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脱胎换骨
妖蝎茫然地闭上眼睛，雨顺着眼角滑落，冰凉，像蜷缩在东京巷口的少女，黑暗中，痛苦地挣扎，绝望的泪。
能在一年之内彗星般地崛起，震惊全球黑白两道，被称为最神秘的秘术高手的白狐，就连妖蝎也充满了好奇，想亲眼一睹他的风采。
窗外人海茫茫。
风照原得意地扬扬眉：“老妖怪，你不是说我已经达到第一流秘术的上限，随时可能迈入秘能道的境界了嘛。击倒这个女人，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妖蝎骇然叫道。
妖蝎木讷地摇摇头：“我们也在追查她的下落，半年前有人在日本的北海道见过她，后来就失踪了。”
游艇上空空荡荡，看不见任何人影。干燥的栗木甲板上，甚至没有水滴湿透的痕迹，并不像有外人侵入。
“怎么试？”
约定的时间已过，为什么一个人还没有来？
“没有可是！你去察看一下，如果他还有异能力，那么继续留用。如果没有，就消除他大脑中的记忆，让他离开。”
光阴流转，时光飞逝。
餐桌上，只剩下几个空盘子。鱼子酱、生鱼片、龙虾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那瓶昂贵的洋酒，也不翼而飞。
妖蝎厉声叫道，这个男子无声无息地潜入游艇，盗走酒食。犹如魔术般的神秘手段，实在令人生畏。
片刻，一丝醇厚浓郁的香气，随着海风，从下面的船舱飘上甲板。妖蝎目光一闪，以惊人的高速，旋风般冲入舱内。
一年来，风照原一边在老妖怪的帮助下修炼妖术和秘术，一边周游世界各地，寻找重子。期间，他做了几桩震惊全球的大事，他积累了足够的财富，他白狐的名头青云直上，如日中天！
“嘻嘻，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别介意。”
“白狐先生请跟我们来。”
四面的墙壁金属制造，完全隔音，但以风照原惊人的听觉，仍然可以察觉密室外细微的声响。走动的脚步声，开门、关门声，甚至安全总署大楼外汽车的喇叭声，都在耳中呈现出清晰的立体感。
安全总署的大楼外，正午的日光白得耀眼。当罕高峰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密室时，在走廊的窗户处，他看见一个衰老的身影一闪而过，像一线闪亮的阳光。
风照原走出车站，诧异地道。附近的住宅、店铺古色古香，林荫小道上铺满白色的粗砂，远处的青山笼罩在烟雨中，仿佛一点黛眉。
一个青年男子正倒悬在舱顶，双脚勾在横梁上，身影悠闲地一晃一摇，就像一只大蝙蝠。
青年淡淡地道，左手抛起酒杯，一拳击出。
风照原头也不回，冷冷地道：“难道伊藤照没有教会你怎么招待贵宾吗？”
他唯独失去了绯村樱君的下落。
一路上，林木青翠，草叶的清香夹着雨丝，沁人心脾。走过一座石拱桥，在繁茂寂静的杉树林中，春紫丁从和服的腰带里抽出一张支票，递给风照原：“这是按照您的要求，预支的三百万美金支票，随时可以去银行兑现。如果白狐先生喜欢现金的话，我们也可以为您立刻兑换。”
“不相信，你可以试试。”
妖蝎呆呆地看着风照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风照原哈哈一笑：“我自作主张，替你赶走了另外三个贵宾，伊藤先生不会见怪吧。”
“栽培？你的枯木逢春妖术，把我弄得面目全非！”
风照原目光灼灼，凝聚在妖蝎脸上，身体依然保持倒吊的姿势，左手结出一个崭新的秘术手印，右手中指徐徐点出，按上她的眉心。
短短半分钟之内，风照原已经恢复了冷静的神色，清楚分析道：“所以重子目前，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是在日本。这也是我接受伊藤照邀请的原因。”
伊藤照静静打量着风照原：“今晚是京都传统的节日——祗园会，如果阁下不觉得一路劳累的话，我想请你夜游赏景，顺便谈谈正事。”
难道是一个幽灵？
这样的生活，和被赫拉操控的玩偶又有什么两样？
风照原不满地嘟囔道：“虽然恢复了青春，但居然变成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就像做了整容手术一样。”
妖蝎“嘤咛”一声，眼睛缓缓睁开，目光却茫然无神。仔细看，在她两只瞳孔内各有一圈小漩涡，怪异地转动着。
这样风致宁静的古城，风照原实在无法和邪恶的飞天流联系在一起。
禁闭密室的金属墙上，映射出风照原苍老的脸。
风照原微微一震，修善寺是京都著名的文化古迹，伊藤照竟然将它作为招待客人的私人场所，飞天流在日本的庞大势力，可见一斑。
眼看拳头触及对方衬衣，青年的腹部陡然向内一缩，变成薄薄的一张纸，紧贴后背，恰好让过拳锋。妖蝎艳丽的脸上血色尽褪，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人的身体可以这样扭曲变形的。
春紫丁柔声道，声音温驯得像一只小鹿，夏杜鹃则亲热地挽住了风照原的胳膊，神色娇俏，目光火辣，和春紫丁的温柔相比，另有一种醉人的味道。
妖蝎微微喘着气，盯着桌上的三只水晶酒杯，心中惊魂不定。
分别已经快两年了，重子，你究竟在哪里？
“首领在等我们。”
“过季的樱花，就要凋零。没有用的人，存在也毫无意义。”
青年向她举了举酒杯：“即使是最原始的一种，我也乐意奉陪。”
妖蝎向风照原介绍道，态度恭敬地走上前，鞠了一个躬。
妖蝎匆匆忙忙地掏出手机，走到舱角，急急拨通了电话。
蓝天，白云，平静的日本海港。
七月的日本，樱花已经谢了。
妖蝎的眼中闪过恐惧之色，慢慢放下拳头。“伊藤照”这三个字，就像是一座寒冷的冰山，熄灭了她满腔的怒火。
“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顺着夏杜鹃手指的方向望去，一条羊肠古道在杉树林中若隐若现，小道尽头，古朴的寺庙露出轻飏的檐角。以风照原的眼力，可以看见斑驳的庙门上，“修善寺”三个沧桑的大字。
风照原微微一笑，瞧了瞧两人尴尬的脸色，心知肚明，对方一定还担任了监视自己的任务，当下转开话题：“还有多久才到我的住所？”
伊藤照目光一扫，两个坐在水池畔撑着雨伞，看似休憩闲聊的女子忽然站起身，踩着哒哒的木屐，走到风照原面前，向他恭敬地弯腰行礼。
眼前一黑，妖蝎闷哼倒下。刚才被抛起的酒杯，这时才从半空平平落下，青年左手从容接住，一饮而尽。
青年神色镇定，身体在横梁上摇荡，丝毫没有跳下来的意思。对他而言，倒悬的姿势，似乎比躺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更惬意。
妖蝎狐疑地问道，青年灵秀的眼睛，让她涌起一阵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陌生的脸庞，又使她确定自己从没有见过此人。
青年盯着昏倒在地上的妖蝎，狡黠地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忍不住动手的。”
列车呼啸着穿过长长的隧道，在京都车站停下。和风细雨中，千年文化古城像一团朦胧的水墨，在黄昏中徐徐化开。
“你猜猜。”
伊藤照这个小子，挑选女人的眼光倒还不错。风照原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向伊藤照道别。
风照原晃动酒杯，欣赏着琥珀般闪亮的酒色：“告诉伊藤照，无论他需要我做什么，必需预付三百万美金。事成之后，再付我七百万美金的尾数。”
妖蝎强忍住心中的不快，冷冷地道。对方这种肆无忌惮的眼神，勾起她对男人深深的憎恶。
妖蝎的心一瞬间降到了冰点，当她走上甲板的时候，餐桌上的食物仍然原封未动。很显然，这诡异的变化就发生在刚才半个小时之内，就发生在她的身后。
车在水池旁停下，不远处，一个身穿素色和服的青年男子正负手而立，神情专注，仰头凝视着一株婀娜多姿的樱花树。
妖蝎伫立在船头，遥望大海，有些焦躁不安地等待着。这次她受命伊藤照，重金邀请的四个人，可以说无一不是大名鼎鼎、叱咤显赫的风云人物。特别是其中一个外号叫做白狐的人，更是飞天流的首领——伊藤照亲自点名，要求妖蝎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请到的贵宾。
“但愿如此。”
“去捉一个怪人。”
风照原的心骤然一沉，他突然明白了，对于安全总署，自己只不过是一件工具。在别人的命令下出生入死、过期作废的工具。
风照原一跃而下，伫立在舱窗前，遥望着远方苍茫的海平线，忧色浮上眉宇。
拳头由小变大，充斥了妖蝎的整个视野，她根本看不清对方何时出拳，从哪个角度出拳，只觉得拳头在空中不断变化形状，变幻轨迹，最后化作眼花缭乱的一团，轻轻碰上她的额头。
青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目光放肆地在妖蝎的娇躯上游走。黑色弹力背心在胸前开叉极低，露出深深的乳|沟。一条金色的宽皮带束腰，将胴体扭成一个“8”字。沿着水蛇般的细腰往下，运动短裙裹住隆起的臀部，丰|满健美的大腿绷紧了黑色长丝|袜，闪动着诱人的光泽。
青年懒洋洋地看着妖蝎，打了个饱嗝。
“当”的一声，船舱内的时钟浑厚鸣响。
千年白狐心虚地放低了声音：“我也没想到啊，你们人类修炼枯木逢春妖术的效果，和我们妖怪略有不同。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张脸比从前更英俊嘛，况且飞天流的人都认不出你，你可以放心实行你的计划啦。”
“浑身上下都是墨绿色的怪人。”
沉吟片刻，风照原紧张地问出了第三个问题：“绯村樱君，是不是落入你们手中了？”
冷漠的声音打断了罕高峰的话。
“你说什么？”
妖蝎冷冷地道。
风照原转过身，恶作剧般地笑了笑：“听说伊藤照管理下属十分严厉，如果你对我的无礼，被他知道的话……”
“两年前在罗马，你费尽了气力，依靠对搏击的顿悟才苦战得胜。而今天，你击倒她只用了不到一秒。”
“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妖蝎娇躯一颤，在风照原逼人的目光下，情不自禁地低下头。
“伊藤首领就出生在这里。他常说，京都充满了日本的古典之美。”
一年后。
“谢谢你的招待，不过龙虾的肉有些老了。”
既然没有了腕表炸药的约束，既然相貌已经改变，既然拥有了一身超强的力量，他为什么不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自在地生活？
青年古铜色的英俊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双目灵动飞扬，充满了摄人的光彩。
伊藤照回过头，目光在风照原脸上略一停留，微笑道：“白狐先生大驾光临，伊藤照深感荣幸。”
风照原长长松了一口气，手指离开妖蝎眉心，对方眼睛一闭，又昏倒过去。
妖蝎脸上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机，微微蹲下身，握紧了双拳。
“不要轻举妄动。”
“你选择的方式真令人失望。”
“也许是在梦中。”
风照原爽快地道：“入乡随俗，听你的安排吧。”
千年白狐忽然幽幽地道：“别太难过，你已经尽力了。”
甘醇的美酒入喉，风照原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网已经张开，只等鱼儿往里钻了。
“我们，在哪里见过？”
风照原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不摆出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肯定会可爱许多。”
一个妖异的声音在青年心中幽幽响起：“风照原，你进步得未免也太快了一点吧。”
风照原心中一凛，伊藤照在与他交谈时，背对樱花树，却能察觉从半空坠落的樱花，将它从容接住，动作犹如行云流水，充满了奇异的节奏感。
春紫丁神色妩媚地道：“伊藤照先生说了，您的任何吩咐，我们都会照办。”
拳风呼啸，快得惊人，妖蝎一出手，就是亚音速，而且目标直取对方腹部，正是看准了青年倒悬空中，这个部位最难以防范躲闪。
“你是谁？”
“白狐先生，请上车吧。”
风照原对妖蝎眨眨眼睛，舒服地躺在真皮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能替我倒一杯酒吗，美女？”
妖蝎默然拾起地上的酒瓶，斟满美酒，递给风照原。对方的态度忽硬忽软，力量又远在她之上，一时令她产生了只有服从的奇异感觉。
妖蝎皱起眉头，无意中转过身，娇躯蓦地一震。
“白狐。”
风照原淡淡一笑：“你不用安慰我，我还没有这么脆弱。根据我这段时间的察访，重子一年前去纽约的安全总署找过我，妖蝎又说她半年前出现在北海道。很显然，重子在得知我失踪的消息后，只身前往日本，为绯村康前辈报仇。”
褐色的枝头，只有残红点点，滚动着雨珠的透明。
第二个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罕高峰。
妖蝎娇躯微震，狠狠地瞪了风照原一眼，钻入车中，用力拍了一下座椅，厉声道：“八格牙路！磨蹭什么？快开车！”
游览胜地的平安神宫前，粉白色的樱花飘落了一地，花瓣沾了污泥，被车轮无情撵过，令风照原的心微微一颤。
人生是否就是这样无奈，最想要的东西，偏偏越是难以得到？
“安全总署不是慈善机构，不养老人和废物。”
他右手拿着那瓶失踪的“路易十三人头马”，左手捧着水晶杯。尽管身形摇动，但杯中琥珀色的酒始终平如镜面，一滴都没有泼出来。
“阁下就是白狐？”
伊藤照伸出雪白的手掌，接住了一片从树梢落下的樱花，姿势自然优雅，充满贵公子的气华：“飞天流能得到白狐先生的帮助，已经足够了。”
风照原悔恨地握紧了双拳，如果不是在玩偶世界里遗失了手机，也许重子还能联络到自己。
妖蝎心中一凛，退后几步，仔仔细细打量对方。白狐虽然大名鼎鼎，但没有什么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飞天流找到白狐的方式，也只是通过一个电子邮件地址。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没有任何船只接近的迹象。洁白的海鸥贴着波浪飞翔，发出一声声清亮的鸣叫。
船舱里，妖蝎看了看墙壁上悬挂的时钟，从真皮沙发上站起身，关闭马达，顺着舷梯走上甲板。
为首的大汉奇怪地看了妖蝎一眼，提醒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人独吞，总比三个人分钱要好，不是吗？”
白色的豪华游艇破开波浪，驶入大海。七月的阳光闪耀在船舷上，水花像珍珠般地飞溅。
“怪人？是什么怪人？”
重子就像从茫茫人海中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飞天流邀请的四位客人还没有出现。
“伊藤先生想得真周到。”
“女人试男人的办法，有很多种。你喜欢哪一种，就用哪一种。”
“就算这个人真的是风照原，以他现在老弱不堪的样子，还能担当异能组的任务吗？”
风照原柔声道，右手中指不停地在妖蝎眉心弹动。
风照原耸耸肩：“他们不会来了，死人是不会前来赴约的。”
甲板上没有人，只摆放着一张考究的餐桌。洁白的桌布上，澳洲龙虾、俄国鱼子酱、北海道的鲔鱼刺生、象鼻蚌色彩鲜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瓶酿制期达到百年的“路易十三人头马”，众星捧月般被四只高脚水晶杯围住，摆放在桌子中央。
尤尔德的命令不容置疑。
妖蝎机械地回答，表情仿佛梦游一般，完全失去了意识。
“包括让你们离开吗？”
“可是……”
妖蝎愤怒得浑身发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豹子般猛然跃起，一拳快似闪电，击向青年。
风照原随手接过支票：“不用了，我信得过你们首领。”
“想不到你们的总部竟然设在京都。”
妖蝎面无表情，望着一辆豪华轿车缓缓驶近。几个身穿黑色和服的大汉钻出车，向妖蝎躬身行礼。
风照原耸耸肩，两个女人都算得上是一流的日本美女，长发漆黑，肌肤雪白，华丽的和服衬得身材摇曳生姿。
“尤尔德署长，也许他……”
沉默片刻，妖蝎低声道：“白狐先生，暂时失陪一下。我要去甲板上看看，还有三位客人没有到。”
“而且还是在倒吊的姿势下。”
比起两年前，这个人更可怕了！
可爱？妖蝎呆了呆，心头倏然掠过一丝恍惚的感觉，这样的话，在多年前她还穿着学生裙的时候，好像也有人说过吧。学校，电单车，樱花树下羞涩的男孩，随着风照原的一句话，轻轻地，像细密的雨丝，从眼皮底下掠过。
风照原扳着手指头，细数道：“三天前我就送他们去了地狱。”
“前面就是了。”
“请，请稍等，我联络一下首领。”
而拥有高超忍术的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嗯”的一声，地上的妖蝎已经悠悠醒转。
“全球职业杀手排名第十的马宁，南美黑道的秘术高手罗纳多，泰国的邪恶降头术大师塔信。”
青年向她睒了睒眼睛，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是春紫丁和夏杜鹃，暂时就由她们领阁下前往住处，侍奉你沐浴洗尘。”
“告诉我，伊藤照这次邀请白狐的目的是什么？”
风照原满意地点点头，这是他一年来新创的塔罗冬眠秘术，利用蝙蝠倒吊的原理，结合一种意大利占卜牌的神秘奥义，使对象处于半冬眠状态，从而暂时控制人的神智，类似于精神催眠术。
一年前，他从玩偶国度离开以后，就直接返回纽约的安全总署。因为衰老的外貌使人无法辨认，他被留在禁闭密室，等待身份的核查。
风照原的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飞天流，这一次，我要让你灰飞烟灭。”
这时，楼上房间隐约传出的一段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三个月后，风照原的名字，被安全总署列入失踪者的名单。按照严格的纪律规定，当初设置的炸弹被引爆，风照原的有关档案全部封存。
“这就是我们飞天流的首领，伊藤照。”
“全靠一年来我对你这个臭小子的悉心栽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