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午夜狙杀
他们要围杀的女人，居然是重子！
帝凡纳慢慢地站起身，走出教堂，年迈的背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萧索、孤独。
“八格牙路！”
巫神使者拍了拍手掌，地面忽然裂开，一个身穿紧身黑色皮衣的人倏地钻出，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模样颇像传说中的忍者。
“这样就算茶馆里面闹翻了天，外面的人也发现不了！”
一根毒针无声无息地射出。
日本忍者回身做了个手势，巫师们纷纷散开，围住茶馆的各处门窗，日本忍者从怀中掏出十几根尖锐的小木桩，将它们陆续插在地上，布置成一个古怪的阵图。
“怎么回事？好像是自己人！”
另两个巫师立刻不约而同地重复道：“婴儿的血和心脏让我觉得美味。”
巫神使者从嘴里诡异地拔出一颗牙齿，用手捏成了细粉，纷纷扬扬地洒在托盘上。
火鸦“呱”的一声，声音嘶哑：“主人今晚要接待一些从日本来的朋友，暂时没有时间见你。”
风照原跟随巫师们走出房间，心中开始思索对策。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高洁清雅的重子被这群巫师杀死。
巫神使者凄厉地叫道，长发激烈飘扬，在夜空中如同熊熊燃烧的红色火云，弥漫了整个视野。
“唧唧，唧唧。”
半分钟之内，风照原轻松解决了三个强敌。
“立刻出发。”
一名巫师迷惑不解地自语道。
风照原暗自一惊，昨晚的行动？尸体？由此看来，圣母医院的尸体失踪十有八九是这些巫师干的。
冷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巫师茫然回过头，一个冰冷坚硬的拳头由小变大，铁锤般重击在脸上，颧骨发出“咯吱”的爆裂声，整张脸炸成了模糊的血肉。
“扑通扑通”，七、八个被毒物波及到的巫师立刻气绝倒地。其余的巫师一时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求她是没有用的。”
“是的，弄错了。”
“婴儿的血和心脏让我觉得美味。”
只有最后一名巫师呆了一呆，刚要开口，另外三名巫师就恶狠狠地扑了上来。其中两人的掌心爆出腥臭扑鼻的黑雾，猛然罩向对方。
巫神使者满意地点点头，张开双臂。众人手舞足蹈，纷纷发出一阵恐怖的叫声，话语稀奇古怪，声音凄厉尖锐，寂静的山谷里像是闯入了无数只可怕的怪兽，疯狂的吼叫声此起彼伏。
刚才他从树中悄悄现身，混迹在三名巫师中，然后主动念出巫师的邪恶口令，反应最慢的一个自然会被另两个错当成敌人，等那两名巫师发动攻击时，他先用手表里仅存的一束激光射穿一人的喉咙，再从容对付剩下的一个。
这一战，后来被当作天道抗暴联盟的训练教材，由风照原讲授给新加入的盟友。
“仪式结束，让我们欢迎一位从日本远道而来的朋友。”
重子的茶馆近在眼前，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主人想必还沉浸在睡梦中。
拐过一个弯，重子的茶馆就在前方。
直到房间里空无一人，巫神使者才慢慢从黑暗的墙壁里浮出，推开门，穿过长廊，来到了教堂的忏悔室。
那时已经迈入秘能道境界的风照原这样说。
风照原继续狂叫，刚刚反应过来的巫师们迅速围住了他，双手各自结出秘术手印。
“巫药调配完毕，你们前来接受巫神的赏赐吧。”
帝凡纳似乎并不惊讶，目光中露出急切的期盼：“女神呢？她怎么没有来？”
“重子！有人来暗杀你！”
“只是想再见一见。”
帝凡纳显得很失望，抬起头，望着圣母玛丽亚慈爱的脸庞，默然良久，低声念了一段圣经。
风照原跟在队伍的最后，一颗心怦怦直跳。他从来也没有感觉这样紧张过，心中有些后悔，要是带上那柄左轮手枪就好了。
一行人幽灵般地向茶馆走去，除了风照原以外，其他人都在途中拿下了面具，此刻才刚刚戴上。
“你要见主人究竟有什么事吗？主人很忙，我可以替你代为转告。”
日本忍者怒吼一声，一脚踹开茶馆的大门，几十道寒光从掌心暴射而出：“你们八个跟我来，其余的对付他！”
只是那个所谓的巫神又是谁呢？
八名巫师跟着日本忍者冲入茶馆，剩余的三人纷纷尖叫，三道黑色的气雾射向风照原，在空中变幻，一只毛茸茸的老鼠从黑气里窜出，露出尖锐的獠牙，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闪电般游向风照原的脚边，半空中，一只眼睛血红的蝙蝠发出喋喋的怪叫，猛然扑下。
一只纸扎的茶色灯笼遥挂在门口，随风晃动，闪动着微弱的火光。
风照原一咬牙，抽出手表上的钢丝，贴近自己身前的一个巫师，旋风般将钢丝套上他的头颈，全力一勒一绞。
“但是今晚，你们要协助这位日本朋友完成一件任务，这也是至高无上的巫神下达的指令。”
日本忍者得意地道，从贴身的小袋里抓出几十根寒光闪闪的东西，走到门口，作势欲扑。
风照原脑中“嗡”的一声，身躯剧震，呆呆地望着水晶球中显示的女子，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个日本忍者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用蹩脚的意大利语道：“各位请跟我来。”
因为都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谁也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敌人。
转动了一下手表按钮，风照原如同一个暗夜的幽灵，飘然跟在队尾，如法炮制地再放倒一个。
风照原放声高喊，猛然冲入一个巫师的怀中，左膝狠敲对方的下阴，再一拳将他击飞出去。随后反身扑向另一名巫师，左肘夹住脖颈，“咯嚓”一声，对方的脖子像面条般地软软垂下。
眼前骤然一黑，下一秒，风照原已经回到了黑暗的房间，除了巫神使者之外，其余的人都站在身边。
这条石板路到了深夜更显僻静，两侧高大浓密的林木投下浓重的阴影，没有路灯，四周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一道彩色的烟雾猛然喷出，刹那间笼罩了方圆一米的地方。风照原左手捂住口鼻，右手转动腕表机关，将内藏的毒雾全部喷射。
一种难以言表的奇诡感觉从他心头油然而生。
巫神使者森然道，一只透明的水晶球从他袖口飘出，静静地悬浮在半空。
黑雾袅袅散开，地上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老鼠，浑身抖索一团，咧嘴尖叫。
三个巫师微微一愣，对视了几眼，在周围搜索起来。
自从日本忍者带着巫师们冲入茶馆后，除了刚开始发出的一阵喧嚣，接着茶馆里变得寂静无声。
对方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跌倒在风照原的双臂中，耳根倏地渗出一滴黑色的血珠。
过了很久，叫声才逐渐停下。风照原毛骨悚然，仿佛来到一个完全与现实社会脱离的鬼怪世界。难怪同样作为秘术分支的巫术在欧洲十八世纪时会被严令禁止，光看周围这些巫师的聚会就知道原因了。
对方轻“嗯”了一声，向后仰倒，风照原闪电般扶住他，将尸体慢慢地放在路边。
巫神使者环顾众人，道：“对于昨晚的行动，大家做得很好，巫神十分满意。尸体已经够用了，为了不引起警方的注意，从明天开始，我们暂时停止一切秘会，等待巫神的命令。”
空气中散发着腐臭的血腥味，风照原几乎要呕吐起来。
巫师们爆发出一阵欢呼，一个个按照次序走到巫神使者前，抓起一把所谓的巫药，小心翼翼地藏入怀中。风照原叫苦不已，跟在一人身后，咬紧牙关，屏住呼吸，从托盘里抓起一团。
血淋淋的黏糊东西握在手里，实在是说不出的恶心。
其中一个巫师尖叫道。
巫神使者从怀里取出一管药膏模样的东西，挤出绿色的粘稠物滴入托盘，用手慢慢搅拌。
老鼠尖叫一声，急速逃窜，风照原看也不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利箭般冲入茶馆。
前面的巫师对此一无所觉，继续向茶馆走去。风照原暗中捏了一把汗，追上最靠近自己的一名巫师，对准他的耳后根，按动手表。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却头脑冷静，出手精确，一口气连杀了三人，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一拳致命！
三名巫师在大树附近搜查了几圈，忽然发现已经变成了四个人。
巫神使者竟然变成了一只火红色的乌鸦，扑扇着翅膀，飞到了帝凡纳身前，混浊的黄眼珠中透着嘲弄的神色。
距离重子的茶馆已经不到百米了。
风照原结出异体同化的秘术手印，背部轻撞身后大树，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击倒敌人，并不仅仅依靠力量。”
轿车载着帝凡纳消失在夜色中，晚风吹过，车窗里飘出一片片撕成粉碎的癌症晚期通知单，雪白的纸片像迷失的鸽子，纷纷洒落在午夜的街头。
四周鸦雀无声，水晶球中慢慢浮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重子！快跑！快跑啊！”
“你们要跟随日本朋友，杀了这个女人。”
黑色的幕布后面，帝凡纳出神地盯着墙壁上的圣母像，双手合什，放在胸前。
婴儿的尸体与那些死老鼠、蛤蟆放在一起，被切成了大团的血肉浆，细细磨碎，盛在一只黑色的托盘里，由阿莎举过头顶，双手捧给巫神使者。