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腹内风云
风照原淡淡地道，左手悄然结出雪鹤秘术手印。
一簇火焰苗突然滑出脉轮，慢慢滚向漩涡。先前它被藏在脉轮里，现在脉轮摩擦过于激烈，将它无意中抖了出来。
望着四周跳跃的火焰苗，叮咚绝望地叫嚷起来。
“好玩好玩！”
“还记得牛郎织女的故事吗？”
叮咚嚎啕大哭，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就从你的心脏开始吧。”
“哈哈！”
叮咚裂嘴一笑，头一低，就要往那眉的伤口钻入。
叮咚穿梭在降头虫群中，手掌眼花缭乱般地挥动，一只只降头虫被他拍死，一边拍，一边还在哈哈大笑：“这个游戏有意思，我要多玩一会。”
焰苗闪动，离漩涡越来越近，叮咚紫色的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浑身抖做一团。
叮咚频频点头，指着地上木立的一具具生物：“你们会变得和它们一样，永远留在这里陪我玩。”
怎么办？
“老子最不怕的就是这些！”
千年白狐得意地奸笑：“真没想到，还会有人来做我的邻居。小侏儒，有老子陪着你，你怕什么？小牛鼻子尽管放心，我会替你随时监视它的，哇嘎嘎！”
风照原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开口求饶起来。
影子紧逼道。
猎奇呆了呆：“难道你也想钻进我们的肚子？”
“啪嗒啪嗒！”
猎奇顿时傻了眼：“你要我们睡觉？”
风照原摇摇头，他对于灵塔纯属好奇，与镇守每一层的异物搏斗，更是其乐无穷，具有刺|激的挑战性。否则他只需要施展奇门遁甲术，就可以轻易攀上第九层。
叮咚吐吐舌头，身影一闪，风照原只觉得鼻孔一痒，已被它强行钻入。
“我也同意。”
那眉刚刚伸手捂住鼻孔，叮咚已经鬼魅般地扑了过去，细密的牙齿轻轻一咬，那眉的手掌顿时破开一个血洞，鲜血泉涌喷出。
风照原抓住时机问道。
风照原目光扫过满地亮晶晶的钻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菲绮丝和那眉见到风照原安然无恙，都大吃一惊，前者反应极快，妩媚地一笑：“我就知道以您的力量，一定会没事的。”
小丑抛动彩蛋，叽哩呱啦地道：“很简单，你们必须睡觉！”
千年白狐盯着叮咚，忽然插嘴：“我倒有个好办法。”
雪鹤翩飞，纷纷扬扬将叮咚围住，形成密封的结界。
“在你的左心室下方，零点七厘米处。”
当下催动火焰苗，在漩涡四周围了一圈，将叮咚困住，再缓缓止住脉轮的转动。
几十只彩蛋纷纷爆裂，五光十色的彩雾瞬间弥漫了整个石室，众人硬着头皮，纷纷吸气。风照原只觉得浓重的睡意不断涌上来，眼皮渐渐合上，在双眼闭起的一刹那，他发现小丑消失在石室中。
“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根本杀不死它，要想通过这一层，就只有相信它。”
那眉摸着口袋里的钻石，悻悻地嚷道。
“我只能告诉你那么多。别忘了你们中国人有一句古话，叫做——”
那眉的肚子迅速鼓起来，越涨越大，就像圆白的青蛙肚，五颜六色的斑点、色块在肚皮上迅速蔓延，一直延伸到那眉的脸上。
沐浴在妖火中，叮咚兴奋得抓耳挠腮，双脚乱踢，仿佛孙悟空被放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这个六种颜色会发光的花是什么宝贝啊？比我的那些破钻石漂亮多啦！”
“我没事了。”
“我就从这里进去吧。”
影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想只有在梦境里，它才是一个实体，一个真正的它！”
“当然。”
“如果他刚才选择离开，反倒能够活命。”
“我要开动啦，请问一下，你内脏的哪一部分最好吃？”
千年白狐急急地叫道：“要是我和它斗，你的内腑会被我们搅得天翻地覆！”
“白狐先生应该是不会放弃的。”
叮咚细细的声音在肚子里回响，令人毛骨悚然。
“我相信你的话。”
“等一下，我来让你吃！”
风照原蓦地一震。
“啊？”
影子恢复了平静：“我的目的，是要想办法回去。你们的目的，是赚取亚历山大的佣金。而亚历山大，则是希望拿到异度空间物种。虽然大家目的不同，但彼此需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我说过，你们随时可以离开，只要你们愿意。”
“即使我们睡觉，也不一定能够做梦。”
影子点点头：“我也不必隐瞒你，这座灵塔，原本就来自虚空。”
叮咚吓得高声尖叫，眼泪鼻涕一大把：“不要烧死我啊，求求你了。”
风照原和千年白狐瞠目结舌，几乎要吐血，这个拇指小人竟然不怕妖火！而妖火只有放出体外才具有轮回的力量，把它打入轮回也行不通。
低头苦思许久，风照原突然问影子：“难道这里可以通向虚空吗？”
风照原拍了拍身边一脸茫然的猎奇，心中感动。这种危急的时刻，也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不离不弃。
叮咚吓了一跳，一只毛色银白的狐狸幽灵般地出现在它面前，血红色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它，双爪作势欲扑。
“老子先干掉你！”
那眉怨毒地瞪了风照原一眼，全然忘记对方刚刚救过他的命。菲绮丝眼珠一转，娇笑道：“影子先生，我们只是跟您开个玩笑，您别多心。”
猎奇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为什么杀不死它？”
风照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警告叮咚道。
“怎么办？”
风照原收回妖火，望着石室里几十个空空的木架，暗忖道，他可能就是从这里取走了存放物种基因库的石瓶。
“异度空间物种？”
“睡觉？”
众人眼前一花，叮咚已经从蛇口里窜出，跃到天花板悬挂的一颗夜明珠上，抱着明珠悠悠地打起了秋千。
那眉吞吞吞吐吐了半天，一跺脚：“既然来了，就没有走的道理。”
“这一层的确没有出口。”
风照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望着千年白狐不怀好意的眼睛，再看看自己新添的腰带，叮咚大叫一声，气晕过去了。
千年白狐立刻心有灵犀：“它怕三昧真火！小牛鼻子，用火焰苗烧死它！”
影子转过身，对风照原客气地道。
小丑傲慢地道，高高抛起彩蛋：“我在等待你们的回答。”
“卑鄙的人类。”
“也许你能睡着，但我们未必睡得着。”
话音刚落，叮咚的瞳孔里射出绚丽的紫光，像一柄利刃割开玻璃，结界发出清脆的鸣响，千只雪鹤流离破碎，袅袅消失在空气里。
“不要啊！”
“是啊是啊。”
千年白狐大笑道：“小牛鼻子脑子不笨，快用妖火之莲把它炼化！”
叮咚拍掌欢呼，向旁灵活一闪，躲过了降头虫群，它的速度快似闪电，在四周左窜右闪。降头虫嗡嗡地追在后面，倒像是叮咚故意在逗它们玩耍。
叮咚吐吐舌头，露出两排细密的雪白牙齿：“它的内脏一点也不好吃，不知道你们的味道怎么样？”
“不要！”
风照原耸耸肩，这两个人过于自私，与他们一起作战，实在无趣。
“啪嗒！”
叮咚突然不见了。
那也是一个影子！一条巨龙形状的可怕阴影！
菲绮丝目光一闪，猛地冲上了第五层，那眉犹豫了一下，抓起一把地上的钻石，也随后跟去，只有猎奇焦急地守候在风照原身边，手足无措。
“按照你这么说，虚空难道真的就是仙界？”
那眉脸上变色，降头虫的飞行速度竟然还比不上叮咚，而且对方一点也不畏惧降头虫的毒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哇！是传说中的结界啊！”
然而直到目前为止，众人当中他似乎是收获最丰厚的。不但得到了三昧真火的火焰苗，还收服了叮咚，顺带捡了一大包钻石，可谓赚得盆满钵满。
“老妖怪，告诉我它的位置！”
“你暂时就住在我的肚子里，要是敢捣乱，我就收回裹住焰苗的妖火。那样的话，三昧真火就会把你活活烧死。”
叮咚忽地闪到风照原身前，眼睛眨动，奇怪地盯着他：“难道你的内脏比他的更好吃吗？”
六色妖火笼罩住叮咚，吞吐不定。
沉默许久的风照原，突然暴喝道。
战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巨龙双爪死死地扣住影子的肩膀，犹如泰山压顶，一寸寸将他压向地面。
风照原沉声道。
影子的言语里透着说不出的嘲讽，慢慢地对小丑道：“你的规则是什么？”
看着叮咚红扑扑的脸蛋，菲绮丝只觉得遍体生寒，这个看上去无比可爱的拇指小人，竟然吞噬生物的内脏。
这两人显然心有默契，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出口要挟。
菲绮丝和那眉漠然地站在边上，也不出手相助。菲绮丝一声轻笑：“影子先生，只要你替我们解除禁制，我的太阳神杖就会立刻烧死这头怪兽。”
风照原沉吟片刻，毅然喷出妖火之莲。璀璨的六色光华下，影子和巨龙同时剧烈抽搐起来，风照原控制妖火，全力罩向巨龙，后者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声，轰然倒下。
小丑答道：“没关系，只要我做梦了，你们也会跟着做梦。我们将在梦中相逢。”
那眉见对方不是什么恐怖怪兽，便首先发难，双手挥动，几百条黑线“唰唰”地直窜出去，直扑小丑。
菲绮丝惊异地叫起来：“你真的相信这个疯子的话？什么做梦才能通向第七层，简直是骗小孩的鬼话！只有白痴才会听他的话去睡觉！那些彩蛋里的毒雾你也见到了，我们要是吸上一口，保证立刻丧命！”
四周灰蒙蒙的，空气中的气味似乎在不停变化，一会儿像咸鱼般的腥臭，一会儿变成发腻的甜香，再到下一刻又辛辣得呛人。
“大哥，大叔，大爷！呜呜呜，求您饶了我吧。我叮咚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吃您了。呜呜呜，您的内脏好可怕呀。”
风照原略一犹豫，爽快地道：“这么荒诞刺|激的事，我一定要尝试一下。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在梦中杀死我们。”
叮咚哭丧着脸：“难道我一辈子都要住在你的肚子里？”
小丑点点头：“嗯，你总算明白了，还不算太愚蠢。”
稀里哗啦一阵，降头虫群被叮咚全部拍死，地上堆积起厚厚的虫尸，叮咚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游戏结束，我肚子饿了，要吃东西。你们谁先来啊？”
“它只是一个虚像。”
风照原立刻倒立而起，脉轮急速摩擦，全身的血液流向被控制，源源不断涌往左心室下方，宛若一道迅疾的洪流，猛地冲过去，将叮咚卷入了洪流。
千年白狐露出尖锐的兽牙，虚张声势地威胁道。
小丑怪叫道，“砰”的一声，一只彩蛋在他的手中炸开，一团绚丽的迷雾散了出来，一口吞掉黑线，紧接着飘向那眉。
影子嘶声道，双臂搂紧巨龙的腰肢，奋力抵抗，并不理会两人的威逼。
风照原倒吸一口凉气，西游记的神话传说中，孙悟空可以缩小身体，钻入妖怪的体内，肆意破坏，没想到叮咚也具有类似的异能。如果该隐也是被叮咚吃空了内脏的话，那么灵塔在地球上的历史，可以追寻到远古时期了。
等两人上了第五层，发现影子也赫然在内。
风照原点点头：“我纯粹是好奇。走吧，我们去看看第六层是什么怪物。”
生死关头，十八只脉轮全力转动，形成一个深深的漩涡，流动的血液带着叮咚向旋涡冲去，硬生生地把它冲入漩涡。
绿蛇发了疯似地活蹦乱跳，雪白的肚子凸出一小块，这块东西在蛇腹内迅速游动，“啪”的一声，绿蛇软绵绵地滑落在地。
影子没有理会风照原的问题，叹了口气：“我有些累了，大家在这里休息一下，再继续往上走吧。”
风照原哭笑不得，这家伙像个天真烂漫的顽童，真要消灭它，又有些于心不忍，可一旦放了它，又麻烦得很。
过了良久，影子颤声回答：“我要回去。”
猎奇皱眉道：“我们一睡觉，你不是正好杀了我们？”
风照原哑然失笑，刚要举步又骤然停下。猎奇紧张地道：“怎么了？”
“试试你就知道了。”
那眉吓了一跳，急忙退后，菲绮丝慌忙举起木杖，叮咚紫色的眼睛里射出美丽的光芒，点点头：“你们的鼻孔都不算小，我可以钻得进去。”
风照原叹息一声：“你就为他解开禁制吧，即使他在，也不见得会对你有多大帮助。”
影子权衡再三，突然说道。
“我，我……”
影子善意地提醒道。
风照原骇然道：“你的意思是，仙界和人类的想象其实完全不同？”
那眉也帮腔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影子，既然大家精诚合作，你总要替我们解开禁制吧。”
猎奇盯着风照原半晌，苦笑一声：“我看你比这些怪物更适合守卫灵塔。”
猎奇道。
菲绮丝毫不在意地道：“我向来是个有始有终的人，当然要遵守和亚历山大先生的约定了。”
影子冷笑一声，直直地瞪视那眉：“灵塔越往上走，越藏有人间罕见的奇珍异宝，难道你舍得放弃吗？”
风照原诚恳地道：“你要寻找什么，尽管说出来，也许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风照原惊异地叫道。
“欢迎来到梦幻陷阱。”
巨龙的尸体渐渐发白，最终与地面上的灰白砖石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了。影子呆呆地看着巨龙消失的地方，低声自语：“上一次，我就是在这一层知难而退的。”
猎奇骇然道：“难道这些生物都是被你吃空了内脏？”
“别害怕，只是送你一件礼物。”
“小东西，要敢乱动，老子就活剥了你的皮。”
影子不紧不慢地道。
叮咚摇头晃脑，脸上丝毫没有畏惧的表情，它指着地上一个僵立的东方人：“你看，这个人大概是七百多年前闯进来的，也会结界，好像是什么沙之结界的玩意。可惜啊，我天生就是结界的克星。”
众人看得毛骨悚然，那眉的全身仿佛被涂满了油彩，他痛苦地捂住肚子，喉中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慢慢倒在地上。
“回虚空？难道你不能返回虚空了吗？”
菲绮丝喃喃地道：“他一定是个疯子。”
小丑呱呱大笑：“你真聪明，不愧是来自虚空的家伙。”
影子警觉地叫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屏住呼吸，这种气味你们人类承受不了。”
影子一字一顿地道：“泄漏天机者死！”
望着这两个人，风照原哭笑不得。
那眉咬咬牙，思想急剧斗争，影子显然对人性了解透彻，几句话就抓住了那眉贪婪的软肋。
影子看了他一眼，闭口不言。
千年白狐慢慢地道：“这只是我的猜想罢了。小牛鼻子，天道究竟是什么，我现在也糊涂了。”
风照原眼中闪过奇异的神色：“难道你也要陪我们一起睡觉？”
“西游记看过吧？孙猴子虽然厉害，可最害怕紧箍咒。”
风照原心头沉重，连闯六层，终于死了第一个同伴。灵塔内果然层层凶险，谁稍有不慎，就会立刻丧命。
那眉怒吼一声，头发根根竖起，色彩绚烂的降头虫从发丛里飞出，像一片彩色的云雾，罩向叮咚。
“一个远远超过你所能理解的异域。”
“不管用吧？”
“奶奶的，只要你替老子解开禁制，我立刻离开！”
影子粗重的呼吸如同牛喘。
唯一的遗憾是得知金丹大道，仙境传说不过是另一个异度空间，心中难免有点失望。
“恶魔！”
影子漠然道：“否则只能选择离开灵塔。”
叮咚嘻嘻一笑：“谁让它们闯入灵塔，我只好钻进它们的肚子，吃光它们的内脏，最后把它们一个个制成木乃伊。怎么样，挺好玩吧？”
虚空的秘密，是否就是古人口中的天机呢？
“你有大口袋吗？”
风照原哈哈大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轰”的一声，那眉圆鼓鼓的肚子猛地炸开，腥臭的脓水喷溅四射。
“那你又是来自哪里？”
“回不去了。”
叮咚毫不害怕，好奇地打量着千年白狐，这个东西毛色漂亮，用来做木乃伊倒是绝佳上品。
风照原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先分出一点妖火，裹住火焰苗，将它缓缓炼化成一个小圆圈，然后催动火焰苗，猛地套在了叮咚的腰间，就好像一根漂亮的腰带，不断收紧，直到将叮咚牢牢拴住。
风照原悚然动容：“这里难道还有物种基因库？”
小丑淡淡地道：“如果你们不同意，就算能够杀了我，也别想走入上一层灵塔。”
众人大眼瞪小眼，小丑的话匪夷所思，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风照原盯着小丑，一字一顿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睡觉了才能做梦，只有在梦境中，我们才能继续通往上一层？”
叮咚忽地尖叫了一声。
小丑傲然扬起脖子：“我会遵守这一层的规则，即使要杀你们，也是在梦中！”
小丑不耐烦地叫道：“这就是我的规则。只有你们睡觉了，才能通过第六层。硬闯是没有用的，这一层向上的通道，只能由梦打开。”
那眉狞笑一声，肚皮裂开，一张血盆大口从腹部探出，张口就把彩雾源源不断地吸入。
风照原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告诉我，你来灵塔究竟要寻找什么？我不相信以你的能力，会替亚历山大做事！”
“我同意。”
“舒服，好舒服！”
顺着鼻孔，叮咚熟门熟路，径直钻入风照原的内腑，在他肚子里嚣张地叫道。
“只要我炸开这些彩蛋，你们深深地呼吸，就会跟我一起入睡。”
一道灵光忽然闪过风照原的脑海。
“哇塞！你肚子里还有个怪物啊。”
叮咚噘起嘴，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可不是什么恶魔，你说话好伤人哦，我要第一个吃了你。”
踯躅半晌，菲绮丝终于点了点头。
影子目光缓缓扫过菲绮丝：“你呢？”
“你说什么？”
“你不遵守规则，滚出去！”
叮咚哇哇乱叫，漩涡不停转动，叮咚刚要爬出，又被卷进去，绚丽的妖火之莲，徐徐从漩涡底部升起。
“你们真要烧死我啊？”
影子惘然地看着风照原，身体微微地颤栗。
一个浑身涂满油彩，头戴尖顶帽的小丑浮在半空，手里抛甩着几十只彩蛋，眼花缭乱地在空中划过轨迹。
风照原脑中意念电闪，这种恐怖怪异的情况，他从来不曾料想过，也不知怎么应对。
刚刚走进第六层，一股发霉腐臭的气味就扑鼻而来。
“只要你现在离开灵塔，我马上解开你的禁制。”
“任何生物都需要睡眠，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风照原冷静的目光扫过四周，第六层石室和下面五层不同，三面封闭，只有狭窄的入口，看不见向上的通道。
影子默然不答。
影子垂首默默沉思，风照原追问道：“这条巨龙和你都来自虚空吧？”
小丑呱呱地叫道，他的声音像一只发|情的鸭子，十分刺耳。
“什么办法？”
菲绮丝涩声道：“刚才它好像钻进了蛇肚子。”
“好苦啊。”
影子正在与这一层的守卫者激烈搏斗。
风照原一面继续摩擦脉轮，不让叮咚逃出漩涡，一面苦思。叮咚应该是同时具备明能量和暗能量的生物，所以妖火也伤害不了它。可让这个怪物一直呆在自己的肚子里，如同与豺狼为伍，后果不堪设想。
千年白狐幽幽地道：“织女下凡洗澡，羽衣被凡人牛郎悄悄地藏了起来。失去了羽衣的织女，再也无法返回仙界，只能永远在人间逗留。”
千年白狐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仙界，也许只是一个超能力生物聚集的地方，只有领悟暗能量的生物，才能到达那里。在所谓的仙界，时间亘古不变，所以才会有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