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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难进难退·取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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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眼紧盯着屏幕上的画面,武沧澜从头至尾都没有往这边看一下,自顾自地说道:「你是武儿身边的使婢?刚才一把火放得不错啊,朕素来中意也重视有特殊长才的人,似你这样的人才,跟在武儿身边当使婢太浪费了,朕提供你一个机会……」

    孙武不是没有留意到这点,只是当时要施援手已迟,况且,广场上已经成了主战区,从广场上撤出,未尝就不是一个好主意,所以孙武看香菱没有危险,就没有多作援护,让她趁这机会平安离开战场,认为以现在的情况,外头应该也没人能威胁得到她。

    对于这些,香菱倒是没有太吃惊,这里怎么说也是人家的地头,如果连这点小小布置都做不出来,未免把人家看得太轻了,整座皇城不晓得有多少地下建筑,这里不过几十米见方,连基地都算不上,充其量不过就是个大一点的密室,躲到这里,外人确实难以发现,不过……本以为银劫等人是藏匿起来,手上握有强大实力,准备等外头时机到了,一口气杀出去歼灭敌人,但照现在这情况看来,怎么还真像是落难了找地方躲起来?

    如果是在楼兰遗迹之内,凭着整座城市的技术资源,或许还有这种可能,或是白虎秘窟内,那台匪夷所思的许愿机,也有这种超越现实的能力……除此之外,在现今可知的技术范围内,香菱不知道有什么法宝可以治愈如此重创,特别是还限定在短时间内,这应该是没有可能的……如果有这可能,天魔和陆云樵就不会轻易放这位大武天子走人了。

    「这些男人也挺了不起的,一个比一个玩得大,皇宫都快要烧掉一半了,还能忍得住,真有本事!」

    天魔狂啸怒吼,重戟如雨落下,陆云樵狼狈闪躲,却是微笑不语,自有一股从容。

    ※※※

    纵是绝顶高手,内力能够承担消耗,肉体也未必负荷得起,所以使用超级法宝战敌,本身就是一件带有高风险的事。单单使用超级法宝,已是如此不轻松,更别说靠别的技巧来虚拟现化,这样子双重甚至多重负荷加上去,肉体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外头打得敌人连连败退的同时,体内又何尝不是等同承受重击?

    陆云樵话声方罢,身影一晃,已主动冲向天魔。刚才在天魔的百变大法之下,陆云樵被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节节败退,现在他再次扑冲上去,整体情势不会有什么改变,天魔的百变大法若持续施威,他仍是只有被打残的份。

    也因为百变天魔大法所造成的负担,天魔存有顾忌,这才不敢贸然发动七宝指环,否则,哪怕指环不会造成别的伤害,光只是把心跳数提到每分钟五百下,真气循环、消耗增加十倍,就会令天魔非常棘手。

    陆云樵一番话说得自信满满,却也在观察天魔的每一个细微反应,无论如何,自己已经争取到一段很宝贵的时间,现在能够好好站在这里,超过一半是演技与硬撑,要是刚才天魔不顾一切地继续抢攻,那自己将非常棘手,后头的计略被迫中断,没法继续下去。

    「陛下,很抱歉打扰您观战与疗伤。您让银劫统领将我带来,不知有何赐教?」

    陆云樵与天魔战斗的声音,在密室内清晰可闻,这当然不是因为距离很近,而是密室内有着完善的影音设备,广场上所发生的战斗,从多个不同角度被拍摄下来,正在密室内实况播放,让密室里的人们能够掌握最新战况,还有许多仪器,快速分析两人战斗中的每个细节……正如香菱之前所说,配合工具,即使不在现场观战,也能得到比现场观战更多的资料。

    两边战事重启,恶斗方酣,但一个最重要的战局变因,正在别的地方发生,这一点,虽然有人已经料到,却没有几个人真正掌握着事态发展。

    武沧澜双眼紧盯着屏幕,偶尔也闭上眼睛,侧耳倾听,寻找一些被肉眼忽略掉的东西,但不管他怎么看,从头至尾,就是没有朝香菱这边看上一眼,明明人是他找来的,却遭到他完全无视,而银劫自从进入密室后,就站在香菱与武沧澜之间,似是提防香菱有异动,不过也一直是保持沉默。

    天魔和陆云樵到底在玩什么心理战,旁观者未必个个都懂,但天魔动作放慢,明显在迟疑着什么,这点却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天魔是出了名的老谋深算,陆云樵却不是什么成名智将,能够与天魔斗智斗至这样,可以说是极高的成就了,而这一点……更让天魔感到不快。

    以武沧澜的个性,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足见天魔所表现出的压倒性力量。周围听的人都觉骇然,可是内行的都晓得这个自我评价没错,此刻的天魔确是无懈可击。

    武沧澜!

    「说得有点道理啊!所以呢?碰上我这个没用的男人,你还不快点发动七宝指环,用你最强的力量,尽快把我打成肉酱啊?辛苦变出来的指环,如果不能用,就只是废铁而已了,特别是……好好的超级法宝,却因为敌人玩心理战,被玩到不敢用,这可是怎么说都丢人的啊!」

    这一点彼此都心知肚明,但陆云樵仍是冲了上去,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这点委实令天魔极不愉快,一举手,铁拳中蕴含着洛书的化劲力量,轻易挡下五绝剑气。

    主意一定,天魔表现在实际攻击上的威力,赫然比之前逾倍提升,同样是大地神戟的一下挥砸,释放出来的冲击波全然不同,强猛劲道撕裂大地,在地面上形成多道凹痕深坑,朝几十米外延伸出去。

    西门朱玉关于百变天魔大法的遗言,所提不多,从遗言中看来,以大法化出超级法宝,对肉体的负担就算没有增大一倍,也绝不会比正常情形小,天魔刚才以一人之力,连连使用超级法宝,交错变化,对肉体的负荷之重,简直没法想像,除了用「多年来训练有素」来解释,真是没法理解血肉之躯是怎样作到的?

    「你暗中准备多时,手里所握的底牌,绝对不会只有一个七宝指环而已,还有什么后招,早早使出来!」

    「还是只会盲缠盲斗吗?这么没用的男人,难怪保护不了你的女人……哦,我失言了,她从来就不算是你的女人,现在更不晓得算是谁的。」

    「……效果不错啊,但这样下去就头痛了呢!」

    「……等一下你就直接去后宫报到,领个牌子,以后每天晚上洗干净身体躺下,两腿开开,等着朕赏你一顿好干!算起来真是便宜你了,快快磕头谢恩吧!」

    天魔似乎完全掌握住战斗的节奏,光是河图、洛书交替为用,就让他处于不败,甚至几乎是无敌的位置,除此之外,他的攻击模式也变化多端,不单单使用大地神戟、青龙令等超级法宝,偶尔还变出虚河子化身伽利拉斯时所用的那柄高频率震荡锋刃,锐利无匹,发挥斩击、切割的优势。

    香菱心中惊愕,敌人如此开门见山,坦率得让自己意外,虽然不排除这是诱敌策略,不过,敌人都做到这种程度了,自己要是连踩进去的胆量都没有,也未免太失礼了,更何况,从银劫的话里听起来,居然是武沧澜点名召见……这里头可透着不寻常啊。

    照情形估计,自己争取时间,运功调息的同时,天魔也是故意在那边示意悠闲,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实……多半也是在争取时间,竭力调息,减低体内的伤害……

    天魔早先以青龙令发出的一击,火凤乱舞,孙武以河洛绝学硬拼一记,将所有火凤绞灭,但不是什么人都有这能耐,那些烈火凤凰威力不凡,至少香菱就「不应」有与之硬拼的本事,只能以绝顶轻功飘退闪躲,就这么越退越远,远远飘出广场去了。

    在情势未明之前,不使用七宝指环,这才是上上之策。无论敌人怎样挑衅,只要指环不发动,什么诡计也使不出来,自己悠然站在陷阱边上,将敌人急得跳脚,这是最正确的作法。然而,陆云樵所说的另一个可能性,也不可不虑,就是指环内根本什么怪异也没有,只不过敌人顾忌自己使用指环,这才使用种种「口术」,诱使自己把这强力制胜武器封印起来……这种可能性,想到同样让人很不愉快。

    之前陆云樵大部分的气力都用在防御,一方面凭着本身的深厚修为,强行接下各种伤害,卸散化力;一方面则是连施五绝剑印,让周身数米内的空气产生异化,或是黏滞,或是凝重,减低天魔攻击的杀伤力。

    如今一看,这个忧虑显然是想太多了,朝廷在这些方面,并没有特别的突破,这些人此刻帮武沧澜所做的治疗,万紫楼同样也做得到,而且,这种药液强化治疗,对付别的伤势尚可,但要治如此重伤……那与其说是治疗,不如说是吊着性命,看来完全没有让伤势复原的效果。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能单纯归于运气,天魔不是善男信女,没理由忽然发了善心,他之所以留下这样的空隙,十之八九,也是出自他本身的需要,自己固然借此机会调息,他难道就不需要?

    「陆小子,你除了口术,就只有学老鼠的本事吗?堂堂天下第一人,不该如此没用啊!」

    语意谦逊,不过话意中隐约透出的,就是两人身分的极端不对称,银劫以大欺小之讥。这点银劫虽然听出来了,却全然不做理会,淡淡道:「跟着我来,陛下要见你!」说完,转身就走。

    「……所有人都知道这么打到最后,外头肯定会有第三方杀过来,偏偏所有人都置之不理……这班男人,脑子里到底是装什么的?」

    另一点,则是开战之前就画好的禁区,香菱一早便看出,官兵们已得吩咐,不得擅入中央广场附近区域,所以每次敌人要合围,她就躲入广场周边,让敌人合围之势成空,转眼间又从其它角落飞窜出来,还顺道令几间房舍陷入火海。重复几次过后,御林军、御前侍卫全都大乱,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阻截。

    今天是怎么了?武力方面无法完全压倒这些小辈,居然连自己的智略、判断都被愚弄了?

    武沧澜半躺在池内,双臂平伸,双眼微闭,看上去不像在沐浴,倒很像是坐在一张无形的大龙椅上,悠然写意,更不失王者之姿。香菱心中惊叹,暗忖在这样的伤害下,武沧澜应该正承受着极为强烈的痛楚,真亏得他如此坚忍,脸上一丝痛意都没有显露。

    密室之中,没有太多的人,香菱注意到里头的武装侍卫不多,大部分都是身穿白袍的技术人员,空气中除了阴暗、潮湿的味道,还有浓烈的药味,这气息香菱并不陌生,万紫楼内一些运用高科技的特殊疗养所在,所散出的特有气味便是如此。

    这是整间密室里最重要的人物了,而不论他浸泡药液的姿态多么从容,多么具有王者之威,都掩饰不了他正身受重伤的事实。天魔与陆云樵的联手夹击,无懈可击,造成的伤害也是货真价实,没法以任何技巧来减轻,武沧澜当时整个腰椎从中折断,这是所有人都亲眼看到的,那么重的伤,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好转。

    乍看之下,好像有一头无形的恐怖巨兽,围着天魔与陆云樵在战斗,爪痕不住在地上拖出深坑长印,两人斗得越是激烈,这些爪痕深坑的痕迹就越乱、越密集,将广场中间的厚青石板摧毁得一塌糊涂。

    在密室的正中央,有一个很大的水槽,里头正蒸腾着碧绿色的药汁,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药汁不仅颜色极深,还异常黏稠,看上去实在有些恶心。而在这座水槽的正中央,坐着一个人,单从那怡然自得的姿态,看上去似乎还很享受浸泡其中的滋味。

    只要将真气贯入,发动七宝指环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问题是……在敌人的挑衅之下,为了要证明自己的勇气而使用指环,这种如同三岁小孩的蠢事,哪有可能作得出来?

    香菱不单是轻身功夫高明,一旦要放起火来,她纵火的本事亦是少有人能及,哪怕只是寻常的火焰,经她内力一带,火焰其色如血,触物即燃,而且碰着什么烧什么,水浇不熄,一点点星火,足可燎原。

    「小子,这样便想诈我?」

    以凤婕来说事,对陆云樵确实很有刺|激效果,刚才更一度令陆云樵罕有地丧失理智,愤怒地重手出击,几乎打了天魔一个措手不及。只是,陆云樵终究不是孙武这样的直线条脑袋,多年的世事历练,让他能够尽快回复理智,意识到错误,听见了这番挑拨,他也仅是一笑。

    陆云樵的五绝神剑厉害,但他此刻出口的话,对天魔而言却比连环剑气更难以应付。

    「……居然是银劫大统领亲自驾临,小女子的面子还真是大得很呢。」

    双方辈分、身分有别,香菱当然也不会因为被忽视而发怒,只不过她也不想继续这么罚站下去,既然人家不理会自己,自己只有主动开口了。

    「又如何?说不定……就这样便诈得到你。你不妨问问自己,现在你是要用这枚戒指?还是不用?而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你是用与不用,对我都有好处。」

    「好厉害的百变天魔大法!事先还真估不到,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要是朕还在场,除非与陆云樵联手,否则也接下不这见鬼的百变天魔大法。」

    逐地搜寻,需时甚久,更不是什么有效率的方法,横竖也不是一定要找出个什么东西来,给敌人带来困扰还比较妥当,那索性就一把火烧了皇城,看看会烧出什么东西来。

    进退维谷,香菱也只有这么感叹着。不过,她很快便发现,自己给的评价过高了,因为一道冰冷的气息,无声笼罩四周,尽管敌人还没现身,香菱仍清楚知道,自己再没法像之前那样随便乱跑了,真正具有实力的阻截,已经出现。

    察觉到这点,香菱索性止步,她也不是站在地上,而是踩在一截半着火的高耸屋檐上,下头正有大批官兵对着她叫嚣,喊的当然不会是什么好话,香菱充耳不闻,目光瞥向屋檐的另一头,那个缓缓显形的冰冷身影。

    「都说女人做事最肆无忌惮,这群男人倒是干得一个比一个夸张,如果不偶尔显显手段,真要被人当成是胆小鬼了!」

    对很多人来说,法宝技术神奇奥妙,起死人、肉白骨,似乎都不是难事,腰椎折断这样的重伤,普通医道没法处理,但只要用上法宝,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是一般人的认知。不过,身为专业人士的香菱,清楚知道事情不是那样。

    陆云樵的五绝神剑仍强,剑气纵横,轻易就把坚硬的厚青石板切得支离破碎,但对上天魔,空手、断臂这两大弱点,造成了太大的拖累,令陆云樵只有招架之功,更渐渐变成被压着在打。假如陆云樵的手上,能够另有一件超级法宝来挡架,情况就会好得多,偏偏他就是没有,并且随着时间过去,他越来越难闪躲天魔的攻击,实在避不过的时候,唯有合劲于臂,凝发威力最大的五绝拳剑来硬挡,虽能挡下,可是血肉之躯硬撼超级法宝,从陆云樵的表情上,谁也看得出他不是什么事也没有。

    「有用没用,似乎也不是你老人家一张嘴随便说说算的……」

    这个判断确实正确,事实上,香菱自己也作着同样的判断,并且有心借此离开,探探周围状况。只要不用顾忌旁人眼光,能以完全实力出手,皇城内可以威胁到自己的人或物并不多,即使碰上什么高手,自己也对轻功有信心,当可安然退走,更何况,武沧澜重伤,银劫也在巨爆后下落不明,危险性已经是减少许多了。

    不过,从天魔再启攻势起,陆云樵就没有用这套策略了,改以闪避为主,深深忌惮天魔所发出的每一击,似乎晓得只要给碰着一下,那个伤害绝没办法用任何技巧减轻,只得避为上策。

    如果七宝指环的本身是一个局,那么这就是一个最合理的推论,陆云樵戴了一个假的指环,故意让敌人接触到,完成了整个布局……乍看之下确实可以这样解释,但稍为一加推敲,天魔就发现这个想法尽是各种破绽,最大的问题就是,假若七宝指环是假,那打从开战以来,陆云樵是如何在全力战斗中,力量始终维持高档,不见衰竭的?

    香菱闻言一呆,不管怎么说,自己还真是想不到,武沧澜把自己找到这里来,居然是为了挖角,这该说是受宠若惊吗?只是……事情应该没有那么单纯吧?

    皇城的面积极广,如果胡乱去搜索,就算找上几天都未必有结果,但香菱之前就已暗记下皇城内的大小布置,此刻照着记忆来搜索。她轻功之高,身法之快,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与之相提并论,即使是绝顶高手,在轻功上也未必追得上她,趁着独身行动之便,整个人化为一道火红影,在皇城之内高速来去,旁人顶多远远看见红影纵横,连具体落点都看不清楚,更别说进行追踪了。

    毕竟自己的来历特殊,敌方应该早就调查过自己,不太可能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单纯的使婢……

    「你一时间好像很难作决定啊,老人家决定得慢一些,那也是正常的,还是我来帮你作决定吧!」

    皇城中心,正被两大强人当成战场,打得不可开交,银劫事先也向皇城内各部兵将下过命令,让他们不要理会广场这边的动静,省得莫名其妙被卷入,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成为己方调度的负累,但此刻香菱到处放火,这些御林军、御前侍卫就无法视若无睹,纷纷都动了起来,试图将其阻截、捕获。

    在皇城内放了一把那么大的火,固然说得上是一件了不起的功勋,传出去都足以名动天下,然而,这又不是自己的本来目的。放火只为了打草惊蛇,要逼出敌人的真正部署与后着,哪想到敌人如此能忍,看着大火烧得整片都是,仍能不做反应,这样一来,自己该如何是好了?

    要掉以轻心还太早,武沧澜重伤,银劫下落不明,都还不能成为安全的保证,不过,横竖战场上正发生的事情,自己帮不上忙,也无从干预,与其和那两个热血少男一起干瞪眼,不如离开这里去看看,瞧瞧外头会否正发生些什么?是否有人正在外头作点什么?

    不愉快的念头在脑中闪过,天魔始终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一代枭雄,很快在乱麻似的纷乱选择中,作出了取舍,有了决定。

    只是,要在短时间内治疗好这伤,固然没有可能,但如果是透过某种处理,把这伤害压下,暂时回复战力,那就未必没可能了。用一些特殊的有机黏胶,黏补脊椎裂痕、改换上一根人造的脊椎与神经线……类似的技术,万紫楼在过去这十多年里,都已经开发出来,只不过未到实用阶段,要用以参加这样的顶峰之战更是自杀行为。香菱也仅是怀疑,会否朝廷在这些方面取得了突破,技术上超越了万紫楼?

    话说得客气,但香菱没有忘记做好战斗准备,随时都能抢先发难。然而,武沧澜的反应,仍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此外,香菱还占着两个优势,一个是她到处放火,大火确实阻碍了御前侍卫的合围,特别是当火势越来越大,这就等若是帮手越来越多,时间一长,大量房舍都被火海吞没,哪边占便宜实在不好说。

    基于这些判断,香菱选择跟了上去。要跟上银劫的步子,倒不是太难,银劫的速度没有很快,只不过所走的路线特异,几下意想不到的拐弯、穿檐,越走越偏,周围的人们也越来越少,后头再将几处机关打开,整面墙壁一下翻转,隔绝人声,居然就到了一个小小的地下基地。

    运使超级法宝,每一件都需要强健体魄、大量血肉精气作为代价,从无例外,特别是强健体魄这一点,在使用超级法宝时,绝对不是一句虚言。每一件超级法宝运作时造成的负担各自不同,以大地神戟为例,威力推展至极限时,每分钟心跳都超过两百五十下,体质弱一点的,还没打赢敌人就先当场暴毙了。

    楼兰一族的纯血继承者,全都是玩火的高手,刚才香菱身影闪动,还只是一道红影此起彼落,出没不定,现在则是所过之处,俱成一片火海,眨眼间的功夫,小半座皇城就笼罩在浓烟、火焰当中。

    照理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一个人不管再怎么身法轻灵,周围几千人连追带赶,又有弓箭、网绳之类的工具,总能把人逼往角落,困住、逮住。不过,理论是一回事,现实又常常是另一码子事,香菱的轻功之高、速度之快,皇宫之中无人能及,想追她恐怕得要武沧澜自己出来,至于调动大批人马围堵,如果是由银劫这样的高手主持,事先料定方向,那是可以的,其他人修为不足,跟不上她的速度与动作,只有遭其耍弄,被玩成无头苍蝇一样。

    尽管香菱身法敏捷,占尽便宜,但要在短时间内搜索遍皇城,这也绝不容易,她察觉自己这么作,可能只是打草惊蛇,甚至大海捞针,意义不大,转念一想,一个主意陡然浮上心头。

    大方向其实很简单,既然七宝指环的使用不是必要,既然使用着百变大法的自己牢牢占着上风,那就抛开杂念,巩固眼前的优势,只要持续重创陆云樵,把这异常难打的小子,先打至不成人形,没有反扑的可能,那时无论七宝指环有什么风险,自己全都无惧……刚才怎么对付武沧澜,现在就怎么对付他,不管护身真气怎么强,如果被打到腰椎折断,五脏俱裂,他也没有反抗可能了……

    果然,这个指控一出,陆云樵就像很懒得理睬一样,摇了摇手,「是真是假,你又不是专家,总不会你说了就算数吧?你如果觉得戒指有假……有种脱下来,别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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