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香艳之旅
小校好意劝说道:“我看这位大哥身强力壮,不如加入咱们红旗军吧,每个月都有粮饷,多出的钱还能接济家里。”
唐青瓷的水性极佳,曼妙的身影在江中忽隐忽现,一双藕臂轮番击水,似两只翩舞如飞的玉蝶。
“我要你帮我。”唐青瓷的目光咄咄逼人,道:“如果能杀死庞天硕,我就有了跟唐胤伯叫板的资本,你也不必再仰人鼻息,别忘了,刚才我们差点死在他的手里。”
唐青瓷怔怔望着裴潜,轻吐了口气道:“这世上还有比你脸皮更厚的人么?”
很显然,从智藏教四僧身上得到的这张风灵符完全不可控制,望着万水千山脚下过,裴潜欲哭无泪,如今他仅有的期盼就是这张风灵符的灵力能够维持到自己横跨云中山,可千万别掉进底下的哪条山沟里。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刚刚还威猛万状的风柱蓦然涣散流逝,裴潜和唐青瓷齐声尖叫,急速往下方的深林里坠落。
如果三十支镇山弩箭从不同角度同时射出,即使是一个空照级的高手,结果也一定是变成刺猬。
小校笑了,回答道:“沿着这条山道往北三十里就是舞阳城。”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们刚刚从阳平关运粮回来,正准备回舞阳城交差,要不两位跟咱们一起上路吧,山里经常有猛兽出没不太安全。”
干柴遇上烈火会发生什么?两人身上多余的衣衫很快就被江水卷走,齐齐沉入水面之下,躲开了天上明月的偷窥。
裴潜翻翻眼,说道:“随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我都不会相信唐将军要害我。”
两个人在乱石堆里翻滚搏斗,看得听得四周上百的红旗军战士一愣一愣的。
唐青瓷眼波流转,故意伸了个写意的懒腰,将全身健美匀称的线条在裴潜的面前显露无遗,娇笑道:“我更喜欢被强壮如牛的男人抱。”
唐青瓷沉吟须臾道:“可那要绕很远的路,等咱们回到大营,说不定仗都打完了。”
裴潜不禁有些奇怪,唐青瓷为什么非要冒险刺杀庞天硕,她不是那种粗线条的女人,却一再坚持,这是什么道理?
唐青瓷穿上亵|衣,若隐若现的丰乳翘臀衬托着慵懒的娇态,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就算是吧。”唐青瓷拧干发上的水渍,咯咯一笑道:“好像那边有人来了,你要不要躲回江里去……喂,你干什么?”
唐青瓷赞赏道:“好主意,不过我不要扮你老婆,我想当你的姐姐。”
唐青瓷却固执道:“事在人为,我猜从这儿到舞阳城不会太远,要不你就陪我混进城里试试运气?如果真能杀死庞天硕,说不定咱们能一战封侯。”
唐青瓷未言先笑,一点也不在乎两百多双盯着自己的眼睛,照着裴潜编好的说辞道:“这位将军,我们是进山采药的,昨晚遇见强人将身上的衣物都抢走了。”
裴潜头一回被人赞作“身强力壮”,头像拨浪鼓般摇道:“不,我不参军,我怕死。”
裴潜没好气道:“那你何不混进舞阳城,想法子把庞天硕的脑壳敲碎,岂不是天大的功劳?”
正当他五雷神暴跳要行老裴家军法之际,唐青瓷湿润柔软的香唇蓦然下滑,吻住了裴潜的嘴巴,一条丁香小舌火辣辣地探进口中,将喷薄而出的怒火化于无形。
裴潜想不到的是,身后的唐青瓷突然出手了。
唐青瓷雪雪呼疼,手中的大铁锤不由自主松了,裴潜顺势扯开锁链,双腿夹着唐青瓷被狂风卷荡起来,扶摇直上九万里。
唐青瓷拿裴潜没太多办法,可要对付个把红旗军的哨长却是手到擒来。她面露哀怨,双手半遮半掩地护住身上要害部位,楚楚可怜道:“将军,你真是个好人。”
他停下脚步,回望伫立原地没动的唐青瓷,摇摇头道:“别傻了,就算你杀了庞天硕,也未必能让令弟的日子好过多少。”
中年男子和他的手下看得目瞪口呆,连声喝止道:“住手,再不停下就放箭了。”
月暗风狂,他驾驭着座下的粉豹飞翔在苍茫的天宇之下,颇有些乘风归去的潇洒与淡定,低头瞧瞧气急败坏的中年男子,裴潜不忘向他招招手告别。
唐青瓷可不管这些,说道:“将军,我们和你一起去舞阳城。”
裴潜吃疼哇哇大叫,左手捏住唐青瓷玉颈道:“死丫头,老子做了你。”
唐青瓷双手被他按定无法动弹,突然奋力抬头张开樱桃小嘴,一口咬在裴潜的鼻梁骨上。
乱石岗变得越来越小,视野里逐渐出现了远处的阳平关和大楚军营,从高空观望,两处灯火通明。
就听唐青瓷在身下寒声道:“瘦猴子,敢把姑奶奶当马骑,小心我捶死你。”
中年男子面色微变,大喝道:“放箭!”
裴潜忙不迭闪躲,苦道:“小姑奶奶,咱们要是死了,这信一样会落在他们手里头,不如让我交给红旗军,说不定还能活命。”
“哗”的一响,她突然从水下探出手,将裴潜拽入江中,裴潜当然晓得唐青瓷要做什么,而一向乐于助人的他此刻又怎会拒绝别人的好意?
裴潜不以为意道:“没错,你跟着我走就是了,问那么多干嘛?”
裴潜不由分说,冲上来撕下唐青瓷的半截衣衫,围在腰间道:“先前我扔了你的擂鼓瓮金锤,如今你把老子的衣服也丢进了江里,咱们扯平了。”
擂鼓瓮金锤缠绕在一根细长的翠绿色锁链上飞了出去,那风声像闷雷,两名红旗军战士横枪招架,枪杆被砸断,脑袋也开了花。
唐青瓷的大铁锤施展不开,就用粉拳猛揍裴潜最最宝贝的那条笔挺的鼻梁,惹得裴潜恼羞成怒,撑住唐青瓷饱满的胸脯,呼哧呼哧大喘道:“快放开老子。”
小校很快找来衣衫送给两人换上,藉这当口唐青瓷又问道:“将军,舞阳城离这儿还有多远?我们想先找个能挣钱的地方,赚够了路费好回家。”
裴潜心里已有七八成相信唐胤伯是要杀自己灭口,而唐青瓷刚才的话也从侧面印证了,今晚的所谓谈判根本就是一个陷阱。
唐青瓷戏谑地盯着裴潜,说道:“这样就想让我上床,你也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他呼哧呼哧粗喘半天,把身上的外罩脱了下来,吩咐道:“你的盔甲也脱了。”
中年男子左手一挥,二十多支羽箭哧哧破空,插入裴潜脚下的乱石块中,逼得裴潜乖乖地停下脚步。
他抬起头甩了甩发上的水珠,见唐青瓷竟脱去单衣,身上仅剩下一条遮羞的红肚|兜,晶莹胴体如雨燕般跃入冰冷的江水中。
负责整支车队安全保护的,是一名牵着马的红旗军小校和一队十余人的步兵。
唐青瓷冷笑道:“你是不是男人,怎么没一点儿志气,连我这样一个女人都不如。”
中的是唐胤伯的计还是潘高寿的计,裴潜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只晓得,自己一旦落入红旗军的手里,小命一准报销。
裴潜朝天打了个哈哈,说道:“唐姑娘,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我就算了,你可是唐将军的亲侄女儿。他有什么理由要害死你?”
两人忽听前方传来淙淙水声,只见一条大江缠绕在崇山峻岭之间,在江边有一条相对平坦的山路与它齐头并进。
裴潜懒得跟她争辩,加快步履,希望能在天亮前找到出林的道路。
唐青瓷讥诮道:“老东西恨我败坏门风,巴不得我死在云中山永远回不了京师。”
裴潜脑袋里也一直在转这个问题,回答道:“也许姓潘的东窗事发,已经被山中贼抓了起来,为了活命,就把今晚接头的事情给供了出来。”
背后恶风不善当头压到,唐青瓷如影随形,追追逃逃半晌之后,裴潜逮住唐青瓷的一个破绽,回身把她扑倒在地,恶狠狠道:“老子最恨有人恩将仇报。”
原来狂飙巨大的抬升力量几次要将两人从地上卷起,却均都以失败告终,裴潜脸色一变心想:“难不成这道‘乘风驾云符’是智藏教的次品?”
“我的擂鼓瓮金锤。”唐青瓷终于说出了她举石暴走的理由,“那是我爹的遗物。”
中年男子左手一抬,上弦的弩箭对准裴潜和唐青瓷的双腿一触即发。
不久裴潜就欣喜若狂地发觉,比起自己从前交手过的那些女子,唐青瓷在某些方面无疑拥有着超一流的造诣,所谓棋逢对手,裴潜不由得抖擞精神奋力搏杀,直到两人筋疲力尽地躺倒在落叶堆里。
中年男子怒喝道:“射他们的脚,我要活口。”
“够了!”中年男子忍无可忍,喝令道:“弓弩压阵,把两人统统绑了。”
“你要么是蠢货,要么是胆小鬼。”唐青瓷祭出激将法,“偏偏这两种人死得最快。”
唐青瓷醒悟过来,边解甲边道:“下次把话说清楚,不然很容易让我产生误解。”
“等等,我投降。”裴潜毫无骨气地大叫道:“我这儿有一封唐将军的亲笔信。”
裴潜一听唐青瓷问路,就晓得她坚持要去刺杀庞天硕,虽说美女诚可贵,奈何银票价更高,若为小命故,两者皆可抛,他毫不迟疑道:“多谢,我们不去舞阳城。”
叫了半天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但没有摔坏,甚至连疼的感觉都没有,不由迷惑地睁开了眼睛。
裴潜很得意地想:稍后自己只要一松腿,就能把这丫头空降到唐胤伯的中军帐前,不知叔侄重逢后的唐大将军会是怎么样一副可爱的表情?
“你们要见潘将军,那就跟我们走吧。”中年男子嘿然道,身后八名军士手拿绳索刀枪冲上前来就要绑人。
小校不敢多看唐青瓷,咳嗽声道:“大嫂,我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个哨长,你们要衣服么,我问问看有没有多余的可以分给两位。”
“喂,错啦错啦!”裴潜额头冒汗,却无法挣脱风柱的围困。
一道青色的狂飙在裴潜和唐青瓷的身周拔地而起,弩箭射在风柱上纷纷弹飞,裴潜哈哈大笑道:“老兄对不住了,小弟先走一步……咦?”
小校看出唐青瓷不信,回头指着正从身边走过的一个老头儿道:“他们都是秀水村的老百姓,这位大爷就是村长。”
裴潜这才看清楚,敢情自己身下还有个唐青瓷,显然这肉垫子很管用,自己不仅没受伤还软绵绵地很舒服,抢在唐青瓷掐死自己以前,裴潜一骨碌翻身下来,很无辜地高举双手道:“我不是故意的。”
“一剑封喉还差不多。”裴潜往前走,“要去你去,别拖老子下水。”
裴潜老脸一红,讪讪道:“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了吧。”
话音刚落,就感到脚下的大地抖动了起来,裴潜惊诧地望去,登时魂飞魄散,唐青瓷双手托举一块重达五、六百斤的圆鼓石,正笑吟吟向他走来。
裴潜一边说一边缓缓向那个中年男子走去,准备一到射程里就掏出火龙铳。
裴潜心里一荡,腰酸腿疼地一屁股靠坐在树上,说道:“快点啊。”
“不成!”裴潜义正词严地拒绝道:“咱们两个站一块,有哪点像姐弟?”
“还有一种可能——借刀杀人。”唐青瓷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得罪过唐胤伯?”
唐青瓷冷笑,抡起大铁锤又往裴潜背心砸落:“有种你就放箭!”
裴潜苦笑道:“如今朝廷和山中贼的十万大军云集阳平关,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除非你有本事砸开城墙,否则就乖乖跟我往南走。”
不曾想裴潜猛然倒地往回翻滚,唐青瓷收势不住和他撞到一起,裴潜顺手一拽,两人你抱我我搂你摔成一对滚地葫芦。
裴潜头大无比道:“回去以后老子再替你打一柄更大更重的……”
唐青瓷轻蔑地冷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没听见唐青瓷吭声,裴潜道:“从现在开始你得叫我‘老公’,免得稍后改不过口。”
裴潜恍然大悟,也来不及多做解释,张嘴往唐青瓷的右手背上猛咬。
唐青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侧目望向山道,伴随着吱吱呀呀的车毂辘声,一支有两百多人组成的大型车队正向这里驶来,这其中既有马车牛车,也有驴车和手推车,大多数的车板上都躺着受伤的士兵,还有些车上则坐着老人和孩子。
唐青瓷忽然停下脚步,说道:“我怎么觉得咱们方向走反了,这不是回军营的路。”
唐青瓷眼睛里闪现出怨毒之色,低声道:“我一直都怀疑,爹爹不是死在北疆蛮族的手里,而是被唐胤伯暗中谋害。”
唐青瓷冷冷盯着他,徐徐道:“一定是的,所以他才安排你陪我前往乱石岗,唐胤伯早就知道那里会有埋伏,也许这埋伏就是他安排的,那些人……十有八九并非山中贼,而是唐胤伯的心腹手下,要把我们斩草除根。”
“哎哟,你咬我哪儿,快松口。”
然而他的得意并没能维持太久,风灵符释放出的青色狂飙竟是一路向北突进,转瞬间已将阳平关远远地扔在了身后头。
唐青瓷瞥他一眼,低声道:“死人,我要去‘那个’,你也要跟着么?”
小校的马车坐着一个孕妇,看上去可能是他的媳妇儿,他远远瞧见江边有两人衣衫不整几近裸|露,形迹可疑,便扬声问道:“你们要帮忙吗?”
裴潜好生辛苦地把唐青瓷压在身下,在她脸上亲热地香了一口,从怀里掏出一张青色的风灵符,猛地运劲触发,高声喊道:“别放箭,我把信交给你们。”
也不晓得砸断了多少粗壮的枝叶,两人跌落在松软的落叶中,裴潜闭着眼睛没命地大叫道:“摔死我啦,摔死我啦……老子要归位了。”
尽管只有两面之缘,他已看出这丫头绝非省油灯,自己委实犯不着被他们叔侄两人轮流当枪使,继续装胡涂道:“你爷爷是开国元勋,我爷爷是孤魂野鬼,还不知在哪块坟地里晃荡呢,咱们两人能比么?”
“小姑奶奶,你穿的这是大楚军的盔甲战袍。”裴潜苦笑道:“生怕别人不认识?”
四周的弓弩手齐齐向前推进,十名刀斧手出列迫近裴、唐二人。
只是无论裴潜此刻心中有多少算盘珠子在劈里啪啦地拨动,也绝不愿轻易倒出来让唐青瓷抓到把柄。
裴潜追在她身后叫道:“喂,你去哪儿?这里深山老林的,又是山中贼的地盘……”
唐青瓷慢慢站起身,脸上的怒意渐渐消失,浅笑道:“谁怪你了,我还没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段大人请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裴潜轻吁口气,有意甩脱唐青瓷的纠缠,快步走下山坡跪在江边,将脑袋扎进冷冽的水里,贪婪地喝了两大口。
裴潜不耐烦道:“你们老唐家的烂事别跟我说,老子不感兴趣。”
裴潜大吃一惊,摆摆手道:“打住打住,就当你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没听见。”
唐青瓷闷声不响跟在他的身后,忽又问道:“段悯,你不觉得今晚的事有点蹊跷,那些红旗军好像早知道咱们会去乱石岗等潘高寿似的。”
唐青瓷愣了下,发现裴潜正对着自己偷偷地挤眉弄眼,像是在暗示什么,蓦地收锤反往裴潜头顶砸落:“软骨头!”
迎面,是两道出离愤怒似在喷火的凶恶目光,死死钉在裴潜的脸上。
唐青瓷娇笑道:“将军,你们运粮缺不缺人手?让我老公赶车,搬米都成。”
唐青瓷站着没动,眸中隐有寒光闪烁,说道:“我必须问清楚了才会跟你走。”
裴潜色|色地盯着只穿了件小单衣的唐青瓷道:“你冷不冷,要不咱们抱团取暖?”
“哈,你这不是松开……哎哎,那是老子的屁股蛋儿,最后一次警告,不要乱摸老子。”
裴潜瞠目结舌,直等到唐青瓷距离自己已不到两丈远时,才想到抱头鼠窜,他一边夺路而逃,一边叫道:“唐青瓷,你有没有搞错?要不是老子好心搭救,你早被山中贼扒光衣服抢去做压寨夫人了。”
一记脆响,青色的光澜在黑夜里绽开,迅速笼罩住裴潜和唐青瓷。
裴潜觉得嗓子眼发干,忙猛灌两口江水,不意刚刚抬起头唐青瓷已游到了他的身前,乌黑亮丽的秀发湿漉漉地垂落到半裸的胸前,那肚|兜紧紧贴在一对傲然挺拔的玉|乳上,山峦如涛沟壑分明。
“不会吧?”裴潜瞅瞅自己光溜溜的身子,“臭丫头,你是故意的。”
“哎呦,对不起。”她的脸上有一丝狡黠,但毫无歉疚,“都被我丢江里去了。”
裴潜霍然回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儿听不明白?”
裴潜牙根痒痒,找了个被圆鼓石砸开的深坑将衣物埋了进去,又将石头推到坑上,说道:“咱们最好化妆一下,我扮成一个采药的外地人,你就装我老婆,万一碰见谁问,就说咱们在山里遇见强盗,连外罩都被他们抢去了。”
唐青瓷掩口低呼道:“哎呦可惜了,差了点儿准头。”
但裴潜还是火大,确切的说是欲|火大作,他一下忘了鼻梁骨的剧痛,拿出十八般绝活决心要彻底收拾了唐青瓷。
老头儿咧嘴一笑道:“我一瞅就猜到你们是山外头来的,多少年了,哪回打仗,我不自告奋勇地往前头送粮送药,自家的娃儿,还不得自家心疼?”
唐青瓷粉脸含煞像是一头发狂的母老虎,挥舞大铁锤满岗追杀裴潜。
唐青瓷藕臂一振,瓮金锤顺势横扫,又将旁边两名红旗军士兵砸得骨断筋折。
裴潜唉声叹气道:“现实一点好不好?先不说庞天硕本人就是融光级的高手,他身边光精忠营就不下两百人,你和他过不去,跟自己上吊抹脖子有什么区别?”
唐青瓷面露讶异,摇摇头道:“你错了,我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东西。”
“做梦!”
可对方有上百人,其中至少配备了三十张穿云弩和十张威力更胜一筹的镇山神弩——那是一种必须由两个配合使用的中型弓弩,一次仅能发射三支弩箭,但劲力奇强速度超快。
裴潜摇摇头,觉得这老头的脑袋肯定被他赶着跑的那匹瘦马给踹过了。
明知唐青瓷这么干别有用心,可裴潜的一双贼眼还是忍不住死死盯在了她活色生香的玉|体上。
“人手当然缺。”小校望着身边走过的车队,为难道:“但这些运粮的人都是山里的老百姓自愿来的,连口粮也要自备,如果两位想挣钱,怕是不成了。”
当下裴潜用随身携带的易容药物替自己和唐青瓷做了简单装扮,又故意将两人弄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这才一起上路。
唐青瓷的唇角徐徐浮起一抹笑意道:“你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
“你舍得我放手么?”
足足大半个时辰后,他们才从江水里重新露头,一起慵懒地爬回岸上,裴潜东张张西望望,问道:“老子的衣服和裤衩呢,你给我甩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