜把嘴巴凑到唐青瓷耳边，低声问道：“你会游泳对不对？”
裴潜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像旋风一样回转过身伸手捂住唐青瓷的嘴巴，怒道：“你个小贱人，哪根筋搭错了，找死！”
花灵瑶点点头轻挥纤手。
一霎间无数目光往声音响起的方向愕然相望，裴潜怒瞠双目左顾右盼道：“是谁在这儿乱叫唤，是你、是你、是你？”
裴潜见状一怔，因为走在花灵瑶身后的那个中年男子，正是昨晚抓捕他们的人。
于是以往许许多多的谜团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中年男子低声道：“想必公主殿下已经接到禀报，就在半个时辰前，大楚军的先锋已抵达舞阳城南二十里的老鸦岭，明日一早就可能攻城。”
唐青瓷呜呜挣扎，大眼睛里满是笑意，路人纷纷驻足，有个年轻书生抱不平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女，大伙儿把他抓到衙门里去！”
唐青瓷凝目观察慈光阁四周的情形，讶异道：“奇怪，这儿的守卫一点儿都不严。”
两人将一死一活两个太监拖到暗处，那活着的太监吓得牙齿咯咯打颤，裴潜用匕首抵住他的胸口道：“长公主住哪儿？”
裴潜余怒未消道：“那不是很好么，至少咱们不用绕远路回军营了。”
唐青瓷眼睛发光，也不计较裴潜在趁机大揩自己的油水，心里迅速将两种方案做了权衡比较，忽地踮起脚尖在裴潜唇上一吻，媚笑道：“就这么办。”
他被迫接受了一个事实，那个冒充过自己丫鬟，也做过他姨婆婆的古剑潭绝代传人，自己心中位列第一的大老婆人选，居然、竟然、赫然便是……大魏长公主！
裴潜好奇地问道：“老板，你们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裴潜听得浑身汗毛孔添堵，“呸”地往地上唾了口，唐青瓷则是像偷吃了蜜糖的小狐狸，吃吃娇笑道：“一口唾沫一个钉。”
唐青瓷和裴潜站在街边，低声说道：“宫门有黄衣卫把守，咱们得想个法子。”
不久以后，巍峨的大魏皇宫便伫立在了两人的面前，尽管这座皇宫的规模和气势远远不能和京师里的那座相提并论，但在舞阳城里已是首屈一指的建筑群。
没错，马车里坐着的人就是花灵瑶。
日上三竿的时候，裴潜遥遥望到了舞阳城，这是一座依山而筑的大城，规模近乎于泰阳府，分为上下两城，上城坐落在一片平坦的崖顶上，仅有一条山路与下城连接，城门上架起的火炮足以封杀千军万马冲锋。
他脑袋里的问题越挤越多，像一把把小钩子扯得脑筋疼，索性直截了当地问道：“潘高寿不是阳平关三大镇将之一么，怎么说反就反了呢？”
这时候人群随着车队行进的方向自发地移动，欢呼声此起彼伏。
裴潜觉得自己是看花眼了，一定是看花了眼，于是他狠命揉揉眼睛再看，结果还是一样。
这当然难不倒他和唐青瓷，两人在上城外的僻静巷子里干掉了几个古剑潭的年轻弟子，稍加化妆便混进了上城中。
发现周围的人都用诧异的目光打量自己，裴潜觉得很没面子，一把抓住唐青瓷的手腕道：“臭婆娘，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可裴潜再往前走了一段，道路就不通了，大批盔甲鲜明的红旗军守住街道两旁，不允许任何人通行，老百姓站在街边像是一锅煮沸的热粥，把裴潜包饺子般挤在人群里动弹不得，只能憋着气等待长公主的车驾先行通过。
“嗷——”念及上天曾经给过他一次做驸马爷的机会，而自己却没有珍惜，裴潜的脸青了，从喉咙眼里发出了一声饿狼般的惨嚎。
两人回到客栈耐心守到天黑，稍作收拾便往上城而去。
两人加入了运粮车队，一同前往舞阳城，唐青瓷和小校马背上的怀孕农妇搭上了话茬，一聊才知道敢情这农妇并非小校的妻子，而是一位前几日在玉江北岸战死的红旗军普通士卒的老婆，正要被送回舞阳城妥善安置。
“我证明给你们看！”裴潜气急，环顾众人后二话不说就拥吻住了唐青瓷。
裴潜不答，仔细打量慈光阁里的情景。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客栈的堂屋里聚集起了一堆人，不光是客栈的掌柜和伙计，还有不少客人与街坊四邻，人人面带忧色窃窃私语着什么。
旁边的太监一记低哼，七窍流血软倒在了唐青瓷的怀里。
裴潜打了个哈欠道：“那你去吧，我先找家客栈洗澡补觉。”
“隋远展。”花灵瑶第一次报出了中年男子的姓名，“可为什么这样的想法除了你以外，我从未听其他的红旗军将士提起过？”
过了铁栅栏潜行约莫二十丈，裴潜缓缓往上浮起，眼前正是一片荷花池。
花灵瑶——她居然就是大魏的长公主，承天皇帝的亲姐姐。
裴潜大吃一惊，追问道：“丢了，怎么丢的？”
裴潜迷糊了，如此说来这家伙真是红旗军里的叛徒？那昨天半夜里发生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为什么那个中年男子在遭遇了他和唐青瓷后，没有对潘高寿起丝毫的怀疑？
裴潜早从查阅过的军报中得知，上城与下城不同，并非人人能进，必须持有挽澜元帅府颁发的特制银牌。
唐青瓷松开裴潜的耳朵，两人拉拉扯扯出了人群，来到僻静之处，唐青瓷道：“我刚听人说，阳平关已经被大楚军攻占了。”
老板冲裴潜勉强一笑道：“客官不知道？刚刚从前头传回的消息说阳平关丢了。”
裴潜皱了皱眉，带着唐青瓷小心翼翼地转向慈光阁的后面，见是一座幽静雅致的花园，园门口一样有人站岗，在园墙底下每隔三十余丈，也立有一名黄衣卫。
裴潜肚子里发笑，心道一个流亡海外的前朝公主，被红旗军吹得神乎其神，她要是仙女，那老子岂不成了玉皇大帝？
众人将信将疑，那年轻书生道：“这位大嫂，他真是你的丈夫？”
“那是。”裴潜没告诉唐青瓷，自己早把舞阳城的城防图印在了脑子里头，吹嘘道：“老子几个月前还是这儿的常客。”
太监疼得拼命扭动身躯，却被裴潜牢牢按住，连声音也发不出，裴潜略略松开左手，太监颤声道：“在……在慈光阁。”
裴潜气得七窍生烟，瞧着路人群情愤慨地围了上来，没奈何道：“咱们从长计议。”见唐青瓷的眼里露出一缕狡黠的得意，裴潜松开了手道：“别误会，她是我老婆。”
须臾后，先是华丽齐整的仪仗队，然后是数百黄衣卫簇拥之下的公主车驾，人群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声，裴潜看到车驾的帘幕慢慢地被一只纤手揭起一角，从里面露出的是一张熟悉而遥远的绝世容颜。
唐青瓷惊讶地发现裴潜对上城的道路驾轻就熟，似乎闭着眼睛都不会撞墙，她不由迷惑道：“你以前经常来这儿吧？”
突然耳朵一疼，裴潜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愤怒回头道：“谁在揪老子耳朵？”
一阵死寂之后，花灵瑶的脸上凝起一层寒霜，冷冷道：“这是你的主意？”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裴潜回答道：“大魏皇帝一直流亡在海外，这座皇宫打从建成起便没人住过，除了百来个宫女和太监，就只有三百黄衣卫负责警戒。”
唐青瓷望着裴潜的背影准备走人，猛然亮嗓子叫道：“快来人啊，这人就是——”
裴潜轻抚唐青瓷的玉背，不由大是得意，心思却已飞向了花灵瑶。
唐青瓷笑吟吟道：“你若是敢往城门口跨一步，我就当街喊‘段副主办’。”
唐青瓷闻言一喜，说道：“这真是老天帮忙，咱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中年男子抬眼大胆凝视花灵瑶须臾，一字一顿道：“末将斗胆恳请长公主下嫁庞大帅，从此红旗军五万将士与大魏皇室血脉相连休戚与共，朝野上下同心同德共赴国难，又何惧于城外的十万大楚乌合之众？”
忽然，街上的人开始骚动起来，原本忧虑害怕的神情里焕发出一股兴奋的神采，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往城门口涌去。
屋子还算宽敞干净，两人先来了个鸳鸯戏水，接着又唱了出春帐潮涌，这才心满意足地双双睡了过去。
此时临近冬季，荷花早已谢了，池面上到处漂浮着残败的荷叶，两人慢慢靠到池边，所在方位正好对准慈光阁的后门。
裴潜愣了下，客栈老板解释道：“听说他已经被隋将军就地处决了，该。”
唐青瓷的眸中射出炽热眼神，双手怀抱裴潜脖颈道：“我对你有信心。”
裴潜被唐青瓷抓住，不由恼羞成怒道：“老子上街瞧热闹，你管得了么？”
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裴潜盯着唐青瓷直喘粗气，心里寻思究竟是来个先奸后杀呢还是玩一把始乱终弃，便听唐青瓷腻声道：“老公，你说话可要算话啊。”
裴潜眯起小眼睛盯着唐青瓷，笑了笑举步往城门口走去，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老子要是暴露了，你也得跟着完蛋。”
水道中设有一排胳膊粗的铁栅栏，封住了两人的去路，裴潜正想着如何骗开唐青瓷的视线用紫金匕首切开铁栅栏，就见她纤柔的玉指抓住铁条，微一运劲便硬生生将它们拉弯，露出了一个可以让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裴潜心道这几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到底想干什么？
裴潜费尽口舌婉拒了小校邀他入伍的建议，拽着唐青瓷离开了车队。两人找了家酒楼将早饭中饭连带一起吃了，出门时唐青瓷道：“我想去上城转转。”
城外三面环水，东西两侧各有一座易守难攻的山头，上面筑有巨石条砌成的堡垒，居高临下宛若两尊门神护卫着城关。
中年男子望了眼四下，说道：“末将要向公主殿下所说的，事关大魏兴衰存亡，还请殿下屏退左右，以免机密泄漏。”
裴潜看到了好大一张烧饼，可惜肚子刚吃饱，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往坑里跳，他轻轻抬起唐青瓷尖削的下巴，微笑道：“你知道男人最怕什么？戴绿帽，我怎么能相信你会洗心革面，跟着老子从一而终？”
花灵瑶似乎也有着和裴潜同样的困惑，问道：“隋将军，你究竟想说什么？”
两人三转两转找了家僻静的小客栈住下，裴潜身上带了大把的银票，但在云中山里却跟废纸一样，只好搜遍全身，找出些散碎银子付了定金。
唐青瓷勾人的眼神在裴潜的脸上转了转，微笑道：“你说咱们该订几间房？”
裴潜在后头跟着，联想到那晚唐青瓷在房中等人，越发意识到，这个少女是在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以换取她所要的东西。
中年男子避开花灵瑶的目光，回答道：“末将说的是五万红旗军将士共同心声。”
话说回来，水灵月、祁舞婷，还有那些青楼里的姑娘们，如果每个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都想要自己玩命，那他岂不是早被五马分尸了？
伙计道：“谁晓得他从大楚那里得了多少好处？不过这叛贼也没福气享用了。”
这倒不是裴潜未卜先知晓得今夜会发生的事，而是他多年追随老鬼养成的一种习惯，何况身为绣衣使副主办兼中军参赞，整天对着这些东西，只要不是白痴早晚也能记下不少。
裴潜脑袋嗡的一声响，就想跳出荷花池把这姓隋的家伙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使，这是什么馊主意！居然要风华绝代的长公主下嫁给一个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
两人出了后门走进一座凉亭，花灵瑶问道：“隋将军，你有什么话要单独对我说？”
二人潜形匿迹来到慈光阁外。
慈光阎的后花园几个不显眼的暗处，也有黄衣卫把守。
唐青瓷捏着裴潜痛脚，故意扭扭捏捏低头“嗯嗯”两声，也不知是肯定还是否认。
裴潜无心再听，离了客栈找路出城，要赶在舞阳城封禁前赶紧离开。
唐青瓷似笑非笑站在裴潜的身后，一只手用力捏着他的耳朵，轻轻道：“小坏蛋，差点儿就让你溜走了。”
唐青瓷摇摇头，徐徐道：“杀了庞天硕，我就全是你的了。”她的身子贴上裴潜，高耸的胸脯有意无意地在他身上轻轻摩擦，吐气如兰道：“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那老东西的亲孙女儿，你娶了我，又有击杀庞天硕的军功在身，三两年里就可以做到封疆大吏，到时候别说唐胤伯奈何不得我们，就是朝中的那些大佬和太子、唐王、晋王也要对咱们另眼相看，着意笼络。”
一个同住客栈的客人道：“我刚从街上回来，听人说是潘高寿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卖主求荣，偷偷打开了城门，把大楚军队给放了进来。”
因为战事还远在百多里外的阳平关和天羽关，舞阳城的城防一如既往，并没有如临大敌的紧张，守城士兵只检验了小校交上的路引，就将车队放入了城中。
可是新的疑团又随之出现，她为什么要高调露面，水灵月又在哪里？
虽然裴潜只在云中兵院时见过花灵瑶的真容一面，但那足以刻骨铭心，毕竟，裴潜对美女的敏感度远胜常人。
裴潜心道老子亲的又不是你老婆，激动什么？趁机拽着唐青瓷溜进了小巷里。
上城不仅道路宽敞市容整洁，各处的戒备也加强了许多，随时都能看见负责上城守卫的“天策营”士兵在大街小巷中巡逻盘查。
“不敢。”中年男子欠身道：“如今舞阳城中人心惶惶，以末将浅陋之见，是要想方设法稳定民心，激励将士背水一战，方有望绝处逢生。”
裴潜乐得随人流一起向前，就听周围的人纷纷说道：“长公主殿下来了，有她在，大楚军队一定打不进来，听说没，长公主殿下是九天玄女娘娘下凡。”
相形之下，下城要简陋些，但占地更广，热闹的商肆和密集的民居也显得更有人气。
唐青瓷自然猜不到裴潜的险恶用心，只是觉着这家伙有时候胆子真大，譬如说现在，他居然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一点都不避讳过往的巡逻兵，甚至当那些巡逻兵用目光打量二人的时候，裴潜还会面露微笑领首示意。
为什么花灵瑶能够轻易调动红旗军上万人马夜袭云中镇；为什么她会对红旗军和红盟的情报网络了如指掌；又为什么她会接受老鬼的要求，放下万金之躯屈尊到云中兵院给自己当丫鬟。
旁边又有人长吁短叹道：“阳平关天险一失，大楚军队一两天里就能打到舞阳城下，好像上回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十六、七年前。”
唐青瓷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跟在裴潜身后又往西潜行百余丈，来到位于慈光阁西首的一座小湖旁，两人偷偷潜入水中，裴潜用灵觉探路，寻到流入慈光阁后花园的那条水道，携着唐青瓷游了过去。
唐青瓷瞅着裴潜，说道：“反正都到了舞阳城，何不试试咱们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