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剑惊世·情倾天下

    「情况……很糟糕啊！」任徜徉皱起眉头，从那越来越近的狼嚎声，可以听出阿默兹狼的数量与速度，单纯就目前的情形判断，起码有超过百头的魔狼来袭，这种数字已经超过己方能够抵御的极限了。

    圆寂大咒·四大皆空！

    「心眼宗是河洛剑派在暗中操控……这消息传出去，肯定会震动整个域外，但问题是你我知道又有何用？我们拿什么来证明？」

    「臭小子，你不是常常自负武学天才吗？这样子还练不成？」

    「你暗器功夫好不好？这种东西很容易误伤盟友啊！」

    但以纳兰元蝶一方的实力来看，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可能幸存下来，更别说把魔狼消灭殆尽，如果说是凭靠什么很厉害的法宝，现场也没看到类似物体，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问题。

    姗拉朵道：「而且你也不必打得那么猛，只要拖延时间，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援军到，那丫头现在应该已经回到王城，禁卫军也该出动了。」

    任徜徉怒喝出掌，一掌拍出，迅速化为两掌、四掌，不久便形成满天掌影，将魔狼群的进击之路全都挡住，六头魔狼虽来自四面八方，将两人团团围住，但却没有一头能够冲进掌影范围。

    「造价昂贵啊！你知不知道刚才洒那两滴，比洒十倍的黄金更贵？现在我们已经离开慈航静殿，没有大财团供给资金，这么贵的毒药哪能乱用啊？你以为这个很毒是吗？告诉你，这个的帐单才真是有够毒！」

    「这种事情问我我哪可能知道，我又不是沙漠生物专家，而且除了这个，我们用自白剂逼人说出的讯息，你不觉得更该重视吗？」

    「我们有人证啊！中土御前侍卫的女军官，她应该很乐意替我们作证，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臭小子，你胆子还满大的嘛！伤势没痊愈就留下来单挑魔狼群，有什么隐藏王牌吗？」

    「光影？怎么回事？」

    短暂的迟疑，拓拔小月已有了决定，这时城墙上的禁卫军再次叫嚷起来，说是沙丘那头状况有变，出现了奇异的光影。

    「……所以河洛剑派的选择真是妙，一开始就选了个教派传教，底下的人全是信徒，洗脑洗到一点辨别能力都没有了。」

    话到嘴边，拓拔小月有几分迟疑，域外人民对阿默兹狼有根深蒂固的恐惧，如果现在直说是魔狼来袭，不晓得有没有人相信，若是相信，更会马上造成大骚动，搞不好一堆人要逃命，但就算不说，当魔狼攻来，这件事仍旧瞒不住，反而局面会更乱。

    「哇！效果真好，有这招也不早点用，害我在那边打到手都出血了。」

    「我是武学天才没错，但不是武学怪物啊！你当我是孙小子那样的特殊生物吗？我只是人类啊！而且不是幸运超人啊！」

    「如果只是洒个两滴鹤顶黑，那当然是不会，但如果跑出来的魔狼是一头接一头，鹤顶黑全都要洒出去，这么奢侈的花用……我当然要做比较理智的判断！」

    「你们这是干什么？魔狼正在包围我们，趁还有点时间，我们应该全力冲刺，只要翻过这个山头，就有王城的军队来支援了……别再浪费时间，快点走吧！」

    姗拉朵背靠任徜徉站立，双手放在腰带两侧，几颗蜡丸在指缝间滚动，俐落的动作像是在使用武器。

    「哦？我倒不晓得你身上还有贵重东西，那是什……」

    奇异的情形，看似天象异变，王城的禁卫军看得啧啧称奇，不明所以，只有极少数见多识广之人，才明白这是猛招发动前兆，但能够造成这种程度的天地异变，若没有强力法宝辅助，这一定是和「如来神掌」、「天子龙拳」同等级的绝学，而在所有能看出端倪的人中，再没一人比拓拔小月受的冲击更大。

    嘴上这样抱怨，但任徜徉动作奇速，手上的弯刀闪电刺出，对准魔狼的伤口刺入后顺势横拖，竟如摧枯拉朽般破开狼躯，斩开魔狼内脏，将两头魔狼轻易宰杀，连任徜徉自己都吓了一跳。

    以正宗佛门玄功催发的掌力，雄浑强劲，倘若是六名高手正面挨上掌击，早就被轰飞出去，但魔狼皮粗肉厚，半空中虽然挨了任徜徉的掌击，只痛不伤，发出狠恶嚎啸，在痛楚中激发更大力量，硬生生突破掌影范围，六头魔狼的利爪一起袭向两人。

    「嘿，虽然你是公主，但在这种时候，男主角决定的事情，哪有配角多嘴的份？你这丫头还是回家找爸爸去吧！」

    众人驱赶坐骑，很快接近目的地，只要再翻过一个沙丘，就可以看到龟兹王城，拓拔小月心急如焚，任徜徉的表情却有些怪异，不知不觉中放慢速度，落在拓拔小月之后，这一点被拓拔小月察觉到了。

    拓拔小月道：「恐怕是敌人知道我们和纳兰元蝶碰在一起，所以为了怕我们把真相泄漏出去，特别派出魔狼来灭口了。」

    认出了拓拔小月，城墙上的禁卫军顿时骚动起来，连忙整队下来，恭迎并且保护公主殿下。

    取回祭刀之后，拓拔小月增添不少自信，不过再怎么有自信，都不会胆大到把魔狼视为无物。

    「嘿，你不是一直说想要拯救国家的吗？身为公主，有些事情是只有你能做的，就去做你该做的事，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任徜徉笑道：「还是说你不想领我们的人情？身为王者，气度不该这样狭隘啊！」

    然而，这个时候，自己最遗憾的……也就是她站在这里……

    姗拉朵道：「自从你知道那个地方的秘密后，这些年来不知道被你偷闯进去多少次！叫你别去你也不听，真是丢脸，慈航静殿的武功不好好学，偏要学那西门臭贼的剑法。破商店的机关被孙小子开启，一堆傻蛋把假剑谱当宝，连孙小子自己都一头雾水，但你……」

    「灭口哪需要出动这么多魔狼，这种数量的攻击……他们想要一举攻破龟兹王城？」

    任徜徉叹气感慨，觉得手边的资料还是太少，只能等到纳兰元蝶苏醒后，才能问到更清楚的情报。

    「臭小子，好好记住，金钟罩的其中一个破解方法，就是这样！」姗拉朵扣指弹出，指甲上沾着的两滴黑液，准确地滴中两头魔狼的胸口、腹部。

    「波」、「波」两声轻响，淡淡的蓝色烟雾在魔狼身前一现即逝，魔狼嗅入蓝色烟雾后，灵敏快捷的动作顿时呆滞下来，就连眼神也都变得昏昏欲睡，虽然时间不长，却已足够让任徜徉把握机会，分别朝两头魔狼的伤处再补一掌，两头魔狼登时毙命。

    「很合理的推断。」任徜徉冷冷地说道，纵身从骆驼背上跃下，做着同样行动的还有姗拉朵，她下了骆驼以后，把原本与她共乘一骑、仍在昏迷中的纳兰元蝶解下，交给了拓拔小月。

    不管那个代价是什么，就算死也要撑下去，因为……无论如何，自己也不想见到魔狼群攻入龟兹王城。

    任徜徉苦笑道：「读取是读取得到，天绝四式中的惊情百年，威力无俦，与情倾天下各走极端，但剑式深奥难练，我不是第一个读取石中剑意的人，又没有足够的时间练习、研究，哪可能这么简单就练成？」

    「来不及的……这些骆驼没有经过改造强化，我们还没翻过山头，就会被魔狼追上，粉身碎骨是必然的结果。比较正确的做法，就是一批人逃跑，一批人断后，只有这样才能阻挡住魔狼。」

    「什么缺点？」

    手放在腰间，任徜徉毅然抽出了缠在腰上的软剑，银光闪动，抛开脑中的杂念，只余下一声长喝。

    ※※※

    蓦地，天上星雨缤纷坠落，雪花、星芒落如急雨，像是一阵微形流星雨，又仿佛九天银河倾泻，点点灿烂星芒，夹含万钧巨力轰向地面，最极致的瑰幻美景当中，蕴含着最致命的杀伤力，看得人们如痴如醉，却又惊心动魄。

    赶路途中，拓拔小月主动关心敌人安危，任徜徉耸耸肩，笑道：「正常情况非常可虑，但现在有专业人士辅助，相信问题不大。那种程度的伤，不会怎么样的，从睡眠中清醒过来应该就好一半了。」

    「喔，没什么不……呃！」

    任徜徉望着骆驼远去，真心地发出赞叹，姗拉朵耸耸肩：「也没那么猛，仓卒之间调配的东西，本来是给牛用的，临时打在骆驼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些问题，暂时撑一下可以，要是撑的时间太长，又没死……骆驼说不定会长角，还两脚站起来跑步……」

    「是……是小月公主！」

    熬不熬得住，不是问题，而是一个必然的坚持。

    「她当证人？她说的话没人会相信，如果我们让她出来作证，那连我们都会被当成阴谋份子的。」

    拓拔小月点出了最要命的一点，任徜徉一时间也想不出办法，两人的交谈陷入沉默。明明手上握着重要线索，只要让域外的人民接受此事，心眼宗的根基将一夜瓦解，但偏偏没有一个好办法可以做到，单纯把此事宣扬出去并无意义，没有人会把此事当真，信徒们也只会将这当作是恶意谣言。

    千钧一发之际，姗拉朵捏碎手中的一颗蜡丸，一阵辛辣气味弥漫出去，进攻中的魔狼群哀嚎出声，没有一头能够继续攻势，全都摔落下地，任徜徉则是早就预知此事，见到魔狼群的联合攻势溃散，立即出手，身形急转如陀螺，瞬间化身为四，分别袭向前后左右的四头魔狼。

    「哇！久久没看你用这一招，还是好猛，这三头骆驼冲锋陷阵的气势如此惊人，短距离之内，别说魔狼拦阻不及，就算拦阻到了，搞不好都会被骆驼一脚踏扁……」

    「没有办法啊！当时的情形，坚持下去只会便宜河洛剑派的杂毛们，这种事我才不干咧！两害相衡取其轻，况且……就像你一样，这世上有些人的要求，我也是无法拒绝啊！」

    拓拔小月认真地催促，但任徜徉与姗拉朵不为所动，望向她的眼神还极为冷淡，忽然之间，她明白这两人要做什么了。

    「……真是下足大本了，这数量……不晓得有多少魔狼出动……用不用得着这么看得起我们啊？」

    「……来吧！赌上一切，我绝不让这些丑陋的畜牲接近王城！」

    「臭小子！死到临头还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敢说我没良心？早知道就……算了，你神掌用不出来，总还有一样东西能用吧？万佛城里的破商店，姓路的和苦茶和尚后来都去了，可别告诉我你没偷偷跟去！」

    「果然有效……狼与狗相同，嗅觉都是人类的五万倍，太灵敏的东西都很容易受伤，这个基本战略是对的。」

    「没办法啊！换做是别的情形，我一定逃命，但……你我都无法坐视她受伤害，就算风险大了点，也只好赌下去了，嘿，真要说有什么隐藏王牌，那也该问你，不是问我。」

    「要是这么猛的话，麻烦你再加点料，直接让变种骆驼舞刀弄剑，上阵杀敌，我们就不用在这里玩命了……」

    「刚才为了省医药费，弄到我的手骨都快裂了，现在还问我的神掌用不用得出？这问题太没良心了吧？」

    「……不会错，是情倾天下……是谁在用天绝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姗拉朵的话让任徜徉十分吃惊，隐约明白了姗拉朵的意思，但不及细问，四面一阵魔狼吼啸，六头魔狼分别从左、右两侧破沙攻来。

    《东方云梦谭》卷二十一完

    乍看之下，两点水滴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当魔狼发出痛苦哀嚎，皮肉冒出青色浓烟，并且发出血肉焦臭时，黑水滴的强猛毒性立刻让一旁的任徜徉心惊不已。

    任徜徉抱怨出声，姗拉朵的回应则是出奇冷淡。

    拓拔小月觉得不解的一点，就是刚才所发生的战斗。纳兰元蝶的部属，在魔狼袭击下基本上全军覆没，但从战斗结果来看，他们也全歼来犯的魔狼，算得上是两败俱伤。

    任徜徉冷笑着说话，但采取行动的却是姗拉朵，她轻弹一下指头，三头一直默立不动的骆驼，忽然像被火烧屁股般痛叫，发足狂奔，踢沙扬尘，瞬间冲出去好远；正要从骆驼背上下来的拓拔小月，应变不及，被骆驼带着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声急促惊呼，就从两人的眼前消失不见。

    任徜徉语气轻松，但说到一半，陡然想起一事，音调拔高几度：「该不会……你把那样东西给人了？别开玩笑！万佛城里破商店的宝藏，就算用你命威胁你都不会屈服的，怎么……」

    「……你神掌还是用不出？」

    大敌当前，任徜徉反倒冷静下来，很快就想到了这个事实。魔狼群大举逼近，情形虽然恶劣，但却没有什么好做的，基本问题仍然和先前一样，阿默兹狼不仅力大无穷，速度也是快绝，就算想要转身逃跑，也一定会被阿默兹狼给追上，倒不如在原地多点时间准备，奋力一搏。

    「为什么？你已经没利用价值了吗？」

    「那当然，要不然特别留下来断后，你真以为我喜欢玩命啊？」

    拓拔小月身躯剧震，手中握着的祭刀也传来震动，这一切都足以证明自己的猜测没错，但……怎么会是这样？是谁在用这套武学？

    任徜徉一击干掉两头魔狼，成绩漂亮，但掌劲与魔狼身躯硬撼，未能一举轰破狼躯的结果，就是手掌疼痛欲裂、肉绽见血，面对两头魔狼的反击，他一时间未能回气再战，却仍旧没有露出丝毫惊慌，神闲气定地等待友军的援护。

    之前在拓拔小月面前，姗拉朵、任徜徉对此事只字不提，但是到了这个关头，不能不做回答。姗拉朵陷入了简短的沉默，接着便低声回答。

    姗拉朵说这句话的口气，不仅是不悦，简直就是咆哮，任徜徉愣了一下，讪讪道：「所以……你该不会是因为我的医药费比毒药的制造费便宜，所以才决定先让我去战魔狼，到最后关头你才出手吧？」

    一击得手，两头魔狼当场被击毙，另外还有两头虽然受了重伤，中掌处皮开肉绽，鲜血横流，但伤痛更激起勇悍，狂嚎着挥动利爪，向任徜徉还击。

    虽然国力不及中土，但龟兹是现今域外诸部族中，法宝技术水平最高的一个，王城周围的城墙不仅高耸厚重，还装配着多架强猛火炮，城墙上武装士兵来回巡逻，毫无死角，固若金汤。

    听着姗拉朵的话，任徜徉在旁边用力地点头，表示赞同；拓拔小月却无法同意这种事，尽管听起来道理正确，但她觉得这两个人只是在无意义地耍帅，自己与他们非亲非故，他们也不是龟兹人，没有理由要这样牺牲，自己也无法坐视他们这么做。

    这道银河除了光华耀眼，灿然如星，更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凉意，似是寂寞、孤寒，让每一个看到的人都打从心底觉得冷，跟着，这股冰冷更化为实际，以那座沙丘为中心的方圆数十尺，温度狂降，甚至凝霜、飘雪，就连沙丘都被冰封，笼罩在一片洁净琉璃雪色里。

    任徜徉收起戏谑神色，表情罕见地凝重起来：「六头魔狼全被|干光，这已经算是好狗运，趁着王城禁卫军还没过来，赶快先跑吧！」

    任徜徉等人在沙漠中意外地救了纳兰元蝶，赶路的步伐未停，很快就继续上路，赶往龟兹王城。

    经历连场激战，任徜徉的力量赫然再见提升，本来只能分化为三的极限被打破，在分身数量到达四个的同时，轰发出去的掌力也相应提升，分别命中魔狼的胸口、额头，爆发出刺耳的骨碎声。

    骆驼发狂奔跑的时候，速度急逾奔马，很快就翻越过沙丘，扬起烟尘，笔直冲向龟兹王城。

    「这个声音……该不会……」

    任徜徉低呼一声，表情有异，拓拔小月连忙拉住缰绳，仔细观察周围情况，赫然发现狂吹的风声中，有着细微的狼嚎声。

    任徜徉点头道：「我也有同样的怀疑，我特别留意过现场，那些御前侍卫的武装不弱，不过要轰断魔狼的身躯还差一大截，而且魔狼尸体的伤痕不是炮轰、刀剑伤，看起来比较像是被什么猛兽所撕咬。」

    在王城里头，有很多宝贵的东西，有着自己所重视的人，自己必须要守护的事物……想要不惜一切去守护的心情，并不只是自己，就连身旁的这个人也是一样，就算没有说出口，彼此都是心中清楚，所以……她才会站在这里。

    拓拔小月说着，将想法付诸行动，就要从骆驼背上下来，但任徜徉等的也就是这一刻。

    姗拉朵喃喃惊叹，旁边的任徜徉面如死灰，从地面震动的声势看来，正朝此处而来的魔狼数量起码有几百头，甚至有可能上千，如此庞大的数量，两人就算用尽一切手段顽抗，也是毫无意义。

    王城被人正面发动攻击，这种事情已经许久不曾发生过，所以看到一道烟尘翻扬，朝着王城直冲过来，守城士兵大为诧异，议论纷纷，不晓得该先发制人，或者做什么应变，直到有人看清楚骆驼上骑乘者的面容。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不能把你们丢在这里，你们远来是客，并非龟兹国民，如果让你们为此牺牲，这会令龟兹蒙羞！」

    拓拔小月闻声回头，赫然见到远方沙丘的那一头出现奇景，点点银色星光，由沙丘飞升而起，直上半空，虽然是晴天白日，但点点银色星芒闪耀灿烂，在日光下仍显得耀眼，化成了一道白日之中的银河。

    「所以就要由我来给你协助了……真奇怪，当年看西门臭贼用这什么鸟剑的，就没见过他有什么筋肉反转，也没这一堆后遗症……算了，你专心用吧！我会在你背后协助，就算剑气会反噬肉体，那也是你用完以后的事了，不用我多说，这么做的代价你很清楚……你……熬得住吗？」

    「……不用妄想了，那个人不会再现身出来了。」

    况且，祭刀已经取回，自己的战力回升，就算比不上任徜徉，但至少比疤面大侠要强，就算要有人回去报信，那也不该是自己，这样的任务调配太说不过去了。

    「小鬼，你以为这是美白面霜，没事可以乱用吗？要是可以，我也很想先调个一大桶放着，管他是魔狼还是魔猪，一大桶淋上去，通通要完蛋，但这个……鹤顶黑，调配起来麻烦复杂不说，还有一个很要命的缺点。」

    「你明知道里头有本假秘笈，也不早告诉我，害我差点也上当了……与域外的西门宝藏一样，天绝剑势不存于纸册之上，剑意直接托付于石中，也就是破商店地下放假秘笈的石台，只要去碰触，就能读取内中所蕴藏的剑意。」

    拓拔小月道：「猛兽撕咬？这样不是很怪吗？中土人的尸体是被魔狼撕咬，魔狼的尸体又是被什么撕咬？沙漠之中不可能有和魔狼相匹敌的猛兽啊！」

    「……那个人来是为了向我拿一件东西，东西拿走后，利用价值就没了。」

    「……开什么玩笑，这哪能算是援军？王城禁卫军要是真的过来，你还能留在这里吗？还不是马上得跑路？」

    嘻皮笑脸的话只能说到这里而已，地面的震动加剧，此起彼落的狼嚎声也越来越近，姗拉朵与任徜徉的神情都变得严肃，彼此开始做着最后的确认。

    任徜徉道：「在研究所里头，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可别说你是凭自己力量杀出来的，这种话瞒得过别人，骗我就不必了。肯定有高手在背后救援，那个高手能帮你一次，应该能救你第二次吧？」

    「那是……」

    「如果是这样子，那有一个问题我很在意。」

    拓拔小月与王城禁卫军会合，才一进入王城，马上命令禁卫军出动，翻过沙丘进行救援，但话还没说清楚，城墙上的士兵已经惊叫起来，喊说发现有大批异物，以极快的速度逼近中，但不晓得是什么异物。

    姗拉朵点头说话，还将腰间的一柄弯刀摘下，扔给任徜徉。任徜徉接刀之后，并没有责怪友军为何不早点掷刀，因为狼躯坚硬如铁，自己持兵器全力挥击，以硬碰硬，如果兵器只是普通凡铁，可能砍个几下就碎裂，所以自己只能使用拳脚，姗拉朵不可能不晓得这点，扔给自己的这柄弯刀又非神兵利器，不知道有何意义。

    姗拉朵道：「把这个证人带走吧！虽然她讲的话没什么人信，但有证人总好过没有，龟兹的命运如何，就要靠你这公主殿下的努力了……」

    姗拉朵刚说完，忽见任徜徉脸色微变，心中一奇，开口道：「怎么……」说到这里，一阵熟悉的狼嗥声传来，姗拉朵也为之一惊，正要有所反应，却发现狼嗥之声连绵不绝，竟是一声接着一声响起，跟着地面微微摇晃，沙粒滚动，仿佛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任徜徉苦笑着望向周围，虽然还没有看见阿默兹狼的形影，但附近一些沙丘的阴影中、岩石后，却隐约传来魔狼的气息，正面攻击随时都可能发动。

    问到最后一句时，姗拉朵的语气有了改变，多了一丝担忧与不舍，任徜徉听了只是一笑，并未答话。

    「天绝剑式我只练成那一招，就算想用别招也没得用，但……天绝剑式对身体的负担很大，虽然用得出来，可是发招中途我怕撑不过反噬，筋肉反转，身体随时会炸裂，那样的话……」

    「……所以，最后你还是只能用那一招了？」

    「终于来了！」

    「她受的伤不轻，跟着我们这样一起赶路适合吗？万一伤势恶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