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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蜃化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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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照原大笑起来。

    风照原暗暗佩服,长身而起,十指相扣,双手结出一个圆形手印,手印也跟着变化三次后,他的身体也化作了茫茫的白烟,轻飘飘地荡在半空。

    一只手忽然拿走了木枝上的涂鳄肉,法妆卿雪白的手指捻着金黄色的肉块,贝齿细嚼,点点头:“你的烧烤功力日渐增长,改行做厨师吧,我看好你。”

    刺蚤族长目光森冷:“何况,你们只需要把闪魄引入沼泽地就可以了。”

    刺蚤族长依然保持身体蜷缩的姿势,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动着,蜃人族长不耐烦地一脚踩住它,叫道:“卑贱低等的生物,我们上次来赤阴界的族人呢?它们在哪里?快说!否则老子吸干你们的脑浆!”

    还没有等到刺蚤族长回答,四周忽然出现了近万名刺蚤族,由远而近,一蹦一跳,从外围将这些蜃人包围起来。

    两人立刻开始研究,如何运用水元素、光元素进行蜃化。双方时而热烈讨论,时而不发一言,独自默默沉思。有时两人激烈地争执,谁也不肯让步。这个时候,往往就会从秘术之争,转变成人身攻击。风照原极尽挖苦讽刺之能,什么老妖婆,思维陈旧,缺乏想象力;法妆卿则用:“我在学习秘术的时候,你父亲还在用尿布呢”给予回击。

    “想不到,它们居然还会监视我们。”

    蜃人的面孔,在河流中不断隐现。河面上升腾起浓密的蒸汽,冻结的水面重新开始流动,一个个蜃人从河底浮出。风照原观察了一下数量,大约在一万左右。

    显然只有通晓特殊的方式,才能进出这条能量通道。

    风照原心头一紧,头顶上空一片阴霾,九个太阳已经落下,山风吹过,带来大战前特有的寂静。

    风照原频频点头:“这正是蜃化的本质,当蜃人化作虚体后,除非运用能量,否则我的拳脚就难以伤到它们。告诉我,老妖怪,怎么样才能将实体转化成虚体?”

    风照原嘻嘻一笑,法妆卿恢复了原形,低叹一声:“你真是一个秘术天才,我蜃化后身体行动并不方便,好像拖着一座沉重的山峰。而你却行动自如飘忽。你创造出来的蜃化秘术才是正确的。”

    “好像没有神一起前来。”

    他突然惊醒,自言自语地叫起来:“蜃人是通过蜃化的方式,进出能量通道的。”

    刺蚤族长刻意地模仿出畏惧的声音。

    法妆卿忽然神色凝重,指着银河,沉声道。

    它们挖掘泥土,制造陷阱,将许多岩山内部打通,修筑防御工事。刺蚤族长忙着训练手下作战,一些刺蚤人捉来赤阴界的各种生物,比如光球鼠、涂鳄、以及撞兽,似乎想把它们也训练成战争武器,整个赤阴界被弄得天翻地覆。

    风照原几乎晕倒,搞了半天,原来老妖怪只是装腔作势。

    法妆卿沉吟道:“这个推论虽然成立,但有些勉强。”

    杀声震天,异常惨烈,双方开始了你死我活的搏杀。

    “为什么不可以?”

    风照原摇摇头。

    一个身躯足足比同伴高大了一倍的蜃人吼道:“那些低贱的蠢货呢?”

    风照原精神一振:“老妖怪,难道你有办法?”

    法妆卿哼道:“它们以为把毒汁倒入银河能量通道就有用了吗?真是愚蠢。”

    “蜃化!立刻蜃化!”

    “那在你之前,有过塔罗秘术吗?”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以法妆卿的眼力,不用风照原再教,已经记住了他的蜃化秘术手印。

    风照原忍住笑,一本正经地道,法妆卿立刻脸色铁青。

    “很简单。”

    法妆卿展颜笑道。

    无论刺蚤族变得如何,神是他们的共同敌人,所以自己只能站在刺蚤族这一方。风照原变幻仙诀,用暗能量将自己和法妆卿隐身起来。

    “还有第二点,”风照原滔滔不绝地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当蜃化的蜃人被刺蚤族的光刺杀死后,身体凝结成了一颗颗水珠。”

    凝视着翻腾的火焰,风照原心中蓦地一惊,从何时开始,两人之间,居然变得这么熟悉随便了?

    千年白狐的声音突然响起。

    “那是水!无孔不入的水!”

    “我们先对付完蜃人,再从容对付闪魄。”

    一个蜃人吼道,长管肆意抽打着刺蚤人,后者也不反抗,只是满地乱滚,用全身的尖刺遮盖住真实的面目。

    风照原抬起头,望着天空中阴冷的九个太阳:“要么就是蜃人被全部杀死,要么就是刺蚤人灭亡。”

    手下的蜃人道,它们的脑袋纷纷裂开,细长的管子从里面伸出,钻入地下,不一会儿,几千个蘑菇屋被长管缠住,强行拖拉上来。

    蜃人的管子狠狠抽打蘑菇屋,很快,一个个遍体生刺,蜷缩成一团的刺蚤人从蘑菇屋内滚出来。从外形看,因为它们身体紧缩,尖刺包裹体表,所以乍一看,和原来的刺人没有什么两样。

    “你看!”

    此刻,风照原没有见到大部分的刺蚤人,只有两千名左右的刺蚤人分布在银河边,虎视眈眈地盯着闪闪发光的河面。

    法妆卿冷笑一声:“原来你们还是害怕闪魄。”

    一天一夜过去了,风照原依然在皱眉苦思。

    法妆卿美目中掠过一丝得色:“这是我三十八岁时自创的异能术。”

    “蜃人要来了!族长让你们立刻过去。”

    风照原苦笑一声:“刺蚤人似乎十分崇尚武力,我看它们根本就不是想对付蜃人的入侵,而是对战争本身热衷。”

    “如果敌方只有蜃人的话,刺蚤人应该可以对付了。等到蜃人再次来临,我们必须从它们那里弄清楚如何在能量通道来去的方法。这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为你守夜啊。”

    法妆卿咽下最后一点涂鳄肉,十指微颤,粘在上面的油脂、灰尘像蜡烛油般地融化,一滴滴从指尖滚落。转瞬间,双手变得雪白无暇。

    风照原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豪气:“好,那我就试一试,创造出属于我风照原的蜃化秘术!”

    俯视着下方的银色河流,他陷入了沉思。

    法妆卿从休憩的山洞里走出,看见他,诧异地问道:“你怎么了?难道一夜没睡?”

    看来上一次蜃人没有返回,引起了蜃人族的警惕,今天全族倾巢而出。

    法妆卿由衷地赞道:“如果可以创造出蜃化的秘术,应该就能自由出入能量通道。而在对敌时,又可以多出一种技能。”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风照原看见,在闪亮如镜的河流内,一张人类的脸,正一动不动,冷冷地观望着如火如荼的战场。

    狠狠地瞪了风照原一眼,法妆卿双掌合拢,平放在胸前,从尾指开始,一直到拇指,依次跳动。然后双掌倏地分开,呈交叉状,又变幻了三次手印。

    风照原双目骤然亮起,大叫起来:“不愧是异能大宗师啊,蜃化一定用到了光的元素!此外,应该还有水的元素!”

    蜃人族长惊讶地转过身,瞪着刺蚤人,有点像刺人,但又不太像。蜃人们都被这些突然出现的刺蚤人吸引住了注意力,反倒忽视了它们脚下,那一个个伪装成刺人的刺蚤人。

    “这些天,我们一直为两位提供食物,不曾打扰。现在,是你们回报的时候到了。”

    “还有第三点。我们都进入过能量通道的银河,组成银河的液体内,有一个个肉眼难见的小孔。如果这些小孔才是隐藏在银河内的真正通道,那么什么东西可以穿透这些小孔?”

    法妆卿眼神一亮:“你说得没错。”

    “蜃化嘛,那也不难。”

    风照原皱眉道:“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

    法妆卿忍不住微微一笑:“你真会异想天开,依我看,蜃化应该有光线的作用在内。中国成语里的海市蜃楼,不就是因为光线的折射才产生的吗?”

    “你一定经常不洗澡。”

    “蜃化!”

    风照原沉吟道:“神并不知道刺蚤族合体的事,所以派出蜃人就足够了。”

    风照原沉着地道:“蜃人蜃化时烟雾缭绕,而水被蒸发时,同样水雾弥漫,造成的景象十分相似。”

    “我也不知道。”

    法妆卿坐在山头上,远远地望着刺蚤人,嘴角露出一丝嘲弄:“我以为第三次世界大战要开始了。”

    “你也不愧是异能大宗师。”

    风照原笑嘻嘻地道,直到法妆卿对他翻白眼,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不知为何,看见法妆卿被他捉弄的样子,心里就觉得有种恶作剧般的快|感。

    “你们族长在哪里?快点滚出来!”

    两人互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叫道。

    法妆卿点点头,转身走进了背后的一个山洞。这几天,他们两个远离刺蚤族,在山上破开两个石洞,作为暂时的居住地。

    “这些家伙天生胆小,一定躲在了地底下。族长请稍等,我们立刻就把它们抓住来。”

    这些天,他和法妆卿曾经试探着进入银河,但对他们而言,这条能量通道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只是感觉河里的液体很沉重,透过嗜血眸,可以看见液体内的一个个细密小孔,但两人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些小孔有何用处。进入银河后,四周依然是流动的液体,什么都没有改变,根本不曾把他们带入另一个空间。

    “啪”的一声,几十根蜃人长管同时卷住了它,高高抛起,扔在了蜃人族长的脚下。

    “你的想法不错。”

    想通了这一节,他不由得心中沮丧,他是人类,又要如何蜃化?如果不能蜃化,就算跟随蜃人,恐怕也无法进出能量通道。

    风照原仔细回忆蜃人出现在银河,以及离开时烟雾缭绕的景象。

    “砰”的一声,蜃人族长远远地飞了出去,虽然在半空中,它紧急蜃化,但已经身受重伤。

    “这是什么怪物?”

    千年白狐道:“你既然明白了蜃化的原理,又熟悉秘术的基本知识,为什么不能创造出蜃化秘术?封印秘术、雪鹤秘术,那都是前人创造,他们可以,你为什么不行?”

    连同刺蚤族长在内,银河边的刺蚤人在蜃人出现之前,已经消失,纷纷钻入地下。

    (第十一册完)

    看着法妆卿,风照原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的蜃化秘术原先并没有真正完成,但看到你的蜃化手印后,我突然领悟到,必须变幻手印三次,才能起到蜃化的效果。”

    站在银色的河流边,刺蚤族长满脸肃然。河流停止了流动,水面正在冻结,如同一片光滑明亮的镜子,这是蜃人即将到来的前兆。

    外围的刺蚤族忽然俯下身,几万根尖刺对准了蜃人,口中吼声连连。蜃人们这才发觉不对,正准备迎战,脚下的刺蚤人突然弹跳而起,猛地发难,一根根尖刺呼啸射出,从背后射入,瞬间就刺穿了几百个蜃人。

    几个刺蚤人忽然从山下一蹦一跳,向他们急冲过来。

    千年白狐忽然问道:“小牛鼻子,在你之前,有过妖植秘术吗?”

    对于明、暗能量漩涡,风照原已经操控得无比熟练,可以心随意动,辐射出蜘蛛网般的能量磁场。

    时间过得很快,这段期间,刺蚤族并不上山打扰他们,只是每天送来一些涂鳄肉和野果,供两人食用。对面的山峰上,隔得很远,有几个刺蚤人隐藏在巨石背后,一直在悄悄观察着他们。

    “你说得一点都没错!”

    法妆卿的目光仔细扫过蜃人,道。

    闪亮的银河通道旁,刺蚤人正在把某种有毒野果熬成的毒汁,倾倒入银河里。

    “我知道你们会一些特殊的技能,这次如果只有蜃人前来,那么不需要麻烦你们,如果还有闪魄的话,那就需要两位现身,对付闪魄,或者把闪魄引到沼泽地。”

    她的黑袍内忽然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过了一会,整个人都隐没在烟雾里。又过了一阵,她的轮廓渐渐从烟雾里现出,却渺渺茫茫,宛如虚幻。

    风照原心中暗忖,刺蚤族长算盘打得十分如意,利用自己引闪魄进入沼泽地,再造成闪魄和植母的冲突,借助后者的力量消灭闪魄。

    刺蚤族长淡淡地道。

    法妆卿讶然道,两人的手印方式虽然迥然不同,但都达到了蜃化的效果。

    与此同时,外围的刺蚤族开始了迅猛的进攻,密密麻麻的尖刺纷纷破空,毫无心理准备的蜃人们根本来不及抵抗,又有几百个蜃人满身中刺,瞬间毙命。

    风照原点点头:“蜃化是蜃人的天然本领,真想找几具蜃人的尸体,拿来解剖研究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蜃化的秘密。”

    千年白狐老气横秋地道:“蜃化不过只是个词罢了。它的本质,其实是一种将实体,转化成虚体的技能。”

    “你真是个天才儿童。”

    “关于蜃化秘术,我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

    为自己烧烤的一份被法妆卿抢走,无奈之下,风照原只好重新再烤一块。

    风照原恍然大悟,合体的刺蚤族智力大增,它们清楚地了解,这次来的蜃人并不知道刺人、蚤人合体的事,仍然以为它们是可以被随意欺凌的刺人。所以索性伪装成刺人,利用对方不设防的心态,给予致命一击。

    说起来虽然容易,但真正实施起来,却非常困难。要做到形似并不难,许多一流高手可以变幻自己的身体形状,化作烟雾。但烟雾的实体仍然是血肉之躯,本质没有改变。而蜃人却是实实在在地把身体转化为虚幻。

    “我在这里。”

    不一会儿,石洞内传来气浪翻滚的呼啸声,法妆卿召唤出黑凤凰魂魄,正在提升魂魄的力量。不久以后,两人很可能会与神遭遇,所以都在加紧修炼。

    在镜子般的河面下,出现了一缕缕缥缈的烟气。风照原当机立断:“好,我答应你们。”

    风照原哭笑不得,这句话正是他不久前嘲弄法妆卿的,现在被她如数奉还,只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蜃人族长怒叫道,脚下的刺蚤族长已经跳到它面前,强健有力的双腿蹬出,准确击中蜃人族长的胸口。

    风照原摇摇头,闭上眉心的嗜血眸,翻转着一块烧烤的涂鳄肉。金黄的涂鳄肉发出扑鼻的香气,他却无心食用。想到自己曾经热心地帮助它们,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心中异常悲哀。

    法妆卿沉思了一会,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和那些刺蚤人并肩作战么?”

    法妆卿微微一愣:“为什么你说蜃化还会用到水元素呢?”

    几天来,刺蚤族一直在不停地忙碌。

    “原来你也研究出来了。”

    风照原叫道:“难怪你看上去总是像新剥壳的鸡蛋,原来有这一手绝活啊。”

    风照原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让我自创类似蜃化作用的秘术吗?”

    风照原感慨地道:“刺蚤人消失了几万年后,才重新复活,它们的文明还停滞在几万年前,没有丝毫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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